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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成败之鉴·中华民国工人运动 1 】  国共党争与上海工运   特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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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成败之鉴·中华民国工人运动 1 】  国共党争与上海工运   特辑   
所跟贴 【成败之鉴·中华民国工人运动 1 】  国共党争与上海工运   特辑 -- HGC - (932 Byte) 2005-2-16 周三, 上午11:40 (641 reads)
H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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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10/29
文章: 312

经验值: 525


文章标题: 荷  生: 上海共产党三次暴动史  (外一种) (319 reads)      时间: 2005-2-16 周三, 上午11:54

作者:HGC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成败之鉴·中华民国工人运动 1 】 国共党争与上海工运 特辑


《国共党争与上海工运》标题为编者所加,内容全文摘自《口述历史》(台北:中央研究院)第8期《吴开先先生访问纪录》。

《上海共产党三次暴动史》是以《现代史料》第三集(上海:海天出版社中华民国二十三年初版)同名内容为发布底本完成数字化处理。


■ ■ ■ ■ ■ ■ ■ ■ ■ ■ ■ ■ ■ ■ ■ ■ ■ ■


国共党争与上海工运
吴开先 口述
张继高 访问·纪录



早年经历

问:(张)请吴先生谈谈您的身世和读书的情形。

答:(吴)我生於民前十三年,原籍松江。从小就住在上海,大概是民国八年,在上海第二师范毕业。记得这年有抵制日货,反对曹汝霖的运动,我参加过一次游行,被打伤了二、三十个学生,我也是其中之一。因为受伤,住上海医院一个月,这是我上中学时候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

後来我考进于右老(任)办的上海大学,大概在民国十年,由朱季恂(第二届中委)介绍加入国民党。国民党於十三年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後,在上海法租界环龙路四十四号成立一个「上海执行部」,管辖江苏、浙江、安徽、江西和上海。这个执行部当时是由叶楚老(伧)负责的,毛泽东当时还是执行部委员兼代文书科主任。

我在上海大学毕业後,先在环龙路四十四号担任宣传干事,民国十四年,上海市党部成立时就参加市党部工作,担任书记。


问:当时市党部的情况是怎样的?谁是主任委员或是书记长?

答:好像当时没有主任委员,只有三位常委:一位是梅电龙,专作陈铭枢(?)工作的,一位是杨杏佛(铨),代表左派,另一位汤济沧,代表右派。[按:杨杏佛参加上海市党部似在民国十二、三年]。

後来我当选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去广州开会,第一次在黄埔军校里看到蒋先生,因为当时我只廿三岁[按:第二次代表会开於十五年一月,吴先生生於民前十三年,时已廿七岁],个子长得又小,所以蒋先生特别问到我,他对「那个上海来的年轻代表」,印象很深。


上海群众运动

间:北伐前後国民党在上海的工作是怎样开展的?

答:北伐以前,市党部有两种主要工作,一种是工运,一种是学生运动。当时在党部里设有一个「工商学联合会」,负责商运的叫王汉良,他是商务部长,这个人不出面,实际上是国民党员。负责工运的我记不起来了,大概是个共产党员。负责学运的叫史济宽,常州人,当时他在交通大学,也是国民党员。


问:当时的工作能够顺利的开展么?

答:商会打不进。因为商会在当时的首脑人物都是买办和大生意人,记得当时是由傅筱庵主持的。我们不得已,只好另外组织「各马路商界联合会」,这是以小商店为主的联合组织,好用来和商会对抗,当时还有些成绩。工运就很不错,虽然看起来是共党天下,像商务印书馆、英美烟草公司、联合印刷等,都是由共党把持的,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做法,大家斗争得很厉害。至於学运可以说平分天下,当时像交通大学、圣约翰大学都是有领导性的大学,我们的工作都做的不错。现在的立法委员邵华,当时就是大夏大学的学生代表,後来学生联合会的常委也是邵华。


问:租界当局对国民党的活动有没有干涉?

笞:他们管得很厉害,一有风声就抓人,我还记得有一位叫程子卿的,对国民党帮过大忙,那时他在法租界公董局政治部做事,可是常常给我们通风报信。法国人一要抓人,他就先打电话来,每次都是我接,因此我们常常一个月搬几次家;俗语说狡免三窟,我们有时候还不止三窟呢!每租一个房子,就得再租一个预备著,准备一有风声就走。程子卿这个人非常好,也不要钱。另一位就是郑毓琇女士,她当时在上海作律师,而且是唯一被法国人承认有合法资格的律师,她常常替我们保人,许多同志抓了去,都是她保出来的。当时她是国民党的「顾问」,而且一向不要公费,充其量,按年按节买些洋酒礼物,照郑博士所开的名单送去,拉拉关系。


问:当时国共暗斗,最尖锐的部份是学运,还是工运?

答:工运斗得最厉害。当时,共产党的李立三、罗亦农都在上海,主持工运。他们所控制的单位,像商务印书馆、南洋烟草公司、英美烟草公司、联合烟草公司,都是大的单位,工人人数都在五、六百以上。我们只能控制些两三百人的小厂,像世界书局、中华书局、大东烟草公司、华盛烟草公司等。现在在台北的周学湘,当时就是华盛烟草公司的工会主席。在上海市党部里,当时有一个叫林钧的,这个人是共产党,浦东人,很有力量。民国十六年北伐军到上海的时候,共产党曾经发动举行市民大会,还组织了上海市政府。这个市政府不是黄郛那个市政府,而是共产党拿它来和国民党北伐对抗的一个东西,记得当时的市长好像是虞洽卿,秘书长就是林钧,事实上,虞洽卿是傀儡,不问事的,真正负责的人就是林钧。

北伐以後,工运的形势也对我们转为有利,可是国民党内部又有矛盾。北伐後上海第一任工农部部长叫周至越,浙江黄岩人,是周至柔的弟弟。工农部的秘书叫张君毅,这位同志非常优秀,他是交通大学的学生,加入国民党後,表现得很好,很有组织才干。这时候,东路军政治部主任陈群和特务处处长杨虎来到了上海(东路军总指挥是何敬之,前敌总指挥是白崇禧)。为了搞钱,陈群就另组织了一个「工会统一委员会」,这个组织根本不是做事情的,完全是在厂商身上动脑筋弄钱的。这样一来,和党部的工运工作不免有冲突。有一天,陈群把张君毅抓去了,说君毅是共产党,我和陈果夫先生都有信给陈群,保证君毅不是共产党,陈群不理。後来果夫先生请蒋总司令打电报给陈群,叫他把张君毅立刻押解南京。陈群收到电报,马上把张君毅枪毙了,回电则说来电时业已枪毙;事实上,君毅已被打得遍体鳞伤,也没有办法押往南京了。这件事情我们後来有一份详详细细原原本本的报告给中央,蒋先生大怒,免了陈群的职。後来陈一直不得志,天天待在杜月笙先生家里。後来他攀附孙科,民国二十一年干过两个月首都警察厅长。

这件事情,因为君毅的优秀、牺牲,所以我们几个人在上海办了一所君毅中学来纪念他。这所中学办了很多年了,现在也搬到台湾来了。目前在苗栗,今年还盖了点新房子。


问:除去厂商外,国民党工运在邮电方面是不是也有点基础?因为像朱学范、陆京士不都是邮务工会出身的么?

答:提起朱学范,唉,真是说来话长,他在投匪前不久,我在香港还看见他。外面传说他左倾,说他是共产党,我可以说,朱学范绝对不是共产党,他之所以走上这条路,完全是逼出来的。对於谷守常(正纲)先生,我没话说,可是他的偏激固执,知情的人都不免一叹。

朱学范也是松江人,和我是同乡,他并没进过大学,後来能成为出色的工会领袖,完全是他自己努力和国民党培植出来的。他是上海民立中学的毕业生,大概民国十五、六年,考进上海邮局当邮务佐,那时候陆京士已经在邮局并为党代表,地位比学范高。可是学范加入国民党後,表现得非常好,尤其是民国十九年的邮局大罢工,使我认识了他的才干。

那次邮局大罢工的起因是这样的,当时交通部长王伯群想创办邮政汇业局,由於邮局一直有一套完整而严密的人事制度,凡是用人,必经考试,而邮汇局一开办就打算用人完全委派;还有,邮局当时很赚钱,大家总觉得邮汇局像个银行,大家在心理上好像觉得不愿意把大家赚来的钱拿来养一个像邮政银行似的一群人。几经请愿,王伯群因为和何敬之(应钦)是亲戚,所以不理。於是上海邮局大罢工爆发,同时还通电全国响应,情形相当严重。

中央为了应付这件事,於是指令上海市党部抑制这次罢工,事实上,工人的一面是值得同情的。於是就召集党内同志开会,朱学范也来了。在学范讲话时,他提出一个原则和办法,我很欣赏。学范说:也许邮工是对的,但是我们既然是国民党员,就得服从党的指示,中央既然要我们停止罢工,我们就得想办法。他主张在邮局内先成立一个区分部,然後在每一个部门里,像拣信、派信等部门,都选出一个代表,然後去南京请愿,大家坐下来先商谈,用这个办法来缓和全体邮工的情绪,让大家先别罢工,静候请愿的结果。我一听这个办法很好,但人不要多,五个代表就够了;後来还是我陪他们去南京的。由於这件事,我发现了朱学范的才干。

记得到南京後,果夫先生还特别请了一桌饭,把王伯群也请来,让他和上海来的邮务代表面谈,这件事使大家很兴奋,表示果夫先生对地方同志的重视。那次请愿的结果是「缓办」,邮汇局案延期半年。

从此,我认识了朱学范,以後他自己勤读书,研究世界各国劳工制度,渐渐脱颖而出。他又勤读英文,在民国廿三、四年,就出任全国总工会常委了,战前他曾两度去日内瓦开会,都不必带翻译,以前的人出去开会还得带翻译的。

抗战发生以後,由於经常和美国劳工界接触,关系比较密切,美国工运人士当然不像我们这么单纯,由国民党领导的,他们可以说是自由集合,甚么人都有,共产党当然也有,我还和学范开过玩笑,小心不要上他们的当哟!因为那时候美国工会正在捐钱给朱学范所领导的「劳动协会」,结果朱学范就在重庆两路口盖了一座劳动协会的大房子。在重庆时代,大家的房子都很简陋,他盖一栋这么大的房子,不免叫人嫉妒;再加上他太露锋芒,於是就引起谷正纲的不满。谷当时任社会部长,正是主管部,谷於是千方百计的接收了他的劳动协会。人总是感情的,当胜利後,朱学范被迫缴出劳动协会时,不免有牢骚,但我敢说,他绝非共产党,也没和共产党勾搭过。抗战胜利後,有一次总统召见我,特别问起朱学范的事,我当面报告说朱学范绝非共产党,总统说那么你带他来看看我。於是我就陪了学范在庐山见总统,总统还对他说:共产党是很奸诈的,你要小心才是。学范也表示决不会上当。後来学范就住在上海,打击他的方法越来越多。卅七年夏天,竟传出来要抓他的风声,於是他就去香港暂避风头。有一天他在九龙坐在一辆三轮车上,突然有一辆汽车迎面撞来,学范机警,跳车避开,幸免於难,这件事他相信是一桩有计画的行动,认为再不能等了,再等命就没有了;两天後,他就去了大陆。

这桩事,我可以说是真正了解内情的人。现在已事过境迁,不知谷正纲先生有何想法?当时,他们的做法实在太过份了。



■■■■■■■■■■■■■■■■■■■■■【以上摘录内容完】
【成败之鉴·中华民国工人运动 1 】 国共党争与上海工运 特辑



上海共产党三次暴动史
作者:荷 生


共产党的盲动,说者多谓自「八七会议」以後始;其实在「八七会议」以前,上海共产党便有三次盲动。共产党之将「八七会议」以前叫做机会主义,「八七会议」到第六次代表大会止叫做盲动主义,并非真史,乃不过各派间之为相互攻击的口实耳。我们看了上海共产党三次暴动的真实情形,我们便可明白,就是共产党载之史册艳称口头的上海三次暴动,并不曾具备一切主观的和客观的必要条件,只不过趁火打劫硬作历史的悲剧而已。


▲暴动的原因

一九二六年春,北伐军克复武汉,进攻江西,与孙传芳军队正式接触,那长期呻吟於军阀压迫之下的东南民众,对之莫不起一种快慰的憧憬,思有援助之,於是有所谓自治运动的产生。这种自治运动从上海开始,很快的扩大到江苏各重要区域,在精神上给孙传芳莫大打击,首先是扰乱了孙传芳後方,并动摇了他的基础,後来孙传芳在江西失利消息频频传来,同时夏超在浙江宣告独立,於是孙传芳的统治更其动摇起来,而一般民众为了更进一步的打击孙传芳起见,便将自治运动深入到社会各阶级,当将共产党企图这一包含有广大民众和带有严重政治运动的领导,於是就煽动暴动,所谓一九二六年十月二十四上海第一次暴动,就是在共产党此种阴谋之下发生的。


▲暴动的准备

暴动的客观环境,就当时的实际情形说来,倒也很好,如像孙传芳军队在前线不断的失败,上海防守的空虚,夏超之投诚国民政府,以及社会各阶层之骚动等等,可是主观的力量则异常薄弱,甚至说不上什麽力量。当时自治运动的首领国民党驻沪代表纽永建,因为已发见了共产党的阴谋,恐怕在极有力的暴动条件之下,予共产党以发展的机会,所以在先完全不理,後来因为北伐军的迟迟不到,以及夏超进攻上海(十七日)的失败,诚恐时机一失,给孙传芳以整顿残余军队的机会,增加他日进攻上海的困难,故即利用共产党暴动的计划,希冀很迅速的驱除孙传芳的势力於上海之外。因此,暴动虽为共产党所掀起,但钮永建等却也很积极的参加的。当时除共产党有少许武装工人而外,其他团结於钮永建周围的有若干武装的市民和流氓无产阶级,此外便无任何其他的准备了。


▲暴动的发展

暴动的准备极不充分。暴动的力量极不够,这我们看了以上的叙述便可知道,可是当时共产党却想利用一般力量薄弱的条件,企图在暴动发动以後很迅速的武装工人,能够很容易的收获暴动胜利之结果,达到暴动预期的目的,所以要求暴动之急剧的发动。而在钮永建方面则因与夏超已接洽妥当,约定暴动同时进攻上海,於是就决定於二十四日黎明暴动。不料在二十三日晚上,已有消息传说夏超被孙传芳打败了,为了补救於万一起见,便急不暇择的暴动起来了。


▲暴而不动

钮永建因为夏超的失败,对於暴动的胜利前途就不免有所顾忌,所以暴动的命令下了以後,便按兵不动,而共产党本来是冒险【,】想趁火打刦以实现其阴谋,既没有准备暴动的群众基础,也没有统一暴动的指挥人,仅仅希望极少数的共产党员在接到暴动的命令之後,从事抢夺警察署与警察的武装。据当时记载,在二十四早上三点钟,有两架汽车装了二十多人,想去攻击南市的警察二区总署,但未到肇周路转角,一架先逃回法租界,一架给捉牢了,而且捉住四个人。其他预计中的闸北吴淞,仅发觉有一辆货车,倒在蕴草浜机厂附近,此外则一无动静。奉到命令的共党工作人员,大家在家里睡觉。


▲暴动後的纷争

这次暴动在骨子里,本来在共产党方面是想藉暴动扩大本身的势力,侥幸夺取自治运动的领导,而在钮永建方面,虽然想利用共产党藉以达到自治运动之最後的目的——使上海脱离孙传芳的覊绊独立起来,然而因自己准备的不充分和力量的薄弱,恐怕真个暴动起来,反而给共产党以发展的机会,故始终是迟迟不决,後来暴动成了一幕滑稽的悲剧,共产党即振振有辞的质问钮永建,为什麽始而发出暴动的命令,继而按兵不动,是否是想藉孙传芳的力量来消灭共产党云云。钮永建对之则是有苦说不出,当然不能给以满意的答覆,然而共产党本身既缺乏基本力量,而只图趁火打刦,暴动後的一场风波也就此以不了了之。不过共产党经过了这次冒险,也就获得一种经验,就是要想阴谋打劫的幻想只能成为痛苦的回忆。所以第二次暴动,共产党已由军事投机变为专注意於工人罢工运动的发展及基本力量的准备。


——第二次暴动——

▲暴动的近因

十月十四日的暴动,虽然因为暴动力量的薄弱,被孙传芳很容易的压服了下去,但其统治并不曾因此而获得丝毫的坚固,反之江西的战事一天天的不利,十一月五日九江陷落的消息传到上海,又将暴动失败麻痹了的上海各阶层的民众兴奋起来了。同时孙传芳因後方的动摇,兵力的单薄,为图最後挣扎起见,特请求奉鲁军南下,并闻鲁军张宗昌有带一千万军用票南下的传说,於是又加重了各阶层的骚动。共产党虽然第一次的冒险失败了,但其野心未死,仍图趁火打劫以达其阴谋的目的,故当孙传芳溃退南京及鲁军实行南下的消息传出後,认为是大好时机,除向各社团肆意煽动,增大各阶层民众对孙传芳和张宗昌的恶感和愤怒外,同时在工人中进行总同盟罢工的准备,於是第二次暴动,就在这各种条件凑合的形势下发生了。


▲自治运动的扩大

自治运动在起初本来是一般店员,学生和下层社会的人,对於孙传芳的一种反抗运动,後运动扩大,就参入了一般上海所谓商界闻人地方领袖,於是运动的目标也就随着成份的复杂而参差起来,已没有原来那么单纯了。第一次暴动失败後,因为孙传芳的压廹,运动也就消沉了下来。至九江陷落的消息传来,运动又复高涨,不过上次参加这个运动的仅是国民党,共产党以及地方闻人等,而此次则尚有孙传芳所御用的研究系如张君励黄炎培等,甚至後来奉天军阀杨宇霆张学良的代表亦参加活动。他们无非为了自治运动压迫不下,转而采取争夺的方式耳,同时又将上海市民自治运动扩大成为苏浙皖三省自治运动,曾产生了一个苏浙皖三省联合会,会里的份子极复杂,有共产党,也有孙传芳所御用的反动投机份子,企图利用这个三省联合会以自治的名义拒绝北伐军入境,而自保其地盘。当然,孙传芳的这种企图,除其御用的走狗以外,是为会中一般人所反对的,所以三省联合会成立後,对於孙传芳竟一无帮助,反而在鲁军南下及张宗昌带军用票一千万元的威吓下,苏浙皖商民因利害所关,发表拒绝奉鲁军南下和欢迎北伐军的宣言,这样一来,消极的自治运动一变而为积极的政治争斗,联合会列入革命团体中去了。


▲工人运动的高涨

上海工人在「五卅」运动中会表现他们的伟大力量,自後在奉军以及孙传芳的压迫下,差不多原有的工会组织瓦解无余,长期生活於军阀的铁蹄之下,自北伐军克复武汉陷九江,迫南京的消息传来後,上海工人就突然的活跃起来,个别的罢工运动此仆彼起,无有间断,组织宣传部,散发传单,并於十一月二十八日和十二月十二日先後召集两次工人群众大会,反对孙传芳和奉鲁军的空气非常高涨。至一九二七年二月初。北伐军经过短时期的休息以後,便开始进一步的行动,於二月十七日占领杭州,十八日进据嘉兴,给孙传芳的统治的最後的威胁。当其时帝国主义者尤其是英日两国,正增添大批军队到上海,孙传芳为挽救他的末日起见,便公开的勾结英日两国作困兽之斗,摧残工会,逮捕工人,压迫舆论并滥捕新闻记者与市民,於是更引起了民众对於他的切齿愤怒,共产党即抓住这个机会,从中加以普遍扩大的煽动,结果暴发了自二月十九日开始的总同盟罢工。


▲同盟罢工的经过

总同盟罢工是在「罢工响应北伐军」和「罢工打倒孙传芳」这两个有力的口号之下发动的,而策动於其中的虽然有自治运动联合会的人,但大权则操之於共产党的手中。罢工自十九日起到二十日止。参加罢工的有大小将近一百个工厂,共有五十万人左右。本来就共产党的预计,以为北伐军已进到嘉兴,再向前进时,即举行武装暴动,在帮助北伐军出名义下,驱逐奉鲁军阀,建立上海市民改府,即变相的苏维埃,藉以握得实际的权力。不料共产党的此种阴谋已为钮永建所侦知,便向共产党提出忠告,希其顾全大局,并维持国民革命的统一战线,而共产党则坚不允许,将其阴谋诿为民众的要求,於是钮永建即电知北伐军暂时停止前进。所以到二十日就传出北伐军停止进攻上海的消息,这对於共产党当然不利,然而对於孙传芳却是挽救命运的最後五分钟,除在前线整饬残余部队以供最後的一拚外,在上海便命令李宝章联合租界当局对於罢工工人取断然处置。在共产党的这种不顾大局而只是蛮干的政策下,上海工人和学生在罢工的短短三天中无辜被枪杀的一百多,被捕入狱的将近三百,而其他在暗中被杀被捕的尤不可胜计。孙传芳的这种残酷的手段,果然克奏肤功,同盟罢工至第三日——二十一日即有一部份工人为免除无益的牺牲自动开工;到第四日——二十二日差不多上工的已占三分之二以上,颇轰动一时的总同盟罢工也就此无可如何的结束了。


▲暴动的开始与终结

此时的环境,本来逐渐显现出对於暴动的不利,同时大多数工人已自动复工,要是共产党能够见机,那么暴动已应适可而止了。不料共产党视工人的头颅如儿戏,硬逼着少数盲从的工人去暴动,并决定二十二日下午六时为暴发爆动的时间。钮永建对於共产党的此种蛮干政策,当然不赞成,而且也知道共产党在这一蛮干政策後面的阴谋,但因客观环境关系,却也不便公开反对,所以在暴动之开始,即命联络成功的海军发炮向高昌庙及龙华护军使署攻击,一时炮声隆隆,非但全市震动,即军阀亦不知所措,以为北伐军自天而降也。无如共产党所驱迫的若干工人,在各区骚扰不起,除南市和闸北会稍有零碎的动作外,其他一无动静,於是仅仅两艘小炮舰不能支持了,暴动终於被李宝章所镇伏。此次事後,共产党江浙省委会下令申斥各区工作人员,内中有「当群众跑到街上时他们的领导「指挥者都逃回家躲起来了,於是群众成了纷乱的散沙,而暴动也在可笑的状态中失败」!这是第二次暴动的忠实供状。但工人及市民之死於此役者,又有六十余人,无端的为共产党的盲动所牺牲了!


——第三次暴动——

▲暴动的性质

这暴动与一九二六年十一月十四日第一次暴动与一九二七年二月二十二日第二次暴动比较起来,不但准备充分,范围扩大,行动激烈,而且其性质亦有不同。如前两次暴动是共产党在国共合作的名义下谋趁火打劫;那么,这次暴动便是共产党公开的与国民党争夺国民革命的领导权了。盖共产党的真面目,经过几次暴露之後,国民党已深悉无遗,所以於克服南昌之际,即有清共之酝酿,而共产党亦变本加厉,公开夺取国民党的领导,於是带有极大危险的第三次暴动爆发矣。


▲暴动的准备

根据两次暴动的失败,共产党已了解上海工人的心理,是流氓化而极度好胜的,因此把彼时武汉的情形,添头画足的向工人煽动,散发阶级斗争的种子,发出许多不能兑现的支票,使工人受其欺骗,於是乘机组织工人纠察队,调大批加入共产党的黄埔学生,加以初步的军事训练,在发动前,共产党在工人中间除做了开工人代表会,选举市政委员等极广泛的政治工作外,同时组一约五千人的工人纠察队,所以在三月二十晚上,国民革俞军逼近龙华时,因为上海防守司令毕庶澄有投降革命军之意,上海本可不流血而占领,但共产党却预有准备,梦想以五千工人纠察队推翻毕庶澄,夺得上海的政权,而与国民党对抗。


▲暴动的发动

三月二十一日正午十二时。上海总工会颁布第二次总同盟罢工的命令,恢令罢工者,较上次更多,因为资本家亦知上海的统治将更改,自动停工之故。同时共产党以总工会的命令,罢工工人都拥到街市中去分为七区集合,而武装纠察队亦混杂在群众中。长短针相并在十二的数时上,几十只系有铃的鸽子在各区的天空飞舞,於是巷战开始了。陆续不断的枪炮声,与工人口号呼喊声,立刻嚷遍了上海各区。铁道截断了,电话破坏了,电灯线断了,自来水断了,平静的上海,一时被共产党弄成了黑暗的地狱。武装纠察队的目标在占领各军警机关,徒手工人在劫得武装,一部份蠢笨的奉鲁军就在工人的叫喊中在武装纠察队的拚命进攻中,缴械的有,投降的也有,工人的力量增大了,於是进一步筑起障碍物,集中指挥,形成城市暴动巷战的趋势。


▲南市

南市是包括上海县城的沪南区域。暴动的目标是先进攻警察厅。因为警察方面同钮永建不到半小时即将警察厅完全占领。随後进攻电话局,及警察各分所,先後都被占领,并抢得无数枪械,所有徒手工人都武装起来了。接着就进攻兵工厂,因防兵不多,没有遭到强烈的抵抗,於下午四时即全部占领,最後复夺得南火车站和华商电车公司,於是南市完全入於暴动工人之手而成为共产党的天下了。


▲虹口

虹口是夹杂於租界的一个狭小区域,有警署而无驻兵。暴动於下午十二时半发动,先进攻警署,经过一度抗抵即为暴动者所占领,并夺得若干枪械。後因逃散的警察知道这是共产党而不是国民党,於是又行集合,在纽永建领导之下与之开火。并且袭击工会和被占领之警署,所以又生一度巷战,但结果终为暴动工人所战败,二十二日的早晨,整个的虹口区域在共产党势力之下。


▲浦东

清东在黄浦江东岸,完全为中国区域。暴动於下午一时半开始,参加暴动的有二百余武装纠察队和五百多徒手工人。首先进攻烂泥渡第三区警察署,与全体警察激战至两小时,警察不敌,全被缴械者五十人。随後又进攻孙传芳时代所设立之游巡队,大半被缴械并被纳降。至是暴动工人声势益壮,相继占领三区一分所及三区二分所,围攻春江码头的一连奉鲁军。结果奉鲁军溃败,而保卫团全体投降,浦东全区完全入於暴动之手。共产党乘机号召暴动工人及投降者开一群众大会,由大会产生一临时保安局,管理浦东全区行政,并成立浦东各业人民代表大会,而将所有武装队伍,则分据各要隘,浦东遂俨然一小小红色区域矣。


▲吴淞

吴淞本为炮台防守地,但此时所有驻军均已开往前线作战,所以铁路工人暴动後,很快而且很容易的就占有全吴淞和炮台,有一营毕庶澄的队伍,在退守吴淞後,即为天通庵车站的暴动工人所袭击,战争一晚,亦被缴械,因为军队从前线溃退下来已无心作战,而工人枪械虽不全,人数却不少,并且熟悉地理,是以共党很容易的占据了吴淞。当时照样开一群众大会,成立一代表会,管理吴淞区行政事宜。


▲沪东

沪东是包括租界与华界的广大工人区域。於罢工开始後,共产党即在韬朋路底之马玉山路召开工人大会,到会者约二万人,因沪东接近租界关系,除引翔港一隅外,沪东工人大部分开往闸北暴动。


▲沪西

沪西亦是包括租界与华界的广大区域。暴动於下午一时半开始,先围攻曹家渡第六区警署,接战未久,即将警署占据并缴械。工人在武装纠察队保护下整队渡河往闸北,经过小沙渡,即与小沙渡工人纠察队会合,围攻四区警署,激战两小时之久,始将其占领,惟工人纠察队死伤甚众,曹家渡纠察队总指挥郭某亦被击毙。後两队又联合围攻警署二分区及游巡队署,先後俱占领。於是大队即齐赴闸北与闸北纠察队合攻北火车站,直至翌日未决。


▲闸北

以上各区,因防军单薄,所以都能被暴众所占领。至於闸北一区,两日一夜而莫能决。工人武装集中於闸北者,先後有沪东沪西浦东各区,最後南市亦以大批枪械经浦东运往,而奉鲁联军盘据火车站,始终顽强抵抗。而激战在北火车站,湖州会馆,商务印书馆俱乐部,警察五区总署,广东街分署,中华新路警署分所等处,嗣後又添天通庵车站,奈因军队人数众多,武装极强,纠察队无法镇压下去,於是在这是个主要阵地争持下。至晚上始将天通庵,俱乐部,火车站以外之区域占领,而鲁军则以机关枪大炮乱轰,同时白日且以铁甲车开炮射击,乃引起大火,火势极猛,延烧民房数百间,纠察队乃重新布置防线,建筑障碍物。於是战争又复作,鲁军以铁甲车掩护,并以猛烈炮火向纠察队进攻,而纠察队则以障碍物为屏蔽,激战终宵不决。以上为二十一日一般情形,至翌日(二十二日)十一时,纠察队在天通庵和俱乐部各方面同时向鲁军逆袭,并散布谣言,始而说革命军已至某处,继而说革命军已到,休息片刻後,即取总包围形势,愚蠢的鲁军不知是计,於是逃的逃,降的降,整个陷於崩溃之境,截至下午三时止,这两处已完全解决,纠察队获得最後的胜利。自此以後,纠察总指挥处由五区总署移至俱乐部,集中武装一致进攻北火车站。但当俱乐部天通庵两处激战未决时,在北站鲁军复用第二次火攻,纠察队防线退至五区,後方队伍集中,反攻二小时余,方将巳失防线夺回,恰在此时,国民革命军笫一师薛岳率领大批军队赶到,於是鲁军全线溃退,大部份被俘虏,而白俄兵则逃入租界,全数为英军缴械,至是薛师出驻北站,暴动熄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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