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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心”是怎样炼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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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心”是怎样炼成的? -- Anonymous - (1603 Byte) 2006-10-07 周六, 下午11:52 (412 read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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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为了回应所谓“诛心之论”,我在《从鲁迅先生为残暴辩护说起》中,特意写了一节《鲁迅先生所知道的古拉格》,以鲁迅亲眼所见资料,以及他同时代人对同样资料的反应为参照,解答了“鲁迅是否了解1920-1930年代苏俄政权劣行”的问题,可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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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所知道的古拉格
在鲁迅先生的藏书中,有一本我觉得非常显眼,这就是鲁迅先生于1928年购入的一册日文版《苏俄的牢狱》。
《苏俄的牢狱》是日本人中岛信从英文翻译过来的,原著名为《俄囚书简 Letters from Russian Prisoners》,由“国际政治犯救济委员会(International Committee for Political Prisoners)”发行,出版于1925年。正如书名所言,此书汇编了苏俄政治犯们偷偷传往外界的书信。这些政治犯,主要是社会革命党、社会民主党等反对派成员。他们中,有人曾经鼓动和组织暴动,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是被高尔基称为“真诚地为俄国人民解放事业服务”的人,其主要罪行,不过是和平地表达政治异议,和平地从事政治反对运动,于是就被加上种种可怕的罪名,被枪毙,被虐杀,余下的被关押于“古拉格群岛”。
鲁迅先生所读到的《苏俄的牢狱》一书,内容包括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流放”,收入七封信,记述了政治犯们对死难者的哀悼,对杀人者的抗议,以及他们在流放途中的情形。同时还有一份被搜捕者和被流放者的名单。第二部分“牢狱故事”,有十封信,叙述了他们在劳改场所受的待遇,还有他们的口供,他们要求思想自由的声明,以及他们对狱中种种迫害的抗议。最后一封是被关押的政治犯代表致全俄苏维埃中央委员会的信。第三部分“北方集中营”,收信两封,介绍了集中营的三个住地和政治犯被虐杀的情形。
这样一本书,其实并不是揭露古拉格内幕的最早文献。在这以前,外界就已经收到不少源自苏俄内部的迫害消息了。1920年代,正是不断披露出来的古拉格群岛中的虐杀和迫害,正是苏俄政府对政治反对派的残暴镇压,激起了罗曼·罗兰、高尔基、爱因斯坦等人的强烈反感与抗议。这些被称为“持有资产阶级人道主义立场”的知识分子,虽然并不一概地反对以暴力对付暴力,但是,他们反对用死刑、流放、关押等暴力手段对付和平的政治反对派,反对以警察和牢狱去钳制思想自由。
在西方人道主义者中间,有一位美国人罗杰·纳什·巴德温(Roger Nash Baldwin, 1884-1981)。巴德温于1920年创建了著名的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CLU),专门帮助那些言论自由权利受到侵犯的美国人打官司;又于1924年创办国际政治犯救济委员会,立志为世界各国受到迫害的政治犯们伸张正义。当时,激发巴德温创办这个国际人权组织的最大诱因,正是苏俄政府对政治反对派的迫害。该组织出版的第一本书,就是鲁迅先生读到的这本《苏俄的牢狱》(《俄囚书简》)。
到鲁迅写作《“解放了的堂吉诃德”后记》之时,更多的苏联肃反案件,浮出水面。1928年,莫斯科公开审讯了所谓“沙赫特事件”,五十多名煤矿专家被逮捕,其中11名专家被判处死刑。1930年9月,所谓“食品托拉斯案”中的48名被告,又遭到处决,德国“保卫人权同盟”还专门发表了抗议书。1930年11月莫斯科审判的“工业党”案件,前后牵连多达两千人。这一回,斯大林用不判死刑的承诺,换取被告公开认罪,以便给以后大规模抓捕处决异己的知识分子制造更多理由。
所有这些案子,当时苏联和西方乃至中国的新闻,都有广泛报道,鲁迅先生是知道的。然而,他在1932年的《我们不再受骗了》文中,却对众多的死刑处决,只字不提,单挑出一个“工业党”案件来,说,“正面之敌的实业党的首领,不是也只判了十年的监禁么?”话说到这份上,尤嫌不足,快两年后,他更借着卢氏剧本,直接为残暴镇压辩护了。
这部《解放了的唐·吉诃德》,在1922年以来的历次肃反运动中,一直都被苏联官方用作宣传利器,不断再版。正如中国毛泽东时期许多图解阶级斗争的文艺作品一样,剧作本身看起来似乎无懈可击:反革命分子的阴险毒辣,与人道主义者的助纣为虐,都有栩栩如生的描绘。可惜,无论是当时写剧本的卢那察尔斯基部长同志,还是后来击节赞赏该剧作的鲁迅先生,都不肯仅仅只把它当做文艺作品看待,反而自始至终都自觉地把它与苏联残酷镇压政治反对派的现实政策相联系。
卢那察尔斯基用剧中的越狱和暴动,隐喻反对派们的和平的政治异议。对苏俄迫害政治犯并不陌生的鲁迅先生,则不仅明白点出了罗曼·罗兰、高尔基、爱因斯坦等一连串反对政治迫害的人士,作为吉诃德的原型;还把“高尔基所救的文人”,当成谟尔却伯爵的化身,因为他们 “一出国便痛骂高尔基”,所以就“正如复活后的谟尔却伯爵一样了”。看他的意思,所谓“正义的杀人”要镇压的对象,是不能饶了后面这些动笔的“文人”的;而《苏俄的牢狱》中的政治犯们,倒跟真的“暴乱”分子似的,被标上“反革命者的野兽性”烙印,变成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了。
类似卢氏写的这种政治活报剧,共产党统治下的中国文坛,也曾经铺天盖地涌现,其中将地富反坏右等阶级敌人,按鲁迅先生所言的“反革命者的野兽性”描绘,刻画得阴险毒辣,令人恨之入骨。如果它们仅仅只是文艺作品,人们不妨付之一笑。然而,当共产党师承卢氏故伎,把作品中的这些人物,与现实中的地富反坏右和反动文人挂起钩来,以此证明他们镇压和迫害的“正义性”,就不能不叫人毛骨悚然了。
如果鲁迅活到1949年以后,看到这样的政治迫害运动在中国上演,他究竟会表达抗议呢,还是会象卢那察尔斯基那样,用文艺作品为之辩护,甚至推波助澜?这是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疑问。
《从鲁迅先生为残暴辩护说起》全文:http://blog.chinesenewsnet.com/?p=7491
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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