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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年：我们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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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稿，谢谢各位 -- Anonymous - (3924 Byte) 2003-6-03 周二, 上午7:32 (358 reads)

封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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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草稿放到这里 (301 reads) 时间: 2003-6-03 周二, 下午7:19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八九年：我们要什么？（草稿）

封从德

八九学运和民运被残酷镇压已经十四年了。十四年来对这场运动的反思可谓汗牛充栋，但这场运动的初衷则似乎越来越被淡忘，很少看到如实而深入的分析。作为运动的亲历者，我个人认为运动主要分为两大时期：绝食前以学运为主，绝食后扩展为全民参与的民运。因此，随着阶段不同，述求也有所调整。这些述求有的被反复宣扬，有的则被选择性地遗忘了。重提这些初衷，也许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对这些初衷的批判性继承，可能是继承这场运动遗产的重要部分。本文分三个层次讨论这些述求，检讨外界的认知和误会，最后作一点个人角度的批判。

就整个运动而言，无论学运还是民运，其根本动力应该还是民族主义（大陆习称爱国主义）的，所谓富国强民式的“强国梦”，希望中国早日现代化进入世界强国之林。“中国为什么这么穷？”、“只要中华富强，我们一无所求！”－－这些问题和口号都是当时常常提出的。八十年代中后期的文化反思热，充斥着一种五四式的危机感，觉得中国文化不适合现代化，中国可能被“开除球籍”，当时大家都希望继承五四，搞新启蒙，“救亡图存”，尤以《河殇》为代表，这部政论片几乎影响了所有参加八九运动的人。这是第一个层次，全体参与者的强国梦。

第二个层次是以绝食为分水岭。虽然四二七大游行中民众数量已超过了学生，尤其是新闻界已开始组织起来，但我还是觉得这时的“主战场”还是在校园。学运发展为民运主要在绝食以后，绝食到了广场，才彻底走出了校园。八九民运可归结三大述求：经济自由化、政治民主化和社会公正化。经济自由化的述求体现在要求彻底开放市场经济，引入市场竞争机制，所以当时的民营企业和个体户竭力支持运动。但是，因为公权力掌握在一党专制的中共手中，经济改革必然导致钱权交易形成的制度性腐败，因此社会公正就成为更大阶层的普通民众的一致述求，“反官倒、反腐败”成为八九民运最深入人心的口号。表面上看，经济自由化和社会公正化互相矛盾，但根本原因却在於没有民主政治的配合。这就要回到学运的初衷，政治民主化，从校园民主开始。

运动的第三个层次，校园民主，是就学运而言，为政治民主化而设计，从专制体制走向民主“撕开第一个口子”。学运第一个自治组织“北大筹委会”在四月十九日晚成立时就明确提出两条目标：一、成立一个不受官方控制的自治学生会；二、自办一份独立的民间报刊。五四前我代表北大筹委会和北高联，曾与北大校长丁石孙、党委书记及教务长会谈，丁校长明确承诺支持校园民主建设。这个情况我也向两个学运组织转达了。如果不是后来的绝食，象北大这样的一些大院校就很可能率先进行校园民主的试点，中国政治民主化的起点就要比乡镇选举早很多年。

根据上述分析，从整体的爱国主义动力，到民运的三大述求，到学运的校园民主两大目标，我们可以反观外界对这场运动的认知，哪些被理解、哪些受误解、哪些根本就忽略了。最有三个：爱国主义动力、经济自由化述求和校园民主初衷。只有空泛的政治民主化和社会公正化这两个内在连接很紧密的述求被无限放大，以至于许多人以为八九年目标不明。可见这场运动的大部分目标都被选择性地遗忘了。究其原因，主要来自两方面。一是中共的宣传，一是海外的框限。二者虽然原因不同，但割裂爱国主义动力和民主运动的关系则是一致的，中共是为了利用民众的民族主义情绪来丑化民主运动，海外则不太关心和理解中国人的强国梦，只看见对西方人实对中国人虚的民主梦。同样，中共也是故意掩盖八九民运的经济自由化述求，以便将经济发展的功劳划为己有；而海外无论华人还是西方商人为了现实利益也自然忽视这一点。最被遗忘的是学运的校园民主初衷，不清楚学生一开始就提出的两条具体目标，外界也自然以为这场运动只要情绪没有目标。

但是，十四年后，被忽视的这三方面述求也需要批判性的继承。首先应该看到左翼所谓的爱国主义或右翼称之为民族主义的，实在是个双刃剑，不可刻意夸大，但也不可完全放弃。刻意夸大会导致“义和团”式的盲目，完全放弃则有悖于中国的整体利益。经济自由化本来是八九民运的重要述求，但六四后中共赎买了知识精英和社会精英，共同瓜分以前的“共产”，许多人错误地将中国经济的发展归功于中共的领导，并导致十四年后与八九民运的社会公正化述求形成越来越尖锐的矛盾。这个矛盾表面上来自于经济自由化产生的中产阶级（所谓“小资”）与劳工阶层的利益冲突，但根本上还是因为政治民主化被中共一党专制所阻碍。因此，我们未来的目标还是需要回到八九学运的初衷，政治民主化。八九学运之所以能从一开始就提出这一超越的目标，是因为学生尚未进入社会，本身除了社会整体利益以外，并没有自身独自的利益。但是，必须看到，虽然这一初衷的方向是对的，然而十四年后中国社会包括共产党已经起了根本的变化，因此政治民主化的着陆点也不一定再是校园民主，而很可能是从个人权益、到劳工阶层的团体权益、以致于中产阶级利益述求三方面所共同推动的政治述求。

总之，今天纪念六四，继承八九民运政治遗产，就是要在中国整体利益的考量之下，宣扬人权、民权和民主的理念，并且明确地认识到：只有结束中共的一党专制，才是真正的爱国，这是中国的整体利益所在；只有推动民主建设，才能保障人权和公民的权益。

草于2003-06-02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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