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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长青:大师们不敢向暴政说不--中共专制下作家灵魂的解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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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大师们不敢向暴政说不
--中共专制下作家灵魂的解剖
曹长青
编者按:本文对一批声望颇高的作家在文化专制下
的表现提出批评,虽具争议性,但也引人深思。即
面对社会明显的不义和罪恶,作为富影响力的人文
知识份子是否应作出良心的谴责?他们是否有权保
持沉默?
最近,被称为中国文坛大师的曹禺、萧乾、钱锺书和谢冰心,相继去
世。于是又有人议论起「诺贝尔文学奖」,认为这些大师的离去,使中国
人更少了得奖的机会。现任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的舒丁就曾说,他父亲
老舍如果一九六六年不死,就会拿到第二年的诺贝尔文学奖,结果「失之
交臂」。(不敢苟同此说,从近代中国人的文章看来,最有资格得诺贝尔
文学奖的,似乎更有沈从文。其他人都在投靠了当政者后失去了自主的灵
魂。)
恰恰在这样的时候,德国海德堡大学的教授瓦格纳(Rudlf G
。Wagner)不识时务地说,中国作家没资格拿诺贝尔奖(见上期《
开放》)。他认为中国作家对西方文学的了解太少,对世界文化价值的理
解也太浅,作品犬局限于民族本位。瓦格纳的直言,肯定会引起不少中国
作家的愤愤不平。但其实这位德国教授得太客气了,且不谈中国当代文学
的品质如何,仅从作家们的道义精神来看,那些中国文坛的「大师」们远
谈不上是否应得诺贝尔奖,而是应该对他们的行为进行进行谴责,因为他
们丧失了作家应有的灵魂。让我们看看被中国人推崇的都是些甚么样的大
师。
冰心早已把灵魂典押给暴政
最近去世的谢冰心除了三十年代写给孩子看的《寄小读者》等散文外
,从来没有写出过任何有份量的作品。到底凭甚么她就成为中国的文学大
师之一,被供为「文坛老祖母」?(打字员:为了党国中宣部在宣传上的
需要。)她只有两个真正的资格:一是活到九十九:二是懂得讨统治者欢
心。
冰心家中客厅一直供奉著周恩来的遗像,据报导,她还「总不忘吩咐
要为周恩来遗像前放一束兰花」,因为周喜欢。
她对帮助毛泽东给中国人带来深重苦难的周恩来如此怀念,但这位以
给孩子写文章出名的冰心,对「六四」时被枪杀在长安街上的孩子们却从
没写过一个字的悼念文章,更没有写过任何谴责政府暴行的文字。是冰心
年纪太大,没有写作能力了吗?绝不是!在六四屠杀四年后的一九九三年
底,冰心在《中国文化报》上发表了《怀念毛主席》的文章,为毛泽东百
年生日献礼。毛泽东给中国人带来的苦难冰心和家人都亲身经历过;高龄
并患重病仍被遗送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但这一切都没有改变她对暴
君的深厚感情。以一九九三年中国大陆的政治环境,不会有任何人强迫九
十三岁的冰心写这种文章,当然,活到九十九岁还在「深切怀念毛主席」
的人,怎么可能会撰文怀念那些被毛主席杀死的孩子呢?(打字员:严格
来讲,六四屠杀中被杀死的孩子们,不能算是被毛泽东杀死的。但以冰心
的牌坊,以她的名句:「有了爱就有了一切」,可以对那么多孩子们被屠
杀在离她不远的天安门广场上这件旷世惨案,不置一言,她的「爱」,实
在可算是非常奇特。)
对这个早把灵魂典押给共产政权的老太婆,曾官拜中共内阁大臣的原
文化部长王蒙还赞美说「她在自然、本色、真诚、平实中又富有原则」;
巴金则称誉「她是多么坦率,又那么纯真」;萧乾更乾脆,说「她完美得
够得上一位圣者」。(《侨报》九四·十·十一)由此可见,在中国作家
的辞典中,「原则,纯真和完美」,不仅已贬值到一钱不值,而且到了黑
白颠倒的地步了。
曹禺兢兢业业侍奉中共五十年
另一位大师级剧作家曹禺,也像冰心一样,自三十年代写出《雷雨》
、《日出》等名剧外,六十多年再也没有甚么有份量的作品。他晚年身体
多病,一直在医院躺了八年,但直到咽气,还担任著「中国文联」主席。
为甚么八年都躺在医院床上的人还要当文联主席?曹禺的老友吴祖光说,
因为曹禺「太恋官位,太听领导的话,有时甚至揣摩领导的意图。」
据曹禺夫人说,曹禺八年住院唯一最清醒的一天,是接受中央电视台
采访拍摄《纪念恩来百年诞辰》节目,夸赞他的总理一个多小时。曹禺一
生这最后一个「作品」给他几十年兢兢业业侍奉中共的历史划上了一个漂
亮的句号。
萧乾至死不向暴行说「不」
不久前去世节萧乾虽和中共保持著一定距离,但这位大师也有和冰心
、曹禺完全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到死都没有对中共暴政和天安门的屠夫
写过任何谴责文字。萧乾曾做过二战时的战地记者;他会英文,曾翻译了
乔伊斯的《尤里西斯》,但他到死都在拒绝西方价值,强调「民族本位」
。萧乾声称要写一本中国观点的「二战」,认为西方看世界有偏见:「西
方是英雄,我们是狗熊」。而对中国「大师们」对不到诺贝尔文学奖,他
认为是西方不重视中国,评奖的人不理解中国作品中的工农形象。《尤里
西斯》从心理和哲学的角度写了三层意思;无望的过去;荒唐的现在;可
悲的将来。萧乾一边翻译这样的作品,一边强调中国的工农形象,这是一
种令人完全不可思议的人格分裂。
巴金批文革却不谴责六四屠杀
现在仅存的大师是今年已九十五岁的巴金了。这位被誉为中国「文坛
泰斗」的作家也像其他那些「大师」一样,对「六四」这样血腥的屠杀,
也没有发表一个字的谴责。当年北洋军阀枪杀学生,鲁迅写了「纪念刘和
珍君」,悼念那些被害孩子。而今天中共政权公开屠杀的学生人数是北洋
军阀所杀的百倍,被誉为「泰斗」的巴金对此一直保持沉默。(打字员:
将中共和北洋军阀相比,当年的北洋军阀至少在杀人后有悔罪之心,更没
有将学生们诬为暴徒。中共在杀人后再诬陷被杀害为暴徒,是虐杀一个民
族与社会的良知。其造成的恶果正在今天的中国逐渐显现;中国大陆的前
景,将因此而充满了腥风血雨。)是巴金因病住院丧失了写作能力了吗?
不是,巴金在九四年秋天还在台湾《联合报》上选文怀念他的一位老友。
巴金批判文革提倡「说真话」,但是「六四」上千名学生和市民被政府公
开屠杀这样重大的生命问题却不包括在他的「真话」之内。
不要说从没有谴责政府的暴行,巴金至今还担任著这个杀人政权的官
职「全国作家协会主席」和「政协副主席」,享受省军级高干待遇。六四
屠杀这样震惊世界的惨剧发生,巴金也没有哪怕仅辞去一个官方职务。对
这场屠杀表示一点点异议。
历来诺奖得主都不做御用文人
历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没听说哪个在政府担任职务的,更没
有在共产政权中任官职的。因为真正的作家,都是独立于政府的,本质上
都是政府和权力的批评者;人性和人道的宣扬者。不仅不会做政府的御用
文人,更不和肮脏的权力搅到一起。
例如,索忍尼津回到俄国后,不仅拒绝任何官方职务,而且最近拒绝
了俄国总统叶利钦颁给他的奖。索忍尼津说,他不能接受政府的奖和奖金
。而另一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几年前也是拒绝标
志日本最高大学奖的「天皇奖」。大江认为,天皇是不民主的产物,对二
战中侵略中国等国的暴行都负有责任,他绝不接受这种政府奖。
构成讽刺的是,在九四年大江健三郎拒绝天皇奖不久,旅居海外的华
裔画家赵无极却欢欣地领取了日本皇室颁给他的「艺术奖」。(打字员:
赵无极的好朋友,笔名无名氏的作家卜宁也在最近从台湾回去大陆,和那
些残害了他半辈子的共产党人把臂言欢去了。中国文人的缺少钙质,或许
是中国人曾受恶咒的具体证明之一。)连日本作家都因为天皇在侵华中的
责任,拒绝天皇奖;而领奖时已七十三岁的赵无极是经历过日本侵华、知
道南京大屠杀的过来人,却毫不犹豫地领取日本皇室奖。
堕落在废都丰乳肥臀中
也许有人说,那些「大师」都太老了,希望在中国目前活跃的知名作
家身上。但这批名流们又怎么样呢?例如最近大陆两家学刊物推选出一批
「当代中国文学大师」候选人。其中有王蒙、王朔、莫言、史铁生、韩少
功、张承志、王安忆、张炜、陈忠实、贾平凹、苏童等十九人。这十九位
当前活跃大陆文坛的名流,写作风格各有不同,但他们有一个绝对一致的
东西,那就是对「六四屠杀」全都保持沉默。这些「大师」候选们没有一
个写过悼念六四遇难学生的文章,也没有写过有关六四屠杀题材的作品,
更没有一个人写过谴责政府屠杀平民的文字。这不是偶然的巧合。
中国的「大师」候选和名流们是顾不过来「六四」的,他们在忙著出
书,出名,名利双收,沉浸在「废都」的「丰乳肥臀」之中;然后入会「
作协」,当官,争夺各级作协文联主席的位置。中国的「作家协会」实际
上是中共政权管理作家、并传播党的意识形态的官僚机构。在这个机构能
爬上去的人,除了官方认可的文学成绩以外,也完全像在其他任何官方机
构一样,必须顺从中共意图、同时自觉地替政府排挤异议声音。
今日抗议只关名利并无风险
有人说,中国的所谓大师们这种状态只是由于胆怯,害怕中共政治迫
害。但事实上,以目前的情形,这些名流们无论集体或以个人的名义发出
悼念六四遇害者的声音,都不会有甚么危险,损失的只是中共认可的名利
而已。因此根本的原因是,他们对中共邪恶没有充分的认识,对痛苦没有
切肤的感觉,没有真正的作家那种深沉的人道情怀,它体现在以下四个方
面:
第一、缺乏生命意识。中共自四九年建立共产政权以来,据《华盛顿
邮报》记者邵德廉(Deniel Southerland)写的长篇
调查报导「毛时代的大众死亡」,被迫害致死的中国人达到好几千万。对
这样大规模残害中国人的共产政权的邪恶,中国作家们不是一点不知道,
只是在他们脑子里这些都是计学上的数字,和具体生命没有关系。而西方
作家就不一样,在二次世界大战中,面对法西斯对生命的摧残和屠杀,以
罗曼·罗兰为首的一大批作家联名愤怒谴责,而奥地利著名作家茨威格抗
议纳粹残暴而携妻自杀。
依附政权没有良心的不安
第二,缺乏人类意识。中国的名作家们笔下口中总是强调「我们中国
,我们中国人,我们炎黄子孙」等等,而缺乏提倡(或根本就没有懂得)
「世界价值」(Universal value)。因而在中国大师们
的作品和人品中,就难有超越民族国界的人性和人道情怀。他们的文学作
品中也有痛苦,但更多的是肉体的磨难,而不升华到整个人类灵魂的痛苦
。更不要说完全找不到陀斯妥也夫斯基作品中那种对灵魂的拷打,和索忍
尼津那种对道义的捍卫。
第三,没有独立和尊严意识。中国传统文化就是文人依附朝廷,歌颂
皇帝。而经过党文化的薰陶,中国作家根本就不存在独立意识,更谈不上
尊严感。因而,依附政府,或担任政权的官职,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
甚么良心不安或不算尊的感觉,反而为官职带来的虚名和物质利益而窃喜
。
没有「幸存者的负罪感」
第四、更没有「幸存者的负罪感」。中国作家的作品中普遍都没有二
战之后犹太作家那种「幸存者的罪恶感」(survivor‘s gu
ilt)。
所谓「幸存者的负罪感」主要是两层意思,一是指同样在那种摧残生命的
苦难中,我幸存了,而那些同类被邪恶杀害了,作为人类的一员,我没有
能保护住那些遇难者,有负疚感觉;二是作为幸存者,如果不把我所经历
的、同类被杀害的苦难写出来,则对那些丧生的同类有背叛的感觉。这种
「幸存者的负罪感」是一种更高的,更接近宜正作家的境界,它来源于生
命意识、人类意识和人的尊严感。
中国的作家们不去深刻反省自身所缺乏的基本素质,反而愤愤不平诺
贝尔奖□评审们总是把奖颁给英语作家。但他们忘记了,大江健三郎的全
部作品是用日语写的;索忍尼津的全部作品是用俄语写的;令很多中国作
家钦佩的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是用西班牙语写的。
这些中国作家们又要强调没有好的翻译把中国的「杰作」介绍到世界
。但中国人竟然没有发现这样一个明显的事实,那就是连我们这些完全看
懂汉语的地道的中国人,也没从哪一部中文作品中感受到巨大的艺术力量
和强烈的人性震撼。我不知道有哪个中国读者从哪一部中文作品中,读到
了《老人与海》、《约翰·克里斯朵夫》、《百年孤独》、《古拉格群岛
》、《齐瓦哥医生》等作品中那些放射著人性光芒、净化人灵魂的艺术力
量?反正我没有、绝对没有!连中国人读中文原版都激动不起来,还谈甚
么翻译出去,得诺贝尔奖,拉倒吧!(打字员:放射人性光芒的作品未必
一定要激情,八十年代末第一次读到沈从文的作品,我的感觉是近代中国
人真是一个善于扼杀天才的民族!去年秋季在屠龙都偶得一日本在197
3年拍摄的《伊豆之舞娘》的电影,数月后在台北找到了川端康成小说的
中译本,方知年轻的川端眼中看出去的世界,和青年的沈从文眼中的世界
,有许多不约而同的地方。这一代的中国文人?只能说共产党的奴化是非
常地成功。)
比李鹏更值得谴责
批评从冰心、曹禺、萧乾、巴金到那些所谓大师候选人,对「六四」
这样清清楚楚的屠杀,无一例外地都不发出谴责的声音,是基于一个基本
的事实,他们不是市井小民,不能只要求他们保持沉默,因为他们有地位
、声望、影响力和「人类灵魂工程师」的称号,而且和当局保持良好的合
作关系,他们的沉默等于是向民众传递了那个政权统治的合法性,甚至屠
杀的合理性。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是在帮助著暴政的继续存在,等于是
屠杀者的同谋;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比李鹏更值得谴责。因为李鹏就是
电影中好人、坏人角色中明显的坏蛋。而作家,是群众眼中的好人,是启
迪灵魂的教导者,是人生道路的指引者,如果这样的人再维护「坏蛋」统
治,就更不可容忍。
因此对中国作家来说,现在根本不是移谈得诺贝尔奖的时候,而是要
先努力去做人。在如今大陆经济好转,吃喝多了的条件下,不能只长肉,
也得长骨头,更得长灵魂,长良心。
一九九九年三月廿一日于纽约
摘自【开放杂志】一九九九年四月号
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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