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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英国的刘文彩庄园(三)   
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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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英国的刘文彩庄园(三) (1461 reads)      时间: 2013-6-24 周一, 上午9:15

作者:芦笛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英格兰最绿的丘陵之中,处处点缀着刘文彩庄园,这是因为英国从未有过改天换地、穷棒子翻身的大革命(只有过一次革命,但那比起法国大革命算是儿戏了),所以,许多贵族们的庄园竟能从中世纪保存至今。这确实是英国特有的景色,在其他国家可能见不到吧。

英国的刘文彩庄园,建在乡间的称为“stately home”,是贵族们消闲度假之处,而他们在伦敦或其他大城市的府邸则称为“town house”,这跟美国那平民国家使用的同一个词的意思可不一样。美国的town house,在我们这儿叫terrace(d) house,下图即维多利亚时代建造的terrace house,乃是草民居住的普通住宅:





贵族们的stately home,可以从中世纪的castle发展而来,如我上次贴出的Arundel Castle然,但也未必。Castle是欧洲特有的景观,通译为“城堡”,但在中国似无等价物,其实也就是中世纪贵族们的庄园。为了安全,四边用高墙团团围住,有碉堡箭楼,里面则是贵族们与卫兵们和奴仆们的生活区。等级无比森严,主子们住在美轮美奂的宫殿里,外面是仙境一般的花园,就连祈祷用的教堂(称为chapel,一般也就是家族的墓地,墓室就在教堂内部的地下)也建造得非常华美,而卫兵们则粗衣粝食,睡在周围的碉楼(称为keep)里,生存空间无比逼仄,爬上爬下更是很不方便。两者反差之强烈,让人身历其境时,耳畔难免要响起伟大领袖毛主席在看《白蛇传》时发出的愤怒呐喊:“不革命,行吗?”

建造castle的目的当然首先是为了安全,但也是为了体现权势与尊严,以对子民们形成一种有形的威慑。所以,不但贵族们建castle,国王也一样,其乡下别居都以石头建造的无比坚固的高墙团团围住。至今英国王家的乡下别居仍然是castles,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温莎城堡(Windsor Castle)。

这似乎与中国统治者们的习惯作法不一样。除了紫禁城也是巨大的castle之外,皇家的郊外别居诸如颐和园、避暑山庄等虽然也用高墙围住,但那并不是石头建造的雄伟的城墙。更不用说与英国完全不同,中国并无万世一系的贵族,乡村也没有什么城堡。而法国、德国、意大利等欧陆国家固然有过许多城堡(这一套好像就是法国征服者带到英国去的),但似乎都没有传到后世子孙手中。如今尚有有世袭贵族的民主国家,似乎也就只有英国。

就拿我贴出的Arundel Castle来说吧。该城堡现在仍然是私有财产,主人乃是第十八世诺福克公爵(Duke of Norfolk),诺福克是英格兰东部的一个郡,在中世纪时可能是那家贵族的采邑,如今当然早就不再是了,所谓“诺福克公爵”与“威尔士贵妓”(即戴安娜)一样,不过是个衔头。

现在这爵爷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他的老祖宗是金雀花王朝(House of Plantagenet)的爱德华一世的亲生儿子,是爱德华二世的嫡亲弟弟。爱德华一世于1272–1307在位。他死后,长子爱德华二世于1312年将他弟弟托马斯封为伯爵。此后理查二世又将托马斯的孙子(其实是外孙,因为托马斯只有女儿,于是爵位便传给了女儿)提升为公爵,这爵位就这么一代代传了下去,一直传到今天,恰好传了701年!

您能想象中国有这种世袭罔替,足足传了700年的贵族么?孔子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好了歌》是怎么唱的?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诗写了那么多话,其实无非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演绎。这就是中国的主旋律,至今还在唱下去,从来都是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当红时个个以为自己千秋万岁,一统江湖,但从未见过有哪家贵族的福禄长过了帝王。“富不过三代”成了富有中国特色的真理。

可这诺福克公爵的家运却远远长过了如今的温莎王朝。上文说过,他家最先的爵爷,是金雀花王朝爱德华一世的亲儿子。金雀花王朝之后是兰开斯特王朝,约克王朝,都铎王朝,斯图亚特王朝,汉诺威王朝,最后是萨克森-科堡-哥达王朝,也就是如今的温莎王朝。如今的皇室完全是从德国进口的。只是在一次大战中,国王乔治五世为了撇清与德国的关系,逃避“德奸”指责,才下诏宣布改姓为温莎。

所以,论血统,当年金雀花王朝的后裔要远比后来的王室纯正,而在欧洲君主制中,血统是否纯正,比养赛马还重要。换言之,他家更有资格作英国国王。可这“英国第一贵族”却一直没捞到国王做,却也不曾引起国王疑心,把他砍了脑袋,家产没官(当然,都铎王朝的亨利八世几乎杀了当时的诺福克公爵,不过也就那么有惊无险的一次)。您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第二个感想是,一个贵族之家能撑七百年的涵义是什么?那不光是个衔头传递的问题。光是维持那城堡的费用就是个天文数字。因此,这涵义必然是,这七百年间,诺福克公爵家一直是有权有势并拥有巨额财富的统治精英。

的确,现在的诺福克爵爷不但世袭衔头与“采邑”一大堆,还是世袭的Earl Marshal,那可是位居第八的世袭的所谓“国家高官”(Great Officer of State),堪称位高权重。当年乔治六世(伊丽莎白二世她爹)以及伊丽莎白二世本人的加冕礼,都是由已故的第十七世爵爷一手操办的,端的是“两朝开济老臣心”。前段BBC拍的文献片《人民的加冕》上就放过此公的镜头。他看上去非常傲慢,垮着个尿泡脸,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虽然圣上开恩允许电视台记者现场直播伊丽莎白二世的加冕庆典(那是破天荒第一次,此前国王加冕都被认为是王家私事,草民不得见识),但不许所谓的close up。好在英语本是天下第一含混不清的烂语言。爵爷大概不懂zoom in的摄影技巧,没有下达准确禁令,于是摄像记者虽然奉命躲在贵宾们看不见的高处,没有literally地close up,但照样使用望远镜头拍下了close up的镜头。

当然,这种贵族高官,和王室也差不多,基本上是一种象征,一般只能主持庆典活动,并不能干预民选政府的行政。而且,欧式贵族与中式的还不大一样,颇有才干超群之士。丘吉尔不必说,就连那17世诺福克公爵据说也很有才干。当年他主持乔治六世的加冕大典时才20岁刚出头(他是1917年2月生的,而乔治六世在1937年5月加冕)。加冕大典那种浩大工程千头万绪,可他居然能组织得井井有条,什么差错都没出。伊丽莎白二世的加冕礼也如此,可见此人的组织才能确实非凡,起码不亚于周恩来。

更不用说那科学怪人卡文迪许了。此公是卡文迪许爵爷(Lord Charles Cavendish)的儿子,其世系可以追溯到诺曼王朝时代,祖上与许多王室贵族都有关系。据时人说,卡文迪许是当时“有学问的人中最富有的,富人中最有学问的”,非常之有钱,然而却过着极为简朴单调的生活。他连对女仆都不好意思说话,为此专门在卧室里装了个独自使用的楼梯,以便偷偷地从卧室溜出去,不用与仆人照面。他甚至不好意思吩咐仆人晚餐吃什么,通常在桌上留个纸条交代,而那一般是一支羊腿。他家财万贯,却从来只买一家公司的股票,有次他的财务经理建议他买另一家,他居然罕见地大发脾气,怒斥那管家说,若是以后管家再敢用这些无聊事来骚扰他,他就要炒了他的鱿鱼。他唯一的兴趣便是关起门来做实验,作出伟大发现也不发表。直到他死后一个世纪,麦克斯韦(据说爱因斯坦书房里挂着的三幅照片分别为牛顿、法拉第与麦克斯韦,幸亏这三人都进入了愚民评选的英国百名伟人名单中)负责整理他的研究记录,才发现原来世传的化合物的定组成定律,欧姆定律,道尔顿分压定律,库伦定律,盖吕萨克定律等等著名定律,其实都是他首先发现的,只是他懒得发表而已。此公还是热力学的开山祖。

但这种贵族毕竟是极少数。而且,光靠聪明才智,并不能维持一个七百年的家族长盛不衰。在英国,贵族衔头本身并不是一种收入,否则也不会有沦为作女工的“德伯家的苔丝”了。如诺福克公爵一般主持加冕大典一类活动也不是什么创收机会,因为英国贵族不兴贪污,担任上院议员也没有工资,那么,这些至今维持着贵族生活方式的贵族的收入是从哪儿来的?

不需要过人的想象力就能想到,要维护、保养、更新一个几百年的庞大的老宅(还不必是城堡)需要雇佣多少仆人,要烧掉多少钱。更何况还有沉重的遗产税。自从下院在19世纪通过遗产法,此后又不断修改增加税负之后,不少贵族再也养不起从父母那儿继承来的stately homes了,不得不把它们捐赠给英国两家最大的文化公益组织 English Heritage与National Trust,使得这些“劳动人民血汗结晶”未经暴力革命,便乖乖“回到了人民手中”(那可是真正是人民手中,不是政府手中,政府根本管不了)。我花了不到两百镑买了年票,便荣幸地成了人民一分子,是那两家组织的会员,去它们旗下的stately homes参观一分钱都不用出,包括停车在内。

但并不是所有的stately home都回到了人民的手中,相当大一部分仍然是私有。为了维持那巨额花费,主人便挖空心思创收,包括开发旅游业,卖票让人参观,租给电影公司、电视台在里面拍电影、电视剧等等,甚至租给一般人家举办婚礼。这些事,其实那两家公益组织也在干,不过人家收费要低廉得多,而私人产业的门票则贼贵。这儿就是一家私有的stately homes联营网站广告:

http://www.treasurehouses.co.uk/goto.php?id=17&pg=Home&sess=+A565447565B57+F1D42131744505D1D1D5A40561B165514+D4A5B4356534119+F59+F+C42

即使如此,卖票赚钱也未必能“以战养战”,盖英国是一个没有阳光的国家,旅游季节比兔子尾巴还短,所以那些stately home也就只能在夏季(其实只能算春季)赚钱。更何况既然要办成旅游点,必然要雇佣大批工作人员。我从未和贵族子弟打过交道,只是在Arundel Castle的Keep上居高临下地窥见该府邸未开放部分:





所以,老稀那些问题,我还真是回答不出来。据我所见,贵族庄园门口并无卫兵,似乎也无保安,与一般公园无异。不过,光看那留着自住的庭院内收拾得那么整洁,爵爷雇佣的仆人队伍就绝不会小。就连开放部分也需要众多人手。那广厦千百间里,间间有着起码一头百眼巨龙在虎视眈眈地监视游客,生怕他们偷走里面陈列着的价值连城的珍宝或艺术品(法国大革命爆发後,贵族庄园与皇宫遭到暴民多次洗劫,大量珍贵艺术品被走私到英国,为英国贵族大量收购。于是为法国波旁王朝垄断的“官窑”制作的精美绝伦的瓷器,英国收藏的竟然比法国本地还多),还有导游、讲解员等等,少说也是上百人的队伍吧,这些人的工资哪儿来?还不是得从爵爷的荷包里掏出来。就算给人家开低薪,一年也得花上几百万吧?

所以,这爵爷也跟那“贵妓”一样,绝非省钱营生,可谓expensive rogues or even scoundrels。既然权力无法如在中国那样直接转化为金钱,那就意味着,要维持一个几百年的世家长盛不衰,那家人必须在这漫长的时段中始终能通过工商业攫取巨额财富。如同红朝新贵们尤其是温家宝宝如今向世人显示的那样,只有工商业才是真正的生财之道。

那么,要在几百年内持续充当工商界巨子,如port一样,“负责谈判签订执行直到争议解决的合同,随便一个就是上千万美元”,这任务是否也过于艰巨了些?我看未必。

须知含金汤匙出生的金枝玉叶们受的都是第一流的教育,在私立学校长大(讽刺的是,英国的私立学校偏偏称为public schools),同学们都有类似的家庭背景,从小就养成了“我天生是领导别人的人上人”的自信,而这就是确保他们成功的主观条件。再加上家庭关系决定了的无比丰厚的人脉资源,长袖善舞,多财善贾,要维持世家几百年不堕,似乎也不是我辈草民想象的那么不可思议。所谓“费厄泼赖”,其实不过是一种逐渐逼近的理想境界。一个在伦敦东区长大的穷孩子,其起点与竞争平台,怎么也不可能与查尔斯王子等高。

如此说来,英国还算不算民主国家?当然是,而且还是非常古老、非常成熟的民主国家。并不因为有贵族就丧失了民主国家的国籍。至于贵族么,我看只要有人类存在一天,就少不了这种高等生物。就连美国也如此,其与英国的区别,只在于衔头的有无而已。所以啊,哪怕到了共产主义社会,我看也会有贵族,同志们信不信?反正我信。

咱们之所以有这种疑惑,我看还是对“民主”缺乏理解使然。我早在旧作中反复说过了,民主不是“人民当家作主”,不过是一种高明的社会维稳软件罢了,其真正的功能不是“等贵贱,均贫富”,而是为社会各阶级提供一个和平争权夺利、化解社会冲突的谈判桌。民主的操作与农贸市场上的讨价还价本质上并无差异,其实俗气得很,并没有什么高尚入云天之处。其区别只在于那买卖怎么也不能谈崩,最后都只能以一方或双方让步妥协终局。

英国人就最善于这一套,他们之所以不像法国人那样起来斩尽杀绝争平等,是因为知道“过犹不及”的简单真理,要争取绝对平等,最后只能造出绝对的不平等,令先前的社会不公相形失色,而这就是中国过往百年的沉痛教训。正因为英国人都知道这简单常识,到最后就连贵族这种封建余孽,也变成了“人民的贵族”。戴安娜王妃暴毙后,布莱尔(TMD,他居然也给愚民选进了英国百名伟人榜中,什么世道!气死我了!)及时迎合民意,出来大拍马屁,吹之为“人民的王妃”(The People’s Princess)。BBC见样学样,在纪念伊丽莎白二世加冕60周年时推出专题电视片,名叫《人民的加冕》,TMD,到底是哪个人民在西敏寺戴上王冠哪?绝大多数人民从不逃税,可英国王室就是有上百年的逃税史,直到九十年代媒体高声鼓噪,王室才开始上所得税。国王就算是人民,那也是比较劣等的一分子。

不过,您要说那是大资本家垄断财团操控的欺骗宣传,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见识过白金汉宫前的花山泪海那场面的人,恐怕都不得不承认,正如周恩来是货真价实“人民的好总理”一样,老戴也同样是“人民的王妃”,只是那“人民”改为“愚民”似乎更合适些。为人民竭诚拥戴的,并不见得都是好东西。

当然,这不是说英国愚民与中国愚民一样愚,两者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老戴就算挥金如土,腐化堕落,毕竟人家非但没有残民虐民屠民,还充当国际亲善大使,主持了大量慈善活动,与艾滋病人握手,甚至不顾危险深入雷区。就是这些作秀感动了英国愚民,而中国愚民之所以认定周恩来是他们的好总理,却只不过是因为该同志长得比较英俊,据说又是个清官而已。

扯远了,我想说的还是,我历来认为,英国道路是人间正道,中国要进步,就只能走那条道。前段友人冯胜平君出来给习近平写万言书,其实弹的也就是这个调调。

他没说的是,我党造出了两个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社会。毛泽东造出了个史无前例的奴隶社会,而邓小平及其继后的“核心们”则造出了个史无前例的封建社会。后者表现出与欧洲中世纪正宗封建社会(feudal society,跟中共说的“封建社会”完全不是一回事)惊人的相似之处,那就是“官二代”变成了集权力与财富于一身的统治阶级,而这在中国历史上还真没有过。南北朝以前的传统社会还有点权位凝固化、板块化、世袭化的意思,但自隋文帝实行科举制度后,中国的统治精英阶层既不是欧洲的封建贵族,也不是什么“地主阶级”,而是平民出身的读书人。现在中共搞的那套则完全背离了传统,搞成了与欧洲中世纪非常相似的封建国家。

在这种情势之下,要走英国的道路,人民就得付出极大的感情代价。英国从封建社会变成现代民主国家,实际上是人民对统治阶级进行了长达几百年的赎买,至今这赎买还在进行之中,点缀着英国绿色丘陵的许许多多的刘文彩庄园就是那“赎买纪念碑”。如果中国要走那条路,自然红朝新贵们(其实是痞子烂人集群,真正的expensive scoundrels)势必变成几百年长盛不衰的权贵们,如同那诺福克公爵一般。人民能支付这巨大的感情代价吗?就连老芦这种最开明、最温和的反共人士都无法接受,何况是亿万苦大仇深的工农弟兄们?

最可笑的还是,红朝权贵们最盼望的就是“千秋万代,永远富贵”,但他们绝对没有英国贵族的那点见识,知道世上绝无永久的执政党,真正要长治久安,还是只有走英国那条路,也就是听取冯胜平君的劝告。所以,无论是朝是野,都绝不会拿冯先生的建议当回事,他实在是哭错了坟头,只能闹个里外不是人。

所以,我现在觉得,英国道路其实在中国是行不通的,只有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引的暴力革命道路,才是符合中国国情的永恒真理。可笑的是习近平那白痴专提不开的那把壶,于是终将让老冯的一厢情愿落空。当然,这话越扯越远了。我若日后有心思,再写篇《习近平专提的那把不开的壶》或《习近平专门向自己的脚背放枪》的文字,全面系统地教训教训那白痴小子吧。

(完)

作者:芦笛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上一次由芦笛于2013-6-24 周一, 下午8:14修改,总共修改了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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