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豆腐”网友说到的日本的环境污染问题，这在五六十年代非常严重。英语有个词组“public nuisance disease”意思是公害病，即因严重的环境污染而引起的区域性疾病，这是不是日本人创造的我不知道，但只要查这个词，不管是在哪儿查，举的例子一定是日本的例子，不信你在google输入“public nuisance disease”试试，出来的都是日本的事例。公害病与环境污染所致疾病的最大区别在于公害病具有严格的法律意义，必须经过科学的鉴定和国家法律的认可。1974年日本施行的《公害健康被害补偿法》中经确认的日本公害病就有水俣病（甲基汞中毒，1956）、痛痛病（镉中毒，1955）、米糠油事件（多氯联苯中毒，1968）、森永奶粉事件（砷中毒，1955）及四日市哮喘事件（大气污染的二氧化硫刺激）。这自治区里有不少留日大侠，可以让他们详细介绍一下。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讨论中国的事情，不可脱离中国的国情，关于中国的国情，我想再说几句。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第一个基本国情就是由于我们折腾了一个世纪，使国民心智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我原来只是注意到“阶级斗争学说”对人们心灵的毒化，使得“中国人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没有认识到对国人智力的摧残，还是老芦所说的一国痞子，满眼白痴的壮观景象提醒了我。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改革开放以来，情况还是发生了变化，尽管变化的还不够，还不理想。人们说起老邓的贡献，通常是“让中国人民富起来”。老芦眼毒，又加上一条，说老邓把邪恶无比的阶级斗争学说扔到太平洋去了。我看还有一条，就是开放的视野、宽松的环境，让人们的智力也发生了改变。电影导演冯小刚在《我把青春献给你》里感叹说，“幸亏邓小平，要不我们得是这个世界上多么傻逼的一群人哪。”我觉得在不断的和外界接触的过程中，中国还是会和文明发达国家的距离越来越近。这次痞子蔡对佳士得耍光棍的爱国壮举，居然只得到了百分之七十的人赞成（新浪网统计），而且在CCTV的访谈节目中，来访嘉宾居然说出“可以不参加拍卖，但参加拍卖就应该付钱”这样接近文明社会正常思维的言论来，这种变化虽着实让人欣慰。这在别人看来只是一小步，但在中国人是个飞跃。但毕竟我们还要承认一个现实，当今中国，痞子还是占大多数，而且其中有钱的痞子，有知识的痞子还占据了相当的比例。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现在的中国人不但富裕程度，而且在文明程度上也多少发生了些变化。前几天我和别人撞车就很有感触。撞车的原因是我追尾，按保险公司的说法是我负全责，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下来后人家只是看看车辆损坏的程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句“你技术可不怎么样啊”，我回了一句“你刹车也够猛的，对不起了”，然后我们俩把车开到路边，各自掏出手机给自己保险公司打电话，以后就在一边亲亲热热地聊起天来，人家还一个劲给我递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保险公司来了以后笔录照相，然后握手走人。在国内的网友都知道，我这绝不是个别现象，很多人撞车后都是这样处理的。这在过去根本不可想象，以前撞车后的场面像古典小说描写的那样，主将中间过招，众兵士一旁摇旗呐喊。经常是两人站在中央，文明一点的讲理吵架，论证 “是提拉着鳎目的喇嘛抽了别喇叭哑巴一鳎目，还是别喇叭哑巴打了提拉着鳎目的喇嘛一喇叭”，野蛮点对骂，火气再大一点的就是上演全武行，旁边围观的那数十人也不闲着，或评理，或劝架，或火上浇油，我记得后面的人生怕漏掉了什么精彩镜头，常常是摇摇晃晃地站在自行车上面，看个真切。一旦被谁挤到了，先是讲理叫骂，以后又会被众人围成一个新的圆圈，甚至喧宾夺主，成为新的中心，让开始吵架的人倍感失落。现在这场面少见了，回想起来，恍若隔世。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八零后的孩子们我也多少接触过一些，浑身上下全是毛病，娇骄二气不说，个个主意还挺大，最受不了的还是他们的自私和冷漠，经常惹得我上火。不过实事求是讲，人家比我们这一代人文明、善良、聪明，甚至长得也比我们顺眼。前几天孩子无意中翻出我们中学同学的照片，看完以后下结论说，一堆丑八怪。我先是训斥了几句，后来我把当时的照片仔细看了看，觉得孩子没说错，确实比现在的年轻人丑多了。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现在人与人关系淡是淡了些，但习惯了就会觉得也挺舒服。有一次和一位老教授喝酒，他感慨说当年（五六十年代）的学生对老师如何如何好，我当场噎了他一句，后来拿皮带抽你，给你剃阴阳头，坐喷气式的不也是这些人么。老人连连称是，说文革中揭发他最多的就是平时走动最勤的。现在损坏公物的事情也比我们那时候少多了，哄抢花盆、雨伞都是我们这辈人的拿手戏，八零后的孩子少见，人家的社会公德比我们强。大概老家伙们都记得80年冬天，北京一场瑞雪引来了四只白天鹅飞落玉渊潭。当时白天鹅栖落玉渊潭立时轰动京城，众人奔走相告，玉渊潭公园出现了万人争看的盛况。然而，一声枪响，一只天鹅应声而毙，三只拍翅惊飞，放枪的是个普通市民，说是想吃红烧（还是清炖？记不清楚了）天鹅肉。一群文人趁机利用小说诗歌反党，汪曾祺写了《天鹅之死》，把天鹅作为美好事物的象征，借小说中的人物对话点出了天鹅之死的原因：“都是这场‘文化大革命’闹的!把一些人变坏了，变得心狠了!不知爱惜美好的东西!”诗人叶文福写了《天鹅之死》，由玉渊潭公园里射杀白天鹅的枪声联想到杀害张志新烈士的枪响。说起这个叶文福可能老梆子都还记得，就是写《将军，你不能这样做》的那位，里面内容说的是一位遭“四人帮”残酷迫害的高级将领（有人说是陈再道），重新走上领导岗位后，竟下令拆掉幼儿园，为自己盖楼房，耗用了几十万元外汇。以后盛传老邓在诗作后面批写了一句话：“诗人，你不能这样写”。是真是假，也无法考证。再现在看看人们对流浪猫狗的态度，稍有不尊，就是虐猫事件。这在我们小时候经常干，现在也成了事儿了。我记得文革期间我们给流浪猫（那是还没有这个词）身上抹上油，然后点火，在一旁取乐。干得最多的还是给麻雀抹上汽油（还是机油？记不清楚了），然后点着火，看谁手里的麻雀飞得远，这些勾当一般在晚上干，倒不是见不得人，而是天黑了效果好，大人们也不说什么，有时候还和我们一起看，只是要我们注意不要引起火灾。现在想起来，真是造孽。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第二基本国情就是我引用韩寒的那段话里提到的，“是我们自己，或者是我们的祖辈们选择了这条道路，这条道路上，腐败是必须必然必要的。”不仅仅是腐败，很多问题的存在，恐怕都是“必须必然必要的”。也就是说，中国的国情就是我们的父辈曾经选择了苏俄的道路，选择了以邪恶无比的阶级斗争学说作为治国纲领，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我们现在要为此付出代价。这就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现在中国走的这条道路，是不是最好的不敢说，起码不是最差的，中国人可能就得走这条路。依我的看法，在相当长的历史阶段，我们还要继续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痞子蔡的做法遭到了百分之七十的国民反对，就说明大多数人开始尊重契约，这是实行西方民主的必要条件。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其他问题也是一样，比如我们50年代向苏联老大哥学习，树立英雄母亲的先近典型，造成了目前这个人口规模。现在解决城市人口的住房问题，要么向日本那样住狭小的鸽子笼，要么就是建造丑陋拥挤的水泥森林，要像美加澳那样好像不大可能。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第三就是只要中国没有因政局失控而出现内战，只要毛主席老老实实在水晶棺材里躺着，中国的经济可能会出现问题，但不至于崩溃。理由是中国人超级勤劳，对苦难的耐受能力超强。从小学教科书到今天的报纸杂志，我们看到的赞美之词，经常是“中华民族是一个勤劳、勇敢、善良、智慧的民族”。客观地说，这种说法并不全错，我大部分同意，只是有些概念需要重新界定一下。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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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谈中国国情——再答网友（中）
　
首先，中国人的勤劳举世公认，世界上任何民族难以望其项背，这没什么疑问。从世界八大奇迹来看，中国奇迹鲜明特点就是“勤劳”。埃及的金字塔给后人留下了很多不解之谜，以至于后人干脆认为是外星人建造的。我带着“外宾”去过万里长城、秦始皇兵马俑多次，对方也有不解之处，说来说去也就是一条，秦始皇从哪找来的这么多人白天黑夜地给他干活。他们对秦俑的“栩栩如生”、“自然逼真”、“千姿百态”、“庄严威武”之类的说法反应平平，震撼的还是那秦俑的数量，那规模和气势。倒是日本人看得仔细，发现那战马尽管威武，却都是骟马（即阉割了的马，也称去势之马）或客马（即母马），没有一匹儿马（也叫儿子马，即公马，每天除了吃草就忙活两件事：打架和泡妞）。日本人对此敏感的原因据说是日本战国时期(1467—1615)有一个“小国打败大国、弱国打败强国”的辉煌战例，就是小军阀准备好几十匹母马，大军压境时放将出来，对方的儿子马不能自持，方寸大乱，只顾得打情骂俏，忘记了冲锋陷阵，结果不战自败。八国联军进北京时日本陆军还不知道只有去过势的马才会听话，所以日本军马没骟过，在队列里乱尥蹶子，把少佐们掀下马来，为欧美大兵嘲笑，丢尽颜面。回去以后，日本陆军开始了群众性的骟马工作。扯远了，不知为什么，看二战结束前的日本，很多事儿都透着点邪门和变态。实际上那时的日本就跟乱尥蹶子儿子马一样，到处惹是生非。后来让美国给骟了，也就彻底老实了。英国蒙巴顿元帅，就是我在阿三系列中谈到的那位提出“印巴分治”方案的英国佬，在1945年间写给麦克阿瑟的私人信函还特别指出，“我们如果对日本人手软，我们将会犯严重的错误。我担心，如果我们不能使日本人遭受彻底失败的耻辱，即把他们打回老家去，日本领导人将会利用你没有给他们以粉碎性打击这一事实向他们的人们灌输下述思想，即日本是被科学而不是在战场上被击败的。一般说来，我不是怀有报复心理的人。然而，我总是感到，如果我们对日本的领导人不强硬，他们最终还会卷土重来，再发动一场战争的。”实际上蒙巴顿担心的事情就是怕“骟不净”。看过劁猪骟马的都知道，最怕的是“骟不净”，还给畜生留个念想，虽然实际功能已经丧失，但还花心不死，还要惹是生非。据说当年朱元璋送给阉猪匠一幅对联：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斩断是非根。后人赞道，真不愧是大明的开国皇帝说出来的话，气度非凡，干净利落，斩钉截铁。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以后看世界第九大奇迹红旗渠，还是一球样，所谓奇迹就是打秃了多少钢钎，用坏了多少铁锤，磨断了多少绳子，多少人啃馒头吃咸菜，日日夜夜奋战在工地上。与2000年前秦始皇修长城的区别就是少了孟姜女哭长城之类的传说，多了铁姑娘打眼放炮的真事。这不是我瞎说，在红旗渠精神展览馆中还有“凤凰双展翅”的图片，图中的一位姑娘两只手分别扶住两支钎，可以让4个小伙子同时凿眼。至今红旗渠景区还有铁姑娘飞檐走壁、抡锤打钎的表演。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今天的经济腾飞，其基本原因就是中国人的勤劳，靠得就是国民的苦吃苦做，还有国际资本，跟出卖自然资源关系不大。可以说，所谓改革开放，就是把中华民族勤劳的双手从极左的桎梏中解放出来，允许人们放心干活而不再担心被收拾了。可以只管埋头拉车，不用抬头看路。印度某官员（总统还是总理，记不清了）就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印度不管采取什么政策也干不过中国，中国人太勤劳了！我觉得他说的不是外交辞令，是大实话。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前几天我去河北的安平县办事，那里号称是“中国丝网之乡”，世界上95%以上的丝网，像窗纱、护栏网都是那里出来的。其品种之多，规格之全，产量之大，绝对是超出想象。他们把对手挤垮的手段很简单，就是在小作坊里安装上电视，全家人业余时间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一边干活，跟开会时打毛衣差不多。而且人家还有理由：晚上呆着也是呆着，不如干点活充实，尤其是年轻人，弄不好还出去闯祸，无事生非嘛。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中国人，尤其是南方人，还有个特点，就是富而不懒。很多国家都陷入这么个“囧境”，一旦国民富裕起来后，就丧失了工作的动力。所以如何牢记毛主席的“两个务必”，“始终保持贫困（革命战争）时期的那么一股劲，那么一股革命热情，那么一种拼命精神。”就成了各国的难题。美国地大物博、人口稀少，容量大，可以靠移民来解决：从其他国家招来一群穷棒子，给点钱就拼命干，“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整个社会还能保持活力。欧洲和日本没有美国这样的条件，这个问题解决不了，所以在国人眼里，就成了“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形象。这还不说人一旦富裕起来，就要探讨“我为什么要活着”这种永远无解的题目。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中国人却不需要有这种担心（80后、90后小青年们不知道会不会变？）。90年代的时候，有一次楼下来了两个“弹棉花网被套”的福建人，是夫妻俩，把又黑又脏的旧棉胎送去，交上5元钞票，人家半小时以后就给你变出一床雪白松软的被套，真的是很神奇。现在这活计大城市已经不大看得到了，小城市和县城还有，但不少已经用上了棉花机。原因是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被褥用旧了就买个新的，发愁的只是旧被褥没处打发。衣服也是一样，不怕穿破，就怕穿不破，找不到买新款衣服的借口。那“弹棉花网被套”根本不是人干的活，肺里面全是灰尘和棉絮，他们小两口过的也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现在随便哪个狗窝也比他们住的窝棚强。可据说这些福建人家里并不是一贫如洗，很多人存款都已经上了六位数，这在当时的北方已经可以称得上大款了。前些日子我去温州，那里很多小老板也是这样，早已经是家产万贯，可还跟农民工一起蹬缝纫机，每天都要干十几个小时。我在美国有个朋友，福建人，已经混到了部门经理，可晚上还要到饭馆去跑堂刷碗，说是看美国的电视没意思，闲呆着又难受，不如干点活打发时间。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凡海外归来的华侨巨商，无论是哪一洲哪一国，谈起当地人来，大都是一个字：懒。古人曰“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现在有人说“凡是有水的地方就有中国人”，我看说得还是欠了点，现在连沙漠里都是中国人。无论多么恶劣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都不对华人的生存构成任何威胁。像印尼政府法律明文规定：禁止华裔参政参军、关闭华文学校、限制华裔进大学、严禁使用华文；华裔要放弃华文姓名，用印尼文改名换姓，并在华裔居民证打上带有侮辱性的特殊标志，其身份和“贱民”没什么两样。但这一切都没用，印尼人民最奇怪的就是一件事，无论如何反华排华，搞什么规模的华侨大屠杀，哪怕是杀的血流成河，几年过后，有钱的还是华人。跟犹太人搞什么金融操纵不同，中国人的秘诀就是鲁迅说的，不过“是把别人喝咖啡的工夫都用在工作上”。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海外华人在世界各地成功的重要因素，就是能吃鬼子吃不了的苦，能不享鬼子必须享的福。在竞争激烈的餐饮业，别人开一家餐馆又是采购员又是厨师又是服务员，华人餐馆常常是两口子再加上个亲戚或朋友就搞定了，什么都干，清晨四点起来和面、切菜，天亮出去采购，客人来了炒菜跑堂，半夜客人都走了以后算帐，两、三个人的活一人干，千斤重担一肩挑。这还不算，弄不好就是全家齐上阵，打人民战争。孩子放学后，老大帮着刷碗，老二帮着算帐，说童工又不用付钱，说违法证据又不足，谁也没办法。即使用阶级分析的方法也扯不上什么剥削压迫，全是把自己或自己的亲人放在榨汁机里挤榨。几个回合下来，鬼子们无不望风而逃，能熬下来的没几个。更令鬼子们生畏的是 “Made in China（中国制造）”只要是给个成本钱就敢卖，上到老板下到工人，拿个生活费就可以接活。我看了一些MBA的教材中介绍的成功案例，在国际市场上取得成功的那些中国的企业和公司，成功的经验千头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打价格战有理，其他的都是辅助手段，几乎无一例外。靠着国民的这种苦吃苦做，我们已经获得了无数的世界第一，去年世界上50%以上的建筑材料（如水泥，钢铁）都用在了中国，实实在在变成了楼房、公路、桥梁，我感觉中国人现在盖楼房，就TMD跟我当年糊纸盒差不多。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有时候想想，碰到中国这样一群只顾埋头拉车的老黄牛，欧洲没落也在情理之中。凭什么一天到晚在咖啡馆里塞油塞蜜（say you say me），还能到处旅游，到哪儿都跟大爷似的。在世界各国熬夜苦读、做实验的不都是我们这些讲汉语写方块字的中国人么。有人曾形容说，将来美国研究生教育的构成就是年老的犹太人向年轻的中国女性传授知识，这话一点不假。我有个学生在美国研究室做博士后，研究室有6个中国人，有个加拿大的研究生不知深浅找上门来，和我们同胞一起做实验，每天一起熬到10点钟。3个月后便滚回老家去了。以后说起这段经历就跟祥林嫂似的，念叨起来没完没了，一个劲的说“terrible”，我们的同胞死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terrible”的，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加拿大人，语言没任何障碍，年纪轻轻的也没什么家庭拖累，不就是少玩了几次吗。我们都四十几岁的人了，抛家舍业，孤身一人不远万里来到美国，连句地道英语都说不利索，跟教授谈话还的掂对着语态、时态，第三人称单数动词加S什么的，就这样，一天到晚还跟进了天堂似的，而且一人出国，全家光荣。我的那个学生在农村老家的老爹老娘，吃酒席都要坐上座。都是地球人，同一片蓝天下，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小小衲网友所说的科研教学质量中国确实不行（以后有时间单说），但就工作量来说，国内的大学教师比国外要大得多。不光教师，国内各行各业大都比国外忙。前几年我在国外的时候，正赶上实验室改造，那点活搁中国农民工干不过是半天，可洋鬼子硬是有本事干了三天。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被称作“工作机器”的东洋鬼子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出国之前，我被日本电视剧的所谓“阿信精神”唬的一楞一楞的，以为世界上还有比我们更蝎虎的民族。前几年实际接触以后，大呼上当。除了一些老鬼子外，小鬼子们都已经变修了，比起咱们的温州小商贩来，东洋鬼子和咱们绝对不是一个数量级。鬼子上班时间长不假，可真正用于工作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小鬼子们一上班，先是没完没了的喝咖啡、聊天，逮着几个棒球队员说个不停，一两个小时以后才开始干活，午饭后又是喝咖啡、聊天，正经干活并没有多少时间。以致有些老鬼子教授公开宣称，以后招研究生只要是本民族的一概不要。公司职员总该是“革命加拼命、拼命干革命”了吧？其实也干不过咱们中国人。每天很晚回家不假，但大多是在酒馆里泡，而且还不是一家，往往是先喝个七成，然后换个酒馆再喝2成，几个酒馆下来喝到12成，日语叫喝“梯子酒”，最后酩酊大醉回家。所以，日本人总的来说是时间拖得很长，但活干的不多。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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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谈中国国情——再答网友（3）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再说说勇敢。中华民族确实称不上是一个勇敢的民族，总起来说我们民族的特点是胆小懦弱。鲁迅的短篇小说虽然不多，但可以说是写出了“社会众生相”，《阿Q正传》、《孔乙己》、《祥林嫂》等小说中的人物就是中国大众的代表，横竖都和勇敢不怕死沾不上边。我觉得一个民族的勇敢与否与生活环境、宗教信仰和文化传统有关系。我们这农耕民族既没有草原游牧民族与群狼搏斗的生活环境，也没有西班牙葡萄牙这些海洋民族的冒险开拓精神，从文化传统上说，蔑视死亡的骑士精神在中国从来都是迂腐的代名词，而穆斯林伊斯兰教和日本神道教死后进天堂，而且有美女伺候的说法对无神论民族又没有丝毫的诱惑，所以“好死不如赖活着”从来都是民族赖以生存的法宝，在老舍先生的《四世同堂》里的北京小市民说出这样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小鬼子不是会杀吗，我们会生！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尽管如此，在这方面的表现并不是一无是处，还是很有些闪光的亮点。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首先是国人会出现发作性勇敢，即在某一时期或某种场合会头脑一片空白，突然会变得不懂得人死亡后不能复生，或者说忘记了人还会死亡，要么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慷慨就义。这连伟大领袖都不能例外，李志绥回忆录里有这样的记载，毛主席不管对外怎么说，内心深处从来不相信自己还会死亡，只是在某次重病后，才意识到自己也是肉体凡胎，早晚有一天会见马克思。前几天（3月7号）CCVT-6放一部《超级台风》的片子，我一边吃饭一边看了几眼，里面放了一段文革期间战台风的资料片，一群战士和民工连救生衣都不穿，高举着红旗，扛着麻包往海里面跳，结果当然是被台风吞噬，人或为鱼鳖。类似的场面我们极为熟悉，文革自不必说，当年义和团也是这样。突然间上到朝廷下至民众，都忘记了人身都是肉长的，洋枪洋炮会打死人。按说那一阵子洋鬼子们没少收拾咱们，“洋枪洋炮大大地厉害”早已成为全国人民的共识，可真要这股傻劲儿、疯劲儿、邪劲儿上来，谁都挡不住！毛主席的过人之处，就在于经常可以煽动起这股傻劲儿、疯劲儿、邪劲儿来，而且还挺有后劲儿。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另外一个亮点就是国人对急性死亡恐惧，但对慢性死亡却常常大义凛然，很有点蔑视死亡的骑士精神。这里面既有愚昧的原因，也有态度问题。有毒有害商品之所以能够畅通无阻，原因很多（请网友见谅，篇幅所限，在讨论问题时不再面面俱到，尤其是老生常谈的现象恕不重复，下同），其中与中国百姓对慢性死亡大义凛然的态度也有关系。这还不完全是有钱没钱的问题（当然有关），还有个态度问题。像日本人对有毒食品、环境污染比我们恐惧的多，一旦发生问题反应比我们也强烈的多，欧美更不用说。国内破获了好几起造假酒的，往里面加敌敌畏，据说口感特好，而且像茅台。这些假酒造假者自己也喝，而且一瓶自酿烧酒加一滴敌敌畏这种造酒配方，早就开始流行了，很多都是自己造自己喝，没人当回事儿。我们家属院门口有个卖烤羊肉串的，每天晚上8点钟出摊，次日凌晨4点收摊。生意非常火爆，据说每天流水账两千元。之所以天黑后出摊，一是那是城管下班的时间，二是可以借着暮色苍茫，用过期的劣肉或边角料代替好肉、精肉，大肠杆菌痢疾杆菌什么的更是绝对超标。用马肉代替羊肉。马肉上面浇些羊尿，味道与羊肉无异，甚至更鲜美。这些几乎都是公开的秘密，但好像没人在意。烤羊肉串也不是什么非吃不可的东西，但好像就是离不开。而且我看了一下，在那儿吃的人以社会的中下层为主，年龄以青年人为主。我曾经问过他们为什么愿意在露天吃着玩意儿，他们说了半天，我总结有这么几条，一是便宜，折腾一晚上百十来块钱；二是随便，尽管可以脱光膀子，随地小便；三是时间不限，可以到第二天凌晨；最重要的是可以不看别人脸色，大声吆喝，“服务员，再来十瓶啤酒，五十串羊肉”，让更多的人看到大爷我在消费。有钱人也有不少光顾的，我们院里有几个医生就经常去，那都是年薪30万以上的主儿。还有路边炸油条的，用的不是地沟油也得是反复使用、富含致癌物质的哈拉油，和面时还要掺点洗衣粉，可我们院子里还是有不少人天天在那儿吃，他们也不是缺钱的主儿，好像也没人在乎。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中国人的不怕死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不怕别人死，这个特点是毛主席最突出，所谓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胆识与气魄，主要表现为不怕别人死。那句“打核战争死一半人口” 至今还是毛左们津津乐道的豪言壮语。张学良也玩过这一手，自己一枪不发交出东三省，却要逼蒋抗日。当时中国的流行做法是一边流着眼泪唱《松花江上》，鼓动同胞打回老家去，自己一边向大后方撤退。《霸王别姬》里那个戏霸看着学生在北平示威游行时说了一句，“日本人就在城外，想打鬼子出去不就得了，在城里折腾什么。”（大意），说的还真是实话。记得连张学良的部下也发蒙：在东北不抗日，在华北不抗日，在西北倒想起抗日来了，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张学良真是丢尽了中国人的脸，依东北军的实力，打不过日本人不假，不进行全面抵抗也可以理解，但至少也应该打一场局部的战争，哪怕进行一点象征性的抵抗也好。张学良和所谓“堂堂正正东北汉子”唯一沾点边的就是临死前向媒体坦白，不抵抗的命令是我下的，跟老蒋无关，算是把扣在老蒋头上半个多世纪的那盆子屎冲洗了一下。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当今还有人玩这种“不怕别人死”的名堂，左派和民主派都想玩，伪民运自不必说，老芦讲的很多了，愤青们也是一样，网上流传最广、最振奋人心的一段豪言壮语就是朱成虎那句“中国人已做好西安以东城市全数遭到摧毁的准备”，只可惜这些人毕竟没有毛主席的权威和谋略，而且现在中国人多少也懂得些趋利避害了，像土土网友说的，现在的国人把网上和现实分的很清楚，说通俗点，谁比谁傻啊。“打台湾我捐一个月工资，打美国我捐一年的工资”，大家都这么想的，谁去冲锋陷阵啊。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再说说智慧。
智慧不智慧，得用成绩，也就是用“智慧的结晶”来说话。顺便说一下，勤劳不勤劳也要用成绩说话，那遍布世界每一个角落的中国商品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那些国家所固有的吗？也不是。“美低吟柴娜”只能从中国人勤劳双手制造出来的（篡改自毛主席语录）。还有人说亚洲人都勤劳，我也不敢苟同，起码南亚、中亚和西亚那些民族都不能算勤劳，光祈祷的时间差不多就占了五分之一。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几百年来，我们在这“智慧”方面毫无表现，电子显微镜找了几圈，也找不出个能拿出手的东西来。网友经常拿中国和西方国家比，其实咱连个东欧小国也比不了。这一两年是中国愤青和西方叫板最厉害的时期，以前佳士得也拍卖圆明园兽首，也没见谁抗议，可现在不行了，中国强大了。美国日本英国德国法国意大利轮流在网上f u c k了个遍。后来网上又有人开始骂波兰，因为大波波总理会见了达赖，萨科奇会达赖的地点也在波兰。以后看到有人调侃，制裁西方国家还好说，抵制美国货可以不喝可口可乐，抵制英国货可以不买KEF音箱，德国货奔驰宝马，日本货数码相机，法国货LV包路易13，意大利货菲亚特汽车，这些东西不管多少，在中国还可以见得到，唯独波兰货，可是死活没处去找。后来有人跟帖说，不信日心说，不进医院放射科，不弹肖邦钢琴曲，不吟“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裴多菲诗句。看到这儿我心里拔凉拔凉的，没有哥白尼、居里夫人，这近代天文学、现代放射学会是什么样子？放眼望去，过去上下五千年，未来在我们可以想象的时间里，中国出过、有可能出现与之比肩的人物吗？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老芦在《文明优劣与种族优劣》系列里有两个估计，就是凭他本人的印象，一是认为中国人和西洋人的平均智力水平差不多，二是白人是两头大中间小，即天才和白痴都多，咱们是比较平均，不算笨，也没见什么天才，东洋鬼子和咱们差不多，对世界也没什么太多的贡献。我的感觉和老芦差不多，而且实际上也是这样。我的“证据”就是看“智慧的结晶”，也就是在各个领域的贡献。按老芦的说法，中国应该为世界贡献大量的二流成果才对，虽然实际上在二流成果里面也罕见中国的影子。但我认为这并不能推翻老芦的两个估计，这里面影响因素很多，至少与环境和制度有关系。中国在海外的学者现在就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虽然少大牌，但毕竟也是学者，和老墨还是有区别的。试看今日之世界各学术领域，二三流学者都是中国和印度人的天下。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尽管日本人和中国人的智力可能差不多，但在对世界贡献上（不是织袜子编手套，而是创造性的贡献），我认为中国人和日本人不是差不多，而是根本没法比。人家搞电影，有被西方人称为“电影界的莎士比亚”的黑泽明，好莱坞不少动作片、战争片的表现手法都是从老黑那里发展起来的；搞精神分析，日本的森田正马又搞出了东方文化背景的心理疗法，被誉为“东方弗洛伊德”，尽管和西方的弗洛伊德不是一个档次，但“森田疗法”在精神神经疾病的治疗领域，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生理学有“田原结”（即房室结，ventricular node V node，是日本学者田原淳最早报道），物理学有坂田模型（毛主席极为推崇，曾号召中国物理学界学习坂田理论，研究坂田理论。真搞不明白老人家连小高炉不能炼钢这样初中物理学都不懂，居然研究起“坂田模型”来。所以，我们的毛主席既浪漫又有趣，永远是世界研究的对象），生化学有“冈崎片段”，医学有“桥本甲状腺炎”。被称为20世纪骨科三大进展的关节镜研究也是日本人最先搞起来的，光是“渡边镜”就有20多种。而我们的“修式理论”完全是搞笑活动，就是一个大忽悠。药物方面，日本的远藤章最先发现了他汀类药物（statins），公认为是治疗动脉粥样硬化性疾病防治进展的重要里程碑。抗菌药的喹诺酮类药物（quinolones，又称沙星类），又几乎是日本人的一统天下。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在军工领域，日本在几乎是毫无工业基础的情况下，先是下濑火药、伊集院信管、八木天线、“凤翔”号航母（世界上第一艘航母），在太平洋战争初期，人家又搞出了零式战斗机，其性能超过所有盟军飞机，当时美国的F-2A水牛、F-4F野猫、P-40战斧等飞机，面对零式完全是一筹莫展。战争初期日军仅有300架零式，其中250架投入了太平洋战场，就凭借这区区250架零式，日军在开战后几个月时间把盟军在太平洋地区的战斗机部队消灭了2/3，当时盟军飞行员架机起飞迎击零式时，只有2成能回来，而很多情况下零式则是零伤亡。在香港、新加坡、菲律宾、东印度甚至印度洋，零式统治了整个的天空，携带炸弹的零战还可以作为战斗轰炸机使用，有“万能战斗机”之称。直到美军在日本放弃的受伤航母上发现了零战，修复并进行试飞，通过试飞寻找到了对付零式的办法，并针对零式的特点设计了专门克制零式的F6F泼妇，这才结束了零式的快乐时光，使零式成为了被猎杀的飞鸟，最后沦为自杀飞机。反观我们的成果，完全是“跟在别人后面，一步一步爬行”：在苏联老大哥的倾力支持下，歼7相当于米格21MF，歼8相当于米格21-25之间（苏联人认为是相当于米格21+，我们航空杂志认为是相当于米格25-），而歼9则是个完全失败的项目，最后只好下马。昨天（3月10日）某海军将官还在全国人大上郑重宣布，中国已经完全具备了自主设计和制造航母的能力。几十年来，我们一直在“外国有的，中国要有”里面打圈子，至今还没搞出什么“外国没有，中国也要有”的东西来。“跟在别人后面，一步一步爬行”还好，一旦自己展翅腾飞，就不知道自己要弄出什么“小高炉炼牛屎铁”、“鸡血疗法”的闹剧出来。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我觉得中国只要路线对了头，踏踏实实正经干事，爱因斯坦、牛顿不敢指望，对付个“东方的爱因斯坦”、“东方的牛顿”还是有可能的。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但在这方面，我们并非一无是处，也有自己的亮点和特色。我认为那就是勤于动脑，善于动脑。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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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谈中国国情——再答网友（完）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从“智慧的结晶”来看，中国人并不出众，但和其他民族在一起的时候，却显得比别的民族聪明、能干。外国人称赞中国人的话我听过许多，汇总起来，还是和未庄人民的表述差不多：阿Q真能做！现在国外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很多文科、医科的留学生，由于就业困难，参加一期电脑培训班，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在电脑公司上班了。我本人出国也是一样，当时想法很简单，不像现在的年轻人还挑国家、学校、专业和导师，当时只要能冲出国境线，去哪、干什么都行。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当时通用的做法是到图书馆找几本和自己有关的英文学术期刊合订本，看作者的通讯地址，只要和专业沾点边的就去信，告诉对方我对你的研究课题非常感兴趣，我也正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具体操作方法就是把人家论文摘要的内容压缩一下写进去表示万分感兴趣，对后面的结论表示一下“me too”。其实那时除了带学生实验外根本没有进过实验室，对人家的东西完全是一窍不通。去了以后，适应几个星期，就完全上路了。在我之前去的师兄师姐，后来到的师弟师妹，基本上都是这个路子。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后来老板也明白了，不管信上怎么吹牛，实际上都是TMD新手，不过中国人“真能做”，安排试验进度的时候打上一个月的富裕就行了。中国人基本上是“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无论是屋里工作还是地里的活计，都拿得起放得下。当时中国很穷，基本上是丐帮首领，不像现在这么财大气粗，路易13可以整箱买，租房可以不问价，那时可自豪的东西不多，无论在哪儿都是人们怜悯同情的对象，“先前阔”和“真能做”，就成了我们在海外骄傲的唯一资本。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这“真能做”里面有勤劳的成分，也有聪明的成分。我认为，这种聪明，得益于中国人的勤于动脑，善于动脑。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首先这和儒家文化重视教育有关。被国人视为《圣经》的《论语》，里面谈得最多，最能够被现代人接受的就是教育和学习。翻开古籍，别的内容不好找，各种形式的“劝学”可有的是。不像其他民族，留下来的净是些男欢女爱、东征西讨的诗篇。我孤陋寡闻，还不知道还有哪些国家留下了如此多的“劝学”经典。被国人尊为圣人的孔子，就是苦口婆心劝导人们好好学习。如《论语》的第一句就说：“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悦)乎!” 作为思想家、文学家、政治家荀子，最著名的著作之一竟然也是《劝学》，第一句也说：“学不可以已。”这些儒家思想深入人心，就连文革这样的运动，毛主席气魄不可谓不大，停课闹革命四年，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对我们民族重视教育的传统其实没有丝毫的影响，而且适得其反，文革后的中国重视教育的程度比文革前还要蝎虎多少倍。我是五十年代出生的人，从小也没参加过什么外语班、速算班，现在倒好，从怀上孩子那天就开始了。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就连海外侨胞也不例外，90年代的时候我接到过不少海外来鸿，让我千万不要把孩子用过的课本扔掉，等以后有人回国时带过太平洋彼岸去给小香蕉们接着用。原来我以为人家只是要语文课本，学几句结巴鸟语，防止将来在家庭里语言交流障碍。结果还不是，人家还要数学课本，说是美国的教材太浅，美国的高小只相当国内的初小，白鬼子一天到晚净瞎玩、疯玩，都老大不小的孩子了，算算术还要掰手指头。而且我发现文革后人们更加鄙视体力劳动（实行市场经济后有所好转），远远超过西方。其中原因可能与当时对高干、高知惩罚只要不够住监狱的，都是送去当工人。老邓、陈毅都有过这经历，这成了一种惩罚。所以，苏东波风云人物瓦文萨，竞选连任总统失败后，重操旧业回到格但斯克造船厂当电工，左派们看着这段新闻真是打心眼里解气。将来搞民运的魏京生被引渡回去，最大快人心的处置不是严刑拷打，而是让他在北京动物园当一辈子电工。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这种“学习”当然有它的弊病，但只要适度，对于开发智力肯定会有好处，最主要的是知识储量增大。从我接触的中外大师来看，即使在同一水平上，感觉也不一样，做个比喻，好像洋鬼子的CPU性能超强，而中国大师们的内存和硬盘容量更大些，这比喻是否恰当，请自治区里IT反动学术权威们雅正。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中国人勤于动脑、善于动脑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和人口密度大、农耕社会有关，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应付人，而不是牛羊。人口密度大，低头不见抬头见；农耕必然趋于定居，一旦关系没处好，还要殃及子孙。这跟游牧民族完全不同。茫茫草原不见人影，来了什么人，不是放牧的就是强盗，遇到前者一块吃喝一顿然后走人，遇到后者“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无论是谁都不会长期在一起亲密相处，所以就有了“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猎枪”这种简单的处理。哲学家黑格尔对于孔子及其学说投以鄙薄的态度，因为里面“思辨的哲学一点也没有”，《论语》许多篇章谈的都是自己怎样做人，如何修身养性，怎样处理人际关系，包括夫妇关系、父子关系、兄弟（姐 妹）关系、君臣（领导与下属）关系、朋友关系，这在过去被称之为五伦。为了在与人相处时不吃亏丢人，所以就有了各种“谋略”，这里面的经典就是三十六计，另外在毛主席语录里也有零星记载。所以，卖小聪明，斗小心眼，耍小把戏，抖小机灵，成了中国人的必修课。从小家长教育我们，凡事要多长个心眼，世界上这么多的海外华人，在世界各国不管什么环境都能混得如鱼得水，很可能和这种训练有关系。和东西洋鬼子比较起来，中国人的适应能力和自我调节能力都很强，几乎每个人都是“弯弯绕”、“解老转”，这不是我瞎说，只要出国回来的人，谁不说那鬼子傻。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现在网友们共同的看法是，在那些产生过无数科学巨匠的现代文明国家里，这些玩意儿没有多少市场不是因为智商不够玩不好，不是不能为，而是不愿为、不屑为。就是和阿拉伯酋长们比小聪明，我们也未必能占多少便宜。2006年世界杯足球预选赛就上演了这样一场闹剧。在和阿联酋积分相同的情况下需要比净胜球数，中国队对手是香港同胞，阿联酋队的对手是穆斯林兄弟。阿联酋那场比赛开球在先，应该比中国提前10分钟结束比赛，中国队胜券在握。结果阿联酋来了个中止比赛，修补球网。按照规则，球门的球网破了，必须赶紧补上，所以这场比赛是进入暂停无懈可击。以至于有人调侃说，玩了一悲子鹰，最后被鹰啄了眼睛。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我倒有另外一个想法。如果有一方遵守规则，另一方大玩猫腻，结果会如何？我认为中国人的小聪明并非不存在打败大智慧的可能。我曾经把写过几篇《关于“世界中国化”的一点思考》，并介绍了秦晖先生说的“第三种可能”，就是中国演变了国际规则，世界按中国的规则行事。当时北徙网友看后闷闷不乐道：“其实昨天我看金老的那帖子后就郁闷了好久。世界要真中国化了，那不得暗无天日，彻底绝望吗?可是正如河老、金老分析的那样，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想起前一阵子芦区讨论普适价值观的事，提到过融合，那不过是是泛泛虚言，这次‘世界中国化’的问题却是迫在眉睫而且与大家都可能有关的实事了。要真那样了，一是活的不爽，二是倍感丢脸。”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当时老芦挥笔写下《中共的龟孙子兵法不大可能污染文明世界》
（http://www.futureideas.com/bbs/viewtopic.php?p=2674537&sid=8330449cc45858c865b8b487a4765245）的雄文，在文章里对小北网友进行了批评教育，北网友看完以后一扫郁闷心情，在跟帖中大呼：“好！芦老的反革命乐观主义增添了我的信心”。我却没那么乐观，中国影响世界不是是否发生的问题，而是影响到了什么程度的问题。例如，芦文中有下面这样的一段话：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老金说，如果中式“科研”方式腐败毒化了西方学术界，那世界也就没有科学了。这噩梦决计不会发生，理由很简单：体制不同。科研经费来自于资本家的基金会，不是捏在某个独裁政府手中，人家花的是自己的钱，不是搜括来的民脂民膏，讲究效益，绝不会像中国政府那样，科研人员在一流杂志上发表一篇文字就奖赏上万两银子——发论文本是你的份内事，哪有干了份内活还大把赏赐银子的？”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芦文里面所说的“中式‘科研’方式”，是指我在刚来时介绍的中国按SCI影响因子奖励科技人员的方法，具体说，奖励方式尽管各有高招，结果却都差不多，大多数学校是1点1万元。若在影响因子10以上的杂志上发文章，还要再乘以2。不幸的是这种方法已经被西方有些国家接受了，并且尝到了甜头。两天前我和同行说起中国按SCI影响因子奖励科技人员的方法简直是亵渎科学，没想到受到痛批，说是世界各国现在都在争先效法中国，采取按杂志水平给予论文作者奖励的做法。比如澳大利亚墨尔本商学院的老师每在《金融时报》列出的专业高档期刊上发表一篇论文，奖励15000澳元。昆士兰大学商学院的奖励规定更细：
一档期刊：每位作者人奖励12000澳元
二档期刊：每位作者奖励7500澳元
三档期刊：每位作者奖励5500澳元
四档期刊：每位作者奖励2000澳元
五档期刊：不奖励
在非学术性的专业期刊（profesional journal）发表论文：每位作者奖励1000澳元。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横看竖看和我们学校的一样，我甚至怀疑这就是从我们学校偷过去的！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不仅学校管理当局有动作，期刊编辑部也有动作。一周前我接到一个国外杂志的稿件修改通知，其中看到极为熟悉的一段文字：“请在参考文献中尽量引用本杂志的文章”，天啊，这在以前给中文杂志投稿时不是极为常见吗？怎么鬼子也玩起了这一套。中国人经常做的那些把戏，如加大出版频次，增加每期的页码数，以吸引作者投稿很多鬼子办的英文杂志都已经开始了干了。有的编辑部还向“好作者”支付现金（国际期刊一般不给稿费，因此，向个别作者付钱就属于鼓励措施），还有编辑部像我前边说的，“培植”一些作者多引用本刊，还有的玩的更邪乎，几家刊物间搞互引联盟，这不分明就是赚“影响因子”么。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别以为只是澳大利亚这种国家这么干，据说老牌的科技强国英国照样经不住诱惑，也这么干上了。他们以前曾经搞了个“科研绩效评价（Research Assessment Exercise，简称RAE），从2008年起，英国RAE变成考核教师的定量指标了。他们也和中国一样，把期刊分成不同档次，高档次期刊叫做quality journal （类似的说法还有premier journal，key journal，core journal，flagship journal，top rank journal，top tier journal，等等），这么一折腾，英国的学者也更注意在quality journal上发表论文了。英国绅士倒不是直接给银子，但最后分钱、聘任的时候可是挂钩的。令人吃惊的是，英国的科技水平得到了“迅速的提升”，自从搞了RAE以后全英的论文统计数增加了数倍（一说是4倍），完全可与我国的SCI大跃进爭辉。其他国家虽然还没搞这一套，我看也是早晚的事情，美国也可能还顶得住，日本就难说了。谁也不希望看着自己国家的科技水平下降，而“定量”衡量办法不就是发论文么？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我不能肯定说人家就是跟着中国学的，但中国干的早、力度大、效果好却是个不争的事实。这些国家从鄙视、不屑到逐渐羡慕恐怕也是个事实。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现在越来越多的国人发现，外国人制定的游戏规则没什么神秘的，对自己有利的就遵守，没有利的尽管可以不按规矩出牌，鬼子们横竖一点办法也没有。不信你到纽约时代广场或第五大道去看看，大白天就有非裔或西班牙裔卖假货，纽约警察管得了吗？有的警察就在摊贩旁边，摆地摊的小商贩们都不屑看一眼。美国贩假是重罪不错，但越是这样，小贩们越不怕。被抓到了，过不了多久也得放，这事儿干多了警察还会受舆论谴责，弄不好警察自己的饭碗还会砸掉。国际上的事情也是这样，中国就是靠着不守规矩的价格战把日本的家电挤出了市场，靠着盗版光盘，使电脑在中国迅速普及。记得几年前微软公司还想自己在北京查盗版软件，结果除了增加爱国凝聚力以外没有产生任何效果。对于一个公司来说，自己查盗版软件成本大、缺乏法律依据不说，关键你是毫无办法。现在国内买电脑都是裸机，安装人员在安装调试的时候把各种盗版软件给你装全，如果被发现就说是安装人员的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而中国政府的态度又是打击盗版绝不手软。也有人会说从长远看对中国不利，理论上是这么说，但现在很多产品已经都是中国的一统天下了，可以说西方国家连很多行业都消失了，它还拿什么竞争啊。而且有了自动化生产流水线以后，制造“自动化生产流水线”的工厂也要赚钱，买过来生产个产品不是什么难事儿了，而且中国人现在文化程度跟过去比已不可同日而语，掌握也没什么困难。西方靠着少数高精尖产品，又难以解决就业问题。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所以说，卖小聪明、斗小心眼、耍小把戏、抖小机灵，在有规则存在而拿不守规则的人又没什么办法的情况下，未必斗不过大智慧。因为所谓大智慧，就是凡事制定规则，然后规规矩矩按规则办事。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

　　
关于善良，我认为中国人还是比较善良的。对外人，则是个无比善良的民族。这也是中国人能够在世界各地可以和当地人民和平相处的原因。印尼从60年代开始杀华人，跟咱们干涉人家内政那段历史有关。在历史上，至少在近几百年，中国好像从来没有过在别国领土上大规模滥杀平民无辜的记录。即使对周边那些藩属，净是些小国和弱国，大多也遵循“爱人送我土特产，还她什么：黄金白银”。老太监郑和就是个散财童子，为扬我国威拉着几船宝贝到处送人，把大明政府的温暖送到千家万户，基本做到了“走一路富一线，住一地富一片”。甭看愤青们在网上搞什么“东京大屠杀”、“炸平白宫”、“血洗巴黎”什么的，真要是哪一天攻占了这些地方，也就是给布什剃个阴阳头，给萨科奇戴一回高帽子，再让小泉纯一郎磕两个响头、叫声爹，然后在皇后雅子的牙床上滚一滚。倒是台湾，结果很难想象。 (海纳百川 www.hjclub.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