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 [个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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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网虫日记》第33 节:讲革命 (1273 reads) 时间: 2001-11-18 周日, 下午8: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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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易明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第33 节:讲革命(未定稿)
“洞中才数月,世上已千年”。行色匆匆,几天没来,汉奸论坛风云突变。“奸”
“贼”之战,已告大捷。寨主大刀阔斧,众将左冲右突,可怜一个国贼军团,只有
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很快就溃不成军,“报道敌军宵遁”了。但诸将已杀得
性起,如何耐得住寂寞?如此就在山寨小校场内,自起刀兵,捉对儿撕杀起来。老
芦对思云,和合对张三,狼协对随便,易明对一枭。虽是练武,却也杀得天昏地暗,
鬼哭狼嚎,山河变色,狗跳鸡飞,好不热闹。
在这四对比武圈子里,从点击率来看,还得说是芦林之战来得好看。细细看来,这
二位原来都是孙悟空转世,不光变化多端,而且兵贵神速,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
从中东打到美国,从美国打到日本,从日本打到英法,从英法打到苏俄,最后竟打
回本土来了。对思云的《正义》、《草鞋》、《红旗谱》、《后来人》贴,老芦分
别对以《一问》、《再问》、《新伊索》、《续三民》。一个白鹤亮翅,一个黑虎
掏心,思云且战且走,老芦寸步不让,最后发现一个“形而上”的破绽,一枪刺去,
几欲致命。思云不敢恋战,立刻跳出圈子,拨马便走。老卢得胜回朝,眉开眼笑,
当即挂出一记长联,邀天下英雄作对。大有“炸平梁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
“思云不思而云,胡思乱云,黑即白,白即黑,成亦金,败亦金,人头当罐子,杀
人即救人,诡辩乃辩证,雄辩是僵化,貌似不知所云,实则党云亦云,日云亦云,
其思何其昏悖云尔!”
易明好管闲事。当即对上一联:
“芦笛从芦成笛,直芦曲笛,红且紫,紫且红,骄也吹,躁也吹,鬼笔作标枪,装
鬼又斥鬼,史事多事实,时事最难为,文若天下无笛,哪堪一笛再笛,芦笛非笛,
该芦可该飞鸣笛乎?”
作对之后,意犹未尽, 就躲在暗处,细细地琢磨起老卢的“八卦阵”来。先从《以
暴易暴》看起,再看《坛坛罐罐》,不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才发现这老芦
敢情是一个历史与现行双料儿、言论与行动并行、地地道道兼死不悔改的老牌儿反
革命。这次竟然公开与我党对着干,鼓吹什么“革命有罪,造反无理”。几个千把
字的贴子,居然能从罗伯斯庇尔、丹东一路反下来,一直骂到孙大炮、王柄章。
他骂的那“方大教授、柴大小姐、李大教主”,我既然不知道他们都是谁,也就罢
了,但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孙中山、毛泽东等,则为尽人皆知的革命
导师与革命领袖。易明受我党教育多年,尽管才疏学浅,该会的都不会,该懂的都
不懂,但对领袖人物却也略知一二,故而舍死也要为之一辩。
纵观芦林之争,虽然各有千秋,但总的说来,还是上天入地的筋斗云多,就事论事
的飞鸣镝少。所谓“你说你公道,我说我公道”,“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
二虎相斗,本无胜负,只不过思云“略疏文采,稍逊风骚”,敢于“大胆假设”,
缺乏“小心求证”,才不得不先挂起了免战牌。记得在经济学中,为了避免这种
“鸡同鸭讲”的情况,曾把回答“是什么、怎么样”等有关实际问题的论述称为
“实证经济学”,而把回答“应是什么、该怎么样”等涉及价值判断的争辩叫做
“规范经济学”。在芦林之争中,虽然也有交集,但实证问题和规范问题并没有严
格区分开来。老芦讲得多是“是什么、怎么样”的问题,而思云则主要讲“应是什
么、该怎么样”的问题。虽然讨论革命涉及所有这些问题,但篇幅所限,下文将主
要就规范问题开侃,以助思云一臂之力。
首先,作为道德规范和价值判断,我坚信“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比如在中国五
千多年的历史中,统治者对被统治者的压迫和榨取,与世界上所有的其它文明相比,
恐怕都太残酷、太黑暗、太无耻、太离经叛道、太无所顾忌、太登峰造极。因此,
被统治者对统治者,即使报以十倍的疯狂、百倍的仇恨、千倍的歹毒,也不过分。
何况无论怎样残忍恶毒,恐怕也难及他们以往所受迫害之万一。换言之,统治者对
他们造下的罪孽早已无以复加。明确这一点非常重要。这是因为被统治者对统治者
的反抗,恐怕是这世界上唯一的正义。否认这一点,就将否认古往今来所有的真的
历史;抵毁这一点,就是抵毁古今中外全部的英雄故事。鼓吹“民主恩赐论”,就
是主张将人民的命运寄托于统治者那瞬息万变的喜怒哀乐之上。因为历史的发展是
一种合力作用,乞求统治者发善心让利于平民,在统治者强大时无异于与虎谋皮,
在统治者衰败时几近于放虎归山。岂止危险,更不现实。
其次,从规范的角度来看,赞成革命还是反对革命,还有一个所谓“屁股决定脑袋”
的立场问题。我们大多数能上网的学者教授、能人智者,思考问题时一边喝着咖啡,
一边听着音乐,有小蜜打字,有红袖添香,所以一般都会很自然地把革命视为洪水
猛兽与人间畏途。但如果我们能从那失业的劳工、卖血的农友、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强颜欢笑的卖淫女、仰人鼻息的临时工、糠菜半年粮的穷光蛋的角度,设身处地、
将心比心地想象一下,他们除了革命,难道今生今世可还能有个出头之日吗?当95%
以上的民众都只能以奴隶的身份朝不保夕生不如死、而余下的不足5%的皇亲国戚贪官
污吏却在任意欺男霸女酒池肉林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要忍受欺压?他们为什么不可
以革命?写到此想起了恩格斯曾为窃贼作过的类似辩护。可惜我当年在乡下饿得兩
眼发蓝的时候,还不知世上原来还有此恩氏高论。
当然,革命是要死人的,但在一个空前绝后的暴政下,不革命莫非就能保住穷人的
性命吗?那些在万里长城下冤死的民工,那些在和平年代里恶毙的农友,那些口喊
着同样的革命口号而同归于尽的同班同学,那些成长于同一个村庄却手足相残的童
年夥伴,难道是因为参加了反抗统治者的暴力革命才死去的吗?
所以,革命与否,说到底,只是一个策略问题。易明反对革命,是因为在某些情况
下,革命除了会导致更多无辜民众的牺牲之外,本无助于社会问题的根本解决。但
在策略上,作为社会变革的“快变量”,革命这一剂虎狼之药还是不能被完全排除
的。在某些历史关头,革命的发生更是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地主重重压迫,
农民个个同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不想革命都不成。但高超的革命,
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上兵伐谋”,至少也要“一鼓作气”,“毕其功于一役”,
把人命的损失降到最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言革命;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
易牺牲”。否则,象马拉松赛跑似的,搞上它几十年的武装斗争,“以农村包围城
市,最后夺取城市”。这种革命,即使成功,也是失败。
另外,老芦所讲的中国及俄国“压迫越重,反抗越轻”的证据也是片面的。从统计
学上来讲,这只是“一元单项回归”,而革命这一现象是应该用“多元历史时序及
跨国数据”来考证的。反抗是压迫的时间函数,但这两个变量不是线性关系。简单
地说,压迫与反抗之间可能有时间上的“滞后”现象。而且,导致革命的元素是多
方面的。如果革命会最后导致了以暴易暴,也是罪在领袖,罪在智者,而不是罪在
革命、罪在民众。因此这以暴易暴的现象,与其说是产生于革命,倒不如说是产生
于文化。
试想,虽然无产阶级革命理论最先是由出生在德国的马克思在英国提出的,但无产阶
级革命却从未出现于这两个老牌儿的资本主义国家。在法国,虽然有过巴黎公社的
革命,但却只是昙花一现,未获成功。而十月革命却在更落后的俄国首次开彩,并
作为革命的策源地,在全世界蔓延八十余年而烽火不熄。更不要说在有着几千年封
建传统的中国,这场革命竟能搞得恰如星火之燎原,水银之泄地,无往而不胜,无
人而能免呢?这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为什么在游行示威几乎无日无之的美国,
却几乎从来没有出现真正意义上的人民革命呢?
为此,易明认为有必要在推出“风险与名气成反比”的第一定理后,再提出“革命
发生的频度与社会文明的发展程度负相关”的第二定理。该定理的引申涵意为:革
命往往发生在一个单元、封闭、保守、势利、崇尚等级、缺少宽容、以心狠手辣为
荣、以爱惜生命为耻的流氓社会里。这种革命虽然也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和正义性,
但却可能对该社会的制度变革没有丝毫的进步意义。这种革命再多,再悲壮,再惨
烈,也不过是‘几十年又来一次’的拿人头作罐子的儿童游戏。该革命产生于特定
的制度,该制度产生于特定的文化。所以要从根本上根除这种革命,首先就要从根
本上改造这种流氓文化。
当然,这个“大胆假设”,尚需我们应用古往今来的有关资料数据进行“小心求证”。
(下节预告:34。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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