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芝加哥学派有点渊源的,是奥地利学派(the Austrian School of Economics)。这一派的开山祖师是米塞斯(Ludwig von Mises),但最多人认识的经济大师,却是米塞斯的高足哈耶克(Friedrich August von Hayek;台湾一般译作“海耶克”)。倾向支持奥国学派理论的,许多都是开明派的libertarians,主张“大市场,小政府”、自由贸易、金本位制、保障私权利;但反对滥用公权力和反对战争。“经济循环理论”(Austrian business cycle theory)是奥国学派的核心,但我认为学说最精彩之处,在于解释和论证为何采用公共政策(包括财政政策及货币政策)干预自由市场,后果往往会适得其反,造成许多意想不到的后遗症;而这些后遗症又经常成为了政府进一步作出更多干预,或利用公权力侵犯私权利的依据。
再说“管理”的问题。记忆之中,古典经济学提及的“生产要素”(factors of production或means of production)之中,就包括土地、劳动力、资本和管理(entrepreneurship)等四大项。但马克思主义的解释却跟古典经济学有颇大出入。因为懒得去找相关参考著作,这里借用《维基百科》的解释:“生产资料(means of production),也称作生产手段,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认定的生产力三要素之一,定义为:劳动者进行生产时所需要使用的资源或工具。一般可包括土地、厂房、机器、工具、原料等等。”个人认为,“生产资料”的译法已经是一大败笔,简直是在制造混淆。不仅如此,马克思好像只是简单地区分“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换句话说,如果我的理解没错,根据马克思的说法,马克思从事写作,跟恩格思管理工厂,性质上基本没有分别。(对马列主义理论,我已差点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上述理解错误,敬请各位熟读马列主义的同志们批评指正。)
“新科技”究竟值多少钱?1997年亚洲地区刮起金融风暴,1998年俄罗斯又出现债务危机,令大量国际游资回流到美国去。恰巧在这个时候,美国一家规模庞大、由两位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联合管理的投资机构Long Term Capital Management(这机构性质上其实是对冲基金;此外,请不要太高估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在投资方面的实际能力),在俄罗斯的投资出现巨额亏损而面临破产倒闭,令联储局主席格林斯潘突然患上失忆症,忘了自己较早前曾警告市场已经出现“非理性亢奋”(irrational exuberance),不顾一切后果,大量注资入银行体系,促成银团对LTCM的资产进行收购。流动资金泛滥会产生什么后果?数据显示,美国由科技带动的生产力增长周期,其实早在1996至1997年已经到达顶峰。但科技泡沫的高峰期,却要到2000年初才见顶。
九十年代除了互联网泡沫外,也曾出现过生物科技泡沫。几年前有关“人类基因图谱计划”(the Human Genome Project)的消息,大家应该还有点印象吧?原来在计划开始之前,早已有生物科技公司洽购了“基因密码”的专利权。当时研究人员普遍相信,人类基因的总数估计有100,000至120,000个。为了赶紧宣布利好消息,在计划完成之前两年,相关机构已急不及待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成功破译人类基因密码。但其实早在人类基因图谱计划进行之前,欧洲的科研机构一直也有从事类似的研究,不过可能欧洲人比较忠厚,没想到纯科学研究可以被利用作为股市炒作的主题。后来人类基因图谱计划进入最后阶段,才发现人类基因数目原来只有20,000至25,000个。听到这个不利股价的消息,较早前买下“专利权”的生物科技公司老板勃然大怒,觉得被欺骗,几乎要闹上法庭要求陪偿损失。不过当时科技泡沫已经爆破,最后听说好像就不了了之。
老芦不知何故会突然对经济学有这样大的兴趣(或厌恶)。但长期读者们大概都知道,芦文的含金量早已出现明显下降的趋势,逃不过经济学上所谓“边际效用递减规律”(the law of diminishing marginal utility)的局限。最近这几篇,我都只是草草看过便算了。老芦借批判“樊弓经济学”达到推销“独知良心论”的目的;而我也不过是借批评“芦氏经济学”,刺激大家对讨论经济学的兴趣。大家各取所需,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有什么好争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