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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迅与马悲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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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天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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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鲁迅与马悲鸣
信天翁
刚才看见马不通弟弟的大作，说他爱上了鲁迅乃是因为该人的阴冷，不由大奇：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如此说来，患性冷感也可以是女性的一种魅力也，当真是咄咄怪事。
老马说得很对，我尚未成熟时确实崇拜过鲁迅，但３０岁后便弃之如敝屐了，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我发现此公心理阴暗褊狭，彻底缺乏博大的人道关怀。
另一个主要原因老马却没说出来，那便是我读了西方大思想家们的著作后，发现老鲁是个思想界的无产阶级，什么思想都没有，让我十分看不起。马弟弟自己没看过一本西方思想家的著作，对西方文明一无所知，当然也就无从发现这第二个原因。
老马喜欢鲁迅的阴冷，那原因据说是鲁文在那个狂热的时代起到了清凉剂作用，让他看穿了文革的实质，而那实质竟然是惊人的简单，和另一干部子女张戎的完全一致：据说草民百姓起来造反，乃是出于对权贵们的嫉妒心！
这再一次反映了马弟弟幼稚思维与混乱思维的双重特点：只有幼儿园可爱的小宝宝，才会把文革那样一场无比复杂的革命运动当成平民百姓嫉妒心大发作；也只有老马那剪不断理不乱的怪脑，才会把“作者的阴冷”当成“作品的阴冷”。
任何感受正常、头脑清楚的读者都该看出鲁迅的作品决不是什么清凉剂，而是煽情药，看了后只让你觉得周遭的世界当真是昏天黑地，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巴不得立刻起来砸烂那万恶的旧世界，“不管是什么祖传膏丹，秘制丸散，天球河图，金童玉女，只要挡在路上，统统踏倒他！”
鲁迅从来是哗众取宠、以国脉民命为儿戏的煽情家，从来不是老成谋国的“低调俱乐部”的成员，反倒是为马不通（马步芳之弟？）看出“有热情”（“有人味”的同义词？）的胡适教授是这种人。历史的悲剧就恰好在于清凉油在中国从来卖不出去，而煽情春药永远走俏，这就是鲁迅得以崛起的社会人文原因。
见识从来不是马弟弟的特长，领会欣赏作家更非他力所能及（但凡他推荐的作家，我绝对不会去看，而为他丑诋的作家我倒一定会去看个明白，嘻嘻），所以，他对鲁迅的感觉如此悖谬也不足奇，未可求全责备，值得讨论的倒是鲁迅和马弟弟的传承关系。
看了马弟弟那文字，我才发现马文与鲁文的类似之处，那便是作者的阴冷。这感觉我其实早在七、八年前和他打架时就有了。记得我在《谈马悲鸣现象》一文中说，马文的一贯特点，是作者对一切中国人事的阴暗、偏执的憎恨。这当然是诛心之论，发表时被《枫华园》编辑理所当然地删除了。但这个感觉一直留在我心里，并被他的网上言论反复强化，时时让我达到击穿点，觉得这小子真是毫无心肝的东西，那警告湖北省公安局，勒令他们虐待政治犯就是高潮之一。
如今看了老马的文字，我才恍悟：遮莫老马的阴冷是他有意从鲁爷那儿学来的阿？却原来，在别人认为是毫无心肝者，在他却认为是一种必须加以有意培养的美德？
可惜老马为天资所限，只能当大师，一辈子做不了老芦这样的优秀生（当然只是成绩优秀，“操行”历来恶劣），所以他至死恐怕也悟不出，光是性格阴冷是决计无法获得成功的。鲁迅的艺术魅力来自于阴冷、刻薄、准确与机智，而老马后面这三条全没有，所以马文丝毫不像鲁文，老马本人也毫无骂才，这辈子也只有让我这大哥欺负的份儿，尽管我毫不阴冷。
老马和鲁迅的另一共同点是对私仇的执着。鲁迅著名的遗嘱便是“一个都不宽恕，让他们恨去。”而老马对老郑区区一篇千字文的冒犯刻骨铭心长达十年，至今毫无消减迹象，倒颇有点辉映前贤的意象。
不过哪怕在这点上，马弟弟也是个不肖弟子。他和乃师的根本区别，是老鲁乃是个最成功的戏子，而老马却不惮以真面目示人，就是这差别决定了师徒穷通异路。
天下更没比鲁迅言行更不一致的戏子了。他自己胆小如鼠，三一八惨案发生前他便嗅出风声，安全地躲进日本医院去，并知照情妇从速逃避，一面却又大言壮语作英雄状，自称“肩起铁闸，放他们（芦按：指青年）到光明中去”；他性格阴冷，天生缺乏爱的能力，却要装出一副大慈大悲状，不是“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便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我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和血”。
这种人不做戏便过不了日子，对他来说，戏剧即人生，人生即作戏。哪怕是琐屑怨怼、鸡争鹅斗，他也有本事上纲上线到八万杆子打不着的地方去。和章士钊、杨老太太斗法本是为老姘助拳，却成了“与军阀作斗争”；没本事和海龟同事相处，却要赖人家是“学者集团排挤”；和梁实秋打斗，非要派人家个“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临到死前还要弄出那篇《答托洛茨基派》的告密文字来，诬陷人家是日本特务！
说起来，我党整人的那套传统作法，其中颇含鲁迅本人的贡献。老毛本人就是这种大师，凡是权力斗争对手统统都要诬为叛徒内奸工贼一类，怪不得老毛要说“我和鲁迅的心是相通的”。
关键在于，老鲁这种骂人神功虽然没我党那种整人神功的实际摧毁效应，却能欺骗读者，唤起他们的巨大同情和支持。他大概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人，全然不靠世俗权力，光凭自己的一枝秃笔，便能把报琐屑私仇的村夫村妇行径，卓有成效地幻化为民族解放、青年解放乃至女性解放的十字军圣战，骂人的烂文章竟然能像《圣经》一样发卖，大赚其钱。这大概是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奇迹吧。
比起乃师来，马弟弟可就不堪一提了。这小子不但老老实实地供认自己就是“自由主义第Ｎ条，泄私愤，图报复”，多次声称自己纠缠老郑就是“报私仇”，甚至发挥他的怪脑“优势”，想出个ＧＰ不通的“理论依据”来，那便是：
“如果人权高于主权，那么私仇高于公义。”
这种智力笑话也只有他才闹得出来，他不但错乱到看不出这类比在逻辑上根本无法成立，更暴露了对西方文明一无所知：如果真实行“私仇高于公义”，则世上也就无“人权”可言了。如果他真对西方文明有点起码认识，就该知道为私怨在公众场合纠缠老郑几达十年，这本身就是严重违反老郑人权的stalking。
正因为此，老马在咱们这优伶之邦才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鲁迅。也正因为此，我才不像讨厌阴冷的鲁迅一样，讨厌同样阴冷的马弟弟，起码，他真实。
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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