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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ntryLESS 冯正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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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lihutu [个人文集]
论坛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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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7/03/29 文章: 9277 来自: 美国 经验值: 298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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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xilihutu 在 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CountryLESS 冯正虎
(一)无奈,什么世道呀!
那便是我一上午的思维。
一扇血色小门森森
两个石头狮子毫无生气
犹豫中,我鼓起勇气按下旧金山领事馆大门那门铃,又匆匆松手,不知道是怕那门铃有电,还是怕那国旗颜色的门会张开嘴把我给吃了,等片刻见没动静便退出来,这才想起刚才可能没按对地方。那门边有一按钮可接通对讲机,里面的人一定会盘问我的动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动机,糊涂便边退边离开了。
本来是小钟会让我去劝冯放弃,我便想以一个平头百姓的身份去给中国政府和冯搭个桥。反正这事终究是要解决的,不如我去问问政府的底线,再去劝冯投降,结果是连我自己都不愿跟他们交涉,这解又在那里,这结又当如何解?
想想有如昨天的天安门,我们全部都会僵死在一点,退后一步就完了。
无奈呀,什么世道呀!
迷迷糊糊中,听到签证处传来一阵阵甜甜的笑声。
声音是从一个很甜很漂亮的女签证领事窗口里传出来滴:“你拿的是中国护照,你回中国不用签证”,那很甜很漂亮的女签证跟一位背挂一个半睡半醒小孩的50来岁的中年妇人解释道。“你随时都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这不需要签证”,她怕那迷惑的妇人不明白,重复解释后,再逗那小孩说:“他是你的孩子?”
“不是的”,那妇人答道,“我是来帮(儿子,女儿?---没听清)带孩子的”,那长得如加人一般的广东长相中年妇人答到,“现在想回去了”,妇人再说。
“还是中国好呀,现在发展快,生活好,你回去有房子吗?”,女签证关怀地再问到。
“有滴,有滴”,妇人高兴的说。
“回去后,过段时间再来吗?”,女签证再问到。
“不回来了,我们中国好,回去就不再来了”,妇人骄傲地回答说。
“这是你的护照,只要没过期,你随时可以会去,当然喽,要是过期了的话,你还可以延期”,女签证把护照还给妇人时,再次耐心解释道。
那妇人满意地走了,她一定会高高兴兴地回国,她省了130美刀的签证费,同时她也非常引以为荣,因为她有一本中国护照。
那护照的颜色如同那正门的颜色,如同国旗,如同天安门城墙,那颜色是暗红血色。

我一定要去看看冯,看看他是不是不是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珠,看看他的颜色与那妇人又有何不同?
吴耐,周星驰,请告诉我:这是什么世道?
糊涂就不明白
是冯对?还是女签证 right ?
(二)老稀,老矣,真没用
特地打印了一本自治区《中国问题2009》加上50份《芦笛:含泪请求中国政府停止侮辱中国护照》,再匆匆买了些水果,葡萄干,和几瓶维他命去东京成田机场看望冯正虎。
本来老稀可以在机场停留2个多小时,但由于飞机晚点1个多小时,到达东京时,转机的飞机已经在等待,工作人员将我们需要换机的乘客匆匆安排去了等候的飞机。检查行李时,我问冯的“住处”,一个日本移民官员告知我他在一楼。
下楼后,到处找不到冯,问好几个机场工作人员,都说不知道此人。老稀大怒:高声 yell 道:“全世界都知道这里有一个 countryless man, 为什么就你们不知道”,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不帮忙。
大厅的扩音器喊着我的名字,催促我赶紧上飞机,老稀,老矣,真没用,白白花了15分钟,没见到冯,无奈之下被一工作人员押去了登机门上了另一架等候我的飞机,机门在我之后无声关闭......
等我回来时,要是你还在那里,冯, 老稀争取再次来找你。
链接(请点击):
《中国问题2009》
《芦笛:含泪请求中国政府停止侮辱中国护照》
(三)网在网中央
从深圳一迈进大陆,我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回到大陆第一件事便是偷偷上网找寻冯正虎,“谁是冯正虎?”,有朋友问,“一个无国可归者”,我回答道。
网在美国如同道路,载你去你想要访问的站
网在大陆就是网,灰灰滴,有被紧箍的感觉
从谷歌到百度,从 twitter 到 facebook,反正我没有找到我想要看的任何冯的消息。
为了保护善良的人们不受到伤害,人民政府用金钱和智慧修建了比秦始皇的万里长城还要长的隐形新长城,可怜的是网里面的人非但没有安全的感到,反而时时被监视有恐怖的感觉。
由于不会翻墙,在大陆的稀里糊涂如同一只苍蝇被捆在网里,网中央的蜘蛛随时可能来吃掉我。
维权在大陆已经不是一件新鲜事,那些天刚好有成都唐福珍因为拒迁自焚,听说CCTV后来有报道,霎时间舆论又再一次团结在党中央周围,千夫指向成都官僚。
对于冯被拒回国的事,几个朋友都认为党中央是无知(道)滴,地方官僚是愚蠢滴,等舆论出来后,冯还是要回来滴,回来后可能有小麻烦滴,大麻烦不会有滴。他们并且信心满满地认为由于共产党一次一次的退步,即使官民矛盾还在激化,社会还是会走向和谐。糊涂也真心希望冯也会被送回上海在被和谐掉。
(四)成田机场
两周后,离开深圳来到香港后,那莫名其妙的恐惧也消失了,经香港再次来到东京成田机场。
虽然路过成田机场好多次,每次飞机起飞降落时都想坐窗边努力去找寻那些跟政府对着干的成田农民们是不是还在坚持。
话说当年小日本政府想要成为亚洲最大航空港中心,决心修建(扩建,待考?)跑道,但是遭到了当地农民顽强抵抗。40+年来(?),农民们不以国家形象为重,不怕飞机的噪音干扰,也不怕拆迁队,不怕流血,甚至多次示威打伤警察,也拒绝了金钱的收买,并不买政府的帐,以至于飞机上我问邻座一位老美:“这样的情况政府可不可以强行拆迁”?
“政府应该有权利(right, not power)征地即使房主不同意”,他不是很 sure 地回答道,“但是,要是用于商业目的的话,政府不能强迫屋主搬移,屋主可以坚持到他(她)满意为此”,他话锋一转非常肯定地答道。
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前几天在成都有人为此自焚,而成都是我第二故乡,我为此羞愧。
日本的农民该不会也不知道中国有人自焚吧?
日本的政府或许知道?
中国的政府肯定知道!
再问起冯的事,他答道:他还不知道,但是自从8964以来,他知道中国政府的作为,他并不为此感到意外。
其实我对中国政府的作为也不感到意外,感到意外的是日本政府是如何对付成田农民的:(请看下面的贴图)
为什么日本的钉子户没有被挖成孤岛,然后断水断电?
为什么日本钉子户敢钉在跑道中央?
为什么日本政府又为何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忍耐没有开坦克压过去(罗京-马悲鸿语)?
为什么日本的飞机跑道会转弯?
那么要是中国政府又会如何处理这些钉子户呢?
那么要是日本政府又会如何处理冯正虎这个钉子呢?
我莫名其妙地问我自己。
机场地图(点击见全图)
钉子户和中断的跑道:

钉子户和会转弯的飞机(黄线为原计划的直线跑道):

(五)COUNTRYLESS 冯正虎
飞机降落后,我看看表还有2个多小时的转机时间。
由于前次没有时间也没有找到冯先生,上飞机前仔细阅读了他日记里提及他的位置后,也曾给他发个一伊妹儿讯问如何能找到他,只是临行前也不见他的回复,无论如何我想我会找到他滴。
下飞机后先从4楼去了3楼的出境大厅图),见许多人都在排队出境。不见冯,折回后又再次回到了转机的4楼大厅。记得冯有说他在南翼,跑去4楼南翼,不见有他。半小时几经过去,我有些着急,问过好些 security 人员,那些破人的破烂英文烂忽悠得不知道何去何从,日人英文之烂比糊涂在三峡游轮上所见的翻译有过之而无不足:见“稀里糊涂三峡神游”。
只能去问 Information Desk 了,长长的队,最后浑身是汗那人就是糊涂,等到我问起冯先生时,那小姐(好象她能说国语)满脸的笑容变得不可捉摸:“不在这层楼,你不能见到她,it's prohibited",她加重口气告诉我。
"有人见过他,他就在这个 terminal,我一定要见到他!”
见我坚持,她改口道:“他在海关security 地带,这里不能去,需要出境再回来,至少要有6个小时”,她自以为聪明地欺骗我。
“法克哦服”,我暗自骂道,转身离去。
查看平面图,远处有另一个询问台,而且这里没有人等候,听完我的问题后,这位漂亮的小姐也知道冯先生。
她努力地听懂了我这破英文后,开始打电话请示,从长长的电话中,我懂到“security”一个日语读音反复出现。她是一个很恬静的姑娘,然而我仍然“猪心”地猜想她会不会也要 prohibit 我?我记下了她的名字:田琢(请问留日大虾:姓田名琢还是相反?)
近20分钟的电话后,她甜甜地告诉我:“走到前面再 right turn, 下楼后通过 security 就可以去 arrival 大厅,在那里可能会找到他,但我回来必须从新通过 security 检查”
调皮地说了声“傻诱啦啦”后,装着依依不舍状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田琢小姐。出境的 security 人员已接到电话在等候我,不用检查就通过了安检门,来到出境大厅,好象是我先来过的同一大厅 (not very sure),这次我大胆找寻,小心走路,原来走过了许多入境口后(可能是日本人入境),前面还有一排外国人入境窗口,有些人在填表,越看越象是冯的根据地。
一个人正忙于电话,他正是 CountryLESS 冯正虎。
等他电话完后,我介绍了我自己来自海川网,海川网不是一个政治组织,只是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理性讨论园地,我打印了自治区支持他的文章前来支持同时劝降冯先生。这时我才发现我先打印的《中国问题2009》和《芦笛:含泪请求中国政府停止侮辱中国护照》都被我昨天稀里糊涂打包在箱子里交付托运了,只剩下一个box的Sunmaid 葡萄干和一本《菊与剑》送给了冯,由于没有了我为他准备的维他命,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
那天冯正虎精神身体状况良好,眉目间有正气浩然,话语中进退有分寸。他告诉我说:他是学法律的,他只是在争取法律内的解决之道。他有能力坚持下去,也有信心与中国政府官员探讨这个问题的解。
无国可归的冯正虎先生,在机场留守40多天后,在那里已经找到了家的感觉,而且布局有设计:

靠窗沿边有一个悲伤的草泥马:

长凳上有醒目的中英文(忘了可有日文?)求助广告,还有 T-shirt 印有冯的头像“我要回家”,旁边还有打印的声援文章和日本机场管理局近几天每天发给他的官方书面劝告:
引用: |
给冯正虎的书面劝告(中文译文)
平成21年12月3日
冯正虎先生:
自从您于11月4日到达成田机场后,由于没有提出入国申请,而一直停留在入境审查处。入境审查处是来日外国人进行入境审查的场所,所以您不能长期在此停留。
由于您的行动,妨碍了本支局正常的业务工作,本支局工作人员已多次对您进行了提出入境申请,从而离开入境审查处的劝告。
在此,再一次以文件的形式通知您,请您提出入境申请,离开入境审查处。
东京入国管理局成田机场支局
支局长 藤冈 明 |

加上几份关于他的报道的世界各地的报纸:

长凳下是冯先生的睡垫和一些生活用品,井井有条,干净整洁。
“有无解决之道?我可不可以为你传话给中国政府?”我关切地问道。
交谈中,不时有人前来放下一些食物,也有美丽漂亮的空姐和高大潇洒的空哥们前来关注。他们有来自加拿大航空,台湾航空,好象有一个是来自“Air China”,我身同感受,如同我就是冯正虎一般,每次都站起来向他们道谢,为他们的关心而感激不已。
“你看到了吧?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并了解此事,这问题一定要解决,否则中国的国家形象会有更多的损害,解决之道也会更复杂”,冯好象也不愿意这样拖下去,“但是中间人传话可能没有诚信,大使馆的人可以跟我直接谈嘛,我们会有妥善的方法来解决这问题”。
“能不能退一步先回去,然后从深圳入关呢?这样可以避开上海警方”,我一直认为是上海警方把事情办坏了,便试探地问道。
”我们会找到一个下台阶的方法,首先全日空要保证我飞行的机票,要是中国官方有诚意,我们都可以退后一步,问题一定会有解的”,冯信心满满进退灵活地告诉我。
退一步不会完滴,我想起了芦笛先生的话。
我该上机了,告别了冯先生,顺利再次通过安检,登上飞机,回到了旧金山后,过海关时,一个移民官员查看了我的美国护照后,对我说:“welcome home”,我再对我自己说:“我回家了”。
Home, sweet home,冯先生不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他的家人在上海点有一盏灯,在那里等他,等他回家。
(完)
作者:xilihutu 在 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_________________ 是你对还是我right?
上一次由xilihutu于2009-12-25 周五, 上午4:21修改,总共修改了11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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