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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告芦笛老兄书

马悲鸣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5898

经验值: 57789

标题: 告芦笛老兄书 (283 reads) 时间: 2002-10-26 周六, 上午3:12

作者：马悲鸣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告芦笛老兄书

马悲鸣

芦笛老兄∶

别来无恙乎？

今见足下《与奴才加人书》，本欲坚持呼啸一声去也，不敢招惹老兄。怎奈足下又旧事重提，不得不奉陪几句。

老兄称∶「可惜树大招风，引来各方豪杰，其中有原来颇骄矜自重、从来不屑在论坛这种野鸡地方贴文的老马。这小子因为人家排高手榜把我排在他上头，又对韵谷戏马怀恨在心，竟尔突然对我发难，逼我自暴真身，导致老芦“真身”被扒，我再次宣布戒网。」

请问究竟是“韵谷戏马”在前，还是老兄树大招风在前？足下把时间先后给弄颠倒了吧？

我从初见「芦笛」的贴子，就不只一次，不止一处给老兄大作广告，四处宣扬∶“网上文笔，芦笛第一”。足下独占鳌头的地位最初还是在下给排的呢，如何说得上嫉妒黄金榜上老兄的龙头在我之右？

在下敦促足下与易大旗签署《黑猫公约》，老兄是应承在先，又率先活剥大旗于后。在下不过请君入瓮耳。至于劈棺之时，早有他奸私下问何故不罢手？

在下答曰∶我素知芦笛耐不得寂寞，若真罢网，非活憋死了不可。他又是出了名的要面子。若大家都这般冷眼旁观，他还真没脸爬出棺材。君不见那被活剥了皮的大旗本家，四处炸尸么。解铃还需系铃人，宁我做恶人，把他给闷出来算了。

遂有足下万圣节开棺之举。

至于说到易大旗被老兄一记毒招打哑了半年，还念大慈悲咒，声称什么“这大概是我上网来干的最令我内疚的事”。恕在下直言，我看不出足下出招毒在哪里，再毒也毒不过广东人的大菜“活剥梅花鹿”。老兄把人家活剥了，人家自然隐身而去。

至于足下愤撕拙作之举，在下早就有言在先，我这壁厢有的是拷贝，随便老兄撕。似乎足下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在下写「隧道眼」文章的用意。

这里直说了吧。有道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蒺藜得刺”。我这不过是在网上种蒺藜而已，看看究竟能刺痛多少豪杰？故只在只在收获多的地方下种。它日出版一本《种蒺藜集》，还得谢这网上曹丞相箭给我占字数赚稿费呢。

只怕这一说破，曹军就不再上我的当了。说道坛那边“一亩三分自留地”的肥力已经递减，收获不出什么了，故自从呼啸一声去也，再不做回头重新耕耘的打算，不过偶尔过去怀旧而已。

既然足下以主子自诩，以奴才称呼他人，在下也不便多说什么了，特抄录一节老掉了牙的《红楼梦》段子奉上。

～～【第九回　恋风流情友入家　塾起嫌疑顽童闹学堂】～～

「这茗烟乃是宝玉第一个得用的，且又年轻不谙世事，如今听贾蔷说金荣如此欺负秦钟，连他爷宝玉都干连在内，不给他个利害，下次越发狂纵难制了。这茗烟无故就要欺压人的，如今得了这个信，又有贾蔷助着，便一头进来找金荣，也不叫金相公了，只说“姓金的，你是什么东西！”

贾蔷遂跺一跺靴子，故意整整衣服，看看日影儿说：“是时候了。”遂先向贾瑞说有事要早走一步。贾瑞不敢强他，只得随他去了。

这里茗烟先一把揪住金荣，问道：“我们操屁股不操屁股，管你鸡巴相干，横竖没操你爹去罢了！你是好小子，出来动一动你茗大爷！”唬的满屋中子弟都怔怔的痴望。贾瑞忙吆喝：“茗烟不得撒野！”金荣气黄了脸，说：“反了！奴才小子都敢如此，我只和你主子说。”便夺手要去抓打宝玉秦钟。尚未去时，从脑后飕的一声，早见一方砚瓦飞来，并不知系何人打来的，幸未打着，却又打在旁人的座上，这座上乃是贾兰贾菌。

这贾菌亦系荣国府近派的重孙，其母亦少寡，独守着贾菌。这贾菌与贾兰最好，所以二人同桌而坐。谁知贾菌年纪虽小，志气最大，极是淘气不怕人的。他在座上冷眼看见金荣的朋友暗助金荣，飞砚来打茗烟，偏没打着茗烟，便落在他桌上，正打在面前，将一个磁砚水壶打了个粉碎，溅了一书黑水。贾菌如何依得，便骂：“好囚攮的们，这不都动了手了么！”骂着，也便抓起砚砖来要打回去。贾兰是个省事的，忙按住砚，极口劝道：“好兄弟，不与咱们相干。”

贾菌如何忍得住，便两手抱起书匣子来，照那边抡了去。终是身小力薄，却抡不到那里，刚到宝玉秦钟桌案上就落了下来。只听哗啷啷一声，砸在桌上，书本纸片等至于笔砚之物撒了一桌，又把宝玉的一碗茶也砸得碗碎茶流。贾菌便跳出来，要揪打那一个飞砚的。金荣此时随手抓了一根毛竹大板在手，地狭人多，那里经得舞动长板。茗烟早吃了一下，乱嚷：“你们还不来动手！”

宝玉还有三个小厮：一名锄药，一名扫红，一名墨雨。这三个岂有不淘气的，一齐乱嚷：“小妇养的！动了兵器了！”

墨雨遂掇起一根门闩，扫红锄药手中都是马鞭子，蜂拥而上。贾瑞急的拦一回这个，劝一回那个，谁听他的话，肆行大闹。众顽童也有趁势帮着打太平拳助乐的，也有胆小藏在一边的，也有直立在桌上拍着手儿乱笑，喝着声儿叫打的。登时间鼎沸起来。

【附录】～～～～～～～～～～～～～～

与奴才加人书

芦笛

加奴如晤：

这是我最后一次用主子的口气跟你这乖奴才说话了。接连接到两位朋友来信，

都说你在<寒山>贴了效忠信，为我招魂。我本来已经从书夹里去除了<海>坛的

网址，但你我主奴一场，成了中文网上从未有过(今后大概也不会再有)的佳话。

不理睬你的事，我实在做不出来，所以又用open page的方式进坛去看了一下，

只觉得感慨万千。

你网龄比我浅，大概不知道我往昔的风光。主子伪戒网不是第一次。两年前，

我和风海客先生论战后，觉得很厌倦，第一次宣布戒网。那时我刚推出<丑陋>

系列，全网为之轰动，宣布戒网后网民同声叹息，连吴稼祥先生都出来写了篇

<芦笛先生请息怒>，谬赞百端，令我十分感动，於是破戒。露面之时，<大家论

坛>上万民欢呼，上来握手打招呼的排成长龙。跟邓副总理第一次代表中国大陆

出席联合国大会的情景也差不多，当时还有个所谓的“芦笛兵团”，为我呐喊

助阵，军威无比雄壮。不料呆了两三个月，我就和不平大打出手，恶心到极点，

遂第二次宣布戒网。那次可是历史最高纪录，整整两个月没上网。可后来为了

寻找朋友，又跑到<了解日本>(现<说东道西>)去，再为冯妇，在那儿和朋友度

过了上网史中最愉快的时光。至今尚令我无限缅怀。

可惜树大招风，引来各方豪杰，其中有原来颇骄矜自重、从来不屑在论坛这种

野鸡地方贴文的老马。这小子因为人家排高手榜把我排在他上头，又对韵谷戏

马怀恨在心，竟尔突然对我发难，逼我自暴真身，导致老芦“真身”被扒，我

再次宣布戒网。老马犯了众怒，几乎让“芦迷”们不蘸酱油就活吃了。后来我

见老马人死了还要劈棺，甚至拉上易大旗联手干，愤而破棺而出，一记毒招就

把大旗打哑了半年(这大概是我上网来干的最令我内疚的事)，接下来又撕老马

大作，撕得他怪叫如雷，号召组织“讨芦十字军”不成，只得忽哨一声兔脱鼠

窜，不敢再登那“一亩三分自留地”，直到半年后又才羞羞答答地上那儿去晾

因肾不纳气而尿湿的炕席。我那次复出也是万民耸动，有献“芦笛”诗的，有

唱“芦笛歌”的，有跳“芦笛舞”的，百戏罗列，万口喧阗，确实有三分草头

天子芦帝的风光，嘿嘿。

可如今老芦这次真戒网，除了你这个忠实奴才，表忠心的也就那么四五个人，

比起流氓才子(前者是真后者是伪，当然，伪才子也是才子)谬大舅和瑞大舅来

(请参阅<红楼梦>上之邢大舅)，那排场简直就是“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这也倒罢了。要是我听了你的回去，去和二舅子同槽，没多久又要打起来，那

时再戒网，恐怕连你都不会挽留了。

前两天我才在想，我这人的网上生命，跟汪奸精卫也差不多。要是我写了<丑陋

的大陆人>后便“死”，那就跟老汪刺杀摄政王被处死一样，是个草民膜拜的大

英雄。如果我在发动“扫荡”前“死”了，那么至今追悼我的人也要多如过江

之鲫，可惜我拖到今天才“死”，所以只有寥寥无几的送葬者。这里面的原因，

主子当然知道，首先是政治上的原因：因为凭良心说话，我得罪了左中右一切人，

政治光谱的两极----爱国者和“民主”斗士都恨我入骨。另外一个比较次要的因

素是我确实如大旗说的天性好斗。“芦迷”们实在是厌倦了我那无休止的打斗了。

大旗说的固然对，但那只是表相。我其实不是好斗，而是缺乏容忍，既缺乏道德

上的容忍力，又缺乏智力上的容忍力。出於前者，我鄙视说道群丑；出於后者，

我开中文网上先例，数次出手痛打网女。许多人不明白我的“恐女症”的由来，

其实这道理很简单，我这人是个不可救药的intellectual snob，非常喜欢聪明人，

但特别鄙视“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的自作聪明者。不幸的是，和我发生冲

突的网女恰恰是这种人。辣手摧花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几千年的“男不与

女斗”的信条并不是容易突破的。所以我才硬着头皮让人家罩死“敲打”了半年，

最后忍无可忍大打出手。这一下对我来说倒像女人失去了贞操----反正打一个是打，

打一万个也是打，此后再出手痛殴网女就不是那么困难了，呵呵。

这些大概就是主子我身败名裂的原因。大概好心的读者会为我惋惜。我也曾问过

自己：如果有个时间机器让我重新来过，我该怎么办？想来想去，答案是：还那

样！我决不会“见好就收”，只写<丑陋>，不去挑起六四大论战。我也决不会因

为担心丧失大量如伯夷那样的前“芦迷”就不发动“扫荡”。有道是“赤条条来

去无牵挂”，两年8个月前我上网呐喊，凭的完全是一股浩然正气，从来就没想

到会出名。出了名后也从未把它当成负担，为此牺牲自己的良心。记得我2000年

8月间曾在说道上说过，此生决不为了媚俗邀宠而违心说话，再干出收回“民主

恩赐论”那种欺骗读者的事来。所以，老芦的良心，决定了我一定不可能八面讨

好，左右逢源。

那么打架呢？如果让我重新来过，那些架还打不打？我的回答是：照打！“率性

而行，是谓真人”，蒙面上网，捞不到一分钱，出了个虚名还终生不敢承认，图

个什么？图个痛快！大丈夫生天地间，过去在大陆作了三四十年的小媳妇，出门

看天色，进门看脸色，大气不敢闯，连梦里都战战兢兢，生怕一步行差踏错，招

致满门大祸，如今跑到了自由的国外，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为什么还不把世俗

的一切束缚彻底扔去，在“太空”中豪放地“裸奔”一回？

话是这么说，我实在是打累了。其实打架很累人，整个浪费生命和才华，这点粗浅

道理，智商没我高的人也知道。我过去打架，基本上都是人家欺上门来，我退避三

舍无效才奋起反击。例如你最敬爱的樊大师就是这样，从他第一次贴出“五招”，

到我贴出“六招”反击。其间相隔大约有半年之久，而且那反击还是他第二次贴出

那破碎混乱思维的洋洋大观，以为是什么镇妖伏魔的法宝引出来的。到了奸坛后也

是这样。他不顾我警告，连续贴出三篇攻击嘲笑我的文字后，才导致我大规模反击。

自从那“六大定理”挂出来后，我想这辈子他是再不敢惹我了。

但问题也就在这儿：网上稍微有点份量的人都知难而退，以后要打架，便只能不是

去打说道那些上不得台盘的鼠辈，就是去打那些脑子里每根线路都搭错的弱智网女。

你主子不才，却也没堕落到这个地步，胜之不武这句话还是听说过的。这倒应了老

枭的诗谶：“芦笛掷鼎似飞花，……，战罢西江之夕晚，匹马秋风愁无加。”(恐非原

话)。

所以，老加(顺便说一句，上面那“愁无加”，说的就是我发愁没有加人作我的桑科.

潘扎了，嘿嘿)，主子是非退休不可了。

主子记性不好，你什么时候主动卖身为奴已经记不起了。能记得的就是，大概一年

半前，你在说道登场，狂吹乱捧我，甚至叫我万岁，弄得我非常难堪。你一来我就

看出你其实是个东方朔式的人物，不过是装小丑而已。我一度怀疑你是特地来跟我

过不去的高手，因为你的“个人崇拜”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大困扰。我那时写了<马

屁之邦>，犯了众爱国者之怒。记得坛子里许多人抓住你的无耻马屁，气势汹汹地

要我表态谴责你，否则我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君子)，弄得我非常狼狈。

当时我实在是怕了你，跟后来怕死缠烂打的网女也差不多。只是你比网女还难对付：

我怎么能去打拍马屁者？只好根本不理你，全当你不存在(其实我对网女也该采用

这英明战略才是)。唉，苦啊，有谁知道被你架在炉子上的滋味？等到后来你卖身

为奴，我才敢跟你说话----人家捧主子乃岗位责任制，跟别人有何相干？

可笑的是到现在似乎还没人想到，你我素不相识，连信都没通过(你怕我翻脸不认

人，决定不跟我通信，非常之英明)，你凭什么卖身为奴？遮莫是生贱了？可笑的

是贝女士还在坛里说：“我知道你对你主子很忠心”，让我连虫牙都笑掉了：我

给过你什么好处，你要对我“忠心”？她不知道，你一个陌生人出来疯狂地搞我

的个人崇拜，无非是因为我说出了你想说而没法准确说出的心里话，而我却因为

说了这些话遭受疯狂围剿，你不过是站出来用这种方式跟我打抱不平、壮我声威

而已。咱们这中文网上独一无二的“主奴”奇观，其实反映了中文网生态的极度

反常。其实你从来有自己的独立人格和判断力，从来不会盲目服从我这有名无实

的“主子”。你反对“樊芦之争”不必说，光看你最近的效忠信上对寒、贝二女

士的评价就足以看出这点来。所以，你这个奴才其实是高选择性的奴才，是老芦

网上网下的万千知音之一。

尽管如此，老加，我跟你说，对你最近作排难解纷的鲁仲连的两次尝试，主子都不

敢恭维。你建议我和高寒先生和好，却根本就看不出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从我这

边来说，我“扫荡”伪民运根本不是出於私仇，本人与民运人士(无论真伪)毫无芥

蒂，没有什么要解开的结；从论辩角度来说，高寒先生档次太低，所以我从来没和

他过过招，都是他在跟帖里自吹自擂自己武功何等神奇，并百般辱骂我，我在百忙

中抽空回讽一两句而已。这所谓“和好”从何谈起？从他那边来说，此人是地道的

毛共人士，至今笃信奉行毛共那套，早就把我看成了革命最危险的敌人，必欲除之

而后快，岂会放弃革命原则，和我这反革命阶级敌人妥协？所以，你在此问题上完

全是多嘴。有那功夫，不如留着贵嘴去咬洋妞屁股，嘿嘿。

你为寒、贝二女士作的辩护也让我啼笑皆非。我早就在昨天的声明中解释过了，寒

女士对那冲突的来由毫不知情，我对人家也毫无意见，并不需要你的调解。而我和

贝女士的冲突，说起来不是什么道德上的冲突，而是智力和性格上的冲突。我和她

根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毫无沟通可能，这一点我已经在公开和私下场合下多次告

诉过她了。可惜她执迷不悟，才最终招来了这场剧烈冲突。如果你去看看旧帖，就

可以看见我曾经对她说起克雷洛夫<铁锅和瓦罐>的寓言。那故事是这样的：瓦罐不

顾铁锅的反对，硬要去和人家交朋友，最后就被铁锅碰得粉碎。我如果听从你的调

解，只会造成第二次粉碎性碰撞，对谁都没好处。

行了，主子给奴才写信居然会写这么长，大概算网上第一了，说起这第一来，主子

回顾两年8个月的上网史，无限自豪地总结出以下几个网上第一来：

一、写作速度第一。

二、发表数量第一。

三、议论范围之广第一。

四、写作体裁(政论、杂文、史论、文论、文学评论、散文、小说、诗歌、戏曲等)之杂第

一。

五、引起争论次数和烈度第一。

六、打架人次数第一。

七、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拥有网上奴才。

其他若有遗漏，请你补充吧。总之，老芦上网一场，如雷霆万钧的龙卷风，似万马

奔腾的海啸，给中文网带来从未有过的震撼，如耀眼的彗星划过夜空，眩花了庸人

的眼睛，给网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别网之际，也许我可以像凯撒大帝那样自豪地说：

我来，

我看见，

我战胜。

奴才保重！

主子芦

作者：马悲鸣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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