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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刘宾雁与菜地
--谨以此短文纪念刘宾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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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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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刘老先生因事从家门口过，于是便请进家来招待一番，以表晚辈的崇敬之意。当时父亲正在这里探亲，饭桌上我向两位老者互相介绍了各自的老右派身份，他们只是淡淡的相视一笑，然后举着小酒杯为老右派干了杯，之后就再也没有谈论过去的事。餐桌上的青菜是父亲自己种出来的，刘老先生对父亲种菜的事兴趣浓厚，父亲的种菜大业有了刘老先生这样的知音，情绪就更加高昂，大谈他的种菜经。看那样子，馋的刘老先生悔不该当年没去种菜，却去写什么《人妖之间》，关心党国大事。饭后刘老先生还非要去看看父亲的菜地，那是我花钱专门为父亲在城外租的一小块地，离家数公里，按妈妈的说法是等于给父亲买玩具。我驱车把两位老人送到菜地里，绕着菜地父亲津津有味的谈他怎样把萝卜韭菜从中国带到这里，并培育成功的艰难工作，刘先生聚精会神的听着，我是无所事事的跟在后面。最后，站在菜地中央，背后是蓝色的大海，头上是青天，有几剁白云，我给他们照了像留了影。刘老先生若有所思的对父亲说：“老弟，你这菜种的好，种到国外来了，”然后他把目光移到海天融合处，“我也应该去种菜，我要回国去种菜。”他补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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