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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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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会 [个人文集] 警告次数: 1
加入时间: 2004/06/05 文章: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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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钟会 在 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昨天见小老金和老伍俩人为个格涩无比的正经问题展开拉锯战,足足为此讨论了一个昼夜。老伍最后还伟大谦虚了一把,说自己吃了不读书的亏,还请本大言语组织能力不错的同志发言。这老小子当真眼拙,我有什么语言组织能力,特首前几天不是刚对此做出过鉴定?而且这岂是夸口弄舌之辈的能力所可以胜任的话题?至少我就没你们俩那点水平,而且就算有,也没那份耐力和兴趣。
我觉得这就是小帮菜和前辈们的巨大分别,似乎咱们谈论正经玩意儿,主要是满足自己为了在同龄人中鹤立鸡群的虚荣心,并且“欲与前辈试比高”的少年壮志而去的,拿时下潮人们的话说,It's such a fat shit。可是私下,很少有人会将之当作兴趣爱好。反观本坛的老中帮菜是真好这口,“道德”、“民主”这些字眼,完全比“女人”、“食谱”等话题更具讨论的吸引力和趣味。可怜小钟菜谱成了“野渡无人舟自横”,世界杯也作了老芦这些前辈同志们眼中的GP玩意儿。
我昨天游戏攻关后,闲着没事搜索旧帖看,就见当初海川部分老革命在某位年轻同志的发言帖下大叹“一代不如一代”,花钱玩女人才是咱们从小就会的对口专业。我团敬爱的团长老加更是一杆子扫翻所有年轻一代,似乎连平时申明大义的然然姐,也主动投入到了批判大会之中。仿佛激情燃烧的革命岁月,随着老中帮菜们的年光流逝而去似朝霞,在小帮菜身上无处寻觅。可似乎忘记了,咱们这一代也做过共产主义的接班人,让“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胸前”过。
当然“时刻准备,建立功勋,要把敌人,消灭干净。”那是扯淡,到是当初学校门前摊上的羊肉串,天天被咱们这群学生合力消灭干净。有时因为供不应求的关系,学生之间为了抢夺最后一根肉串,或是因为一根羊肉串上的几块肉分赃不均,打架斗殴而造成的工伤事故频频。我当时身材矮小,体弱无力,一般只配做其他同学的拳击沙袋,在摊前被无情放倒过N次。不过我的不同对手也没因此建立起什么“功勋”来,第一回合的“胜利”就意味着去教务处免费旅游罚站一次。而到了下一次摊前相遇,这些人都会主动为我乖乖让道,充分证明了囚徒困境实验缺乏现实操作性。
记得我加入儿童团,戴绿领巾时,要比同龄人晚了将近半年。缘故无非当初迟到,错过了从学校开往少年宫的神圣大巴。如今的小屁孩子当然不觉得怎么样,还在网上发言,把“绿领巾”恶搞成“青苔发霉染绿的”。可惜那时本人却不仅没有为这额外的一天休假感到高兴,相反沮丧无比,眼泪滴答滴答地往下掉。第二天看着“同学胸前一片绿”,拿着儿童团小手册兴奋挥舞的模样,甚至起出了退学的念头。好在那天迟到的还有另外一位原本不怎么熟的女同学。以至“迟友,迟友,亲如兄妹,迟到把我们召唤在一起”,从那天起,咱们就做了一对关系很好的小朋友,课后互相交流,放学一起回家,共同渡过了那段难熬的半个学期时光。正当咱们即将超越其时男女同学之间不可有身体接触的禁忌,牵起彼此的小手来。可惜那段革命友谊在绿领巾终于来到的那天后,便化作“柏林墙”,横跨在了两个小手之间。从此她又回到了女生的革命队伍中去,跟我这个男同志划清了界限。如今想来,那该死的绿领巾若是永远不来能多好。
刚戴上绿领巾的最初几天还颇觉兴奋,可没几个星期,那新鲜感便荡然无存。从此绿领巾挂在胸前的唯一作用,就是被我用来当作午饭后抹嘴的卫生布。那时的小学时兴检查小朋友的指甲和手帕,可问题出在老师们似乎忘记了手帕的功用,同时要求手帕必须整天保持干净。所以为了应付下午的眼保健操前的那次例行检查,避免班级的荣誉受到损害,绿领巾便成了合适的牺牲品。擦完后便把弄脏的那条分带朝内,用干净的那一条遮住,只要不进行剧烈的肢体动作,便包保万无一失,不会被发现。
那时很多同学总是在兜里放两块手帕,一块用来擦嘴,一块用来应付检查。但每次检查,“出事”的肯定是这些人---几乎常常掏错手帕。久而久之,我的这个办法便“一传十,十传百,成为了全年级皆知的秘密”。本人天资愚钝,看来这辈子终将无所作为,估计也就这个伟大的创举,让我在临终前回忆往事,“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
同样,那本儿童团小册子,便也成了学生们的图画簿和贴纸本。有一次似乎班主任还为此大发雷霆,使得咱们被迫花了一晚的时间,在那册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革命标语口号才蒙混过关,免受处罚。
因此这革命的第一堂启蒙教育,对于咱们这一批学生来讲,算是彻底的失败了。以至没多久后,挂上红领巾的那刻,心里唯一觉得高兴的,就是自己不用再做伪绿女,而当起真正的红男来。那布头颜色不仅好看,而且尺寸也比绿领巾大了很多,以后一条红领巾估摸着可以擦上两天饭后的脏嘴,大大节约了家里的用水,也可以从一天改为隔天听见外婆的责骂声。
相反在左手臂上的那块班干牌,便成了学生心目中,新的荣誉象征。我那时虽然品性一般,犯错连连,但在学习成绩大过一切的原则之下,我从小学起,左臂上的牌子总是在两条杠以上。而且自从四年级下半学期开始,到初中退队前,我的牌子便维持在了三条杠上。那时别提多神气了,每次走在去学校的路上,都是靠着人行道的右手侧慢走,故意让从背后赶超而过的其他学生羡慕一把。而且这块牌子可不仅仅只是换来一种满足感,也可以捞来极大的实际利益。至少每次去小朋友家作客,家长们一见我手臂上的这块牌子,就又是饮料又是水果的,那几年,我可没少骗吃骗喝过。有一次在同学家做作业,她妈妈在旁没完没了地重复唠叨,说要我经常跟她儿子一起学习,帮助她儿子提高学习成绩的话。我当时忍不住想鼓起勇气,坦白自己的罪行:“阿姨,真的,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吃你家的大红苹果而已。”
到了初中,我更是两年获任学校少先队的总大队长一职。之所以能从众多班级的学习成绩优秀的十多位大队长中脱颖而出,靠的完全是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当时学校里的男老师们,总称呼我为“小希特勒”---平时我虽算得上沉默寡言,三天憋不出一句有营养的正气话来。但每次碰上学生演讲和动员大会,一站上讲台,我便判若两人,甚至可以即兴脱稿发言,口若悬河十分钟,不带半个标点符号停顿,内容措辞之豪迈,煽动性之强,连当时台下的校长都能为之惊讶,自然引得学生掌声连连,群情激动。
因此土土和老克们极度佩服韩寒,恕不知要不是我没文化,写不出像样的小说来,或许当初成名的可就是我了。记得上世纪末这小子上电视台做谈话性节目,一副惶恐不安,惊慌失措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到是我上同样的节目时,便毫无顾忌,在众多市教育局领导嘉宾面前公然炮轰现行教育制度,可谓“妙语连珠”,极尽讽刺挖苦之能。节目出街,虽然被掐头去尾,减掉了不少我的风采表现,但照样成了全校学生的偶像。加上不俗的外型和不错的学习成绩,那学期我所收到的女生圣诞贺卡和情书,简直堆积如山。当然我那段日子也为此没少上教导处,和有关领导促膝谈心,接受思想改造。不过现下回过头来看,当时的发言就显得幼稚无比,以至老钟妈如今每次无比骄傲地重复着那段他儿子大出风头的往事,我便觉得这老太太是在专门在凸显我的尴尬。
因为在学生“官场”上的辉煌经历,我在94年便加入了共青团,那时我只有12岁而已。恰好明年我就到了法定的退团年纪,不过似乎自从入团后,我都忘记了除了初始那几次,后来我有没有再交过团费,或许早就被人踢出团了也未可知。
因为时间的关系,这些革命成就的背后,个人所参与过的实际的革命活动只好留在下次再讲。不过看了老芦的<<黑崽子>>后,觉得自己经历过的那些活动,比起老帮菜们,只能算得上小打小闹,而诸如“除四害”,“捡砖头”这样轰轰烈烈的革命活动,我是一次都没遇上过。最多也就是下到农田里去义务劳动。那时上海的徐家汇附近的万体馆周边部分(即如今的八万人体育场这块地),还是一片农田,除了室外的庄稼,还建了几个温室大棚,里面种满了西红柿。有次我们这些团员在义务劳动期间,偷跑出大棚去拔隔壁田里的绿甘蔗(上海人叫“第芦酥”)回来吃。因为年幼比较缺心眼,只是集中在一小块地上拔,拔得那部分地跟葛优陈佩斯的脑袋似的,而被当地农民收工检查时发现,向带队老师反应投诉。以至那次回到学校,被团部老师是一顿臭批,一直批到晚上8点才放咱们回家。
一起回家的路上,个个憋得一肚子火。到不是犯错还有理了。主要这帮为人师表的家伙,那次吃咱们偷回来的东西,比咱们还欢。还见到一个老师往包里揣了好几根回家呢。
作者:钟会 在 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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