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见面时,我发现你几乎对美国人那种英雄般的效率和值得赞美的团结表现出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惊异,正是通过它们,美国人才度过了这次灾难。确实是这样。尽管有所有的毛病,这些毛病总是写在他们的脸上--我自己的毛病也总是写在他们的脸上(虽然一般说来,欧洲人和意大利人的那些毛病甚至显得更为严重)--但美国仍是一个教会了我们许多重要事情的国家。既然谈到了英雄般的效率,那就让我们为纽约市的市长唱一首赞歌吧。对鲁道夫·朱利安尼(Rudolph Giuani)我们意大利人应该屈膝跪拜,心存感激。因为他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姓是意大利语,他有意大利人的血统。是他让我们在世人的面前脸上有光。鲁道夫·朱利安尼(Rudolph Giuani)是一个伟大的市长,是最伟大的市长中的一员。假如这一切是出自某一个对任何事和任何人都不会感到满意的人,我会感到非常惊奇。他是一个有资格与另一位具有最后一个意大利姓的伟大市长菲奥雷洛·瓜迪亚(Fiorello La Guardia)享有同等荣耀的市长。我们的许多市长理应拜在他门下虚心求教。他们应该低头走向他,最好一脸土灰,向他请教:"朱利安尼先生,请告诉我们怎样才能做到这一切。"他不会把他的责任推诿给其他人,绝不会。他不会为那些废话和贪婪的想法浪费他的时间。他没有把一个市长和一个部长或副部长的职责截然分开。(我弄不清楚是否大家都在那不勒斯、佛罗伦萨和罗马这三座城市收听广播。)事情刚一发生,他立刻就跑到那里,迅速进入到第二座塔楼,冒着被烧伤的危险,浑身灰土,与所有的其他人呆在一起。他只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决定,并且只能当机立断。仅用了四天的时间,就让他的城市重新站了起来。应该提醒你,这是一座拥有950万人口的城市,并且仅仅穆斯林教徒就几乎有200万之多。他是怎样做到的,我不知道。像我一样,他也是一个病重可怜的人。癌症的病痛一直都在反反复复地折磨着他。像我一样,他假装自己是一个健康的人:总是拼命工作。但天啊,我是在桌子前工作,并且坐着。而他却像一个亲临战场的将军。像一个端着刺刀向前冲锋的士兵:"人们,赶快!快!让我们卷起袖子,赶快行动!"他之所以能够这样做是因为那些人曾经和现在做的也如他一样。我的父亲曾经说过,那些没有矫情,没有做作,没有倦怠的人肯定是雷厉风行,行动果断的。至于那种值得赞美的近乎军事性质的团结品质,美国人正是用它来对灾难和敌人做出回应,毫无疑问,我不得不承认,在很久以前我就感到非常吃惊。是的,我知道早在珀尔·哈伯时代这种品质就表现了出来。其时,美国人民在罗斯福的领导下,开始了反对希特勒德国、墨索里尼意大利和裕仁天皇日本的战争。在肯尼迪总统遇刺之后,我就感受到了它的气息。但之后发生了越南战争,美国人那种感情的不和与断裂就是由这一场战争引起的,在某种意义上,它使我想起了150年前他们的南北战争。所以,当我看见白人和黑人相互搀扶而泣时--我的意思是他们伸出了各自的手臂--当我看见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手挽着手高唱"上帝保佑美国"时,当我看见他们放弃各自的偏见时,我震惊得目瞪口呆。就像我当时听到比尔·克林顿(这是一个我从来就没有抱有过什么好感的人)说那句话的感受一样。他说:"我们一定站在布什一边,我必须信任我们的总统。"当他的妻子希拉里,现在是纽约的州议员用剀切的语气说这句话时,我也有同感。这些话也被前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利伯曼(Lieberman)不断重复。(仅仅由于在大选中被击败,戈尔才可怜地保持了沉默。)当国会一致通过接受战争并惩罚那些负有责任的恐怖分子的议案时,我也感受到了同样的东西。唉,仅仅这个方面就该让意大利好好学习!意大利是一个充满分裂的国家。由于种族的偏见,它是如此党派林立,如此败坏!在意大利即使在他们自己的党派内他们也彼此充满了怨恨。天呀,甚至当他们拥有相同的旗帜、相同的标志时,他们也不能团结一致,共同战斗。嫉妒、暴躁、自负,他们想到的仅仅是他们个人的利益。想到的仅仅是他们自己的职业、他们可怜的体面,以及他们小城镇的居民们。为了他们个人的利益,他们彼此怀恨,彼此背叛,相互谴责,相互告密……我绝对相信要是奥斯玛·本·拉登去炸毁乔托尖塔,或比萨斜塔,那些反对派们肯定会去羞辱自己的政府。政府也会去羞辱那些反对派。政府首脑和反对派头目也同样会去羞辱他们各自的党员、同志。既然谈到这一点,那就让我解释一下,那种能代表美国人性格特征的团结品质,它究竟来自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