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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雨果《悲惨世界》里的米里哀主教问题答万润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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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悲鸣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5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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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悲鸣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就雨果《悲惨世界》里的米里哀主教问题答万润南
马悲鸣
现在一道题一道题地解老万留给我的家庭作业。
【我(万)这里平心静气给你读一段雨果的《悲惨世界》,这里的“他”,是指米里哀主教:】
「马悲鸣答」多谢。
【他对上层的人和人民大众都是一样的。】
「马悲鸣答」我也是这样。故我不会因为中共与抗议者的地位不同而歧视任何一方。该属“中共万恶”的,就是中共万恶。该属“唯善六四”的,就是唯善六四。我不会因为六四学生的社会地位比共产党那边低而特殊袒护他们。
【他在没有充分了解周围环境时从不粗率地判断一件事。】
「马悲鸣答」我也如此。在没有充分了解八九年的环境之前,我没有粗率地判断六四孰是孰非。但经过长达十七年之久的见闻,对当时环境的了解已经相当充分。故能判断那是一场蓄意迫使政府开枪以激起民变的阴谋动乱。
【他常说:“让我们先研究研究发生这错误的经过吧。”】
「马悲鸣答」我也常说:“让我们先研究研究发生六四这错误的经过吧。”可惜连这里上网的封从德都拒绝回答我的提问。但愿万润南先生在我做完这篇作业之后,能坦率地回答我的提问。
【他原是个回头的浪子,他也常笑嘻嘻地那样形容自己。他丝毫不唱严格主义的高调;他大力宣传一种教义,但绝不象那些粗暴的卫道者那样横眉怒目,他那教义大致可以这样概括:“人有肉体,这肉体同时就是人的负担和诱惑。人拖着它并受它的支配。”】
「马悲鸣答」我虽然不是什么回头浪子,但更不是圣人。我也丝毫不唱严格主义的高调,但对是非的客观性,还是要大力宣传的。我所要指明的(尽管不是什么教义)除了肉体的欲望外,人还受诸如英雄主义等精神满足感的诱惑。
【“人应当监视它,约束它,抑制它,必须是到了最后才服从它。在那样的服从里,也还可以有过失;但那样犯下的过失是可蒙赦宥的。那是一种堕落,但只落在膝头上,在祈祷中还可以自赎。”】
「马悲鸣答」过去的所谓道德,说教者指的都是对肉体欲望和升官发财欲望的克制。但六四所表现出来的还有制造事端以成就英雄主义的诱惑,犯下这种过失的人比放纵肉体欲望者更可怕,因为他们绝不会承认他们犯下了过失,所以也无可赦宥。这虽然也是一种堕落,而且是一种更无可救药的堕落,但堕落者每每自认高洁,自认高人一等,故更无法理喻。这些吸毒式高尚道德追求者的祈祷绝不会有丝毫的认错,故更无法自赎。他们永远坚持不懈地认为,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做一个圣人,那是特殊情形;做一个正直的人,那却是为人的正轨。你们尽管在歧路徘徊,失足,犯错误,但总应当做个正直的人。”】
「马悲鸣答」做一个正直的人,甚至一个节制内分泌欲望的人并不难,古来多少比丘僧尼和修士修女。可怕的并不是些,而正是怀抱有一颗“做一个圣人”那种远大理想的人。为了成就自己的伟业,死多少正直的与不那么正直的人,在他们看来都是值得的牺牲,这才是最可怕的。
【“尽量少犯错误,这是人的准则;不犯错误,那是天使的梦想。尘世的一切都免不了犯错误。错误就象一种地心吸力。”】
「马悲鸣答」这话只说了一个开头。更严重的问题是那些“做一个圣人”的伟大抱负者犯了错误被人指出后,拒不承认。
【他对于人类社会所压迫的妇女和穷人总是宽厚的。他说:“凡是妇女、孩子、仆役、没有力量的、贫困的和没有知识的人的过失,都是丈夫、父亲、主人、豪强者、有钱的和有学问的人的过失。”】
「马悲鸣答」文革中那么多没有力量的、贫困的和没有知识的人造反作恶,而其实手中并没握有伟大领袖的亲笔手令。无知者作恶虽然不比知识分子作恶的相对能量更大,但他们人多,做起恶来的绝对力量简直可怕。雨果所经历的两次巴黎公社就是再明白不过的例证。
每个人都应该为且只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样才能组建出整个社会的责任感,而不是一旦作恶,便把责任推委给教唆或者放任不管的其他人。和宗教改革时提出的“每个人都直接与上帝沟通”相似,正常社会里“每个人都直接向法律负责”。
【他又说:“对无知识的人,你们应当尽你们所能的多多地教给他们;社会的罪在于不办义务教育;它负有制造黑暗的责任。当一个人的心中充满黑暗,罪恶便在那里滋长起来。有罪的并不是犯罪的人,而是那制造黑暗的人。”】
「马悲鸣答」问题是,你怎么能保证你尽你所能地多多教给别人的东西就一定是正确的呢?文革中多少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多少军宣队、工宣队,尽他们所能地教给别人的东西不但都是错的,而且毫无价值,连吸取教训的价值都没有。每个人,包括雨果自己和各类宣传队员,无不认为自己所尽力教给别人的都是真理,而事实远非如此。
社会办义务教育需要两个条件,第一是足够的钱,第二是足够的教师。教育别人的人,必须是已经受过教育的人。而在一个社会刚开始起步加速发展时,这两个条件都是远远不够的。即使教育的师资与经费都能呈几何级数增长,但在增长到基本满足之前,也不能怪罪社会管理者都是“制造黑暗的人”。他们没本事一夜之间提供充分满足需要的校舍和招募到足够的教员。在文革结束,我刚刚考入大学之际就估计到,那一年出生的婴儿仍会有相当大的比例是命中注定不可能获得充分教育的。更何况六四闹事的皆是大学以上学历者,平均受教育程度不但远过全国平均水平,而且高过这世界上最发达社会,比如美国的平均水平,故他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完全的法律责任。
【我们看得出,他有一种奇特和独有的批判事物的态度。我怀疑他是从《福音书》中得到这一切的。】
「马悲鸣答」这句里的“我”是万润南先生自指吗?《福音书》面世两千年来,并没有解决多少现实问题,反而是从社会道德普遍堕落的文艺复兴以后,才逐渐把社会问题全面揭开。
我回答完了,请万润南先生讲评,并准备回答我的问题。这样才显得公平。
【附录】~~~~~~~~~~~~~~~~~~~
答马悲鸣∶关于流氓。平心静气给你读一段雨果的《悲惨世界》
万润南
海外民运里头当然有流氓,这一点我可能比你更有切身感受。我只是说,我不想流氓,也不能流氓。海外民运里头的流氓,同老毛这样的流氓比,就太小儿科了。我曾同余英时先生聊过中国的流氓政治。我说,老毛是农村流氓,老蒋是城市流氓,农村流氓比城市流氓更流氓,所以老毛抢了老蒋的天下。余先生只同意我前半句,说蒋先生还是有很多儒家的东西……意思是蒋并不流氓。
另外,问你表兄好。这么说来,你也算是四通家属了。有一位叫李玉琢的,原来和我是计算中心的同事,后来到四通,非常能干的一员大将。六四后到华为当付总,被称为中国第一职业经理人。最近他写了一本书《我与商业领袖的合作与冲突》,我没有读到全文,据说提到对柳传志、段永基、任正非还有我本人的一些观感。我不知如何能购得此书,也许你表兄能知道?
你说,要同我平心静气地讨论六四,我一直不接招。其实,我对学生六四期间的错,比你体会更真切,但我从来不提及。为什么?我这里平心静气给你读一段雨果的《悲惨世界》,这里的“他”,是指米里哀主教:
他对上层的人和人民大众都是一样的。
他在没有充分了解周围环境时从不粗率地判断一件事。
他常说:“让我们先研究研究发生这错误的经过吧。”
他原是个回头的浪子,他也常笑嘻嘻地那样形容自己。他丝毫不唱严格主义的高调;他大力宣传一种教义,但绝不象那些粗暴的卫道者那样横眉怒目,他那教义大致可以这样概括:
“人有肉体,这肉体同时就是人的负担和诱惑。人拖着它并受它的支配。”
“人应当监视它,约束它,抑制它,必须是到了最后才服从它。在那样的服从里,也还可以有过失;但那样犯下的过失是可蒙赦宥的。那是一种堕落,但只落在膝头上,在祈祷中还可以自赎。”
“做一个圣人,那是特殊情形;做一个正直的人,那却是为人的正轨。你们尽管在歧路徘徊,失足,犯错误,但总应当做个正直的人。”
“尽量少犯错误,这是人的准则;不犯错误,那是天使的梦想。尘世的一切都免不了犯错误。错误就象一种地心吸力。”
他对于人类社会所压迫的妇女和穷人总是宽厚的。他说:“凡是妇女、孩子、仆役、没有力量的、贫困的和没有知识的人的过失,都是丈夫、父亲、主人、豪强者、有钱的和有学问的人的过失。”
他又说:“对无知识的人,你们应当尽你们所能的多多地教给他们;社会的罪在于不办义务教育;它负有制造黑暗的责任。当一个人的心中充满黑暗,罪恶便在那里滋长起来。有罪的并不是犯罪的人,而是那制造黑暗的人。”
我们看得出,他有一种奇特和独有的批判事物的态度。我怀疑他是从《福音书》中得到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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