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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纳百川2005年10月号

主编: 湘君

 
走近印度 (四 -- 五)
侯一岳


                          在印度行路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在印度陈奈一游,很快注意到,这里的马路,没有马路牙子(CURB),这在中国大城市中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也是非常罕见。当地马路,当然也是石油沥青柏油铺就,但是,本来就不宽的马路,由于汽车,摩托车、马车、牛车、自行车、还有各种有轮无轮“车”再加上行人都上来挤,路面显得越发窄小不堪,还有旁边土路不断“蚕食侵蚀”,使城市道路显得异常拥挤而且暴土飞扬。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在中国,我们习惯了马路两旁有柏油沥青或水泥或建材石块铺成的人行道,有不少这样的人行道都有林荫遮阳挡雨,热恋双方在这种路面上“压马路”,可能还会多“压”出点爱意,擦出更多的“火花”。但是,到了陈奈,不要指望再看到这种现代化人行道。所有的人行道,都是土路。暴土飞扬,想必是陈奈市民苦恼和无奈必须面对的DAILY LIFE。也许,他们早已习惯于此,没有任何苦恼和无奈了。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没有“正规”人行道和“正规”马路,就不会有现代化的下水排水系统,清洁工人就无法“规范”地打扫卫生。于是,在土人行道和马路之间,就出现了一滩滩积水和污水,又成了蚊虫孑孓滋生天堂。来这里,必须练就抗蚊虫叮咬的厚皮功,否则,就须备够充足风油精或其它抗蚊涂剂。世上蚊子都有“好客”通病:有人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上街没走几个街区,身上已有数处皮肤“山花烂漫”。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马路上,各种车辆好象也不少。但有几个现像非常引人注目----好车不多,满街跑得是印度自产的“民族骄傲”车,就是外形像四、五十年代的“吉姆”车、没有后TRUNK的那种乌龟老爷车,而且看起来都像是饱经风霜的三手车。进口车不多,看不到什么奔驰、宝马、保时捷、丰田,本田、林肯、凯迪拉克。偶见一两辆线条样式非常现代化且外表又非常干净鲜艳的小车,却是韩国“现代”。司机辛格用非常 骄傲的口气告诉我:这是我们这里的“现代”工厂生产的!MADE IN INDIA!(同中国相比,印度很少引进外资,没有多少合资企业。“现代”是为数不多的捷足先登的外资。)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至于那种里程表上已跑出几十万迈、坐在车内如同坐搓板的低档COMPACT车,在美国早被驾驶者淘汰,但在印度公路上却依然雄风不减,老当益壮,喘着粗气,狂奔如飞。这里的出租车,恰似北京[板儿爷]蹬的三轮车,不同的是该出租车已摩托化,烧汽油,不用脚板蹬踏板,到还保留人力三轮车那种座位。打“的”非常便宜。起价,大概是一两元人民币,可以拉你跑半个城市。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尽管如此,但这对大多数利用城市公交系统的市民来说,还是太贵。于是,大多数印度老百姓就都去乘公共汽车。公汽车费更便宜,大概相当人民币几分钱或一两毛钱,对于大多数工薪阶层升斗小民来说,这是最能消费得起的交通工具了。因此,各车站等车人头缵动,车来也是一涌而上,绅士淑女风度只好暂抛脑后,先挤进车厢占个座位再说,车厢很快满员如沙丁罐头。这种现像在多年前的北京上海和中国其它城市都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但不论过去还是今天,中国的公共汽车电车大巴小巴,不论有无空调,都是在车门关上后司机才敢开动。但印度不同,所有的公交车司机,都是在车厢满员还有数人挂在车门阶梯上、大半身子还在车厢外时就发动马达,风驰电挚地向下个车站冲去。挂在车门的人,就可以沿路向行人挥手致意,仿佛邓小平江泽民大阅兵一样。我叫司机把车窗摇下,用中文对他们大喊:同志们好!几个挂在车门的小伙子,用憨厚微笑算是回答。这种场面,屡试不爽。但一次一个小伙子也用英文回喊了一句:JAPANESE,BYE!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我的司机辛格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飞云网友贴上来一些陈奈人自己发的照片,看上去整个城市也是满不错的,我看完这些照片第一个感觉是:也许,我到的不是陈奈?要么,就是我记错了城市?也许,我把到北韩的感想,错当成游陈奈的了?无论如何,照片上那个欣欣向荣的城市,和我笔下的灰暗陈奈,是一回事吗?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但是,又一想,本来就是走马观花盲人摸象,我摸到象尾巴上的皮毛,再自然不过。陈奈人自己总是要把“象牙”展示于人,这也可以理解。北韩提供的自己的照片,也和纽约巴黎东京不相上下。这样想,就能继续鼓起勇气,把剩下的一些杂感,大胆贴上。)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我在第一集中曾写道:在印度街上行走,到处可见满大街的“富余”人口,可见当地下岗失业问题太严重。估计很多无所事事的男子,希望能天上掉下几毛钱,维持这一天的生活。还有好几次,乞丐(男女都有)哆嗦着把手伸到人脸前,让你无路可逃。你总不能拔腿就跑吧。这时候,你不出点血,就难以越过自己的良心关。一次,我见识了乞丐的高明:我的出租车停在了红绿灯前,一携小女孩的妇人,把报纸塞进车窗。我给她一些卢比(有一两美元),车开动后拿起报纸一看,是免费报纸,日期还是一个月以前的,不禁大赞该妇生财有道。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由于人多,很多单位和中国一样,显然是人浮于事。一个传达室,坐一堆人,分摊着中国一个看门大爷能完成的工作。到了一个政府大楼办事,走进几个办公室,也经过几个SECURITY CHECK POINTS,没有一个地方不是人满为患的。这样的机构,办事效率如何,大概同中国有得一拼。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一次,见一个官员。我不知道办公地址,司机辛格帮我问路,后来找到了官员,辛格帮我翻译。办完事情出来后,不知为何辛格对这个官员大为不满,说他是个“蠢货”。我觉得,这全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直觉”、第一印象。我自己对这个官员的印象到还不错。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我问辛格,以前在中国听说印度的种姓制度非常严格,高血统的人是不能同贱民同处一个场所的。这种现像,是否在今天的印度依然存在?辛格说,现在,不怎么明显了。为什么,因为社会在改革,在进步,很多低种姓的人,也通过什么民主选举上了台,结果,他们素质太差,把国家搞得一塌糊涂,民不聊生。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你看,”辛格说,“刚才那个官员,就是一个贱民上来的。”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HOW COME?”我说,“何以见得呢?”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你看他的办事态度和用语,就可以看出来嘛。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啊!”辛格断定,这样的家伙,成就不了什么大事业。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可是我就纳闷:辛格这么高贵的出身,怎么也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看来,印度底层百姓真是“翻身解放”了,以致“钱多处白丁横带,运退时刺史当梢”?凤凰落架不如鸡?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辛格操一口不流利的英语。所谓不流利,就是平时还能对付抵挡一气,一到关键时候,就结巴了。到一些居民区,看到居民饮水的大锅炉储水罐,我就问辛格:这里的水是谁给提供的?居民如何交水费?水的价钱如何?是敞开供应,还是定点按时供应?他用他那浓重印度口音的英语,解释了半天,我还是蒙查查。不过,我大致懂了他的意思:水,是定点按时供应,每天两次,每次有一定的数量,好象是按加仑收钱。因为他没有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所以,最后我也就草草收场,忘了问他“下水”问题。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说到“下水”问题,我到想起来,几次在外面用餐,都有“内急”问题。第一个餐厅有BATHROOM,解决“问题”不在话下。第二个餐厅,不好!没有TOILET。WAITER告诉我,外面拐几个弯,就是一个商场,上二楼,问人便是。我按照指示找到了厕所,哇!---不说了。反正和印度的大国形象以及地位,非常不班配。老美,欧人,日人,人家为什么发达?就是因为人家BATHROOM乾净!第三世界国家,什么时候把厕所整
明白了,什么时候就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了,起码我是这么看的。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至于印度人对中国的看法和印象,已经有餐厅经理和辛格的说法,但我还想起了我在到印度的飞机上同坐我旁边的一个斯里兰卡人(姑且叫他哈吉)的谈话。哈吉在东南亚做生意,大陆也有市场,也算得上个走南闯北有些阅历和世界观的商人。他知道我是华裔后热情同我聊天,不知怎么就说起了中印双方的军力。特别是海军。哈吉说:“中国的海军?根本不是印度海军的对手。人家那海军。。啧,啧。”他没把话说完,但我知道他根本就认为中国海军要同印度海军打,肯定是以卵击石。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印度的优势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我在前几集中着重写了印度人的生活:衣、食、住、行。整体来讲,我对印度的描述,有点像当初四人帮批判的意大利人安东尼奥尼70年代初到中国拍摄的电影一样----灰暗、负面、容易让人满脸旧社会,觉得印度革命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好象印度独立于英国六十多年来,几乎没有任何进步,一切都在原地踏步。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如果读者看完我的游记得出这样的结论和印象,那是我的文章传递了错误的信息,误导了广大读者,我向读者致歉。因为,我是拿今天的印度同今天的中国乃至世界大城市相比,这种横向比较,往往容易得出我这种盲人摸象摸到“尾巴皮毛”的结论。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正在我把印度说成是“一塌糊涂”之际,多维报道:“全球信贷评级机构标准普尔公司4日指出,印度银行的金融实力超过中国同业,尽管后者的信贷评级更高。 标准普尔公司在报告中说,‘虽然中国主要银行的信贷评级比较高,印度银行在贷款质量、利润和资本基础等方面都强于其中国同行。’”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在美国高科技行业,许多美国公司都把业务包给印度公司。这种现像已经有些年头了。一次,我给“美国在线”技术服务部门打电话,因是美东时间深夜,结果电话线那头的“技术工程人员”操着浓重印度口音告诉我,他是在印度接电话并负责解决客户技术问题的。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这次到印度之前,先上了陈奈网,结果,中国互联网业内人员告诉我,他们这个网页设计,非常不错。等我到了陈奈,住进饭店,马上让服务员帮助我用我的手提电脑上网,他们的楼层服务员,果然非常麻利地帮我解决了问题。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我正在多维博客接二连三推出“走近印度”系列的同时,多维社记者江天编译报导:“印度软件巨头Infosys科技公司近日宣布,计划在中国招聘6000名程序员,以满足该公司科技服务日益增长的市场需求。Infosys说,该公司计划投资1500万美元在杭州修建一座占地10万平方米的软件开发中心,绝大部分新招聘的员工都将在这个软件开发中心工作。观察家指出,印度IT行业的举动,很明显是想分享一份中国巨大的IT市场。(chinesenewsnet.com)此外,Infosys还计划投资1000万美元扩大另一家开发中心。印度时报10月3日指出,Infosys的招聘计划是迄今为止印度IT公司在中国最大胆的一次尝试。中国总理温家宝今年4月到印度科技城班加罗尔访问时,曾对印度高科技企业获得的成功表示赞赏。”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多维社记者张愈还报导:“日本投资者开始从新定位他们对亚洲未来的豪赌:撤出其在中国股市上百亿美元的基金,转而投向印度资本市场。华尔街日报说,日本在印度的基金已经占其在海外基金总额的一半。而中国出版的世界新闻报指出,日本将把部分投资和贷款从中国转移到印度的目的,是企图除从政治、军事等方面以外,通过经济手段拉拢印度,以遏制中国。”另外,博讯10月7日也报道:“印度政府6日与法国签署一项总价值35亿美元的一揽子军火合同,由后者帮助建造6艘“天蝎”级潜艇并转让相关技术。这是印度迄今为止与外国签署的最大一笔军火交易。 ”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多维社记者纪军报导:“国际著名咨询公司麦肯锡(McKinsey)最新公布的一份报告显示,中国缺少经过很好训练的大学毕业生可能将会阻碍其经济增长,也将会阻止中国向更先进的工业领域迈进。麦肯锡的报告指出,中国大学毕业生缺少实际应用技巧以及糟糕的英语水平,使其在发展诸如外包等以服务为基础的信息科技方面,远远落后于印度 。”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在印度走了一遭,印度人的其它方面,实在不敢恭维,但是,他们的英文普及程度,的确是中国远远不及的。不论到什么地方办事,总有人能操不错的英文来“接待”你。抛开办事效率不说,人家的英文普及程度,恐怕中国要追个几十年才能追上。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如果印度能更快更有效地参加“国际大循环”,同“国际社会接轨”,那么,拥有不错的英文水平,就是他们成功的最坚实基础和最可靠的保证。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印度驻华使馆教育参赞罗国栋先生这样介绍印度高等教育体系 :“印度的教育系统和印度的社会、印度古老的文明和传统结合在一起。印度是一个古老的国家,有丰富的文华。就语言来讲,印度宪法承认的就有十几种,但是如果包括所有的方言都加在一起的话,有两千多种。印度的金融管理体系非常的发达,同时印度的教学体系也是非常发达的,现在位于世界第九位,从印度管理和金融学院毕业的学生在世界各地领导着各种各样的跨国公司。这些跨国公司包括很多非常著名的大企业,比如像麦肯锡、标准波尔、ABB,还有香港、中国银行等等。印度的经济是以知识经济为基础的,在去年GDP其中50%都是第三产业所创造的。印度培养了大批的工程师,在印度产生的工程师有50万之多。印度日益成为一个信息技术汇集的地方。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这个现象在世界各地可能不是被大家所知的,那就是印度是世界上说英语人口最的多国家。这是因为绝大多数印度人都说两种语言,印度语和英语,当小孩子上学时他们都同时学印度语和英语两种语言。这就是为什么印度人今后在
学其他外语时也感到非常容易的重要原因。在印度有一个很大的社会群体,就是中产阶级。中产阶级的人数在不断扩大,这些人包括很多科学家和技术人员。大家知道世界上的500强企业,其中有一百家都在印度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基地或者是分支机构。”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在印度一游就发现,印度的商人也在强力“推销”印度。我在新德里游览,司机把我拉到一个“友谊商店”,几个西装革履的“店员”,把我“拽”住,死活要给我仔细介绍他们的地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让人领教了印度人的经商态度和信念。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可见,印度这头“大象”,毕竟不是个别游客凭自己之“管见”就可以一言以敝之将其说成是“尾巴一样的一根小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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