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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力从娃娃抓起 ——— 我见闻的中小学暴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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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旗
加入时间: 2006/03/30
文章: 320
经验值: 1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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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五色旗 在 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教师虐待学生本来就是暴力，家长殴打学生也是暴力，这些都对孩子们有言传身教的作用。这些暴力不属于我要讨论的范围，我主要集中于学生之间的暴力事件。
贫穷产生暴力，因为贫穷的孩子除了暴力也就没有什么方式来打发时间了。在农村的情形就是这样的，比如我小时候想玩篮球和乒乓球，但是资源太少，你根本就排不上。农村小孩没有什么玩具，所以课余的活动都涉及到体力上的竞争。我记得我们那时候课余经常干的事情就是蛙跳，比谁跳得远。斗鸡，就是单腿独立，双手抱住一条腿，互相撞击或其他得技巧让对方摔倒，这是一种相当危险的运动，我经常看到一人可以把另一人挑飞一两尺高然后摔下来后脑勺着地，幸运的是我成长中没有看到人摔伤。还有一个运动是摔跤，我们的规则是不能用拳头击打，不能用脚踢，其他没有限制，不是以摔倒为输，而是以被制服为输，所以经常双方可以滚个几十米。我们还有一个游戏是挑战野蜂，只要看到野蜂，就一定想办法把那蜂窝搞下来，经常有人被蜇得鼻青脸肿，有一次一个哥们被蜇到双眼中间，他好多天就不能看东西。
我从小不是一种领袖行的人格，因为我很小气。我哥哥则不同，他大气，比如有一次端午节，家里的两桶粽子近100个他就全给了小朋友吃了。而且他有野心，不安于下。我们有一个小宗的堂哥，跟我哥哥是一岁的，我哥哥说：“凭什么我叫你哥哥？你叫我哥哥”。我哥哥通过人类通行的语言之一 —— 拳头教会了堂哥叫他哥哥。我的表弟豪爽不逊我哥，有一次叫朋友到他家吃饭，把家里刚杀的猪吃完了。我阿姨家由于贫困，只能供养我的表兄上学，所以我表弟小学没有毕业就退学在家鬼混。有一次，有另外一个村的农民的牛到他们村的地里吃了一点庄稼，他们就敲诈了那个村民500元钱。我阿姨家怕他进监狱，就把这位小学撮学生送到部队去了，他堂姐夫是连长，刚好来招兵，就把他招了进去。几个月之后，他竟然可以写信了，可见部队还是让这些士兵学点东西了，不过信中字里行间都是那种党八股。贫穷没有文化的士兵又在远离家乡的地方服役，有需要的时候他们肯定会开枪的。
我们家是处于长江支流到长江的入口处，年年洪灾泛滥。小时候我们沿江的农民总是要服徭役去修江堤。我从小就想：凭什么我们农民要修啊？而且农民还要自带粮食，自己解决住宿交通等等成本，大堤溃口后又不是仅仅我们受害，而且我们靠大堤近，只要不是正对溃口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说，匪国的农民负担之多，不仅仅是你可以看到的，还有一些你根本就没有看到，也想不到的。其实沿岸的人修堤也可以，但是老百姓要有迁徙的自由。
河滩大概有一两里地宽，长满了苜蓿，春天开满了黄色和紫色的苜蓿花，堤边种了大量的柳树，堤脚上磊了很多石头，这块地方是我们儿童的乐园。我们经常去那里捞鱼，捞虾，还有很多小螃蟹。由于修大堤，河滩上到处被挖了很多坑，就象很复杂的战场坑道，这也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还有两个跨河的电线杆，估计有50米甚至更高，我们也经常爬这个电线杆玩。我虽然没有领袖魅力和能力，但是由于乡亲们抬轿子，所以小孩子们还是愿意跟我后面玩。有一次，我们小队的孩子大概有20个人在河滩游玩，我们隔壁小队的孩子来了，他们小队比我们大很多，他们大概有40个小孩。然后他们领头的就对我们说，我们来打仗吧，谁输了以后就听谁的，我们队的孩子也没有办法，只有打了。这方式就是大家在这个坑道中选一个阵地，然后双方用小土块砸对方，如果一方溃败，那么就输了。我们当时人少，我觉得直接应对肯定输。所以我就把我们分为两部分，由一个精锐，一个大孩子领头带着其他小孩子，然后我带着其他的孩子从侧方绕过攻击其侧后方。当时我那哥们领着小孩很快溃败，逃逸了估计两三里路，我则斩首成功，击溃了对方，对方宣布投降。后来大家都谴责那个逃跑的哥们，我也觉得他逃得太快太远了。现在想来，其实他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任何人处于他的位置也不可能干得有多好，因为“敌人”的火力太凶猛了，这看来是一个冤案了。虽然他们认输了，但是他们实力比我们强多了，我们也无法执行那个条款，只是我们赢得了独立和尊重。
我做事很认真，打架也认真，结果我没有怀着恶意，打架后大家也以为我有恶意。其实打架时候别人也有打我很惨的，有一次和同学打架玩，他一拳打我眼睛上了，当时我有几天眼睛不能看东西，那毛病不是眼睛肿了，是我根本不能调整焦距，就是不能看东西了，同学吓坏了，我也没有和谁说，因为我知道大家是闹着玩的。有一次我和一个同学摔跤玩，结果他回家告诉了他妈妈，他妈妈跑到我家告状，虽然我父母没有说我，但是我非常奇怪他妈妈为什么要来告状呢？我们不是天天都这样摔跤吗？
总的说了，受当时的武打片的影响，我们小孩都喜欢打架玩，而且发展为集团斗殴，但是相当来说很有侠气。比如我们和隔壁小队的孩子打仗，人家输了就输了，也没有赖皮说我们重新做一场。就象我们四年级当时班上分为两帮斗殴被老师粉碎后，第二天大家就没有集团了，也都又玩到一起了。而初中则是完全另外一个样子，那些城乡结合部的孩子们很多就是流氓，而且是国家司法不作为支持下的痞子和混子的混合体，品性很坏。后来十年后，我们小学的孩子也成了这样的痞子混账东西。当时我一个远房的侄子在读三年级，他就找小朋友收保护费，这小子的远房姑姑每天都必须把早餐钱给他，否则就挨揍，对姑姑也是严格执法，六亲不认。
后来当我读研究生期间看了台湾杨德昌导演的“古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我感觉和我的初中时代是完全一样的，这个片子唤起我压抑的记忆，中途我断了三次才看完。原因都是因为匪共和匪国民党独裁统治期间，司法不作为导致校园暴力受害者没有求救途径。我则是心灵受伤害默默忍受，而电影中的孩子最后就杀了人。问题是，当你杀人自救的时候，这帮他妈的王八蛋就开始司法介入了。其实抢劫，暴力殴打，监禁又跟杀人差多远呢？
初中高年级有一个孩子把另一个孩子的肝脏都捅破了。有几个教工子弟和一些混账学生结为八弟兄在校园为非作歹。八弟兄中有个小子追一个女孩，人家不喜欢他，他就把自己的小指头剁掉了，我还看过那个干枯了的指头。初中时期后来发展到我随身都带一把匕首，有一次我到教师办公室去，被一个老师看出了我身下藏的匕首，他一把抱住我，其他的老师就把我的匕首没收了。当时我贩卖一点军火就被狂训，被威胁开除，结果授出匕首后连屁事都没有，批评都没有一句，没收而已。我现在还想的是我有一个好朋友，他有一把好匕首，那匕首可以砍断钢筋而锋不损，我特别羡慕他有那匕首。这个同学也没有什么联系了，我欠很多同学的爱，但是现在都没有办法联系上了，我只有祈祷万物的掌控者让他们快乐，有个好的结局。后来有一次我找一个初中同学去玩，很老实的一个孩子。结果让我惊讶的是，他乘人家去商店的一瞬间就抢夺了人家的自行车，我去的时候，他正联系买家呢。那中介是当地的黑道，还直埋怨他添麻烦，不过我感觉他就象我们看的电影一样，一个小混混通过干一些坏事交了投名状而已。那八弟兄我听谣传他们后来实施抢劫抢车杀人好像有人被判了死刑，这仅仅是谣传，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到了高中后，暴力基本消失了。我们学校毕竟还是有些档次的，就是那个所谓的慢班的孩子一般也都是高校教工子弟或者地直机关子弟，大家的素质还都是很高的，说话也客客气气。不过也许是我个人修养差，我和一个同学打了一架，我都忘了什么原因了。这同学还威胁我要继续打，我就怕人纠缠。我就和我哥哥说了，我老哥就让他一个哥们到了我们学校威胁了这同学就了结了这件事情。还有一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让我一个同学感觉我威胁他了，后来他就叫了一个人到学校威胁我。我很诚恳的道歉了，因为我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他而且表达了威胁他的意思。
高中值得一提的是我小时候的一个哥们，他住在我们隔壁村子里。他成绩非常好，但是性格刚烈。听说他父亲也是这样的人，年轻时候是乡下的混子，他妈妈骂他父亲，他父亲就自杀了。老师骂他，他就反抗，结果被老师收拾，他很惨。有一次学校食堂一个员工欺负他的同学，他就打抱不平，那食堂师傅就跟他打了起来，食堂师傅拿火钳，他拿铁锹干了起来，他被打得满脸是血。后来他到了大学，大学的学生会狐假虎威故意欺负他，他就拿了匕首捅了学生会的小子，后来被开除，然后重新高考读了一所大学，现在他完全被废掉了。其实我感觉这种人如果是一个良好的社会，他们还是可以有很好的人生的。这哥们的弟弟也值得一提。他弟弟撮学后就杀猪，结果临省的一个猪老板派自己的弟弟带了10万块钱提货，这小子见财起意，就伙同其他两人杀了老板的弟弟。当然这案子很快就破了，那老板把这10万就扔给我们当地司法部门，说我也不要钱了，我就要给我弟弟报仇，你们至少给我枪毙两个凶手，结果这小子家里也有关系，也使了钱，后来这个主犯才判了8年。我知道的是这小子在监狱中好像自残了，然后就做了类似采购的活计，天天帮监狱到外面进货。
我高中另一个同学（校友）也应该提提。他读高中时候很羸弱。有一次，我们很多同学在化学实验室学习，这小子就在实验室里用高锰酸钾加浓盐酸产生了大量的氯气，搞得实验室都成了毒气室。我就阻止了这小子，当时他还非常不爽，我就威胁了他才听。后来上了大学我们是校友，这小子总是班上第一名，但是家里贫穷，所以永远穿一件军训时候的军服。他受到的同学的排斥和马加爵类似，同宿舍的同学也向他床上倒水，他大怒，由于现在这小子超级强壮，他一拳就把同学的门牙打掉了，结果他得了一个留校察看。匪国的事情总是让你积累矛盾和怒火，当爆发的时候对所有人都不好。我就不相信他宿舍同学或者他没有要求换宿舍，为什么不去听这些人的要求然后解决呢？当然，这在匪国就是一种奢望，因为他们所有组织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持他们对政权的垄断，对于人民的和平和幸福只是迫不得已时候的附带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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