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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转帖]米奇尼克Michnik和中国公民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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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转帖]米奇尼克Michnik和中国公民对话   
所跟贴 [转帖]仲维光:质疑米奇尼克 -- 万润南 - (3723 Byte) 2010-7-17 周六, 下午7:12 (240 reads)
万润南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6/04/03
文章: 1370

经验值: 57959


文章标题: [转帖]许志永:对话亚当·米奇尼克 (220 reads)      时间: 2010-7-18 周日, 上午3:50

作者:万润南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许志永:对话亚当·米奇尼克



  
许志永 @zhiyongxu: 米奇尼克、秦晖、崔卫平、徐友渔等谈公民社会,我给大家现场报道。

  
我的观点:中国社会转型中几种有组织力量:自由主义40%,极左派30%,民族主义10%,传统道教10%,基督教5%,转型后极左派和民族主义派迅速缩小,传统宗教将扩大。

  
米奇尼克用蹩脚的英语自我介绍。崔卫平老师简单介绍他,讨论社会转型公民、知识分子的作用,法语翻译。

  
米奇尼克:感谢盛赞介绍,我们完成的是群体工作,我只是其中之一。期待各位的问题。

  
戴晴老师来到会议室。秦晖提问:工会在波兰起了重要作用,格但斯克造船厂私有化谈判过程很长,有人认为应该像中国一样党来送人效率高,国企冰棍效应,得赶紧送人,波兰人会觉得这样做好吗?

  
米:首先格但斯克作为船厂是一个特别的企业,它是新自由的开幕式,80年代罢工缔造了团结工会。实际上该厂工人领袖也成了工人运动领袖。

  
米:实际上私有化本身就充满冲突,共产主义下经济是人工控制的,格但斯克是特例。让我们假设:如果工厂是列宁雕像

  
应该是工厂造列宁雕像。进入市场经济以前,该厂生意很好,都要放雕像,一旦独裁结束,雕像市场就结束了,工人想重构自己的市场,比如造保罗二世,但工人没有好的市场思路。

  
秦晖:中国私有化进程很快,东北一大企业三下五除二把六成以上的工人赶走了。有人说这是中国奇迹。

  
不是说没有勇气批评中国,中国的问题确实不一样,中国太大,必须要了解现状历史,民主是一个复杂的进程,一方面腐败丑闻、压制,另一面也看到城市、商业的巨大变化,所以我应该谦虚。

  
秦晖:不是我表态批评政府与否,确实复杂,蛮不讲理的办法操作会把问题简单化,短期内会促进经济增长,但长期令人忧虑。


米:转型肯定会有代价的。经济发展如果没有同时进行的民主,经济能走多远这是关键。俄罗斯和波兰政客说,中国经济成功,因为限制自由,中国的演进也影响我们。

  
米:有人说,中国有自身价值,民主不需要的,你们这些外国人不了解我们中国的制度。我认为,人就是人。中国企业主看来很舒服,没有罢工也没有团体诉求,但中国还有知识分子,还有要求。

  
张大军:捷克和波兰不一样,捷克是知识分子哈维尔成为总统,波兰是工人领袖成为总统。波兰民主运动中,知识界和工人互动历程怎样的?波兰和捷克的差别是什么?

  
米:波兰有天主教因素,很有力。自由运动三大因素:知识界、工人和天主教。历史上讲,波兰工人运动都是自发的,比如60年代,没有政治上的结果。

  
1975年工人自发反抗之后,大学生知识分子开始支持工人,自由欧洲电台的帮助,使得知识界对工人运动众所周知,这是一个重要的信息体系。知识界的宣言通过该电台告知全社会。

  
米:当时有一些大众运动,比如70年焚烧党的委会,知识分子出来说,不应当去烧委员会(?),应该促使共产党建立人权委员会。联合起来与独裁斗争。

  
米:对知识分子而言,民主的问题是自由问题;对天主教而言,他们要扞卫的国家宗教传统,曾经被共产主义摧毁;对工人而言,为争取更好的工作条件,也就是工作上的解放。独裁终结也意味着三种联合的终结。

  
米:我曾经团结在瓦文萨周围,专制结束之后,瓦认为是后专制时代国家的未来,而我认为,是一个民主国家的未来。实际上结束专制之后,最大变化是,我们希望建立人性化制度,而专制结束后成了资本主义。三种力量团结已经不存在。

  
米:今天上午我和崔女士就共产党转型中的角色很重要。我们认为只有依靠党内改革派才能实现非暴力转型。

  
米:第二个问题,必须创造这样的条件,转型后旧的共产党人应该能找到他们的位置。如果我们歧视共产党人,将来就会有这样一股势力反民主。

  
郭玉闪:接到邀请要去波兰参加一个会,他们(秘密警察)知道了,不让我去,我说要去。后来他们说可以走,我办了签证,但那天他们过来阻拦我。警察和保安看了我一个晚上,不让走。

  
米:虽然我不是外交部长,我可以再次邀请你。

  
戴晴老师介绍传知行研究所。和波兰不一样的是,中国原有的宗教系统被摧毁了,他们和宗教联系,主要是基督教。

  
郭玉闪:请更深入分析波兰共产党。他们愿意和团结工会谈判,选举失败了也接受。而中国89年党拒绝谈判。波兰共产党愿意放弃暴力和专制,它和别国共产党有什么区别?

  
米:两个回答。第一,1981年12月13日波兰党已经戒严了,民主党派领袖约8000人被逮捕了,这是决定性时刻,当时的问题是,党能否摧毁寻求自由的运动?回答是不可能的。有一点是清楚的,武力是一条无效的道路。

  
和中国现状不同,当时我们经济上毫无成就,只是不断危机。当时处境之下,波兰背后没有红军做依靠了。如果镇压,他们必须依靠苏联红军,共产党政权太薄弱了。党不能清算反对派,反对派也不能推翻党,两者都太薄弱,不得不开圆桌会议妥协。

  
米:之前经历了漫长的压制。波兰民众当时都收听自由欧洲电台。



秦晖:和中国比,波兰共产党实在太好太好了。



米:尽管波兰共产党让我坐了六年牢,我还是同意你的说法。

  
米:中国经济很成功,这不应该只是共产党的结果,而是全社会共同努力的结果。要面对全社会的中国,每个人都爱国,都想成为这个国家的公民,官本位时代应该过去了。问题是怎么找到对所有人都有益的规划?要准备事实上的多元存在。

  
米:比如地方政府想建一个汽车厂,我们应该就此给出看法,如何组织劳动者的团结,可以从小型的组织开始,比如帮助下岗工人,可以组织自由的避风港比如独立的研讨会。

  
米:组织不受国家控制的社会学历史学课程。在村一级组织选举,使得民众可以管理地方事务。这就是公民社会建构进程。

  
米:在循序渐进建构民主的反对派,应该是当权者的合作者。实际上专制采取的策略是把社会分裂原子化,我们的策略应该是联合,面对政权的独立力量。

  
米:今天中国的演变对于全球每个人都至关重要,因为这关乎到民主是否人类的未来。以新加坡为例,他们认为民主不必要。最后的答案在中国。

  
徐友渔:当你们争取民主的时候,苏联曾是最大障碍,但是目前两者共产主义都结束了,为什么波兰还是把俄罗斯作为头号敌对国家?波兰民主派是否支持官方的外交政策?

  
正在直播亚当?米奇尼克(Adam Michnik),秦晖,崔卫平( @cuiweiping ),徐友渔等谈公民社会

  
米:我真正意义上反苏联,虽然我有很多俄罗斯朋友。虽然苏联共产主义终结了,但俄罗斯帝国主义还在,这个传统是扩张式的霸权主义,过去十年中,普京政府在重构帝国主义政治,不是独裁的而是专制的政府。

  
米:我的俄国朋友说,我对普京的做法太容忍了,他们认为普京是俄国民主的终结,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俄国目前也面临重大选择。

  
米:俄罗斯只要能看到邻国弱势,他们就要创造冲突点,目的为了控制邻国。俄罗斯的思维:虽然波兰不是他们的了,但乌克兰的基辅还是他们的啊。

  
米:也许不恰当,对于俄罗斯而言,乌克兰的地位正如西藏对于中国。

  
米:俄罗斯民粹主义认为,乌克兰本身是不存在的。乌克兰国家的概念对于俄罗斯沙文主义者来说就是挑衅。但现在,目前没有人打算修订边界。我们认为应该开放边境,而不是改变边境。

  
米:顺着这个思路,中国政府有必要和达赖喇嘛协商。达赖要的是自治而不是分裂。我亲自和他有过讨论,他亲口说,他摒弃暴力,但如果对话没有空间,西藏年轻人很可能除了暴力之外没有出路。

  
戴晴老师:普京怎么看中国?

  
米:对于俄国专制者来说,北京的体制太理想了,已经是他们嫉妒的对象了,我在莫斯科亲耳听到过,戈尔巴乔夫很羡慕李鹏,李鹏做的多么彻底。

  
戴晴:会不会有一个强大的反民主阵营形成呢?



米:会的。

  
米:重要的不是他们俩,而是梅德韦杰夫周围的团体和普京周围的团体,两种团体不一样,普京周围是克格勃,他们建议中国的道路,梅德韦杰夫周围代表改革派,他们希望民主改革,步步为营,但最终走向民主。

  
米:俄国正在展开讨论。梅周围的人,在想到底怎么推动民主改革,他们已经通过宣言,在努力。

  
陈贯中:很多人到东欧投资,波兰怎么看中国的投资看这些中国人?

  
米:直到今天,还没看到这中间存在冲突,未来还要观察。我个人认为,华沙如果有一个中国城,那会很好。问题是,东欧人不了解中国现状,精英们看到的只是中国经济成功。

  
梁晓燕:中国经济发展在欧洲被关注,东欧知识分子有没有忧虑,中国经济发展可能改变世界规则?

  
米:他们还没有。我不这么看,我认为,波兰知识分子还在观察中,当然他们还是很同情中国民主派的,但是,对于中国过去20年经济成就,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还不是他们害怕的时候,而且中国那么遥远,我们只恐惧俄罗斯。

  
害怕软实力吗?米:坏实力是hardpower软实力是好的power。

  
米奇尼克接了个电话,说抱歉他是主编,忙着编务,自由的报纸也是民主的成果。

  
郭玉闪:几种民主力量知识分子工人天主教容易冲突,刚才讲到民主推动几种力量,怎么合作的?尤其是遇到原则分歧的时候?

  
米:这不是机构的联合,只是道德的联合。分歧是自然的,我们反对派中也有不同的倾向,首先,比如激进还是温和立场,这是第一大分歧,

  
米:还有,不知道是无情打到这个制度呢,还是要意识到,我们共同是波兰公民。在我们的民主反对派内部,是否应该多元,还是要人为制造团结面对强大的力量?

  
米:分歧自然,没有哪个反对派势力一支团结到最后,我们必须接受这种现实。但我们要采取谨慎态度,我们的任何分歧都可能会警察利用。

  
郭玉闪、崔卫平:戒严后反对派之间出现裂缝,后来如何弥补的?非暴力如何形成共识的?

  
米:当然,戒严之后,反对派内部有多种倾向,很多人甚至要诉诸武力,比如一些地下活动领袖。一方面得益于工人运动领袖,他们服从现实力量,团结工会的一贯理念都是非暴力,之所以非暴力一个直接原因是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了。

  
米:如果不能通过非暴力和解,也为苏联介入提供理由。一直到圆桌会议之前,社会是分裂的。

  
米:只要民间社会采取暴力,就会激起政府暴力,最后的结果是内战。关于裂缝弥合,和解之所以产生是因为政权和民主派都薄弱。

  
米:共产党中很多人看到,改革是走出危机的唯一道路。和解是一个心理层面的问题也是政治层面的问题,二十年后,这种进程还没有结束,我们必须让时间抚平一切,对于今天30岁的年轻人来说,那已经是传说。

  
米:和解的困难。对于某些群体而言,还没有忘记遭受的压迫,他们坚决要求正义,我理解这些心理,但对于波兰的稳定而言,假如采取暴力纲领,那将是致命的危险的。

  
米:报复性做法是致命的,有损社会稳定。如果让他们对从前的行为负责,只需要说明他们做的不公正,但没有必要报复。

  
南卡政治学博士生:研究表明,不存在纯粹的民主,用数学验证,不存在总的集体意志,民主只是制衡。您和瓦文萨的立场分歧,您说要建立纯粹意义上的民主国家,这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米:绝对的民主不存在,正如绝对的独裁不存在一样,当然纳粹是例外。


米:我不再赘述我和瓦文萨的理念冲突。我认为有两种民主,一种是普选式的,一种是议会式的。要看到,独裁和民主之间肯定有区别的。

  
戴晴:请您谈谈对21年前天安门悲剧的看法?

  
米:绝对的民主不存在,正如绝对的独裁不存在一样,当然纳粹是例外。

  
米:这是一个让我感到冲击的问题。刚才讲到,没有纯粹的民主和独裁。89年中国一方面是无暴力的反对派,另一方面是专制政府的残忍屠杀。能思考的知识分子都会看到,当时是猫和老鼠的关系,应该这样界定,那是独裁的自我防卫。

  
米:天安门的事实被承认,这将是中国民主的出发点。

  
崔卫平:许志永在twitter直播,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自由电台。直播结束,共聚晚餐。感谢大家!

作者:万润南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上一次由万润南于2010-7-18 周日, 上午5:56修改,总共修改了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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