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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谈如何解决汉字学习入门难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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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耐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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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耐 在 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从自然语言，人造语言，编程语言的对照，说到汉语，英语的优缺点比较（2）
上一篇就《汉语是世界上唯一一种面向对象的高级语言》一文做了些评注，下面谈谈如何克服汉字入门难的问题和英语背单词难的问题，算是我的原创。
6. 谈汉语入门难
汉语入门难，难在汉字的认识和阅读上。汉字的外形对于中小学生和外国初学者来说，千变万化，不易琢磨。汉字的读音也由于形声字表音不准，而造成大部分汉字的读音必须一个一个的死记硬背的情况。这是汉字入门难的两个主要原因。
其实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儿，甚至不需要对汉字做太大的伤筋动骨的改造，要做的无非是仿效“隶变”，也就是仿效从“篆体”演变成“隶书”的过程，给汉字再来一次“字体”的变革。
中国近代文字改革的问题是，许多文改志士老想着把汉字改造成像英语那样的“语言和文字”合一的现代西方纯拼音文字体系，所以提出来的方案大都是要彻底的汉字“纯拼音化”。但是汉字体系不光只是一种象形字体系，还是一种语言跟文字相互脱节的语文体系，大量的同音字的存在成了纯拼音化永远也迈不过去的坎儿。对于这些文改志士来说，汉字改革其实是汉字“革命”，是要把汉字推倒重来。如果我们不要有这么远大的改革抱负，不要想着一步到位，一下子就把汉字改造成世界上最最先进的文字体系，而只是着力于解决汉字存在的几个问题，比如解决汉字入门难的问题，做起来反而是相当容易的。
我们知道，汉字发生过从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隶书，魏碑体，到宋体等的演变。这种演变把汉字从圆形改变成了方块形。在这种演变过程中，基本上只是汉字形状的改变，而字义，字音都没有发生变化。当然其他什么语法，句子结构就更没有什么变化（要说有变化，还就是新文化运动中，从外国引入的标点符号解决了古代汉字文章“句读难”的问题）。只有这种单一属性的变化才能称得上是“渐变”，是“改革”，而不是“革命”。在中国，由于国人的保守和守旧的惰性思维，搞“革命”很难成功，只有搞“改革”还有点成功的希望。
现在我们要做的改革，也是对汉字字形进行改变，而汉字字音和字义不做改变。字形的改变，不再是圆形变方形，而是二维变一维，方形变“线形”。
我们知道大部分汉字是形声字，或者叫义音字，偏旁部首表达“含义”，另一部分“声旁”表达发音。但是由于汉字是二维形状，这两部分一般是通过左右结构，上下结构或者内外结构结合在一起来组成一个汉字的。比如“偏”的部首是“立人”，声旁是“扁”，是左右结构。“字”的部首是“宝盖头”，声旁是“子”字，等等。对于这样的义音字，要从二维变成一维，很简单，不管原来是左右结构还是上下结构，仿照英语单词的写法，一律从左到右，在一维直线上依次写出汉字的形旁和声旁。比如“偏”就写成了“亻扁”，“字”就写成了“宀子”。如果大家经常上网的话，你会发现，这有点像网络上某些网友为了标新立异写的“脑残体”文字。
但是，许多的形声字的“声旁”的发音跟字本身的发音并不完全一样。例如，“很狠恨”这三个汉字的读音跟他们共同拥有的声旁“艮”的发音并不完全一样，而只是韵母部分一样。而形声字“跟根哏茛”的读音则跟声旁“艮”的发音完全一样。同理，“维唯惟”的读音跟声旁“隹”的发音不完全一样，而只是韵母部分一样。“椎骓锥”的读音则跟声旁“隹”的发音完全一样。这可能是有几种原因造成的。第一个原因，某些汉字的读音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发生了变化。比如可能在古代“维唯惟”原来是读“隹”的音，但是后来发生了读音的变化。第二个原因，形声字要表声，必须要先有一个同音的非形声字存在才可能。比如形声字“跟根”要借用“艮”来做声旁，当然一定要先存在“艮”这个汉字才行。我们又知道汉语如果忽略声调，总共有400多个不同的读音存在。这里我把每一个不同的读音叫做一个“音节”。可是非形声字的数量很少，分布也不均匀，并非每一个音节都存在对应的非形声字。比如说发音为“hen”的音节上就没有任何非形声字存在。反过来说就是，没有任何一个非形声字的读音是“hen”的。这样一来，如果你要用“形”加“声”的方法表达一个读音为“hen”的形声字，就是不可能的了。当然古人一般来说应该比现代人要愚蠢一些，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用模糊思维来糊弄一下，借用一个发音相近的非形声字来做这个形声字的“声旁”。比如借用“艮”（读音为gen，而不是hen）这个非形声字来做形声字“很狠恨”的声旁。这就造成了形声字的声旁不能准确表声的问题。看来中国人的这种遇事不求甚解，马马虎虎，得过且过的做法是由来已久。从仓颉造字，或者说从商朝的甲骨文时期就已经开始了。中国人不是去研究清楚汉字总共有多少读音，有多少音节，能不能用有限的字母来拼写出所有的读音，而是稀里糊涂的蒙混过去。古代人没有科学观念，不懂得做科学研究，情有可原，现代中国人如果还是这么继续胡混下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继续容忍形声字不能够准确的表“声”，让一代一代的中小学生们为了搞清每个汉字的准确读音而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死记硬背，是太残忍了呢还是太愚蠢了？
为了准确的表达形声字的读音，我们需要进一步对“声旁”进行改进。比如说上一步先把形声字“很”改写成一维汉字“彳艮”，但是“很”的发音并不是“艮”，所以我们应该用拼音来代替，写成“很”=“彳hen”。
但是，如果“声旁”真的要全部用拼音来代替的话，就显得太长了。比如“霜”=“雨shuang”中，拼音部分使用了6个字母，这对于阅读是很不方便的。而且“ang”和“an”，“en”和“eng”，“an”和“ao”和“ai”等等，拼式非常接近，一不小心就会写错读错，所以说汉语拼音做音标是合格的，但是作为文字是不合格的。
怎么办捏？只能是另创一套字母体系。我们知道汉字的读音要用到的声母大概有20多个，韵母大概有30多个（这里我把由介母加单韵母组合而成的复合韵母也算进去了）。而英文字母中声母有21个，韵母有5个。所以我们可以借用英文的21个声母来做汉语的声母。对于韵母，我们可以借用英文的5个，再另外创造20多个。这样一来，任何一个汉字读音，都可以用一个声母加一个韵母来组合出来。任何一个形声字都具有“形旁+声母+韵母”的形式，也就是最多由三个字符组成。
这里我不想把方案写的太详细，因为毕竟不是学术论文。只是让大家知道，这样的方案是存在的，这样的汉字改革是可行的，改革之后的汉字仍然是优美的，仍然是读起来方便，写起来也方便的。当然对于中小学生来说，学习起来也是容易的多的。只要学会了非常简单的，类似于现代汉语拼音的拼读规则，任何汉字都是可以非常容易的就知道读音的。对于任何一个中小学生来说，碰到任何一个新的不认识的汉字，你可能不知道它的具体含义是什么，但是你仍然可以把它读出来，就像英国人美国人，在碰到新的不认识的英语单词的时候能够做到的那样。这就解决了汉字入门难的两个问题之一：读音难的问题。比如，许多上了大学的人仍然把“鬼鬼祟祟”读作“鬼鬼崇崇”，把“造诣”读作“造纸”。这就是汉字读音难的问题所造成的结果。汉字入门难的另外一个问题，形状多变辨识难，就用一维“线形”来解决了。改造之后，所有汉字都是线形结构，都是由“偏旁+声母+韵母”组成，不存在二维方块字的左右，上下，内外，半包围，夹缠，上中下，左中右，甚至内外里面再套左右，等等非常复杂多变的形状。
以上只是说了形声字的改造，对于会意字和指事字，我们可以先对其进行形声化，然后按照形声字的改造方法变成一维线形汉字。举例来说，“吉”是一个会意字，我们可以把它改造成“士ji”，其中“士”算是“形旁”，“ji”算是“声旁”。同理，“鲜”可以写成“鱼xian”，“鱼”作为形旁，“xian”作为声旁。之后再变成“形旁+声母+韵母”三个字母组成。
对于象形字，形旁就不用了，直接用“声母+韵母”来代替就完了。如果有两个象形字的读音是一样的，一个用“声母+韵母”代替，另一个先改写成形声字再做进一步的处理。例如，“于鱼雨玉”。
以上讨论没有涉及声调。如果把声调也考虑进去，就会更全面一些了。不过因为不是学术讨论，不再多罗嗦了。大家明白这么个意思就行了。真有兴趣进一步了解的，可以参看我以前写的一些帖子，比如“我的片假中文方案”一文。
另外要提一下，可以做形旁的偏旁部首多达200 多个。要记住这么多的形旁，对于小学生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我们可以合并某些部首，来减少中小学生学习上的困难，比如把“走之”旁和“足”旁合并成一个偏旁。当然，另一方面，为了更好的继承方块汉字的信息，我们也可以不做这种合并。至于怎么做更好一些，还是交给专家们去研究吧。
以上对汉字的改造，是把方块形状改造成一维线性形状。这其中没有对汉字的读音和含义做任何的改变，只是形状的改变而已，所以不算汉字“革命”，而只是跟历史上的“隶变”和“楷化”属于同一级别的变化。我们把这种变化称为“线形化”，来与汉字的“方块化”相提并论。如果这种改革能够实现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说，汉字从历史上来看，经历了从圆形到方形，再到线形的演变过程。
历史上，秦始皇统一中国，李斯发明了小篆来代替秦国原来使用的大篆和其他六国的文字，实现了整个大中国的“书同文”。我们知道小篆是圆形文字。正好当时毛笔也被发明出来（据说是蒙恬发明的）。有一个奴隶发现用毛笔写小篆非常不方便（这一点阿Q老兄很有体会，用毛笔画圆圈很难画的特别圆），于是发明了“隶书”献给秦始皇。始皇帝比较开明，明白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所以也就批准了下层人民可以使用隶书来书写。后来到了汉代，大家发现隶书比小篆写字效率更高，所以越来越多的人放弃小篆改用隶书。本区的老小帮菜们正在开展书法大赛，应该很有体会，用毛笔写出来的方块字很漂亮，不知道有没有人试过用毛笔画圆是否也能够画的很漂亮。还有一种说法是，隶书基本是由篆书演化来的，主要将篆书圆转的笔划改为方折，书写速度更快，因为在木简上用漆写字很难画出圆转的笔划，所以改用隶书来写。
现代社会，毛笔已经退出日常生活的舞台，让位给了钢笔和铅笔。用钢笔和铅笔写“连笔字”很方便，但是把字写得特别方就困难了。“线形字”正好适合连笔写。除了钢笔和铅笔，键盘在信息社会里作为一种最新型的书写工具被发明了出来。喜欢用电脑写作的都知道，用键盘来写方块汉字是一种痛苦，中间要经过输入法转换，但是用键盘来写“线形字”就是一种享受了。如果说隶书的出现是为了适应毛笔的发明，那么“线形字”的出现正是时候，正好可以迎合钢笔铅笔和键盘的流行，当然也会顺便终结掉汉字输入法的万码奔腾的不堪现状。
线形汉字与方块汉字是一一对应的，所以所有的古文都可以转写成新式的线形字文章。比如，古代的《诗经》，《春秋》，《尚书》，以及老子的《道德经》，孙子的《兵法》等著作原文肯定是用大篆或者其他文字书写成的。后来到了汉朝，隶书大行其道之后，这些文章就被人用隶书重新书写了一遍。所以现在大部分中国人读到的这些古典名著都是转写来的，而不是真正的原文。现在要推行线形字，当然也需要做类似的转写工作。这种转写不会造成任何的文化断层。中国古人的思想和文章还是能够一代一代传承下去。所以那些担心汉字改革会造成文化断层的人可以放心了。
这里我只是论述汉字改革的可行性，至于汉字的改革是否能够成为现实，就不是个别的学者或者票友的意愿所能决定的了，而是取决于一个强力政府的推广。“隶变”有秦始皇的大力推行，“线形化”也需要一个强力的政府来推行才会成功，不管这个政府是独裁的还是民主的。毛泽东的强势倒是跟秦始皇有得一拼，但是其见识比秦始皇就差的太远了。老毛尽干一些没有可行性的事儿，从来不知道做事前要先进行可行性论证。共产主义没有可行性，他要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亩产万斤没有可行性，他要号召大家亩产万斤。汉字拼音化没有可行性，他要一步到位，像英语学习，搞汉字纯拼音化，完全不管不顾汉语存在大量同音字这一难于解决的现实问题，最后纯拼音化实行不下去，只好搞点汉字简化的小把戏。要不说老毛是土包子出身，是个大老粗，真是比棒槌还粗，比象腿还粗。现在的国家领导人，按照权威递减律，是一代不如一代，所以指望这些人来推行汉字改革，就更不靠谱了。而且中国人向来是厚古薄今，已经有人在鼓噪要恢复繁体字，甚至有的人恨不能恢复甲骨文，你要说服这些人实行汉字“线形化”，恐怕比当年剪辫子还难。好在咱中国人也不是什么先进民族，也不是什么追求完美的民族，做任何事从来是马马虎虎，得过且过。让他们改变很难，还是让他们继续凑活着用现在的方块汉字吧，只是苦了一代一代的中小学生，就为了背负着老祖宗遗留下来的这点破烂玩意，不得不浪费大把大把的时间来死记硬背几千个汉字的外形和读音。中国人向来是对老祖宗很尊重，对子孙后代却很少考虑，甚至对自己本代人也很苛刻，不能不说是一个背时的民族。
7. 谈英语背单词难
（未完待续）
作者：吴耐 在 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上一次由吴耐于2009-10-20 周二, 上午7:01修改，总共修改了9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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