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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科学社会主义VS国家社会主义(二)   
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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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科学社会主义VS国家社会主义(二) (1133 reads)      时间: 2006-3-30 周四, 下午8:07

作者:芦笛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科学社会主义VS国家社会主义(二)


芦笛


纳粹和共党社会的另一共同点,乃是使用“革命两手”,软的那手乃是从正面提出一个基于荒诞神话的蛊惑人心的社会理想,以此对全民进行强制性洗脑;硬的那手就是恐怖统治,严惩一切胆敢背叛或偏离钦定“主旋律”的公民,以恐怖统治作为逼迫公民认同效忠政权的强大威慑手段。

尽管表面上针锋相对,国家社会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的社会理想却有著惊人的相似之处。两者都含有旨在吹胀国民虚荣心的神话,都建筑在仇恨之上,为此特地挑选设定了国民的集体仇恨对象,用以煽动人民仇恨,并巧妙地将这种破坏力纳入国家施政轨道。简言之,两者的社会理想都是“泄愤图强”,亦即千方百计煽动国民对“内外敌人”的仇恨,在此基础上再巧妙地引导他们认同党国,使党国在他们心目中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彻底压倒了自我存在,因而忘我献身于富国强兵的集体努力之中。

纳粹唤起百姓认同的官方意识形态,乃是极端民族主义亦即种族主义,其用以吹胀公民虚荣心的神话则是“主子种族论”。据说,雅利安人乃是北欧海盗(the Vikings)的后代,而后者乃是外星人的后代,在智力和体力上都远远超过其他民族,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宇宙运行规律”(亦即阿随那臭名昭著的“狼羊律”)历史地决定了,日尔曼民族应该作统治其他民族的主子种族。

这迷魂汤不是凡人可以抵挡的。更何况为了使得这神话显得可信,纳粹效法意大利的墨索里尼歌颂古罗马英雄祖先,大吹特吹德国人既往的文明成就。而不容否认的是,德意志民族确实是个伟大民族,出产了为数最多的哲学家和音乐家。此外,从20世纪初,世界科学研究教育中心已经逐步从英国转到德国。德意志民族对人类文明的贡献,不是所有民族都能做到的。

为了使“国家”在人民心目中的地位彻底压倒“自我”,纳粹更对国家取得的现时成就大吹大擂。Once again,这种吹嘘远比共党有根据。纳粹上台前,德国在大萧条的深渊里受尽煎熬,数百万人民失业,根本看不到经济复苏的希望。纳粹上台后不到一年就基本消除了失业,经济迅速腾飞。

不仅如此,纳粹还单方面废除了不平等的凡尔赛条约,结束了德国在国际舞台上忍气吞声的屈辱史,更在柏林举办了奥运会,恢复了德国的大国强国地位,并和平统一了欧洲的德意志民族居住地区,包括奥地利和捷克境内的苏台德地区。所有这些惊人成就都极大地满足了德意志民族的自尊心。所以,纳粹宣传机器的大吹大擂,的确打动了绝大多数人民的心弦。许多德国人在几十后接受电视采访时,还毫不隐晦地承认那黄金时代是他们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光是自吹自擂倒也无所谓,问题是纳粹特地把犹太人挑出来作为仇恨对象。据说,德国人在一战爆发后遭受的一切苦难、屈辱都是国际犹太人的大阴谋。犹太人就是“纳粹圣经”里的撒但。

这仇恨也有一定民意基础。犹太人在欧洲从来都是最成功的民族。我看过一份统计表格,在希特勒排犹前,犹太人在德国上层社会包括金融界、法律界、科学界、艺术界中所占的比例高到简直令人咋舌。如此成功的民族,当然要引来大众的嫉恨。此外,纳粹疯狂反对的马列主义的始作俑者马克思正是犹太人;在共产国际和俄国布党早期领袖中,犹太人也占相当大比例。这些事实,再加上犹太人是散布全世界的国际种族,使得纳粹很方便地把犹太人和布尔什特熬在一锅里,将其打成一个统一的“犹太─布尔什特国际阴谋集团”。

我已经在旧作中反复指出,德国在一战之后蒙受的屈辱和损害,远远超出了咱们这不死祥林嫂百年前在西方列强那儿遭受过的。在很大程度上,德国人对国际社会的不满乃是英法自作自受的结果,其实是justifiable的,至少比共党蓄意制造的仇恨有点现实依据。

简言之,纳粹人工设置的假想敌乃是“种族敌人”。他们实行的是“亲不亲,种族分”。这种人为的敌我分野,虽然撕裂了社会,撕裂了人民,但没有撕裂日尔曼民族。纳粹对犹太人实行了无比残酷的种族灭绝,但对本族公民除了一小撮罪有应得的共党分子之外,从来是当成自己人看的。

纳粹实行的种族标准还延伸到了国外去,德军和盖世太保在西线和东线的表现截然不同就是明证。在西线占领区,德军当局如后来英美侵略军在伊拉克开展win hearts and minds运动那样,轰轰烈烈地开展了“军爱民,民拥军,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的拥军爱民运动。法德两国甚至一度处于蜜月期,法国人民不但不仇恨德国占领军,反而将悍然击沉法国舰队的英国人恨进了骨子里去(我已经在旧作中介绍过邱吉尔干的这桩比偷袭珍珠港还下流的烂事,有兴趣的读者请去参考之),唾弃投奔英国的戴高乐那个“法奸”。直到后期盟国占了上风,水性杨花的人民才赶快打顺风锣,把英军和戴高乐当成解放者欢迎。

但在东线,不但盖世太保和党卫军,就连正规陆军都卷入了疯狂的种族灭绝活动。那理由完全是意识形态上的:斯拉夫人据说是“亚人类”,连人都不算,杀死他们与屠杀动物也没有多少区别,布尔什特更是纳粹的意识形态仇敌。因此,德军的atrocities基本是在东线犯下的。

但哪怕在东线,德军也是区别对待人民。波罗的海沿岸国家的日尔曼人就被他们当成同胞善待,为了在德国新边疆安排那些人,纳粹当局还特地把没收了的犹太人的房屋提供给他们居住。世代居住苏联西部的俄国日尔曼人本来也可享受类似优待,可惜斯大林把人家整个民族统统流放到西伯利亚去了。

一位被电视采访的日尔曼人回忆,他们家从立陶宛移民到了波兰,他爹原来开饭馆,移居到波兰后想重操旧业,为此去向当地纳粹政府申请。那儿的官员告诉他爹:你到街上去转一圈,只要看见有犹太人开的饭店,那就是你的了。这倒颇有点我党“分田分地真忙”的革命气慨,区别只在于,我党是利用贫雇农作冤大头,借他们把全国土地抢到自己手里,贫雇农们不过是被戏耍的猢狲兼炮灰罢了。而纳粹把从犹太人那儿抢来的财产分给同胞后,并没有搞“公私合营”的无耻把戏,把私有财产再抢到自己手里。

对于本国日尔曼公民,德军更是不折不扣的人民子弟兵,根本不是共军那种“屠民子弟兵”。二战后期,当盟军攻入德国边境时,为了保卫父老乡亲不受外敌蹂躏,德军表现出来的那种决死苦战、视死如归的精神给盟国留下了深刻印象。世人只知道日本人的神风特攻队,不知道那些在柏林以东奥德河畔英勇献身的德军将士。

德军在东普鲁士为掩护公民撤退所作的英勇牺牲,至今尚得到英美史学家们盛赞。因为地理上的隔离,东普鲁士所受战祸比较轻微,没像德国本土那样被英法盟军狂轰滥炸过。因此,当原始贫穷落后的苏联农民士兵攻入该地区,看到童话中的仙境一般的城镇与乡村时,立马就红了眼,大肆烧杀抢掠奸淫。为了保护该区几百万人民逃往德国本部,德军冒著苏军的狂轰滥炸,用血肉筑成了一道狭窄的走廊,直到所有居民都通过那走廊逃走了才撤退。

纳粹硬的那手亦即恐怖统治主要靠秘密警察来实施。但因为纳粹政权获得了大多数人民的支持,那恐怖手段主要是用来肉体消灭犹太人的。比起斯大林的秘密警察来,盖世太保的组织规模要小得多,也没有后者那样万能与无所不在。近年公开的纳粹档案披露,用于控制内部的盖世太保地方组织小得可伶,某个城镇的盖世太保也就寥寥几人,公民的忠诚主要靠积极分子们监督来保障,在这点上纳粹倒颇像毛共,只是人家不兴动不动就发动残民运动。

总而言之,纳粹的反人道罪主要是对异族而非本族犯下的。对日尔曼民族主体而言,纳粹政权称得上是爱民政权,根本不是斯共和毛共那种慨然以无故屠杀迫害本族人民为己任的残民政权。

共党社会的建构方式和纳粹基本一样,其软的那一手,乃是所谓“共产主义社会”神话。它和纳粹种族神话的区别只在于,后者或多或少还有点历史和现实依据,而共产主义神话乃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智力笑话。

共党理论家们利用人类盼望平等的千年梦想,抄袭“耶和华见证人”的信念,向大众允诺一个消除了阶级压迫、剥削与人间一切不平的地上天堂,而领导大众进入这天堂的选民据说则是无产阶级。

记得罗素曾经指出共党教义与组织和中世纪罗马天主教会的相似之处:两者都有个天堂吸引庸众,两者都有分别代表“善”与“恶”的两极概念──上帝和魔鬼,两者都有“上帝选民”(The chosen people,在圣经中乃是以色列人,在马列主义中则是无产阶级),两者都有权势薰天的宗教组织,在基督教是教会,在共党则是党团组织。

我死也想不通的是:基督教本是从犹太教中发展出来的,原本是严格限于犹太民族的宗教,后来才把各民族包括进去,所以以色列人当然是《旧约》里的上帝选民,那和希特勒的种族主义理论其实是一回事。但马克思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灵感,竟然会把无产阶级那最不称职、最不合适、最无能力的阶级当成未来的领导阶级?

孟子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人者食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此乃万古不磨的“宇宙运行规律”,在近现代尤其如此。要管理复杂的现代社会,必须具备足够智力准备,而这种智力准备只能靠现代教育与训练去获得。

经典的无产阶级(亦即19世纪欧洲的无产阶级,现在这种恐龙已在西方发达国家灭绝了)根本就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不但是一群大老粗,而且是毫无财产的大老粗,乃是资本主义工业时代的奴隶,属于世界上最用不着操心的人,连自耕农都不如,后者还得操心计划管理自己的营生,根据市场需要决定今年种什么,向何处推销产品等等,而无产阶级什么心都不用操,其脑力需要已经退化到到点上班,到点下班,到时领工资的简单水平上去了。马克思竟然忽发奇想,把领导未来世界的巨大责任强行摊派给这些“饥饿终日,无所用心”的可怜虫们,当真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惊天动地的弱智笑话。

这可不是出于势利心态的诬蔑,而是根据本人多年充当无产阶级的第一手体会作出的事实陈述。诸位如果不相信,请去咨询著名科学家非文人教授。根据这老东西自己在网上的回忆,他当年在东北农村给我党扛长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年终结算,一年四季只使用肌肉(还是固定的那几组,与体育锻炼完全不同),大脑闲置长草,什么逻辑思维习惯都忘得精光了,是后来去上大学又才渐渐解冻复苏的。

根据马克思的历史唯物论来看也如此。如果马克思真的忠于他的“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理论,就该看出,某个阶级的管理领导能力应该与其财产占有程度成正相关。财产越多,操心也就越多,不但必须领导众多部下,管理经营企业,而且时时得及时准确地调查市场走向,及时作出经营决策,等等。这些活动本身就是对一个人的组织能力、指挥能力和决策能力的不间断训练,而世上最缺乏这种训练的人就是毫无财产可经营的无产阶级。正因为大陆的老帮菜们多是无产阶级出身的,缺乏这种训练,所以来到西方后没谁能发财,遑论变成人家主流社会的领导阶级了。

由此可见,马克思那“无产阶级独裁”学说,乃是世上偏离真实最远的向壁虚构,比梦话都还缺乏现实基础。有趣的是,过往亿万真诚的马克思主义信徒们居然没谁看到这点,更未看穿所谓无产阶级革命领袖们从马克思直到波尔布特,无一人是无产阶级出身,全都是知识分子们。因此,马克思自己就强奸了他本人发明的理论,用“教育决定人们的社会意识”偷换了他的“唯物史观”。

马克思主义的“(伪)学术版”变成斯大林的“庸俗版”以至毛泽东的“超级庸俗版”之后,那弱智笑话就变成了鉴定白痴的可靠标准──只有毫无办法、全靠伟大的安拉拯救的白痴才会相信那套P话,不幸的是,需要安拉拯救的白痴在中国实在太多太多。

毛泽东用以欺骗愚弄广大人民的迷魂汤主要是那么几碗:第一,一切历史都是阶级斗争史,阶级斗争特别是暴力革命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第二,工农大众在“新”社会中翻身作主了,而他们的解放者就是共产党。第三,人类一切文明都是工农大众创造出来的。因此,工农大众当家作主的新社会必将创造出最新最美的文明来。

任何智力正常的人都看得出这是何等弱智笑话。所以,我上网之初,根本也就没想到,国产“知识分子”中至今还有谁会相信这种“天圆地方”一类垃圾。

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我在《说东道西论坛》写作期间,著名网上“高手”林思云先生竟然在那儿忠实地倾倒党妈妈灌给他那些“珍珠翡翠碧玉汤”。作为“网上阶级教育展览馆”陈列的活化石,他为那个荒谬绝伦的时代对整整几代“知识分子”智力的无情毁灭作了生动见证。毛共几乎所有的基本教义,我都从他的杰作中再度见识了。而那些垃圾早就被青年芦笛在几十年前彻底清算了。比起马克思那些伪学术玩意来,那本来是最容易清理的垃圾,根本不需要什么智力和知识,需要的不过是点是人都有的common sense而已。

上述三条垃圾教义特别是第一条,我已经反复清理过,这里再简单重复一下吧,轱辘笛一声肠已断,从此网上羁旅。

第一垃圾定律:一部文明社会的历史,就是阶级斗争史;阶级斗争特别是暴力革命乃是推动历史发展的动力。

这是绝对P话。推动社会发展的乃是人类的自私欲望,阶级斗争不过是社会各阶级因分赃不均引起的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在本质上与盗帮内讧并无区别。只有绝对而非相对的白痴才会以为,纽约那些黑社会组织械斗会神妙地推动当地经济蓬勃发展。

阶级斗争当然贯串人类历史,但它本质上是一种破坏力,常因社会不合理(例如传统中国社会)而以暴乱的形式大规模释放出来,使文明和社会生产力遭受毁灭,其实是弱智民族诸如中国人和法国人的自杀利器。这种自杀行为只反映了统治者和人民双方的短视与弱智(当然前者应负主要责任)。如同英美显示的那样,阶级矛盾并不是不可调节、缓和、化解的。能做到这点的就是比较健康、理智、成熟的社会,而民主制度正是化解阶级矛盾,避免这种民族自杀惨祸发生的有效设计。

第二垃圾定律:工农大众在“新”社会中翻身作主了,而他们的解放者就是共产党。

至今犹记思云和“我吃故我在”网友讨论汉语问题时,居然说出“共产党救了农民”的超级昏话来。那大概是我这辈子所受的最强烈的惊吓吧。当下我就立即面向麦加方向跪倒,磕头如捣蒜,连声喃喃祈祷,恳求万能的安拉千万要大发慈悲,一定要施大法力,显大神通,把以思云为代表的国产“知识分子”们从无比愚海中拔出来。

任何对中国草根社会有点起码感性认识的人都该知道,共党特别是毛共对工农大众进行了史无前例的无情掠夺,以农民遭受的欺骗、愚弄、利用、掠夺和迫害最为登峰造极。他们不但被毛共以诱上贼船的方式充当了毛共叛军的主要炮灰,而且在战争中被迫承受了远远超过国统区人民承受的战争负担。这倒也可以原谅──毕竟毛共统治的根据地远比国统区小而且贫穷,所以毛共当然必须以百倍的凶狠去征税、征粮、征兵、征夫,才能与以富裕的城市为依托的国军抗衡。

最不能原谅的,是共党诱骗他们抢夺了地富财产,用鲜血染红了自己的双手之后,紧接着便彻底剥夺了他们的财产。这种无耻抢劫甚至竟然发生在所谓“公私合营”之前。而且,资本家们在所谓“公私合营”之后,好歹还能拿点“定息”。郑义那大黑崽不但生活优裕,而且还能进清华附中那种贵族中学。而农民的私有财产被无情夺去后,不但毫未得到国家补偿,就连原来享有的人身自由都失去了。中国社会绝大多数成员竟然被世世代代强行“种植”在原地,变成国家的集体农奴,除了参军提干和上大学之外,便永无希望离开那日趋贫穷的黄土地。这种骇人听闻的罪行,历史上还从无哪个暴君干出来过。

任何到过所谓“老区”的同志,都能立即看到我党作了什么大孽。的确,人类历史上再无比我党对农民的欺骗与背叛更忘恩负义、更无耻下作的犯罪行为了。“新区”的贫下中农们在丧失了全部财产和人身自由后,好歹还获得了定期痛打地富反坏及其子女的“天赋特权”,得以由此陶醉在“主人翁”的幻觉中,而许多老区(例如陕北)的农民连享受这种精神鸦片的可能都没有──那儿的地富早就在几十年前被肉体消灭了。他们唯一的慰藉,就是我党反复告诉他们的P话,认定自己确实翻身作主了。

第三垃圾定律:人类一切文明都是工农大众创造出来的。因此,工农大众当家作主的新社会必将创造出最新最美的文明来。

这也是思云在《说东道西论坛》放出来的好家伙。记得在有关诺贝尔文学奖的争论中,这位绝对而非相对的文盲把《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忠实背诵出来(其实我料定他连《毛选》都不曾通读过,遑论马列原著。我这么说是抬举他了,他的库藏就是中学政治课那点东西),坚持认为文学艺术是工农大众而不是臭老九们创造出来的。当下我的第一个反应当然又是去寻找指南针,以确定麦加在哪个方向(以下删去78字)。

工农大众当然能创造文明,但那种文明和史前原始人的壁画相去不远,“户县农民画”和“小靳庄赛诗会”就是典型代表,那还是经过我党组织专业人士加工抛光过的。我这儿引用点未经加工的真实民间文学吧:

例一、北方情歌:

女:“哥啊,你就像地里的麦子,又粗又壮!”

男:“妹啊,你就像蒸笼里的馒头,又白又胖!”

例二、四川某地少数民族通宵达旦跳舞时反复咏叹的主旋律:

“阿里罗,绣花鞋。
抬着去,走着来,
走着去,抬着来。
(以下重复N次,直至一场舞蹈结束)”

任何有点成人常识的同志都该知道,人类社会的一个关键性飞跃,就是脑体力劳动的分工。这就是文明的产生点。有无脑体力劳动分工,是区别文明社会和野蛮社会的分水岭。没有实现这飞跃的社会,就只能是非洲或中国西南地区少数民族地区那种原始部落社会。

在实现了社会分工的文明社会中,工农大众作为体力劳动者,其社会职能是为其他社会成员提供衣食住行的基本生活手段,并非创造文明,后者是脑力劳动者的事。漫说是精神文明,就连稍微复杂一点的物质文明,都是臭老九们而不是工农大众创造出来的。汽车不必说,请问诸位家中的所有电器,又有哪一件是工农大众发明的?

我曾经在旧作中指出,中国文明之所以落在西方文明之后,正是因为孔孟之道只为士大夫提供德育,不管智育和体育。这种教育制度,如同学校只开政治课一样,严重妨碍了文明进步,使得知识分子除了诗歌、绘画和书法之外,没有介入文明创造活动,导致古代中国毫无科学,而小说、音乐、戏剧、雕塑、建筑等艺术以及全部技术科目,都被留给了劳动人民和寥寥无几的士大夫的outcasts。这结果当然只能是全面落后于西方的文明。

可悲的是,现代中国“知识分子”们还看不到这千年错误,还要作毛那绝对而非相对的文明盲的应声虫。如果这种愚昧野蛮的反智主义还得不到清算,则在毛共统治期间被全面摧毁的中国文明将永无复兴之日。

【未完待续】

作者:芦笛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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