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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大潮和知识分子

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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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八九大潮和知识分子 (631 reads) 时间: 2002-6-09 周日, 上午1:05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八九大潮和知识分子

常乐

又一个六月四日来而复去。十三年了，这个仍然不能愈合的伤口，依然将痛楚传递给许多人。年年此

日，想起那些年轻人，犹如生机勃勃的小树，却被狂风拦腰斩断。官民争执，老幼辩驳，难以妥协。官

家老人诉诸暴力，驱散和平抗议的民众青年，尚可理解，但怎么可以大开杀戒呢？滥杀人家子女，下结

民愤，上干天和，岂是时间推移能够消解的呢？

“死者长已矣，他人亦已歌。”陶渊明的这两句，说的虽然不是冤死者的身后情形，却可以借来一用。

“他人”也早已经歌舞升平和歌功颂德了。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杜甫的这两句，说的是乱世之中一家人生死隔绝的情形，也可以借来一

用。冤死者长久不得公道，“存者”不时念及于此，悲恸郁积，有可能引发自责和指责。自责之词，诸

如年轻鲁莽、苟且偷生。指责之词，诸如知识分子胆小自私、民众麻木不仁。

对于八九抗议大潮内外的低组织化群体——学生、知识分子或民众，挑毛病很容易，但是有什么意义

呢？这种挑剔的不合理之处在于：首先，八九大潮的和平理性程度之高，在低组织化民众的大规模抗议

活动中是罕见的，是中国人的骄傲。想象中的更好，只不过是个人的自由幻想，与以往未来的抗议活动

有何相干？其次，低组织化的民众（包括学生和“知识分子”），不是无数个范继淹再世，不能用“先

天下之忧而忧”的道德标准来要求；不是合伙做生意的兄弟，共同的利益诉求是有限的；不是令行禁止

的军队，其行为是合力的结果，临时领袖只能随大流。最后，责备对象之一——知识分子，是范围弹性

很大的人群。不明所指，何以责人？

八九民众抗议大潮，如同其它社会事件，立场、视角不同的人，看法大相径庭：从参与者和支持者称呼

的“民主运动”（认为类似于五四运动和四五事件？），到官家定性的“动乱发展到暴乱”（认为类似

于文革？）。就我个人的观察来说，事前民众（特别是市民）中不满情绪高涨，主要是因为急剧的通货

膨胀。不满情绪集中指向社会不公正的突出代表——太子党官倒公司。部分知识分子和大学生认为恶性

通货膨胀和腐败盛行等问题的根源是不民主的政治制度，希望当权者进行政治体制改革。这些沸腾而无

从宣泄的不满、认识和希望导致了八九大潮，也决定了民众抗议行为的和平理性性质。人们极度不满，

但对当权者还抱有希望，也知道当权者的绝对优势和秋后算账习惯。在我看来，这场抗议大潮的主要目

的是促使当权者改革不民主的政治制度，称为“民主运动”，并无不当。

抗议活动突起，官家老人却只顾个人和帮派利益，拒绝面对社会现实，以不变之诡计应万变之时势。把

初起的抗议活动定性为“动乱”，就是整人的一箭双雕故伎重演。台面上是要用乱党大帽子恫吓压服学

生，暗含的着数，汇报者和拍板者心领神会，就是唬住学生后，借刀杀人，追究赵紫阳责任，重演罢免

胡耀邦故事。但是诡计可一不可再，学生和民众的不满远远强于86年，吓唬不住了，抗议活动发展成为

全国性的大潮。赵紫阳眼见胡耀邦的凄惨下场，不肯当待宰羔羊，从不同意“动乱”定性走到撂挑子。

官家老人一步错，步步错，吓不住年轻人，只好打了，但怎么可以大开杀戒呢？

八九大潮的主要群体，无疑是大学生。他们的道德勇气，和平理性，激励和影响了许多人。年轻鲁莽、

苟且偷生的自责和指责，似无必要，因为他们的组织化程度很低，不可能有深思熟虑的策略；他们不是

职业政治家，此后理应自由选择合适的生活道路。

其它群体也值得注意。其中的知识分子，至少包含了从小到大的三个群体：社会批评家、知识专业户和

读书人。

社会批评家是狭义的知识分子，是经常在传媒上发表批评社会的文章或谈话的人。社会批评家的特有作

用是把自己对社会问题的独特思考结果告诉别人，让别人参考。在大陆，真诚的社会批评家是风险很大

的，因而是难得的。

知识专业户是范围较大的知识分子，包括传播和创造知识（一般是书面知识，特别是专业知识）的人，

如教师、学者、作家、记者等。

读书人是广义的知识分子，是有知识的人。学历是社会衡量知识水平的简便标准。读书人的学历要求是

有变化的。大陆的读书人，大致指的是中专以上学校毕业的人。

社会批评家、知识专业户或读书人，不是政治家或谋略家，不必奢望他们做谋士引导抗议活动获得成

功，而且突发的低组织化抗议活动，也未必会接受个别人的引导。有些人声援或参加了八九大潮，但似

乎无人充当谋士。对于没有声援或参加的人，也不必指责，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由，都有自己的利害

和善恶考虑。没有人计较五四时期的社会批评家是否声援或参加五四抗议活动。萨特是社会批评家、作

家和学者，参加了67年5月的巴黎大学生抗议活动，但对这场活动影响不大。罗兰·巴尔特是学者，没

有参加5月抗议，并且说“结构不上街”（“结构”借指他那样的结构主义学者），也没什么大不了

的。

组织化程度较低的群体，如大学生、知识分子和其他民众，难以制衡政权。突发性的抗议活动，规模难

以扩大。大陆社会要形成对政权的有效制衡，有待于社会的组织化程度提高，即发展出大量自治的企事

业机构、社区、社团和传媒，多数人都一身三任（是自治的企事业机构、社区和社团的成员）。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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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疑问 -- 天一黑 - (6124 Byte) 2002-6-09 周日, 上午7:02 (224 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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