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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魂断日本桥续篇:魂系世田谷(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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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博士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10/01 文章: 2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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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京博士 在 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或许是这个季节恰到好处,城隍庙的蟹粉小笼又一次令众人赞不绝口,奥多桑还得意地总结说:“上海人的口味我已经基本上掌握了,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非常浓厚油腻的概念中的中国料理。”
奥加桑也附和着说:“嗯,看上去中国人吃得很多,但是他们都很清瘦,我发现很多菜肴都放醋,而且喝茶的量也很厉害,很多人整天茶杯不离手的。”
大姐说:“是啊,醋对身体可好了,还有很多用法呢,我上次去东京,还看见过有苹果醋的饮料呢。”
“是啊,是啊,减肥美容在日本很流行的,不仅有苹果醋,还有很多与醋有关的饮料,不过真没想到,上海菜也经常用醋啊。”众人边吃边谈,虽然努力奋斗,依然对要求每个人都必须消灭1客10个的小笼包子有一定的难度,聪美一下子吃了7个,算是日本队的冠军了,吃完第8个时,便开始叹气了,被奥加桑说了一句:“不注意礼仪。”
燕燕到底是上海小姑娘,与大姐不分先后地消灭了自己一份,燕燕对聪美说:“我看你也一下子吃不了,干脆活动活动,我们去楼下看他们怎么出蟹肉包小笼的吧?隔着玻璃可以看到哦。”
桌上只剩下我们4个人,筷子都停了下来,大家开始喝茶,茶具虽然不如奥加桑的那些坛坛罐罐高档,但是也很有中国味,再说中国的商店不像日本,通常没有使用高档瓷器的习惯。
茉莉花茶倒是很适合城隍庙的氛围,2楼比下面安静多了,奥多桑感慨地说:“中国的确是个深奥的地方,爱米莉算是我们家第一个来这里的了,高桑给了爱米莉很多美好的东西,却还是留不住她,本来我们也没必要再提这些了,可是聪美好像很介意的。高桑,我们知道你为了她们姐妹俩也是身心疲劳,有些事,心放宽些,聪美其实也是很依赖你的,等过了这阵,你最好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谈谈。”
大姐插话说:“奥多桑,你们家两个女儿都是很有教养的,都是你们平时的教育,爱米莉要是经常来上海走走,也不会那样,我去东京时间不长,总觉得日本社会的人际交往太少了,有什么苦恼能交流的人很少,或者说日本人不太愿意开放自己的心扉,所以给人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觉,奥多桑,你们来上海肯定觉得是不是有点到处都很热闹的过头的感觉啊?”
奥多桑说:“嗯,中国人性格比较开放,喜欢热闹,这一点有点像欧美,日本的特定场合也有这种场面,比如晚上的新宿的居酒屋,不过日本人具有两面性,工作时和私生活时完全是两个世界,就说我们家的世田谷吧,也算是老土地了,现在受都会的风气变化,人际关系也淡薄了,聪美的爷爷那代人比我们可热闹多了。”说完,奥多桑把自己那份小笼包子的最后一个吃了,看来奥多桑很喜欢大闸蟹。
奥加桑说:“大姐说的没错,不过东京或许应该是日本比较特殊的地方,高度经济成长时期,很多地方上的人上京谋求工作发展,所以单身生活的人很多,大量的单身族来自不同的地方,白天紧张地谋求生存,自然就很少有私生活的人际交往网,因为东京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家乡,也没有固有的人际关系,其实我们这次来上海,发现上海与30年前的日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我们还真希望上海今后发展了,不要像日本那样丧失很多宝贵的传统民风。”
奥加桑观察上海的眼光的确敏锐,我赞同她的观点:“是啊,现在的上海表面上发展很快,但是文化内涵却发生着很大的结构性变化,或者说上海固有的东西正在日益淡薄,很难说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像我们这种老上海人很多都出国了,地方上来上海谋求发展的人很多,他们被称为新上海人,还有什么新新人类。由于新上海人的眼光焦点最先放在自身的立足生存,因此对上海新文化的发展和旧文化的继承自然会出现一个真空区,这也是我每次回上海既怀旧又有一份说不出的失落感的原因吧。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是一座非常有魅力的城市,至少给人始终感觉到她的活力和不甘于现状,这也是我喜欢东京的因素。”
“难怪,高桑不仅是上海人,也可以算是东京人了,我的朋友说上海人是商人气质,与大阪人类似,不过我看高桑这个上海人一点都没有商人气质,高桑的严谨作风也是大阪人觉得东京人太僵硬死板的观念,所以要我说,高桑你要是真的回上海工作生活,肯定会比在东京更不习惯的。”奥多桑完全掌握了我的性格。
的确,我已经适应了日本的那套做什么都有章可循,一是一,二是二的做法,对于国内的那套“通通路子”,拍拍肩膀的办事作风不仅深恶痛绝,而且从未想过重新在这种社会里去为了生存而适应,在实力主义下奋斗出来的我,已经真正体验了一个公平竞争社会中的优越性,无需有个当干部的爸爸,也无需通过请客送礼的应酬来谋取或储蓄自己未来的利益,在日本这个社会,甚至让我明白了失败都是一种财富积累,上海要达到这种境界的社会还需要很长的过程,毕竟上海也是中国的一个城市,与其他地方一样,现在有着浓重的浮躁的色彩。
我们正谈论着,聪美兴冲冲地跑了上来,压低声音对奥加桑说:“奥加桑,真有趣啊,你快去拍照啊,看他们怎么出蟹肉的。”奥加桑纹丝不动,我知道奥加桑即使非常想去看,也不会去拥挤在人堆里凑热闹的,我向奥加桑要了数码相机,那种场合聪美语言不通,城隍庙的游客层次参差不齐,我怕聪美与其他中国人发生摩擦,干脆我去替奥加桑拍摄,聪美紧随在我身后,挽着我的腰,总算挤到了最前面,贴着玻璃窗,我连续拍摄了好多张。
聪美拿着相机再次上楼给奥加桑看,说:“都说日本人擅长精密电子,看他们出蟹肉也很精密的,哦,对了,高桑刚才还说,要带我们去的杭州,可以看民间的刺绣工艺呢,比这个还精细呢。”
我笑了笑说:“中国人的精细大都化在了吃上面,还有刺绣和发刻,那些都是花费大量的时间的重复劳动,日本人用电脑控制线切割和电子刺绣,精度早就超过了人的能力,速度和再现性更不是人工能比,所以作为一种民间艺术欣赏一下不错,要是让你干,你能一天坐8小时绣那个东西?”
聪美被我问住了:“我到死都不会,哈哈。”但是我们谁都不愿提到死,奥加桑欲言又止,我知道聪美也是口无遮拦,并没有特别的含义,也就不多说,看看聪美已经吃完了,便催促大家去逛豫园。
“上海是个几乎没有什么悠久历史的城市,所以这里也只有这个豫园可以看看,与苏州杭州相比,那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燕燕不知不觉地当起了导游,“其实,舅舅带大家吃小笼包子,是因为这个点心在日本都是家喻户晓的,加上现在是蟹季,如果奥多桑和奥加桑下次时间充裕,可以去湖心茶楼品茶品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吃了胀胃哦。”
聪美说:“不过,上海的小笼包子跟东京的还是不一样,里面的汤汁特别多,味道鲜美,这么小的包子不知道馅是怎么放进去的,今天亲眼看见了,才知道。”
我告诉聪美:“日本都是冷冻材料,中国采用的都是新鲜的,味道自然不一样,不过最近中国的超市发展迅速,冷冻食品也比以前多了很多,我不太爱吃冷冻的,在日本没办法,冷冻食品总给人一种远离自然的感觉。中国的小笼才是本场的。”
大姐虽然在努力学日语,但是还是没听懂我最后一句,问我什么叫“本场”,燕燕嘴快,告诉大姐就是上海人说的“正宗”的意思,到惹的聪美在一边重复学着说上海话“正宗”的发音,还问燕燕“正宗”的反义词上海话怎么说,燕燕回答:“大兴货”,我和大姐听了都笑了,尤其是我,对这些上海方言颇感亲切。
奥多桑说:“日本已经平均化了,为了让所有人都能有充足的食品享受,标准化和自动化的生产,物流,销售都离不开食品的冷冻保存技术,我们以后要吃新鲜自然的食品就来上海打扰高桑的大姐了。”
要说逛城隍庙,奥加桑算最感兴趣了,在我严格控制的1个半小时内,奥加桑已经买了很多东西,我们大家分着帮奥加桑拿行李,不一会便达到了不能再增加的地步了,除了有茶具,文房四宝,还有各种民间手工艺品,聪美说,这也不是奥加桑自己的,肯定是在她们的圈内给大家看,最后都是送人的礼物,奥加桑承认:“来去两头都要考虑礼物,就这件事,是出门旅行最辛苦烦恼的事。”
大姐和燕燕因为听我说下午让奥多桑他们回宾馆休息一阵,到了福佑路上便约定我们5点30分在锦沧文华大酒店再碰头。奥多桑和奥加桑都说不累,不用考虑他们休息,还不如跟大姐他们一起走,奥多桑示意我还是单独跟聪美在一起,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大姐也说,她顺便带奥多桑他们逛逛南京西路,工业展览会今天正好有个全国针织品展览会。
看着他们4人的出租车远去了,我问聪美:“有点累了吧?回宾馆休息一下?还是怎么样?”
“我不累,上海还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啊?比如年轻人常去的地方。”
聪美这么问我,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大世界那种地方太俗,除了吃,真要找一个1小时左右逛出点上海滩味道的地方还真没有。“看电影去怎么样?”我突发奇想,但立刻又否定了自己:“唉,你话听不懂,也不行,即使有英文原版片也没了上海味,这样吧,我们也去逛南京路算了,先去西藏路吧,那是我中学时代经常去的地方,虽然现在很多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好啊,我想体验一下你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呢,”看来聪美情绪不错,既没有丝毫的疲劳感觉,也不像再有让我尴尬的话题。
在出租车上,聪美枕在我肩头说:“高桑,对不起,我的确很任性,惹你不高兴了,有时候我还真的想远离自己以前熟悉的环境,跟你一起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陌生地方生活。”
“是因为爱米莉吗?”我单刀直入地说。
“也许是,我也知道不该与自己死去的姐姐计较什么,那不仅是已经过去的事,而且计较了也没有用,可是最近我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高桑,请你原谅我,也帮帮我,我也不想这样。”
“不说这些好吗?或者过了今天再说,我不是很注重形式的,但是我珍惜与聪美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不管我们曾经在同一屋檐下饱受感情的煎熬,还是今天我们日日夜夜真的能够厮守在一起,也获得了奥多桑他们的认可。这次来上海,还有今天,这一切我都是为了聪美才这么做的,今天晚上你可以看到我很多亲戚朋友,尽管或许你们根本不说一句话,语言也不通,燕燕,小丽,健他们都是因为聪美这次才回上海的,陀螺今晚也会来,还有小六子夫妇,还有我高中的要好同学等等,虽然大部分人对聪美来说都是陌生的,可是,要知道有这么多人在为你祝福,我们应该感谢所有的人才对啊。”
“谢谢你,高桑,我知道你为了我已经花了不少钱,也花了不少心血,想让我高兴,让我觉得体面,甚至一直在帮助我成功,我得到的东西或许早就已经超过了爱米莉,可是我还是羡慕爱米莉,别骂我贪得无厌,我说不清,或许在有过爱米莉影子的地方,我只能这样,相信我,我会比她更好地照顾你,爱你的。。。”我们的车已经到了人民广场附近,好在司机听不懂我们的话,否则我早就打断了她,我跟司机结算车钱后便带着聪美下了车,汇入了上海最繁华拥挤的地方。
“我知道,聪美对我的一切我从头到尾都知道,包括我无法接受你的当初,有些事,人与人是不能这么比的,请记住我的话,我珍惜的是跟聪美在一起的现在的每个时刻,还有我们的将来,人不能一直被过去束缚,明天还要走下去,聪美期待的是能跟我在一起的明天,而不是过去,是不是?”我们准备穿过西藏路,聪美被眼前无视信号灯的人流吓得不知所措,紧紧地抓住我的臂膀,最后我几乎是抱着她的腰,带着她随着人群在红灯下过了旷阔的西藏路,入乡随俗在中国也包括无视红绿灯过马路,我苦笑着这么想。
果然不出我所料,南京路西藏路上的几家电影院上映的都是我们毫不感兴趣的片子,电视,电脑多媒体的普及和发展的冲击,看来使中国的电影界也在步日本的后尘,社会不同,商业化运作下的结果十分类似,但更无法忘记还比日本多了一个民间媒体没有自由表现的枷锁,日本影视有对性描写,暴力,赞美毒品或反社会行为的表现限制的映伦审核,中国的媒体却依然还是处在政治挂帅的限制时代,尽管日常生活中人们很少去关心所谓的政治,甚至大多数人厌恶被中国人自己近代歪曲了的“政治”概念,谈政色变,却又处处在政治渗透和笼罩下生活着。
“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吧,再说时间也不多了,我还要回去换衣服呢,”聪美建议道,她说得没错,我便带她进了西藏路上一家还算比较雅的咖啡馆,虽然这里的咖啡不能跟日本比,但是冰淇淋还不错,聪美最先惊喜的是我悄悄地计算给她听价格,以及服务员托盘内的那个气势磅礴的量。
上海的咖啡馆让我勾起了很多的回忆,这种火车厢座位也是与东京不同,座椅背很高,几乎看不到其他客人,似乎是特意在营造男女说悄悄话的环境,尽管是晴朗的下午,我们所处的空间却完全是人造的光辉,室内很暗,以致直到点完菜谱我们的眼睛才有点适应了室内环境,渐渐地发现我们桌上的那盏时而飘逸的蜡烛成了最为明亮的焦点,桌上还有一支精巧的红玫瑰,虽然是假花,倒也不俗地插在一个玻璃球内,不知怎么的我会把本来布置的不错的这个景色与刚才城隍庙的那些廉价批发商的玻璃球联想起来。
聪美看来很喜欢这种上海的稀奇古怪氛围,对她来说上海有着太多的新鲜,无论何种层次的表现,但这种诱惑却恰到好处,既平民又让你感受人们在向往着什么,“高桑,我以前一直没说,现在都说出来了,心里好受了些,我们以后不说爱米莉的事了好吗?”她用一把细细的不锈钢小勺小心翼翼地在冰淇淋周围挖着那些开始融化的部分,然后从对面伸长了手臂一直递到我跟前,那是草莓和奶油两种混合的冰淇淋。
我没有再接聪美的有关爱米莉的话题,觉得已经毫无必要:“味道不错,跟日本的有些不一样,不过我现在不是很爱吃甜食的,这可是我童年的奢侈,那时我们根本不像现在这样,通常是吃不起这种东西的。”我接过小勺从最底下挖了满满一勺,这是我以前最爱吃的西藏路掼奶油,里面还有淅淅沥沥的椰蓉。
我又挖了一口椰蓉掼奶油,然后看着聪美,那意思是说:“坐我身边来吧?”聪美立刻领会了,在她靠近我身边坐下时,我让她品尝了那勺充满了我童年回忆的冰淇淋,那是个并不富裕,却在我心底深处向往着美好生活的年代的中国。
在我告诉了聪美,我的中学时代要积累几个月的零花钱才舍得来吃一小杯时,“上海的冰淇淋真好吃!”聪美拿过勺子开始更小心翼翼地品尝了起来。我知道要说冰淇淋,那也是改革开放之后的最近这几年,上海的花色品种迅速地与国际接轨,高档产品细腻柔和,糖份也不是很高,不仅仅是对于聪美这种从小就生活在物质极大丰富了的日本社会,以及品尝遍了法国乳制品的人,就连我都知道,所谓上海味,并非单纯的与别人比高级,脱离了特定的人文背景,再高级的食品对我来说都食之无味,只要能饱腹即可。
至今为止我依然认为上海的魅力在于现代和过去的交织,这种混沌和多样性也是中国其他地方少有的,对于任何时代的人,上海都可以称为是冒险家的乐园,而对于聪美来说,上海的任何东西都是新鲜的,不会像奥多桑那样的老一辈日本人的眼光带点浑浊的礼仪,我更喜欢聪美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这也是世田谷这一家人中最具有鲜明特色的性格之一。
“我能喝一口你的咖啡吗?”聪美倚在我身边,开始用一种她从未有过的口吻问我,让我感觉不像聪美了,照例说,在我接受聪美的那一刻起,她在我面前几乎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与爱米莉鲜明的对照是,聪美在最亲密的私生活圈内几乎不讲究礼仪。
我把自己的咖啡杯移到了她面前,我估计对咖啡颇为讲究的日本人基本上不会对这杯店内调制的重糖重奶的咖啡感兴趣的,聪美却意外地问我:“为什么这把咖啡小勺底中间有个小洞?”
“这种咖啡馆在上海叫做情侣咖啡馆,喝咖啡的人呢,用小勺喝,有个洞呢,可以慢慢喝,两个人在一起多消磨些时间啊。”对我的解释,聪美简直有点感动了,说上海人真聪明,我说外地人把上海人的这种聪明叫做小聪明,聪美怎么都不明白聪明和小聪明的区别在哪里。
我迅速磕了一粒西瓜子,然后也用小勺举起满满一勺给聪美看,这次聪美目瞪口呆了,以为我有气功,同样一把有洞的小勺,为什么我的咖啡满满一勺,不会流失,我哈哈大笑,把小勺凑到了聪美嘴边让她慢慢喝完,当咖啡喝干,勺底露出一瓣瓜子壳时她才明白:“真坏!”
我告诉聪美:“瓜子壳在水压下紧贴勺底,封住了小洞,这个咖啡又是不透明的,所以这个小魔术骗骗聪美恰到好处,这就叫做小聪明,也就是说小聪明是一种聪明,但是通常是不上台面,没有什么大用场,甚至搞不好还会得不偿失。明白了?”
“真服了你了,你应该去做老师,为了说明一个词汇,还即兴发明一个小实验啊。”聪美拧我的脸时,她已经知道周围没有任何人的眼光,我突然扭头佯装咬她的手指,把她惊得差点叫出声:“啊,你别吓我哦,现在吓坏的可不是我,你要负责的哦。”
未完待续
——东京博士 2006年3月31日(版权作者所有,未经许可,不得拷贝转载)


作者:东京博士 在 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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