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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洲中部大陆： 旅 途 札 记（之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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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2
文章: 6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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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幽灵 在 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旅游札记（之三）
唐夫
我们回到宾馆，芸打开电灶准备做晚餐。“你这里什么调料都没有，到我们的房间去做，那里有现存的。”她随即关闭了旋钮，提着选好的菜，犹豫了一下，再说：“别忙，你就在这里，等我去看看，要是同房的在洗澡，不方便。”言罢她走出门去。同时我正在打开背包，寻找我在芬兰图书馆里借阅的汉堡资料，顾不得搭理她。等她一走开，我觉得室内清静，就想写点对当天乘飞机来汉堡的一路感受以及这几天的旅游计划，刚拿出笔记本和笔才写两行，就深感不习惯，久违的纸笔已经不听使唤，一笔一划的写和电脑键盘点击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我没有这样的耐心，干脆把笔一扔不想写了，算了，记多少就凭脑袋了吧。真后悔一念之差，竟没有带上我那不足两公斤的笔记本电脑。正在懊丧的时候，电话响起，芸叫我去。
进门一见，殊为诧异，这双人间里两张并列的床一张靠墙，另一张间隔略一米，余下相当的空间是饭桌（书桌也然）和座椅电视等，靠墙的铺位上坐着一位只有半张脸露出的矮胖女人，上半张脸像京剧演员给什么纸片贴住，两只眼睛在框里旋转，怪恐怖的，估计她在自做美容“手术”，让鼻上到额头粘贴“膏药”来永保青春。她见我就立即招呼：“请坐！”那笑容我只有从裂开的嘴唇能判断，还不如穆斯林女人只露双眼待人稳当。芸在灶上理菜弄锅，我走进里面坐在靠椅上，看电视里仍然是中国台的北京报道。她们把声音开得很大，内容不外乎是国内的歌舞升平。
“怎么样、你在国外生活还好吧？”遮面女倒是健谈，见我坐下就提问。看来芸简单对她说到我。
“怎么说呢，出国的都是中阴人了，回国不习惯，在海外的文化背景融进去也难。”
“可能是吃是个问题吧？这东西，你们天天吃？”她指了指在桌子上的面包，那是我们买来准备路上的食品，不想芸随包提了过来。给她看见，当我们要受二面苦了。
“海外嘛，土洋结合，面包能吃，大米也不缺。对黄油奶酪我也习惯，吃起来觉得没有后遗症呀。”
“后遗症？”她一怔，还没有懂。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前几月在上海女儿家，我到农贸市场里买了一只乌骨鸡，炖汤可以吧。不想拿回来给女儿一顿‘怒吼’，说是用铅喂出来的鸡，看起来黑皮，实际上有毒。你想现在在国内吃什么东西不可怕，所有的猪牛肉都是活活灌水致死，据记者追踪报道，有的地方缺水，就干脆用脏水灌，那样的东西加上佐料味精弄出来，味道照样好，吃了怎么样？连金华火腿都是毒药浸水泡制……”听我这么说，这女人脸色阴沉起来。
“你要看到国家在进步，小的问题嘛，总是有的。美国还不是问题丛丛。”
“唉，你们知道的美国，都是人民日报刊登。你知道海外怎么评论那报，只有日期是真的。”
“嘿嘿！你这家伙又反动了，对我们大放厥词，又在污蔑是不是。”做炊事的芸知道我口无遮拦，回头对那遮面女说：“你看这类家伙都是被洋油迷糊了的。”
“嘿！事实胜于雄辩，难道我说假话？”我半笑半怒的向芸争抗。
“吃、吃吃！把你的嘴巴塞住，没有半句好话。”芸最不想听这些，她将做好的面条端来，那是从国内带来的方便面，她加了些鲜菜和一小袋榨菜，煮了满满一锅。
“那你将来还会回国定居么？”遮面女又问。
“长住肯定不行，也许会常回去的，毕竟国内那么多亲友，人嘛。”
“那你认为国内最不好的地方在那点呢？”
“制度！还是康有为在‘走向共和’里那话。”我率口而出：“中共荒谬到极点，你们是习惯也罢，不习惯也罢，我可看不惯的。”
“比从前好多了吧，国家在进步嘛。”
“进步？你知道下岗工人么？农民过的什么日子？”
“不要光看阴暗面呀，一句话，总比此前好过。”
“某种意义而言，更糟糕，你看中国的天空和这里比，怎么样？”
“人多了，国家大了，不能一概而论。”
“不是一概而论，你们知道和形成固定的思维是党的报刊千百便灌输而得，我们不同的是，正反面都知道，这点差异你们不可能理解。不然，为什么中国人偷渡，留学不归，浩浩荡荡，仅欧洲一年不下一二十万。要说都是为了钱，恐怕不至于。”
“你快点吃，时间不早了。”芸有点不愉快。
“我喜欢听反面的话。”遮面女还想说下去。
我看碗里面条不多，几下解决就起身道别再见，怕再呆几分钟要成“人民公敌”。随走廊过来，看见几个中国人住的房间都开着门，估计他们在室内抽烟。我想，宾馆的管理人员为此不会不感觉纳闷，但又无可奈何吧。
回到房间我立即洗漱，完毕之后，等待头发晾干才能上床睡觉。该做什么呢，我想，忍不住又有了写作的念头，没有电脑，一种自责又产生出来，唉！现代化啊，要让人蜕化一些功能的，我发觉我的指头已经和笔“绝缘”了，暗暗发誓以后去哪里都要带上我的手提索尼。
一会芸来电话，说她们一早就有德国公司开车来接，直接离开，让我管好自己的事，等她回来就立即出发。这让我想起明天整整一天我该怎么办。哦，楼下服务柜台上有旅游资料，我去找点参考。想着我就起身出去，随手插上钥匙，开门出去。
一个模样不错的年青小伙子正在值班接电话，面容有点瘦长微黑，看他模样猜测可能是中东人。柜台前几张小桌子围满了旅客在那里喝酒抽烟。哈！这里是夜酒吧呢，很素而已，没有音乐和舞女，是宾馆里设为让大家汇聚的“沙龙”。为安全计，我到宾馆门外的路边停车道将车开到楼后封闭的专门车场。再去柜上找了几份汉堡地图和旅游简介回来细细的查阅。
这是多语种的资料，一份汉语解说在博物馆系列名目中“纳粹集中营纪念馆”几个字吸引了我。地点在汉堡州属的贝格朵弗（Bergedorf）市里，集中营下全称叫叫KZ-Gedenkstatte Neuengamme，指示路线走向需乘坐火车，再转汽车，有点远，但毕竟属于汉堡地区的外围境内。对犹太人的遭遇我仅仅从书本上知道，曾经看过电影“辛德勒名单”，这是真正的牢狱，不知和我坐过的共产党牢房比较谁最“优秀”？这是现场展示，更有不同见闻，这让我动心。得去看看，哼，对、一定去！可这贝格朵弗怎么走？我再查阅地图，看到距离我们宾馆过去几百米的主线道就有通往那里的高速公路。
初夏的早上，汉堡五点以后才是黎明，和我在芬兰三点钟就见霞光比较，感觉是南部许多了，自然的奇妙，只有在不断变换的环境中，让人印象深而感觉奇特。我起来打开窗户，走到阳台外看，天空已见清丽，淡淡的几屡云带，瘦瘦的飘逸在蓝色的天盖下，静静的楼房和远景的树木相依，大地没有车声的冲刺，似有半醒半睡那么沉溺，我不由伸伸懒腰，想到今天的日程，就去洗漱后从冰箱里取出面包牛奶，吃罢稍微一耽误，已经七点多钟，我得出发了。
贝格朵弗是汉堡的高速公路上最近的城市，随路标看去，前面的分道线上标有约三百公里外的柏林，我不必走那里。KZ-Gedenkstatte Neuengamme集中营是在贝格朵弗市中呢，或者更远，我不知道，到那里再问吧，我放心大胆开车，保持中速，大概驾驶了二十多分钟，就随路标来到市区间插灯控的道路。我有点迷惑了，集中营怎么走？我得问问。见全面加油站对面是家汽车销售BMW的商店，我将车开进路边，和那些崭新无牌的新车靠近，就走了进去。
汽车销售办理接待大厅里总是布置豪华典雅，一部有透明风罩的BMW摩托让我眼新，对此我是特别宠爱。摩托的刺激我“享有盛誉”，头部至今还有破裂痕迹，每回国还忍不住要“品尝”摩托的风驰电掣滋味。我细细的看了一会，就走了进去，一个年青小伙子在门边柜台，他正在埋头翻阅书本，两位小姐在里面柜台。我直端端走向里面，办公的两位小姐长相都很美，肤色净白滑腻如玉，身材绝佳，典型的雅典女郎的俊秀，令人欣赏观止，其中年龄最大的那位估计不到三十岁，年青的那位也许就二十岁，风华正茂的岁月，看起来特别愉快。这位年青的小姐看到我立即满面春风般微笑，遗憾我不能立即说买车事项，对她满口的德语，我立即用英语搪塞，她笑容点头也换语对答。
待续
2005-7-6 好了，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半，我得休息一会出门打工去。
作者：幽灵 在 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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