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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出兵是毛泽东给斯大林的投名状

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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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三、出兵是毛泽东给斯大林的投名状 (1360 reads) 时间: 2018-10-26 周五, 上午3:55

作者：芦笛在驴鸣镇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毛泽东开头为何变卦，让斯大林气急败坏，后来又为何决定出兵？这个决策过程一波三折，至今还有些细节不很清楚。下面根据《毛泽东年谱》、《周恩来年谱》以及俄罗斯解密档案，拼接出从1950年10月1日到10月18日这十多天内中苏领导人的商议与决策过程。

10月1日，斯大林致电毛泽东，要求派出五六个师援助朝鲜。

2日，毛泽东起草给斯大林的电报，说中国决定派出志愿军入朝作战，在朝鲜境内歼灭和驱逐及其他国家的侵略军，准备于15日出动12个师，先打防御战，等苏联武器运到再配合人民军反攻。

同日下午，毛泽东召开中央书记处会议，大多数与会者反对出兵。毛泽东压下了给斯大林的覆电草稿，另写了一份答覆，告诉斯大林中国暂不出兵，交由罗申转呈。

3日，苏联大使罗申将毛的答覆转呈斯大林。

4日下午，毛泽东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此事，大多数人不同意出兵，列举了一系列理由：国家急需医治战争创伤；经济十分困难；新区土改与城市民主改革尚未进行；土匪、特务、反革命尚未肃清，政权尚未完全巩固；军队装备差，无制空制海权，认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打这一仗。毛泽东说：你们说的都有理由。但是别人处于国家危急时刻，我们站在旁边看，不论怎样说，心里也难过。周恩来表示坚决支持毛泽东出兵援朝的主张。

5日，政治局扩大会议继续进行，彭德怀在会上发言，赞成出兵。林彪反对出兵，认为美军高度现代化，还有原子弹。毛回答说，它有它的原子弹，我有我的手榴弹，我相信我的手榴弹会战胜它的原子弹。会议最后决定，由彭德怀率志愿军出战，由周恩来、林彪到苏与斯大林会谈。

6日，罗申拜会毛泽东，转交了斯大林前一天发给毛的电报。斯大林在电报中敦促毛出兵，要他不要害怕战争。毛泽东答覆说，他完全同意斯大林对国际形势和今后可能发展的前景所做的分析，对斯大林提出中苏共同进行反美斗争感到高兴。毛泽东强调指出，如果要打仗，那么现在就应该打。他告诉罗申，中国准备在最近几天至少派出9个师，但要摧毁美国的一个军，中国军队必须拥有比其多4倍的兵力与多2倍的技术装备，他要求苏联提供技术装备，提供运输工具，并出动空军，掩护入朝中国地面部队和前线作战行动，以及掩护中国重大工业中心：上海、天津、北京、沈阳（鞍山和抚顺）。他还告诉罗申，中国没有足够资金购买空军所需武器弹药。

8日，毛泽东致电金日成，通知他中国决定派出彭德怀率领的志愿军。金日成将此事告诉了苏联大使什特科夫，后者随即报告了苏联部长会议。

同日，周恩来和林彪去苏联。

11日，周恩来和林彪抵达克里米亚，同斯大林会谈。周介绍了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朝鲜局势和要不要出兵援朝问题的情况，说明了中国的实际困难，提出只要苏联同意出动空军给予空中掩护，中国就可以出兵援朝，同时要求苏联援助中国参加抗美援朝所需的军事装备，向中国提供各种类型的武器与弹药，首先是陆军轻武器的制造蓝图供中国仿造。斯大林表示；可以完全满足中国抗美援朝所需的飞机、大炮、坦克等军事装备，但苏联空军尚未准备好，须待两个月或两个半月才能出动空军支持志愿军作战。会谈后，斯大林、周恩来联名致电毛泽东，说明会谈情况。

12日，毛接到电斯大林与周恩来的联名电报，决定召开政治局会议。

同日，斯大林令苏联驻朝大使口述他给金日成的电报，斯向金转告了“中苏领导同志会谈时提出的建议”，要金日成在北韩进行疏散并将军队北撤。金日成感到意外，对苏联大使表示，他们对此感到难以接受，但一定执行。

13日，中共政治局在收到斯大林与周恩来的联名电报后，再次开会讨论出兵朝鲜问题，一致认为，即使苏联不出动空军支援，中国仍应出兵。当晚十时，毛泽东电告周恩来，政治局全体同志“一致认为我军还是出动到朝鲜为有利”，“总之，我们认为应当参战，必须参战，参战利益极大”，“对中国，对朝鲜，对东方，对世界都极为有利”。反之，“不参战损害极大”，“我们不出兵，让敌人压至鸭绿江边，国内国际反动气焰增高，则对各方都不利。首先是对东北更不利，整个东北边防军将被吸住，南满电力将被控制”。电文还要求周恩来留在莫斯科几天，同苏联领导人商议：（一）苏联援助中国军事装备，“是用租借办法还是用钱买，只要能用租借办法”，使我国财政预算能“用于经济文化等项建设及一般军政费用，则我军可以放心进入朝鲜进行长期战争，并能保持国内大多数人的团结”。（二）“只要苏联能于两个月或两个半月内出动志愿空军帮助我们在朝鲜作战外，又能出动掩护空军到京、津、沈、沪、宁、青等，则我们也不怕整个的空袭。只是在两个月或两个半月内如遇美军空袭则要忍受一些损失。”

同日夜，周恩来约见莫洛托夫，转告毛泽东来电内容，要求立即报告斯大林。

13日，毛泽东告诉罗申，中国有义务派出部队，暂时先派9个师组成第一梯队，同时加紧准备第二梯队。希望苏联空军尽快到达，无论如何不迟于两个月；希望以贷款方式获得武器装备。

同日，斯大林让苏联驻朝大使转告金日成，毛泽东电告他中国决定出兵，要金日成暂缓执行疏散与撤退。

14日，斯大林让大使转告金日成，中国已作出出兵的最后决定，撤销此前关于疏散与撤退的建议。

同日，周恩来根据毛泽东13日电和斯大林14日覆电内容，致电斯大林，提出八个问题请求答覆。其中有：“苏联政府除派出志愿空军参加在朝鲜的作战外，可否加派掩护空军驻扎于中国近海各大城市？”“苏联政府的援助，除飞机，坦克、炮类及海军器材外，中国政府请求在汽车、重要工兵器材及其它兵工器材方面，也给予信用订货的条件。”并随电附上中国政府第一批关于各种炮类及其附属器材的订货单。

同日，周恩来收到毛泽东来电。电文介绍了朝鲜前线敌友的最新情况和我志愿军出动后的初步考虑，并指出：志愿军出动后，拟在平壤至元山以北山岳地区组织防御。“使美伪军有所顾虑，而停止继续前进”、“如此，则我军可以不打仗而争取时间装备训练，并等候苏联空军到来，然后再打”。电文再次提出13日电中需要苏联政府明确答覆的两个问题。周随后又收到毛泽东第二封来电，通报志愿军出动时间和整个部署。周恩来迅速将这两个电报内容报告了斯大林。斯大林要莫洛托夫转告周恩来：苏联将只派空军到中国境内驻防，两个月或两个半月后也不准备进入朝鲜境内作战。

18日，周恩来返抵北京，在政治局会议上汇报同斯大林、莫洛托夫等会谈出兵援朝等问题的情况。毛泽东昕取大家的意见后说：现在敌人已围攻平壤，再过几天敌人就进到鸭绿江了。我们不论有天大的困难，志愿军渡江援朝不能再变，时间也不能再推迟，仍按原计划于19日入朝作战。

以上是大事记，下面重点评述。

由上可知，10月2日，毛泽东接到金日成的求救呼唤与斯大林的要求后，第一反应是同意出兵。他的计划是，中国出动陆军，苏联出动空军，并提供全部武器装备。这样，“当着美国统帅部在一个战役作战的战场上集中它的一个军和我军作战的时候，我军能够有四倍于敌人的兵力（即用我们的四个军对付敌人的一个军）和一倍半至两倍于敌人的火力（即用二千二百门至三千门七公分口径以上的各种炮对付敌人同样口径的一千五百门炮），而有把握地干净地彻底地歼灭敌人的一个军。”

他同时对战争前景作了预估，认为最好的结局是战胜美军，在事实上解决朝鲜问题，那时“即使美国已和中国公开作战，这个战争也就可能规模不会很大，时间不会很长了”；最坏的结局是“中国军队在朝鲜境内不能大量歼灭美国军队，两军相持成为僵局，而美国又已和中国公开进入战争状态”。

这些设想暴露了毛的思维之粗陋：

首先，他缺乏对外部世界的了解，丝毫没有现代立体战争观念，完全是个狭隘经验论者，用中国内战经验去拟想与美军的战争。

毛泽东的“技术装备”观念，似乎就只有火炮。只要共军的大炮一倍半到两倍于于美军，就可“干净地彻底地歼灭敌人的一个军”。至于空军、海军、装甲兵、空降部队、工兵、后勤部队等等则完全处于他的视野之外。他的战争预想不但是二维的，而且是静态的，甚至不包括弹药供应问题──是人都会想到，就算中国军队用四倍兵力与两倍数量的火炮包围了美军，如果弹药运不上来，那还能有什么战斗力？就算有足够弹药吧，如果士兵靠吃野草为生，单衣赤脚在零下30度的冰天雪地里战斗，那又有何战斗力？而这恰恰是后来发生的事。

其次，他表现了一贯的脱离客观实际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幻想能够“干净地彻底地歼灭敌人的一个军”，其愿景完全没有现实基础。

毛泽东在此说的是“歼灭其第八军（美国的一个有战斗力的老军）”，亦即美第八集团军（field army），包括了除阿尔蒙德指挥的第十军（the 10th corps）外的全部美军在内。那就是说，中国准备以四个集团军包围联合国军大部分部队，以一倍半到两倍于敌的炮火消灭之。这个设想未免过于壮丽了些。别的不说，苏联根本不可能为志愿军提供等于美军一倍半到两倍的武器装备。

然而这就是毛的宏大浪漫思维方式，在第二次战役前，他要求彭德怀等人“西线争取歼灭五个美英师及四个南朝鲜师，东线争取歼灭两个美国师及一个南朝鲜师，是完全可能的”。这完全是“毕其功于一役”──联合国军若真是一仗就被消灭了12个师，那残部当然只有逃回日本一法了。

相比之下，斯大林早在5日给毛泽东的电报中，就预见到了战争将以调停结束。两者相比，立见高下。斯大林才是真正的国际战略家。

第三，早在斯大林授予他否决权时，他就该提出，如果美国介入，苏联必须提供武器装备以及空中掩护，否则中方不能出兵。但直到中国面临参战，他才想到这些问题。这就是他的“不打无准备之仗”。不过，这与他在1936年发动宁夏战役、死人无算之后，才想起来未与苏联商定交接军火细节相比，这个重大遗漏还真算不了什么。

第四，毛对中美“进入公开战争状态”的设想很模糊，很滑稽，似乎中国将联合国军驱逐出朝后，美国即使与中国公开处于战争状态，仍将一筹莫展，而苏联作为中国的军事盟国，似乎也不必对美宣战，因为“这个战争也就可能规模不会很大，时间不会很长了。”

然而与此同时他又说：“准备美国宣布和中国进入战争状态，就要准备美国至少可能使用其空军轰炸中国许多大城市及工业基地，使用其海军攻击沿海地带。”既然如此，根据《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苏联不就是得参战了吗？他可是完全知道苏联不能参战，这话他自己就跟金日成说过。而他在发给斯大林的第一份电报中，推辞出兵的理由之一就是：“最大的可能是，这将引起美国与中国的公开冲突，结果苏联也可能被拖进战争中来。”

这种毛泽东特有的自相矛盾与混乱该怎么理清？这说明，在内心深处，毛并不认为美国会对中国发动全面战争，既不会对中国使用核武器，也不会在大陆登陆，顶多只会向中国发动有限的空袭，而苏联空军可以保护中国。如果说，他在受到政治局成员们反对时还有些吃不准，那么，在斯大林5日来电告诉他美国不会发动大规模战争之后后，他对此就确信无疑了。

实际上，无论是毛还是政治局委员们，都没有认为美军对中国国家安全构成了威胁，必须“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与会者似无一人提到这一点。就连毛本人也承认反对意见都有理由，默认了中国并未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说服反对者的方式也只是抒发阶级感情，与国家安全、国家利益毫不相干，只是后来才追加了个“整个东北边防军将被吸住，南满电力将被控制”。

其实，1950年10月7日通过的联合国大会决议早就规定，除了为维持朝鲜全境达于稳定状态以及确保联合国的主持的民主选举留下必需的军队外，联合国军“不应留驻朝鲜境内任何地区” 。麦克阿瑟更公开承诺美军“圣诞节前回家”。即使毛设想的是事实，那也只是间接威胁，不过是缺乏安全感而已。但这是毛共的心理痼疾，无论北韩解放与否，它都持续存在，反复发作，介入韩战并未治愈之。

不管怎样，政治局服从了毛泽东的意愿。周恩来带着毛的设想到莫斯科去，要求斯大林出动空军，为中共提供武器装备。斯大林告诉他，武器没有问题，但空军没有准备好，要两个月或两个半月后才能出动。周恩来当即提出，既然如此，中国就只能推迟两个月再出兵了。10月12日，他们将会谈结果联名电告中共中央，斯大林同时发电报给金日成，要他准备疏散居民，将军队北撤到中朝边境去。

必须指出，以上说的周恩来婉拒出兵，只是我基于间接档案证据作出的推论，没有直接的档案证据。无论是从俄国解密档案中，还是从毛、周的年谱中，我都无法查到斯周联名发给中共中央的电报，也无法查到斯大林12日发给金日成的电报，更无法查到斯大林与周恩来的会谈纪要，只是从苏联驻朝大使14日发给斯大林、斯大林于13、14日发给金日成的电报中推知，斯大林曾在12日的电报中让金日成疏散居民并将军队北撤。斯大林作此建议，当然只会是因为周恩来婉拒出兵──若中国陆军与苏联空军在两个月后才出动，北韩军队早被美国全歼了。

这一推论与师哲的回忆录相符。师哲说，周恩来向斯大林陈述了中国不能出兵的理由，斯大林说，这就意味着让敌人占领整个朝鲜，美伪军将陈兵鸭绿江和图们江，中国的东北恐怕就不会有安宁日子了。中国同志必须考虑如何应付。另外，如果朝鲜同志支持不下去，眼看着他们白白牺牲，不如马上就告诉他们作有组织、有计划的撤退，把主要力量、武器、物资和部分工作人员、干部撤到中国东北，把老弱病残伤撤到苏联。林彪提出，有生力量应该留在朝鲜境内，进行长期游击战争。斯大林对此不感兴趣，认为敌人很快就会把游击队消灭掉。

至此，中共已经两次成功推辞了斯大林的出兵要求。第二次还有充足理由：苏联既然推迟出动空军，中国当然也就可以推迟出动陆军，否则岂不白白送死？

然而13日中共政治局接到斯大林与周恩来的联名电报后，仍然决定出兵，只是提出苏方以贷款方式提供军火。至此，毛泽东还在以苏联出动空军为计划前提，只是将苏联出兵时间推迟了两个多月。直到次日，周恩来才得知原来斯大林所谓“出动空军”，只是到中国境内驻防，并不到朝鲜境内作战。

周恩来似乎没有立即向毛汇报这这重要情况，反正两人的年谱上都没说。按理说，这是他推辞出兵的又一个机会，但他却没有利用。估计他从毛13日的电报中看出，毛决心已定，不可能再改变了。18日他回京向政治局汇报了会谈结果，毛果然不改初衷，即使没有苏联空军为中共军队提供地面掩护，他也执意按计划出兵了。

毛为何力排众议，决定出兵？上面已经说了，这决定与国家安全无关（中共并无国家安全概念，心目中只有政权安危，这儿说的是后者）。绝大多数政治局成员都明白，韩战不会危及到中共政权的存在，这就是他们为何反对出兵──如果他们觉得自己的政权受到了威胁，那就是真到了他们心目中的“万不得已”的地步了，那么他们绝对只会一致同意出兵。毛其实认同他们的看法。他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这是个感情问题，与利害考虑无关。

那么，毛泽东的感情问题是什么？他面临着两大考验。

第一个就是他对国际共运（＝斯大林）忠诚性的考验。如前所述，斯大林一直怀疑他是铁托，而他对此也心知肚明。虽然他在首次访苏期间千方百计向斯大林显示他反帝的坚定性，仍然未获父皇信任。这次他若是不出兵，那只会加深斯大林的怀疑。斯大林已经在5日的电报里说清楚了，不出兵，就是害怕战争。他将会坐实斯大林对他害怕美帝的怀疑。

因此，他必须在父皇面前通过这一严峻考验。几年后，他承认了这一点，对尤金说：“苏联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中国人的呢？从打朝鲜战争开始的。从那个时候起，两国开始合拢了，才有一百五十六项。斯大林在世时是一百四十一项，后来赫鲁晓夫添了好多项。”

这话他在中央会议上也说过几次。可见对他来说，参与韩战是赢得斯大林信任的关键一步。换言之，出兵实际上是他交给斯大林的投名状。看过《水浒传》的读者想来还记得，要获得山寨寨主的信任，新入伙的好汉先得去做个血案，断了投降官府的后路。中共的一切暴力群众运动无不因袭这个老套路。毛泽东靠此道起家，岂会不懂若出兵与美国交战，他就别无选择，只能“一边倒”到底了？而他知道，乃师斯大林也完全明白这一点，此后再不会怀疑他的忠诚了。

所以，从中国出兵那天起，倒在朝鲜战场上的无数生灵，都是毛泽东提着去见寨主斯大林的人头。

第二个则是对他能否胜任亚洲共运教主的考验。前已述及，在刘少奇秘密访苏期间，斯大林亲口答应中苏分工，由中共负责亚洲共运。于是毛泽东在底定全国之前，便已在北京开了香堂，招募亚洲各国党人学习毛选。在介入韩战之前就派出顾问团到越南，帮助胡志明打天下。金日成发动战争也是他批准的。算是他新官上任第二把火。如今“别人处于国家危急时刻”，他却“站在旁边看”见死不救，以后威信何存？还会有人拥戴么？反过来，如果中国出兵并获得完胜，毛泽东在亚洲乃至整个世界都会威望大增。他作为亚洲共运领袖的权威也就历史地形成了。

基于这两大感情理由，毛泽东非决定出兵不可。

作者：芦笛在驴鸣镇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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