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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馆（第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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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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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茶馆（第一回）
出尘
恶少出某坐在太师椅上，呷了一口茶，啧啧有声，而后哗啦一抖折扇，瞥了一眼屁股帘儿只一寸搭在板凳上的瑞哥，慢吞吞地说：“今格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瑞哥儿这么有兴致来请教爷我怎么做男人。啧啧！这个倒也不是不能教，不过咱做子弟的，照这规矩……嘿嘿！你也是闯过江湖的，这个也是知道的了。”
瑞哥儿赶忙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掀去里外三层，涎脸笑道：“出爷您是大人物，小的怎敢怠慢，你瞧，这是二两上好的烟土，是小的特意拿来效敬您老的，还请您老笑纳！”
出少搭了一眼烟土，折扇冲着家丁伯幺一挥，伯幺赶忙上前把烟土收好。出少打了个哈欠，掏出怀中一个翠绿鼻烟壶，弄了点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打了个响喷嚏，说：“知道了，这事也不难，方子赶明儿我让牛管家给你送去，保管医好你的毛病，唔……霍霍霍……”出少一阵色迷迷的怪笑，目光又回到戏台上，台上的花旦小梅子正唱到【贵妃醉酒】里扬贵妃饮酒的那一段，他也不看瑞哥儿，扇子冲着他一摆，漫不经心地道：“你先回去吧！别扰着我看戏。”
“哎……哎……！”瑞哥儿哈着腰，满脸堆笑：“这事就全拜托您老了，俺就不扰您看戏的雅兴了。”说罢掉头退下，不想还未出门，却与一人撞个满怀，正想骂人，一抬头瞥见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立马把到喉咙的口水咽下去。那人被瑞哥儿撞了个趔趄，也不吭声，伸手一把揪住瑞哥儿的油辫拉到门边，对着屁股抬脚就是一踹。
出少正目不转盯着尹尹呀呀的花旦摇头晃脑地扮陶醉，大流口水，听到响声，回头一看，不禁暗叫晦气，却道那人是谁，原是城南一霸赛昆赛二爷到了。正寻思着这老小子跑来这干啥，那赛二已一摇一摆径直走到他桌前，拉过一张凳子，大刺刺地往下一坐。
出少心知来者不善，却不知这大刺刺的晦星为何而来，心想还是先稳稳的好，便对着家丁叫了一声：“伯幺，给赛二爷看茶。”
“哎，来喽！”伯幺手脚利索地端过茶杯放在赛二面前，正要给他倒茶，哪想赛二大手一推，喝骂道：“死奴才，滚你妈的。”伯幺冷不防被他一推，把茶壶撩到地上，开水溅了他一身，烫得哇哇乱叫。
出少还不知对方来意，眼见此也不禁火冒三丈，“砰”地一声，重重拍在桌上，茶杯一晃倒了，茶水倒了一桌。“他妈的赛二，你打狗也得看着主人呀！”赛二还没反应过来啥回事，出少已经跳到桌子上当头对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赛二没来得及躲闪，被打个正着，鼻子又酸又痛，差点没酸出眼泪来，好在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回手架开出少第二拳，对着出少兜心就是一拳，哪想“啪”得一声，却打中了一个硬梆梆的物事，痛得赶忙他收回拳头呲牙不已。
台上看到台下开打，戏也不唱了，全停下来看热闹。
出少挨了这一下，身子一仰，却不见疼，只是发愣，蓦地想起也什么，脸色煞白，赶忙把手伸进怀里，掏了半天，却掏出一堆的莹莹发亮的碎瓷片儿。众人只见他盯着这堆碎瓷片儿，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赛二本提防着出少跳下来和他玩命，被他这冷不丁一哭，倒吓了一大跳。
伯幺急了，赶忙跑过去摇了摇出少的胳膊：“少爷，这是咋啦？”
出少一鞠把泪，道：“他妈的，还咋了？你小子知道这鼻烟壶的来历不知？这是当年咱先帝泽东爷用过的鼻壶，是少爷我花了整三十两银子外加把翠花楼的小菊红，统统让给了大前门开药铺的徐家少爷才从他手里换过来的，今天就让这老不死的杂毛一拳给崩了，少爷我能不心疼嘛？
正在这时，打门外进来一人，“哎呦！哎呦！几位爷这是唱得哪出啊！您瞧瞧这都闹腾成啥样了。”众人一瞧，原来是戏班子当家的三娘来了。
那三娘挥着一块大红帕子一扭一扭地走到出少和赛二中间，把俩人隔开：“咋啦咋啦？这是咋了这是？两位爷可都是市面上有头有脸的人，放着这好好的戏不听，却自个在下头演起全武行来了，咱那“关公战秦琼”的戏，可得明儿才唱，爷几个可这一会儿都等不及了不是？这不是让下人们看笑话了不……哎哟！我说赛二爷，瞧您这一脸气冲冲的样这是和谁呕气呀……哎呀呀！大少爷，你这是要干啥呀！哎呦我的小祖宗，有啥事不好说的，非要扛板凳呐？快来人哪，快去叫郎掌柜来，这馆子是他的，闹出事儿来他可也得担干系的……”
正闹腾间，郎掌柜和一群人已匆匆忙赶到，出少扛着一张四脚板凳正被一伙看客拦着动弹不得，口中兀自嚷嚷道：“妈的，放老子过去，少爷我今天和这逼养的没完……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那赛二则扯开胸襟，露出满口毛茸茸的杀猪毛，抖着满脸横肉破口回骂道：“奶奶的，别挡着老子，老子今天要废了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还问为啥揍你，你小王八羔子摸摸良心，小菊红对你哪点不好，当年你小子刚到京城时遭贼下药丢了盘缠，要不是小菊红养着你，你小子早他妈不是饿死就是在街边讨饭。到今天拽起来了，过河拆桥，就把人家当给那个姓徐的卖假药的，你的良心全让狗给吃了。”
众人一听，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那出少刚到京城时，在客栈便被拆白党下了蒙汗药，丢了银两盘缠，正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际，翠花楼的红牌小菊红正好打那路过，好在那出少生得眉清目秀，虽比不得古书上说的潘安、宋玉，可自有几分风流，也正是前世冤孽，小菊红一见他便认定这是她前世的冤家，花钱替他交了店钱，还供了他三月的吃喝，直到那出少在福建的府上的下人把银票带到京城为止。
吵到这份上，有的看客也为小菊红鸣不平，也有不少看客暗自捂嘴偷笑，笑这俩大爷却是为了个婊子打了半天。
郎掌柜急得一头汗，两头谁都得罪不得，正所谓是老虎打架——难劝啊！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一个脆铃般的声音：“我说这咋这么热闹呢，原来是演全武行啊！我还以为是斗鸡了呢！咯咯咯！”说话的是一个身着淡绿丝柳旗袍的少女，正掩着嘴咯咯笑。众人一瞧见她，立马安静下来，毕恭毕敬地垂首站在一旁。赛二正对着门口，一见那女子也是脸色一变，赶忙放下凶神恶煞的架势站到一边。那出少还不知状况，一边挥舞着板凳一边兀自破口大骂：“赛老二，少爷我要干啥，天老爷来都管不了，少爷我和小菊红的事，用不着你管，什么时候轮到你这逼养的看好戏？你这是操哪门子杂碎心？”
伯幺吓得脸色发青，在旁一直拉着他的襟子急叫道：“少爷少爷，快停手啊！格格，格格！”
“哥哥哥哥你个头啊！谁不知道你家少爷是出府的独苗……谁？什么格格？哎呦妈咧！”出少回首看见那女子，吓了一大跳，这才赶忙扔掉板凳，冲着那女子单膝跪下行了个扎马礼：“小的不知小路格格驾到，有失远迎， 这就给小路格格请安了。”
小路格格咯咯一笑，一挥手，“起来吧！这里是茶馆子，戏院子，大伙都是听戏来的，用不着这么拘礼。你刚才不是还要喊打喊杀的吗？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斯文了，咯咯咯！看来是我不该来这，扰着你们练拳了。”
（未完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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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明其妙 -- 莫明其妙 - (0 Byte) 2003-3-09 周日, 上午7:21 (76 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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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建议上倒读！ -- 诺微 - (0 Byte) 2003-3-08 周六, 下午8:32 (74 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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