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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驮石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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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悲鸣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5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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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悲鸣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王八驮石碑
马悲鸣
元·马致远在《夜行船·秋思》里写道∶“纵荒坟,横断碑,不辨龙蛇”。这里“龙蛇”两字是指碑文篆刻。
我小时候在京郊见过不少大户人家的坟地,直接感受过苍松翠柏之间的“纵荒坟,横断碑,不辨龙蛇”。
当然了,最大的碑还得算是皇家的。不但那驮石碑的龙首龟奇大,而且那碑也大得出奇。中国人传说龙生九种,其中一种便是这驮碑的龙首龟。传说归传说,其实用石龟驮碑还是出自力学上的考虑。
石碑要想让人景仰,必须竖起来。而一块刻满龙蛇的石碑一竖立起来,不但因底面积太小而对地面的压强过大,容易下陷,而且重心太高,很容易摔倒。减小压强和降低重心的办法就是在碑下加底座。底座越大,则压强越小;越沉,则重心越低。把底座艺术化处理,便成了驮碑的石龟。因为只有乌龟的体形是一坨。如果用其他动物,都必须把四肢之间的石头刨除。这样的话重心又高了。霍去病墓前的马踏匈奴就是为了不刨去马腿之间的石质以保持低重心,而多刻了一个人头。
乌龟因其体形而被选为驮碑的底座。但很难有石料能把碑和石龟刻成一个整体的。绝大多数的王八驮石碑是用一块整石刻一个巨大的石龟,在其背部矗立石碑处凿一方卯(穴),再用另一块长形整石料刻一碑。其底部刻出一榫头。然后将石碑底下的榫头对准龟背的卯嵌进去,使石碑立在石龟背上。当然,接口处都用石灰等粘合剂填充。
虽然如此,但随着年深日久,风吹雨打,或者地震,除非有人长年维护,否则王八驮的石碑仍是难免“纵荒坟,横断碑,不辨龙蛇”。我就在圆明园见过英法联军劫后倒下来的巨型皇家断碑。
如果石碑倒下来没断,维修者想将其重新立起来当然也不是很难。当年如何立起来的,如今还怎么立。问题是重立的时候要注意什么?
在没有起重设备的情况下人力竖碑,若无武侠小说神吹的什么“大力推碑手”功夫,必是一群人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挪动。石碑高且重,自然惯性大,重心高。一旦立了起来,稍有不慎,用力过了一点,则难免不导致石碑又朝相反的方向倒下去。立碑的人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可能因石碑再度失控的倒掉而致摔断或磕坏,甚至砸伤、砸死人。故在往石龟背上竖碑时,一定要两边都有人用力。一边的人使碑身逐渐立起,另一边的人则托住石碑,不使其再倒。双方用力大致相当,一方比另一方的力稍大一埃埃,则石碑就可以最小的惯性缓慢竖起。
中国就象一个巨大的王八驮石碑。辛亥革命,推翻帝制。我大清传承来的刻满了道统法统的大石碑哄然一声倒地,从此开始了一个世纪之久无法无道的战乱革命。民国想再立起这道统法统的石碑,国民党北伐,踏上一支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国民党也想在这中国文化的石龟背上立起自己的法统大碑。结果被共产党顺势将其推倒。
毛泽东把自己比喻成一个在雨中打着把破伞云游四海的孤僧 ①。刘少奇、林彪等人多次想立碑,但都又被毛僧顺势推倒。
总算熬到他老人家大行归西,小平同志领导全中国人民再度把这倒地百年的大石碑重新立起来,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重回市场经济。为了瞒天过海,不得不将其美名为“改革开放”。但中国人都有个大毛病,就是起哄架秧子。
看这石碑要立,便都来帮忙抢功,等快到了平衡点时,其中有些人忽然加力,试图把石碑再度朝反方向推倒,以便压毙为了使石碑立住而在另一边抵抗冲力的人,再竖他们自己的碑。中国百年来就是在这种立碑的过程中互相使坏,以压毙对方的过程中,一次次地失败,而倒塌的巨碑却始终没再竖起来。
如果想把石碑最终立起来,总得有一次是双方用力大致相当的。但现在看起来,民运方面没一个是有心立碑的,都是想趁力倒碑。这些人占据了整个海外中文传媒市场。反倒是中共那边自己内部分成多股力量,互相钳制,缓慢用力,这重竖石碑的工作渐渐的有了起色。
民运大致可分为四类人。一种是钻进体制中枢的,如陈一咨、严家其、吴国光、朱嘉明、程晓农等人。在朝野边界内侧的则有方励之、刘宾雁、苏晓康,以至王丹。在朝野边界外侧的则有胡平等人。远离朝野边界,纯粹在野,不与体制发生任何关系的反对派当然也有,但已经很少了。
前三类人构成现在民运主体。在中国的大石碑即将竖起时,因第一种人已经进入中枢,距离最高权力只有一步之遥,这些人虽然明帮中共竖碑,却在接近平衡点时,忽然翻脸加力,以图使石碑朝另一方向倒下去砸死平衡他们力量的人。这些人才是六四真正的黑手。用程晓农的话说,他们在八九年所想干的,就是促成赵紫阳拿出胆识来,用外科手术解决中国老人政治癌症。②
朝野边界两侧的反对派因信息不够,基本上只是起哄反共,而不管其是立碑还是倒碑。这些人只是浑闹而已,是被第一种人利用的所谓民意基础。这两批人现在互相翻了脸。不信可参看最近闹出的中国人权理事会风波的双方名单,就可一目了然。双方的典型,一边是苏晓康、王丹,另一边是胡平。王丹是《北京之春》社长,胡平是他的主笔。
中共那边竖碑已见起色。民运这边却又自己打起来了。还竖什么碑呀。
根据汉丁顿的说法,今后的人类社会将是文化之争,就是各自立的法统和道统这块碑。中国要不想尽废中文三千年文化,只有把这被辛亥革命推倒的石碑再重新立起来。否则,只好等外国人来中土竖他们的十字架形碑了。
我过去写了不少痛骂中共的文章,因为那时我根据离开中国之前的印象,中共只是个倒碑党。而那时我骂民运的文章还能在民运刊物上发表。
如今中共那边不但竖碑已见起色,而且言论自由也开放到“除了民运,什么都可以说”的地步。反观海外民运,却变成“除了民运,什么都不可以说”。民运刊物再也见不到其他声音,我也早就不看了。
虽然现在还残留了两三个能让我上帖的网站。那是因为民运在海外尚无文革那种全面控制言论的能力而已。一旦他们回国掌权,肯定就是中央文革小组第二。
“自由民主”这些新名词虽无什么实质内容,倒挺好听的。就如“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也挺好听的一样。可是连朱德这样的人说了一声“也该促促生产了”,便被批判成“唯生产力论”而遭封嘴。
民运还没当权呢,就已是这等局面了。所以绝不能助他们把石碑抬起一端来再砸向另一边的图谋得逞,必须尽早扫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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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毛泽东在会见斯诺时说自己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在座的翻译人员既怕出对外的政治错误(哪能在国际社会宣扬自己无法无天呀!),也不敢犯对内的政治错误(那可是伟大领袖的最高指示呀!)便巧妙地将其翻译成“在雨中打着把破伞云游四海的孤僧”。
②见《大纪元》记者鹿青霜、郭若采访报导「专访程晓农:赵紫阳胆识与89年外科手术解决中国老人政治癌症」2005-2-3∶“程晓农先后在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研究室和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所工作,曾任体改所综合研究室主任、副研究员。1989年起先后到欧美作访问学者,获得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社会学博士学位,现任《当代中国研究》杂志主编。”
元·马致远在《夜行船·秋思》
百岁光阴如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
昨日春来,今朝花谢,
急罚盏、夜阑灯灭。
想秦宫、汉阙,
都做了衰草牛羊野。
不恁渔樵无话说。
纵荒坟横断碑,不辨龙蛇。
投至狐踪与兔穴,多少豪杰。
鼎足三分半腰折,魏耶?晋耶?
天教富,莫太奢。
无多时好天良夜。
看钱奴硬将心似铁,空辜负锦堂风月。
眼前红日又西斜,疾似下坡车。
晓来清镜添白雪,上床与鞋履相别。
莫笑鸠巢计拙,葫芦提一向装呆。
利名竭,是非绝。
红尘不向门前惹,绿树偏宜屋角遮,
青山正补墙头缺,竹篱茅舍。
蛩吟一觉方宁贴,鸡鸣万事无休歇。
争名利,何年是彻。
密匝匝蚁排兵,乱纷纷蜂酿蜜,闹攘攘蝇争血。
裴公绿野堂,陶令白莲社。
爱秋来那些: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
人生有限杯,几个登高节。
嘱咐俺顽童记者:便北海探吾来,道东篱醉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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