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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 【成败之鉴·中共反政府武装控制区遗闻 1 】陕北共区观察特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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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败之鉴·中共反政府武装控制区遗闻 1 】陕北共区观察特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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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败之鉴·中共反政府武装控制区遗闻 1 】陕北共区观察特辑 1 -- Anonymous - (991 Byte) 2004-10-17 周日, 上午2:29 (1018 reads)

花田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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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王德溥：《延安行》 (399 reads) 时间: 2004-10-17 周日, 上午3:04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成败之鉴·中共反政府武装控制区遗闻 1 】陕北共区观察特辑 1

以下内容摘录自王德溥回忆录《政海游踪》中《考察特区行政》一节有关全部内容。《延安行》的题目是由发布者所拟定。

此王德溥，即国民政府退台后，于20世纪50年代曾在台一度担任中华民国内政部长的那位东北人。

此文记述了1937王德溥组织中央政治学校研究部陕桂地方行政考察团在1937底1938年初考察延安时的所见所闻，其中特别记述了张国焘逃离中共控制区前后的一些情况，或能引起某些读者的兴趣。在考察陕北与广西——两个与中央政府武装对立的控制区之后，1938年7月，王德溥出任中华民国陕西省财政厅长兼禁烟总局局长、省银行董事长。

王德溥回忆录是由“花田组”完成Scan & OCR等前后期制作。

在尊重组员意愿的情况下，鄙人不敢掠美，特将本次发布有关制作人员简介于下：

前期处理：花田义一
后期处理：花田义二

文中“【】”符号内之文字，为我等的校注。原文为繁体字。

——————————————————————————

王德溥：《延安行》

经过几天静静的思考，觉得在「长期抗战」的重大决策之下，如何发掘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持续力量，作为「抗战必胜」的确切保障，乃是当时的急务。依国父遗教，领袖训词，和政治学理的指示，惟有唤起民众，组织民众，训练民众，运用民众力量，始足以胜此重任。在此任务范围之内，除中央已在领导或计划实施者外，其它地区各自为政之有关措施，足供中央参考者，依相反相成之原理，尤应广事搜集，虚心研讨，参酌采行，藉收集思广益，取精用宏之利。如延安之民运工作，广西之民团办法，均有深入研考价值。因之，再四筹集，拟议组织一个考察团。为了预防不必要的误解，及便于进行工作，拟利用学术机构名义，取得资料，专供中央参办。不作政治宣传，不揭他人之短，亦不涉及政治问题。筹划多时，人事经费及一切有关事项，均已获有初步腹案。乃再谒委座，面陈原委，听候示训。时委座尚兼任中央政治学校校长职务，经面陈后，奉谕：组织中央政治学校研究部陕桂地方行政考察团，任命本人为团长，授权自行遴员组成考察团，积极进行工作，从优核给经费，并饬注意研议党的组织及健全充实问题，以强化政治领导中心。

遵经就工作同志与政校同学中，审慎遴聘李翼中、高应笃、高登海、刘兴沛、乔维森、赵玉林、齐继中、陈再厉、王与九、锺志刚先生等十数人为团员。指定翼中、兴沛、登海、应笃等四人，分掌党务、行政、建设、文书各项事宜，组织考察团。又同意与沛之子文荟、文蔚二人，随团学习，兼供驱使。盖彼时延安共酋利用青年要求抗日心理，方以抗日军政大学，教练游击战术相诱骗，青年时有盲从，文荟等似亦有此倾向。我欲使其深入体察，自行揭穿共酋骗局，翻然醒悟，藉警其余，故特许其兄弟参加。考察团组成，特制御寒黑色绵裤袄、绵【原文如此，似为“棉”字之误。】大衣，全团同人一律着用，各配带衔名牌，以昭整齐严肃而便识别。一切筹备就绪，於十二月上旬，搭火车到陕西长安。先访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西安行营主任蒋铭三（鼎文）先生，请教去延安应行注意及准备事项，并晤谷正鼎先生（时为行营厅长）充分交换意见。旋承铭三主任拨借大卡车两部，卫士二十余人，由长安出发，须经咸阳、三原、耀县、同官、宜君，中部、鄜县、甘泉、洛川数县，始能达到延安。北行未及半日，遽见冰天雪地，四野无人，我两车风掣电驰於白银世界。同人意念冷静，精神爽朗，灵感随之焕发，纷纷各抒所见，谈笑风生。我乃提示我民族始祖轩辕黄帝陵，在中部县治桥山，为此行必经之路，如何阐扬先德，牖启後人，似应集中吾人智力，共同研议，於是同人之思潮与谈风，均渐渐为此一问题所统摄。旋经公决隆重祭祀黄陵，推翼中撰拟祭文，旨在祈祷黄帝在天之灵，化导共产党徒，恢复其已失之人性与民族意识，深切领会委座「盼中国共产党真诚一致，为御侮救亡而努力」之指示，实践该党九月廿二日「共赴国难」之宣言。有此决定，是不啻於本团原有之使命外，又增加更有意义之新任务。以此鼓舞同仁之斗志，则疲劳与严寒，顿觉不足措意，惟有踔厉奋发，勇往迈进而已。是日就宿於宜君县城一茅屋小店，粗茶淡饭，酣睡达旦始起。

次日晨，继续前进，翘首北望，皑皑白雪中，有一撮苍翠景色，孤悬天际，形成宇宙间一大奇观。该处显然为始祖陵寝所在，锺天地灵秀之气，垂万世无疆之庥，一时之敌国外患，何足惧哉？同人抚景深思，莫逆於心，相视而笑。驰抵中部县城，时已上午十时。询悉黄陵高附县署中背，谒陵者必须通过县署後门，而县长（忘其姓名）彼时尚未来署，後门无法开启，烦人再三催请，始姗姗来迟。过大庭，见国父遗像，低悬於该处公事桌之前下方，其高度远不足与据座办公之人相此，太不成体统！出後门登山谒陵，竟有黄牛随处践踏觅食，粪便狼藉不堪。该县长不仅缺乏负责敬事的起码条件，且更有背忠孝之大节。同人无不为之发指。

黄帝陵前立有陕西巡抚毕沅所书「古轩辕黄帝桥陵」石碑，目测其高，尚不过三四十华尺；而其地松柏之茂密苍翠，既非陕北远近各处所能媲美，迨攀登四望，则又觉云山茫茫，似不分远近，均处於黄陵之下。我始祖之陵，真具有「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之雄姿。同人钦感敬畏，各竭精诚，拜祭如仪。恭读祭文之顷，并一致俯首默祷，降福国族，谴罚凶顽；扩天下为公之仁，跻世界大同之治！祭典礼毕，兼程北进，同人突感精神振发，似无形中蒙受始祖启牖然者。薄暮，抵达延安，有事人导至所谓「中共中央招待所」下车。「边区政府之厅、处首长」，均在该处相候，立时奔出，纷纷代为搬卸行李，准备盥洗，殷勤周到，越愈常情。我与各团员均被安顿在该招待所内。我住的列宁室，当然稍觉方便。卫士与文荟兄弟，均置隔壁之另一招待所。两处声息相通。接待人员，派在中央招待所者，均为「抗大」男生，言谈态度，极有训练。每与交谈，凡能作答者，其内容及语气，数人均异口同声；不便作答者，均报之以颔首微笑。接待卫士者，男女均有，说笑歌唱，几於不分昼夜。招待所设备之简陋，固在意中，但厕所之奇脏无比，则真不敢想像！其中粪便垒垒，冻结盈尺，令人见之欲呕，若在春夏，将更不堪忍受！中央招待所如此，其他招待所自更可想而知。延安不准私人经营餐旅业，旅店均为公办之招待所，餐食均为公办之合作社。晚餐被款待在中央合作社，饭菜尚清洁可口，同餐男女生，无论识与不识，凡要求其歌唱者，无不欣然接受，立时引吭高歌，恣意欢笑无忌。餐後回寓闲谈，忽忆及该日适为十二月十三日。我笑谓街头欢迎我们的标语甚多，其底层可能纪念双十二【“十二”原文作“一二”】之标语，因为双十二【“十二”原文作“一二”】是中共再生的节日，太值得他们歌颂了。同人不甚谓然，当商定使文荟兄弟明晨去查看，即使有人指摘，亦容易解释。又同人对於所见到中共人士，私相评论，一致认为独边区政府副主席张国焘，仪容神态，无殊常人。次晨文荟来报，欢迎标语之下面，果然多系纪念双十二【“十二”原文作“一二”】的宣传文字。是日参观抗日军政大学及陕北公学，均谈不上学制，教育宗旨，课程标准。一味利用各种讨论会、社交、娱乐等方式活动，陶醉青年，使其甘心作他们政治上的工具，甚至於作牺牲品而不自觉。抗大负责人罗瑞卿，很热情的临时举行欢迎会，我当场致词，以同为黄帝子孙効忠民族相勉。是日往来各处，见男女青年，尽情欢笑歌唱，使人得不到片刻的宁静和思考机会。晚饭后，为我们正式举行欢迎大会，毛泽东亲自主持，场面之伟大，气氛之热烈，在国内亦不多见。不过一切有计划，一切无自由，是极为明显的事实。我讲话总是百变不离其宗的以阐发民族意识，团结一致御侮救国为主。我致词後接着有很多人讲话，其中一长者，似受我讲词的影响，很渊博深入的发挥黄帝功德事迹，未毕其词，即被制止退席，神色遽见战栗不安，嗣闻其人似为陕西某老教育家。群众中且布置有人，专负领导鼓掌附和责任。

当晚散会时，我与毛泽东约定次日午後三时去拜访他。届时毛派秘书王某来陪我去。毛的住所为一窰洞，正面三间一明两暗：左间为办公之用，室内置本色木桌一，长櫈二，地上置有痰盂。右间为住室及会客之用，土炕上置破旧竹席，下设长形木桌及木凳。我带卫士一人，毛出迎，与我亲切握手後，仍与卫土握手，随请其秘书招待到侧面窑洞休息。毛泽东工心机，谈话吐词极缓慢，无一语不经过思考。初次晤谈，我说明来意，在请教有关民运等行政技术问题，专作行政上的参考，绝不利用为政治宣传资料，使命如此，我个人更愿以人格作保证。请其分别指定有关各部门主办人士，与我们洽谈，然后再引导参观。毛经过考虑後，具体表示，自明日起，每日下午八至十二时，由他与我单独先谈问题要点。次日午後三至六时，再由他与我全体同人就问题内容，交换意见，作成纪录。最後再派员陪同择要参观。我完全同意，即如此决定。同时毛提商：日内适张国焘召集全区行政会议。行政专员、县长、厅、处首长均参加，希望我为他们讲讲行政实务。其余由张氏向我请教，我亦接受。临别，并约定明晚由他亲来招待所邀我们去合作社会餐，然後我俩开始工作。毛自称系因过去二万五千里长征，昼伏夜行，生活失常，且素食不知肉味，久亦难忍，乃以马鞍上的皮件煮熟代肉，当时颇觉香美，岂知最为伤胃，故彼每日深夜始能入睡，过午起床，下午三时至夜十二时为其适当的工作时间，所以每日上午自然成为我们自由活动的时间（领有特许通行证）。

次日午前我们访问边区高等法院，院长为雷惊天，获阅盛传一时的要案文卷，该案犯罪事实：为男女二人，恋爱同居，初尚相安，嗣後女有异心，男劝之不听，乃持枪杀之，判处男以死刑；其所持主要理由，系根据毛的指示，「男女同为抗日干部，枪为抗日重要工具，以枪杀女，危害了抗日，情节极为严重，应予处死」云云。真可谓儿戏人命，无法无天矣。

是日午后六时许，毛泽东亲来邀我们去合作社晚餐，边吃边谈，颇觉欢洽。

晚八时前，毛仍派王秘书接我到他的办公室，桌面置有白蜡烛、茶壶碗及俄国产纸嘴香烟多包。毛肃我就座，即分香烟数包，送在我面前。他亦即入座，取香烟一枝，夹在中食两指之间。以外向的烟头，就烛火点燃，另以大指在内向的烟头上：频频煽动，使香烟容易着火。并笑说：「人们讽刺吸烟特别多的为一根柴。意思是说只用一根火柴燃着香烟，以后就一枝接一枝的连续吸食，不需要再用第二根火柴。我连一根火柴都不需要，特别方便之至，您试试看！」我亦笑说：「此来专为学习抗战所需要的东西，好的有用的都要学。毛先生首先告诉我这一着，大概就是最好而最有用的吧？」他说：「这是马上就用得着的，用它引起我们谈话的兴趣，使我有机会多向王先生领教，使这次会谈意外成功，大有利於团结抗战。那么，它就变成最好最有用的东西了。但是，这还要看王先生的运用。」二人笑谈过後，乃书归正传，於是正式交谈，开始吸烟。边吸边谈，边谈边吸，烟量愈豪，谈兴愈高，烟灰积满一碟，随即倾入痰孟内。如此更番倾倒，痰孟几已不胜负荷！直至午夜二时许，始获致「唤起民众，为长期抗战的先决问题」的初步结论。仍由王秘书送我回招待所。

次日上午张国焘来访。我连日见闻和思考所及的种种，正有如鲠在喉，有一吐为快的需要。张氏是我们公认可与之言的对象。乃由浅入深，采漫谈方式，试与交换意见，最後得以开怀畅谈。我说：「站在同为黄帝子孙的立场，在此反侵略的对外民族战争上，凡能发挥成仁取义的民族精神，牺牲奋斗，确切有所贡献的，便是大忠大孝的民族表率，必将得到全民的尊敬和信赖，亦当然有光辉灿烂的政治前途。中共具有强大的国际背景，如能因利乘便，善为运用，借重其国际关系及支援，以充实及扩大我们的抗战实力，殷忧启圣，乘时有为，似觉事半功倍。中共中央既有「㈠拥护三民主义。㈡取销赤化运动。㈢取销苏维埃政府。㈣改编红军为国军。」的公开表示，显然是已判明顺逆，认清利害，才作此明智正确的抉择。我炎黄华胄，孕育於优越传统文化，悠久敦厚，於明昧取舍之间，自有其高瞻远瞩，特立独行的操持，往事斑斑可考，史家的褒贬，实际的祸幅，均足资後人的警悟。不然，如仍包蔽祸心，别具阴谋，不惜开罪民族，背叛真理，即使因缘时会，侥幸得逞於一时，然天道不可违，人心不可欺，终必自食其惨绝人寰的恶果！我们善与人同，甚不愿见亦不忍见同胞遭此浩劫。张先生对此，有何高见？」张先生慨叹之余，亦默表同感，并作改日详谈之暗示。随据提商，次日上午，举行「边区」行政会议，请我看在共同抗战的关系上，莅会讲授行政实务问题，以补救他们在行政经验上的缺失。我当时慨然应允，并探询他们行政干部的成份素质等条件。张氏措答，真实中肯，态度亦明朗诚恳，同人均有较好印象。

同日下午三时前，王秘书来接我们全体同人，去到毛寓的会客室，正式进行会谈。开宗明义第一章，仍由我与毛先行展开吸烟与笑谈的序幕，以为会谈铺平坦的道路。笑谈、吸烟两者互相竞赛，遽形急剧升高，同人微见紧张的情绪，因而渐趋平静。本团以诙谐著称的刘兴沛组长，乃含笑发言：「毛公的谈锋烟量，久已蜚声中外，人难所及，而我们王公与之并驾齐驱，居然无多逊色，就此可以预见本团在两公的巧妙配合下，必将圆满达成任务，有利於抗战必胜，建国必成！」语妙天下，大家更为之笑逐颜开。毛乃乘机提出昨夕谈话的初步结论：「唤起民众，为长期抗战的先决问题。」徵求同人，各本学验，发抒谠论！先之以理论探讨，继之以实务例证，力戒主观认识的武断。如此反复研议，涉及范围极广，收获确亦不少。然就其内容，加以分析，虽富舍己从人之量，仍涉喧宾夺主之嫌，亦以在当时利害原属一致，固不必强分主从也。

依上述方式及要旨，每夜由我与毛先谈问题要点，作成结论，次日午後，再邀全体同人，就问题内容，充分交换意见，作成纪录，如此依样葫芦，连续达五六日之久。主要是以实行民主政治，改善人民生活为唤起及团结民众的必要口号；以忍苦、冒险，批评、学习，为训练及运用民众的基本课题；并以此口号及课题，作民运工作的结论。如此先后提交会谈，共同研议，扩张延伸之结果，涉及经济、教育、社会各方面问题，亦即一并详加商讨，分别作成纪录。是为本团正面考察行政工作部份。

应邀准时参加「边区」行政会议於所谓「边区政府」会议室。该属专员公署及县署主管出席者，不过三十许人，我依据十五六年的行政体验，及与全团同人交换意见的所得，挈精取华，条分缕析，竭诚为之介绍。不料历时颇久，直如对牛弹琴，毫无反应！我不得已，主动宣布停止讲述，并说：「我介绍的问题，恐未能符合各位的需要，改请各位分别就所需要研究的问题，自用纸条具体写出！我在你们的张副主席办公室等候，负责一一予以解答，总愿意对各位稍有帮助。」想不到我与张氏坐谈多时，尚未见片纸只字，经请张氏派人催索，仍无所获！张氏亦为之失笑。并正告我曰：「我们共产党对於机关主管选用的标准，但凭历史关系，不问学识能力，一群土包子，谈什么行政学术？惭愧之至！」我说：「您太客气，我见到的许多刊物和公文书，显然是人才济济。」他又说：「作宣传文字，仅有的几把手，巧作安排，勉可支撐门面。至於行政文书，则另有人代疱，机关主管根本不接头。我不是客气，我是对真人不说假话。」於是二人越谈越痛快，越谈越投缘。他谈到我日前的一段话，他说：「英雄所见略同，我曾向泽东诸人试探过，谈不下去，我仍愿继续设法、试探、影响，看有没有希望？」如此别後数月，忽接国焘来电话，说已到武昌，马上来看我。我说欢迎你来同进晚餐，见面他首先问我：「你想到没有我俩会在此见面。」我说：「我认定你早该来到，人在魔鬼群里，怎能待得下去？」他说：「脱离魔群，太不简单。我下了决心以后，只是找机会向我的太太孩子，试探着说服他们，一致行动，就费两个多月的时间。因为在平日，彼此提防，彼此猜疑，任何人与人的关系，都没有例外。共产党今日存在的法宝在此，将来崩溃失败的原因也必在此。毛泽东一直说你厉害，又说你上呈委员长的密报，他也得到了，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密报的内容。」我俩当时很愉快的完成餐敍而别。次日我过江看国焘，他出妻见子，我立时认出他的儿子，便是在延安欢迎我们的大会上，领导群众鼓掌呐喊的角色。他说：「什么角色，都是傀儡而已。」於是他的太大、孩子也都指出共产社会里的生活怪现象，形形色色甚多，令人啼笑皆非，我为之捧腹不已。以後因彼此隔江而居，工作亦无关联，未克进一步联络，同为党国多尽些心力，真憾事也！

除前述的行政考察工作以外，对於政治和党务问题，我当然更要密切注意，深入探究，期能真有所得，提供中央参考。共匪党政的组织、训练、宣传、行动……各种工作，其在理论、形态、技术、作风各方面，所显现於外的，虽然是光怪陆离，令人惊奇。然其最大和最後的目标，总不外消灭人性！他们认为必先灭绝人性，然後才能使人甘心强非成是，指鹿为马，认贼作父，数典忘祖，一一坠其骗术而不自觉。同时他们更认为惟有违反人性的一切想法作法，才是最「革命」的，也才是最能克制基於人性的一切想法作法的万能武器。以下是我们观察钻研所得的结论：我们对於共党的了解和对待他们的策略方法，都是基於人性而设计，自然完全错误，必将招致失败，而促成共党侥幸得逞於一时。直到我们和我们的友人，先後遭受极端惨重的挫败，较诸当时轴心国家，所加给我们同盟国家者还要痛苦，才能逐渐警悟，痛悔前非，也才能重新估计，予以反击；更才能转败为胜，拨乱反治！当然最後胜利，一定属於我们！是为侧面考察的有关政治部份。

共匪党务，是他们所谓一切「革命力量」的源泉，自然是他们最为重视的根本所在，也自然有它一套特殊作法。我们用「诚」以代替他们的「虚伪」，用「正」以代替他们的「邪恶」，也就不无可以采择之处。例如以青年组织，培养生生不息的革命新血轮【原文“新血轮” 疑为“新血液”之误】。以训练方式，改造现存的假革命、反革命的成员。以批评方式，沟通同志间的意见。以行动方式，表现情意，争取信赖：小之如共匪领袖们（中央阶级均得如此称谓）及重要干部的握手礼，亲切热烈，无微不至。注目礼，流露好感，惟肖惟妙。千百人无二致，此虽小节，亦关大体，且不费之惠，何乐而不为？尤其今当民主平等时代，此等处更有其需要！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举一反三，但必须出之於诚敬。是为侧面考察的有关党务部份。

事毕遄返武汉，考察工作的总报告，指定应笃先生主稿，翼中先生润色，经过相当长的时间，始行完成。因该件的内容、分量，确属相当繁重。有关政治、党务的机密报告，则由我自稿自缮，面呈委座。并於晋见时，再三强调：将来共匪造乱，对我国家及自由世界的危害程度，将千百倍於当时的轴心国家，现在即应秘密研究对策，以免将来临渴掘井，遭措手不及之害！共匪最大的弱点，是在行政方面。我们作干部的对领袖，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绝对义务。敢说今日共匪，就没有像我这样的一个行政干部。如能在所谓「边区」的四周，另设一个临时行政区域，由我对委座负责主管，和他们作行政的竞赛，他们天天讲美丽动听的空话，我们一言不发的天天埋头实干，力行不懈。如此，不到三年，他们多采多姿的西洋镜，都会被我们用简单的现实给彻底揭穿，在此虚实两相比较之下，民众自有其高明正确的抉择，而先予共匪以从根拔起的打击。委座似在考虑，当瞩去见行政院长汪精卫商酌进行。我答以受通常法令体制的拘束，是根本无效的，如果要办，必须直接秉承钧座，创一套因事田地制宜的现制，自为风气，才能争取实效，克竟全功。委座仍瞩去看看汪氏，我再答以将来世局变化莫测，汪氏态度立场，是否能有险夷一节的风格，我很多话不敢向他讲，我又不肯讲假话，所以不能去看他。以後又嘱张厉生先生传谕，再教我看汪氏，我仍固执己见，始终未去看他。然我在彼时，是恐怕共党一旦偶然得势，他难保不跟共党跑，并未敢想像他会作汉奸。数月後，陕西省政府改组，委座派我参加工作，仍含有行政竞赛的命意。领袖求治之殷，舍人感佩无似。又文蔚、文荟两生於亲自体察之後，确认不但「抗大」无教育可言，共党亦根本无抗战意识，废然随团而返，安心就学矣，此虽小事，但可喻大，故附记於此。

[以上全部摘录内容完]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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