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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当小白鼠——提上来答布朗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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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9/10/04
文章: 7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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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如何当小白鼠——提上来答布朗运动 (283 reads) 时间: 2010-5-12 周三, 下午12:07

作者：我要注册 在驴鸣镇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0）问题回放：
布朗运动：俺家老太太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血压高，要是陈皮大夫真能用几帖中药或者针灸几次"根本的治愈"，别说是信中医......

我要注册：我的建议是你完全可以去找陈皮大夫试试，我敢打包票，陈皮大夫的治疗绝对有益无害，即便治不好，也肯定治不坏。而且我相信有效的几率远高于无效。

布朗运动：对不起啊，俺可不能拿俺家老太太当实验品。

上面这段对话体现出了很多病人在思维上的一种误区，就是不想当实验品。但是，医学当中，病人当实验品是永远不可避免的事情，无论你主观上如何难以接受，因此如何当实验品就需要一套智慧与策略。

（1）虽说西医中高血压这部分的循证医学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按照常规治疗方法（就是有循证基础的治疗方法）治疗效果不理想，或者不想长期服用降压药，而要尝试新的西医治疗方法，那么这种新的尝试必然是在当小白鼠，在做实验。

也就是说，要想在现有治疗方案基础上进一步改善，只有去当小白鼠，不得不当小白鼠，这是永远无法避免的事情，中医是这样，西医也是这样。

对高血压这种循证做得非常好的病种，当小白鼠尚不可避免，更何况西医中无数没有循证证据的疾病。

（2）既然都要当小白鼠，就要讲究当小白鼠的策略。这种策略关键在于：a、风险控制，b、增大收益预期（这里的收益应该指生活质量的改善），c、成本控制。

（3）讲这个问题前，先说个当实验品的极其失败的案例，是梁启超的一个故事（当然，现代人绝不会那么蠢了，我只是举个极端典型案例）：

1926年梁启超因尿血到北京协和医院治疗。用当时最先进的X光拍片后发现肾上有一黑点，便诊断为“瘤”需要将肾切除。梁启超的一位朋友写信劝他不必割肾，可以服用中药治疗，但梁启超坚信西医的科学性，没有采纳这一建议。结果肾切除后，他仍时轻时重地尿血，稍一劳累就会长时间尿潴留，多次入院治疗病情仍无好转，三年后死于此病。

在他明知自己被误珍误医之后，他怕影响西医在中国的声誉，还带病撰文呼吁国人不要因为个别事故而全面否定西医的科学性，他说：“我们不能因为现代人科学智识还幼稚，便根本怀疑到科学这样东西。即如我这点小小的病，虽然诊查的结果不如医生所预期，也许不过偶然例外。至于诊病应该用这种严密的检查，不能像中国旧医那些‘阴阳五行’的瞎猜，这是毫无比较的余地的”。

其实用今日的观点看，医院通过肾切除治疗尿血，这种做法完全缺乏循证医学证据，毫无科学性可言，梁启超不过成为了医学试验的牺牲品。

（4）之所以说这是一个十分失败的案例，因为梁启超选择了高风险、低预期、高成本的治疗方案。因为这个案例中，肾切除的极大危害是不言而喻的，即便解决尿血的问题，对手术后生活质量的损害也很大，这种方法有多大概率使生活质量改善是未知数，因为这种疗法完全缺乏循证证据。

另外，估计这个手术费用不菲，不过对于梁启超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医疗费用是必须纳入考量范围的重要指标。

（5）那么梁启超的正确策略是什么呢？
应该首先应该选择低风险（也包括低成本）的医疗方法进行试验，例如，他应该听从他朋友的意见，先接受中医治疗，如果实在对中医厌恶的话，至少应该首先考虑西医的保守治疗，而不应该一开始就选择高风险、低预期的手术治疗。

（6）在这个案例中，尿血是中医中的常见病种，应该说中医的传统疗法是有循证依据的，尽管这种循证证据的质量不高，我在一篇文章中有这样一个结论：“如果一个民族经过成百上千年的摸索而没有找到过针对某些多发疾病的特效疗法，这倒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所以我认为梁启超的正确“当白鼠”的策略是先找中医治疗，而且可以试三到五个
中医，如果效果不好再选择西医的保守治疗，效果不好再选择手术治疗。总之，当“白鼠”的顺序应该是：先试低风险、高预期的方法，然后试低风险、低预期的方法，然后试高风险、高预期的方法，然后试高风险、低预期的方法。

梁启超的错误在于，一开始就把低风险、高预期的方法排除在考虑范围之外，由于对西医的迷信一上来就选择了高风险低预期的方法，完全没有风险控制的意识，蠢得不能再蠢了。

（7）上述主要讲了如何回避风险，那么如何提高治愈的预期呢？一种有效的方法就是“杂合而治”，尝试多种低风险（如果收入不高的话还要考虑低成本）的可能有效的治疗方案。

可以算这样一个概率题，如果十种治疗方案治愈的可能性都为20%，而且它们的治疗机理完全不同，这些方案也都无风险，那么这个病无法治愈的概率是多少呢？是0.8的十次方，0.107，也就是说，这个病被治愈的概率就达到90%!!!

因此，“杂合而治”是做“小白鼠”一个非常有用的策略，在低风险的前提下，什么样的治疗方法都试试，这么做是智慧的。

（8）所以我还是建议布朗运动网友，令尊真的可以去找中医试试，从安全性角度来看，中医使用的药物大多都有数千年的范围极广泛的使用历史，安全性比较有保证，相比之下西医新研制的药物长期效应无法评估。

而且应该多找几个大夫看看，不同的大夫又不同的绝活，因此会尝试到不同的治疗方案。

作者：我要注册 在驴鸣镇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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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写这么多。不过，“从安全性角度来看....相比之下西医新研制的药物长期效应无法评估”,恰恰在这一点上俺的意见同 -- 布朗运动 - (93 Byte) 2010-5-13 周四, 上午12:12 (92 reads)

注意，我说的是长期效应无法评估。讲这么个例子： -- 我要注册 - (2606 Byte) 2010-5-13 周四, 上午11:43 (84 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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