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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庆：学民主要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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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庆：学民主要下水 -- Anonymous - (4934 Byte) 2002-6-24 周一, 下午4:43 (303 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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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南微子：学游泳莫憋气——《学民主要下水》读后 (118 reads) 时间: 2002-6-24 周一, 下午4:44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2001年3月19日南微子：学游泳莫憋气——《学民主要下水》读后

　　在近期《华夏文摘》上读到《学民主要下水》一文（ｃｍ０１０３ｂ，作者王伯庆，

下称王文），将学习民主比作学习游泳，很通俗、很直观。回想起自己学习游泳，笔者可

以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若把我扔进水里，一旦连扒带踢七、八下还挨不著岸，就

得麻烦陆上哪位会水的下来帮兄弟一把了——因为我只会憋著一口气游，怕换气要吃水，

所以至今还是一个旱鸭子。

　　不会游泳，别下水就成。可是，一个国家不会民主，就难免吏治腐败、民生凋蔽，到

时候怕是想投奔怒海远走他乡都来不及了。

　　要学习民主就得先知道什么是民主。王文通篇对现代民主原则的阐述非常正确，只可

惜应用到中国大陆人身上却不知为何就似乎有点走样，读来还真令笔者感到中国大陆人“

学民主要下水”的重要性。

　　根据王文，孙中山、蒋介石、毛泽东、江泽民都明白“民主政府的真义”是“民有，

民治，民享”，但除早逝的中山先生，余者竟然一个接一个“没有料到他们会成为民主的

克星”，好无辜。或许是篇幅有限，或许是罄竹难书，也可能出于同情心，这几位寡头集

团头目是如何“克”民主的，王文基本一笔带过。但笔者也没有料到，王文随后“罄竹”

所书的，竟是中国几位最著名的被“克”者：魏京生、王丹、“文革”中的刘少奇。

　　对于刘少奇，笔者印象也是此人惯于欺下谄上，的确没怎么下过民主之水；等到自己

的基本人权被完全剥夺时候再想起自己的“公民权利”，为时已晚。不过好歹也算“回头

是岸”，走出了第一步。

　　魏京生是否也没下过民主之水（或下得还不深）呢？让我们来看看王文给出的例子。

　　如果我未理解错，根据王文，魏京生未下民主之水的“表现”之一是初来美国时抱怨

“禁止公共场合吸烟”限制了他的权利，王文因此希望魏先生现在明白：“…只争取自己

的权利不顾他人就叫＇专制＇。”对此，笔者这杆老烟枪憋不住想冒几缕烟。

　　如果王文批评魏先生坚持其吸烟权是对现代科学的无知而且害人害己，笔者完全同意

。当年为赶时髦（好像如今改称“装酷”），笔者与尼古丁拜了把子；迄今屡戒屡败，所

以风里雨里雪里你都能在我们公司大门外五十尺见到我——套句国民党张军长的话：“不

是兄弟无能，实在是共军（＝尼古丁）太强大了！”瘾一来真憋不住，要不，在烟丝里偷

加尼古丁的美国大烟草公司怎么会怕输官司而同意自动罚款几千亿？！

　　但是，如果王文是要魏先生明白他不该为自己的吸烟权而抱怨，因为那样叫“专制”

，笔者就有些不明白了。

　　如果每个人因为顾及他人的权利就不争取自己的权利，人类社会就不会有矛盾，民主

也就不需要了，因为归根结底，民主是人类解决自己成员间矛盾的一套相对最人道、最公

平、最合理的方法。笔者不知道自己哪种权利是与他人利益毫不冲突的，因为就连我坐在

家里行使我的吃饭权，附近的无家游民都可以指责我没有“顾他人”，理由是我本来可以

把自家变成大跃进时的公共食堂让他们免费来吃的。但我想没人会否认，这种“顾他人”

当然没有由我交税给各级政府或捐款给慈善组织、请他们设立免费餐饮点的现行制度来得

好。

　　王文未细讲魏先生是在甚么情况下抱怨的；如果他像我一样在公司大门外五十尺外的

公共场合吸烟而有人要禁止，那他完全应该抗议——甚至可以一边抽一边抗议——因为我

们并不违法；如果他在我们公司大楼（完全禁烟）内吸烟而有人要禁止，他虽然应该立刻

停止吸烟，但他依然可以合法地抱怨：他先可以要求我们老板在楼内开辟吸烟室，若被拒

绝他还可以向我们公司所在选区的议员抱怨，要求他提案迫使公司商号开辟吸烟室以顾全

我等烟民不用披风戴雨即可过瘾“自杀”的权利（很可能不会通过，因为在美国，烟民是

弱势团体）。显然，因此指责魏先生不“尊重他人有不同观点和生活方式的权利”，未免

上纲上限、有失公允。

　　其实，每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有权“争取自己的权利不顾他人”，只要那些“

他人”也和你有同样的权利来争取他们自己的利益而不顾你，但最后双方都需遵守由民主

选举之政府颁布的现行法律（而不是非民选寡头集团可以随心所欲解释更改的所谓“文件

”、“规定”、“精神”）；每个人甚至还有权要求更改与自己利益相冲突的现行法律（

比方税收太高）而不必顾及他人（如每年不交税、反而不劳而获领取政府福利者）。这，

就是民主。因此，“只争取自己的权利不顾他人”并不叫“专制”；只有在争取自己的权

利的同时还剥夺他人同样争取自己权利的权利（如言论自由、结社自由、宗教自由、和平

集会游行示威自由、公平司法等基本人权），那才叫“专制”。由此可见，口头上要民主

但反对给予中国大陆百姓上述基本人权的，才真正是一滴民主之水都没碰过的主。

　　魏京生未下民主之水的“表现”之二好像只是王文的臆测：“也许魏先生想说，我特

别呀，我坐过大牢，是中国的＇民主之父＇”。我并不知道魏先生是否真的这样想，况且

他也没有专制的条件；但上面那几位不小心当上“民主的克星”的，倒肯定是这样想的。

　　魏京生未下民主之水的“表现”之三则有关“投资”事宜，而且是与王丹联系在一起

的：

　　“魏先生背叛了自己的高干家庭，放弃了高干子弟的种种好处，但你是否知道：民主

不是因为贵族子弟出于良心的发现，而是平民要求贵族们退还被盗走的＇人人生而平等＇

的权利。王丹先生在８９年时曾冒过风险，但你不能指望民主会对你个人的＇风险投资＇

给予回报。”

　　笔者是第一次听说坐十几年大牢原来不过是“放弃了高干子弟的种种好处”，亦不知

道“风险投资”这一说缘自何方，而且更没有料到面对中国大陆今天贪渎横行、全面腐败

的烂摊子，还会有人将这种脏水泼在十二年前遵守宪法领导和平示威要求整治腐败的王丹

头上。不过即便这种责备有根据，我也觉得这话只有从王丹们的嘴里出来才顺。中华民族

历来讲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忘恩负义者从来不受尊重。现在倒好，海外华人中居

然流行起受益者对施恩者说“你不能指望回报”还振振有词理直气壮，怎能令人不慨叹“

世风日下”？

　　今天，中国大陆不幸仍然缺乏王文所述的民主之重要条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王文

更一针见血地指出“特别”要“从保护对手的权利和弱者的平等地位做起”。不过有趣的

是，王文批评得最多的魏京生恰好是被点名者中最“弱”的之一，而且其最主要的“专制

”行为，原来也仅仅是发言保护身为不吸烟者“对手”的权利而已。

　　中国人“学民主”确实“要下水”，但窃以为要真正想在民主之水中畅游，我们不能

为“顾他人”而憋气不“争取自己的权利”。不学会换气，即使我们再一个劲儿扎猛子，

到头来还是难免没顶之灾；不学会“争取自己的权利”，中国人到头来还是得跪求某某人

“夺权后…在中国实行现代民主制度”。

　　民主中国呼唤的不是自封三个“代表”的人民“救星”，不是自吹自擂、得了便宜还

卖乖的先富起来的大陆“精英”，也不是在宣传中“舍己为人”的雷锋、孔繁森；民主中

国呼唤的，恰恰是更多勇于争取自己的权利、勇于争取所有中国人（“特别是…对手…和

弱者”）的基本人权、同时也尊重民主游戏规则的魏京生。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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