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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懂昆曲的才女，真是才女，本坛无女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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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懂昆曲的才女，真是才女，本坛无女能及。 -- 草根 - (118 Byte) 2007-12-06 周四, 下午3:25 (1456 reads)

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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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次数: 1

加入时间: 2005/02/13
文章: 2510

经验值: 12437

标题: bbc 采访才女周素子。 (453 reads) 时间: 2007-12-06 周四, 下午3:28

作者：草根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BBC記者採訪旅居新西兰的右派周素子 2007-12-05 23:05:46 [点击:14]
二零零七年六月一日晚，紐西蘭時間九點，在紐西蘭奧克蘭居住的周素子，接受英國BBC記者的訪問。

B：BBC記者
朗：陳朗
素：周素子
幼：陳二幼

B：請談談您的生平

素：我叫周素子，生於一九三五年十一月。老家在浙江樂清。十五歲始至杭州受師範學校音樂教育。後考入福建師大藝術系音樂專業。其實，我的大學畢業證書，要到八○年代落實右派政策後才拿到的。是補發的。

我在一九五七年被打成右派，是右派中屬最無辜的一批，學生嘛。我那年才二十二歲。我被打成右派後，即被下放到宦溪林場勞動改造，生活在精神與肉體的雙重痛苦中，感到前途渺茫，甚至羡慕長居山區不識字的農民們。一九五八年冬，我請假離開農場，到北京與同為右派的陳朗先生結婚。並於一九六○秋跟隨陳朗先生，帶著才一歲的大女兒，同到蘭州。我那時一直找不到工作，靠陳朗先生降薪後的微薄工資生活。

但不想，一九六六年“文革”開始，即便是最低的生活要求都達不到，陳朗先生在文革初期即被關押，抄家收審，最後，陳朗先生又被判刑關押在青海紅古勞改農場達十三年之久，我在其間千辛萬苦前往探望過他兩次，而孩子們則是離開父親十三年，直到一九七八年年底落實政策，都未與父親見過面，以至於劫後餘生，我們在一九七九年夏再次見面時，孩子們連一聲“爸爸”都叫不出來。

當時，陳朗被關押後，我帶著三個女兒，生活無著，曾靠撿破爛為生。但即便是這樣的非人生活，卻因為蘭州當時定為西北重鎮，不讓我們在城裏居住，使得這樣的生活也維持不下去。文革其間，有九種人即地、富、反、壞、右等等，不得在蘭州城市居住，必須下放到更艱苦的農村去勞動改造。當時，我與孩子們被驅趕放逐到甘南地區，但據一位元老右派告誡我，沒有水的地方，千萬不能去，要到有牲畜的地方去，因為有牛羊就有水草，人就可以活命。而我被下放去的地方，正是甘谷地區，那個地方寸草不長，沒有水源，人是很難生存的。因此，我當時與我同樣遭遇的朋友徐乃靜一起，要求到陝西富平安家落戶。我們兩個婦女，丈夫都被關押判刑，她帶著四個孩子，我帶著三個孩子，共七個孩子，帶著幾件破行李，坐著裝牲口的沒有窗戶的悶子火車，到達了陝西富平。我們在閻良火車站下車，步行了十幾里，我們前往的目的地叫白村。那也是個缺水的地方，老百姓有時也要靠要飯過日子。雖然老百姓對我們非常好，但一個壯勞力，在幾十丈深的深井裏，半天才能打上一擔水，而且是半桶黃泥水。這樣的地方，我們缺少勞力很難生存。我的大女兒大幼那年才七歲，她從小身體弱，她吃不下滲著糠的野菜糊糊，真是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另外兩個女兒，一個五歲，另一個二歲，想到她們的生存與前途，我立志要回到南方去。我帶著女兒，一路流浪地回到了杭州。

我的整個家庭處境都非常不好，我的大哥因是國民黨遺留下來的軍官，戴罪在安徽勞改農場做苦力；我的二哥被打成反動學術權威被關押在“牛棚”中受著管制；我的二姐與我一樣，也被打成右派下放在杭州郊區當農民，我的父母親，在老家土改後，被打成地主，沒收了房屋與土地，沒有了經濟來源，年事已高，這時也跟著我二姐在下放所在地求生。一家子都生計維艱，一飽難求，但即便如此，我也只能投靠他們。

在經過了更困難的戶口遷徙後，我終於和三個女兒在杭郊落戶了，我在鄉鎮的村店裏靠每月二十七元的微薄工資養活孩子，這應該是一九七一年的事情了，這是整個困苦生活中最為安定的一段日子，因為我終於在打成右派，顛沛流離，幾乎靠要飯為生的歲月裏，找到了一線生存之機。直到一九七八年，所謂的拔亂反正落實政策以後，我才得以被浙江省右派落實政策辦公室，分配到浙江機械學校教語文，當了六年的老師後，又於一九八四年末調到杭州市《風景名勝》雜誌社任編輯，直至一九九三年退休。

B：你是為何打成右派的？

素：反右鬥爭，是共產黨最荒唐的政治運動之一。從我個人講，出身於“官僚地主”家庭，其實，這個定性也是非常荒唐的。因為我的祖父既不是“官僚”，也非“地主”，他行醫出身。只是我的大伯父周六介先生，是孫中山先生的光復會、同盟會會員，光復南京後他除授杭州知事，家中的住房與土地也是為了表彰他為國民政府之貢獻而贈予的。

我個人，對什麼是共產主義，什麼是社會主義並不懂，按當時的說法是“只專不紅”，我不入團也不入黨，加之我學的音樂專業，並受到名教授王政聲先生的竭力獎掖與栽培，凡學校對外音樂會，或福州市大型音樂會都是我的鋼琴演奏。因為我在讀音專前，曾經在杭州音專有過三年經名師指導的經歷，因此基礎較好，加之自身的勤奮，故比較地“出類拔萃”，招人嫉忌。因此，我的被打成右派，更是荒唐，我沒有寫過一張大字報，我是最窩囊無知的學生右派。在經歷了人生的殘酷磨礪後，讓我這個對中共毫無認識的學生，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名符其實的“右派”。

B：你與陳朗先生分離十三年，其間你們有所聯繫嗎？

素：我帶著孩子們在生存都困難的境遇之中，想到陳朗先生雖在戴罪服刑，但他卻還有監獄的一片瓦可以棲身，還有牢飯可吃，相對我們的流離失所，溫飽難求，他的境遇雖惡劣，但對我還算安慰。陳朗先生的弟弟陳詒，“文革”前就讀於上海華東師大中文系，因家庭成份不好，畢業分配時，則被遣至新疆石河子農墾區的中學任語文老師。他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南返，因此不願在新疆娶妻生子，同時他也可獲得一年一度的探親假，能夠南返故里探視年邁的父母。在回家途中，他找機會潛去看望勞改農場的陳朗先生。然後，他再經上海到杭州，將陳朗先生的情況告訴我。回程新疆經陳朗先生服役之所，又帶去我們母女四人的消息。十三年來就是靠此一絲聯繫。彼此知道大家都活著。我們無法通信，我居無定所，也不想讓人知道孩子們的父親還在勞改中，這樣對她們本已艱難的成長會更添困難。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出頭之日。

B：剛才聽了您的講述，講到分別十三年，孩子們都不肯叫父親，我感到特別的心酸。

素：是啊。我的二女兒就在我的旁邊。

B：我能不能與你的二女兒談談？

BBC記者與陳朗、周素子的二女兒陳二幼對話。

B：你能談談再見父親的情景嗎？

幼：我是周素子、陳朗的二女兒，我叫陳二幼。

我們三姐妹十三年沒見父親。母親辛苦栽培我們，除了物質的匱乏以外，其實，精神上我們是需要一個父親的，但我們從小沒有。母親非常堅強，她一個戴罪之身，靠她到處打零時工，甚至撿破爛來給我們以溫飽外，還竭盡所能地教育我們。我們三姐妹，雖都談不上有什麼天賦，但除了基本的學業以外，琴棋書畫都經過母親的嚴格訓練，除她親授以外，還請了當代名師加以指點。使得我們三姐妹，在高考恢復後，幾乎都受了高等教育。而且我與三幼就讀的都是當今中國最好的大學。這在當時同樣遭遇的右派子女中，我們是幸運者，這都有賴於母親的堅強與遠識。

記得一九七九年，我們全家去北京相見已分離十三年之久的父親。在我們人生的詞語中，沒有叫過一個男人為“爸爸”的經歷。所以當真的見到父親了，我們卻無法開口叫他“爸爸”。我姐內向，一向不善表達，性格像爹，她笑而不叫，我們兩個當妹妹的則更是叫不出來。我離開父親時，應該是四歲，我對父親有淡淡的記憶，但十三年，是一個小姑娘成長成少女的整個過程。而妹妹離開父親時才二歲，她對父親連記憶都沒有。媽媽看我們三姐妹都叫不出“爸爸”，並沒有指責我們。而我父親是一個非常和善的人，他也忌諱我們叫他父親吧，十三年來，沒有親自教導撫養過我們，對我們當然也有一份歉疚之感。我們戲稱他為“老倌精”，這是我們老家對老人貶中有褒的一種稱呼，用這種戲謔的方式，來掩蓋這個劫後餘生的家庭所遭際的不公以及由於情感生疏所造成的尷尬。久而久之，我們將“老倌精”就當了昵稱。特別是當三個女兒都有了孩子後，我們乾脆用孩子的語氣，叫“爸爸”為“外公”了。

我媽媽，對我們的影響十分大。她出生於舊式家庭，耕讀傳家，完全是中國傳統的大家閨秀。她的文筆與學識，堪稱一流。但當傳統如糞土，閨秀成賤民的歲月裏，所有受政治運動衝擊的家庭都漂泊而變遷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例證比比皆是，而只有我們的家庭，在備受岐視與苦難的十三年後，如果從一九五七年反右算起，應該是二十一年。當父母重逢時，我們仍是完整的一家人。這在中國也實屬罕見。這都與母親的堅強有關。即使在當時，我父親職復原位的中國劇協，也被傳為佳話，公認我媽比寒窯苦守的王寶釧還要偉大。

作者：草根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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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记者采访才女的老公 -- 草根 - (2284 Byte) 2007-12-06 周四, 下午3:30 (398 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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