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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卷风:黑猫行动(十一)解圣经燕庆玲透漏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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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京民 [博客] [个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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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龙卷风:黑猫行动(十一)解圣经燕庆玲透漏真情
刘副局长不准备把章月奇已经被押解广州的消息透露给施瑞,他有他的道理。这道理之一是:他相信,施瑞和美国的中央情报局真正感兴趣的是章月奇,如果把这个情况透露给施瑞,万一美国方面有什么动作表示知道了这件事情,上面一定要追查到底。在当前的情况下,真正知道这个住进广州医院的人就是章月奇的,自己的级别最低的人之一,知道情况级别比自己更低的只有他的手下吴处长,其他所有参与协助的人,包括医务人员,都只知道那个患者姓齐,有人猜测他是被“双规”的贪官。
施瑞对发生的这一切都不了解,他也不知道自己早已在国安的鸟笼里了。那天他休息了两个小时之后醒来,发现那段打印下来的《圣经》还捏在手里,就又读了一遍。
施瑞仔细琢磨《圣经》的这段文字意味着什么。没有牧师指点,他只能依靠自己来仔细品味,他相信神能够给自己正确的指引,但是神的意思他却觉得难以确定。
亚伯兰是照神的话去埃及的,他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也可以说是为了能够保存自己来完成神所交付的重托,称自己的妻子为妹妹,将自己美丽动人的妻子让埃及法老带走,他也因此得到埃及法老的善待。但是神因此打击了埃及法老,埃及法老发现这是因为自己要取亚伯兰的妻子的缘故,就让亚伯兰和他的妻子,以及送给亚伯兰的一切让他们走。
按照博恩斯的指示,如果施瑞把燕庆玲送给广州的公安,那么拿自己比作是亚伯兰的话,燕庆玲比作是亚伯兰的妻子,广州的公安就是埃及法老了。但是,能把博恩斯比作神吗?刘副局长又比作什么呢?
如果施瑞把博恩斯的指示当作是神的指引所作出的决定的话,那么这里还是有一个问题:施瑞是不是应该让燕庆玲知道自己的处境呢?按照《圣经》中的那段故事,施瑞显然应该这样去做,否则就远离了那段“神圣”的故事。
博恩斯没有高诉施瑞应该怎样去跟燕庆玲说,而按照一般的行动规则,施瑞是不应该让燕庆玲了解背后的考虑的。可是,如果燕庆玲是被蒙在鼓里落入广州公安之手的话,她会告诉广州公安些什么呢?她会不会把他们在上海见面以及如何到广州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都说出来呢?
这个问题施瑞完全没有把握。
在一九八九年的那次“黄雀行动”中,一位现在已经在美国的中国学生领袖,在火车上被一个江苏无锡的军校教官搭救,在那个军官家躲藏了十几天。这个中国学生领袖离开了军校教官的家要与另一个中国政府通缉的学生领袖见面,结果双双遭到中国政府逮捕,他之后一五一十地把那个军校教官搭救他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中国政府,结果那个军校教官被军事法庭判处了整整十一年徒刑。中央情报局对这个学生领袖出卖了军校教官行为的分析认为,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他这样做的唯一理由是希望通过出卖一个政府更加重视的人来换取对自己较轻的处罚,这跟他们在天安门屠杀发生之前就策划好了逃离中国是完全一致的思维方式。他们是“没有信仰的一代”,这是中央情报局一些官员所做的结论,这个结论最后成为文字记录了下来。
现在,施瑞面前是一个基督徒,如果告诉她需要她作出暂时的牺牲的话,她会怎样做呢?如果她拒绝的话,施瑞该怎么去做接下来的事情?如果她同意,施瑞是否能够相信她不会向广州公安出卖自己呢?
施瑞从床上下来,两眼望着窗外。上海的天空,阴沉沉的,潮湿寒冷的风从不严的窗户夹缝中直往房间里钻,暖气出口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显得很吃力。
晚上六点整,施瑞给隔壁房间的燕庆玲打去了电话,燕庆玲已经准备好了,她见到施瑞,第一句话就问:“你落实好了吗?什么时候我可以回到美国?”
施瑞回答说:“还没有落实好。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么顺利地就能找到你,所以没有作好充分的准备。美国现在是周末,有些事情无法找到人作出决定。要等到美国的星期一才知道情况,我们要在这里多休息两天,你也可以好好恢复一下。”
“我已经恢复了。”燕庆玲说。“有章月奇和丘斌他们的新消息吗?”
“没有。”施瑞答到。“我希望我们的人也能相我找到你这样很快找到他们。”
施瑞和燕庆玲边说,边下了电梯。周围显得非常安静、冷清,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没有见到其他客人。这正是施瑞所喜欢的。
“我们出去看看找个东西好吃一点的地方,怎么样?”施瑞向燕庆玲建议。
“随便。”燕庆玲回答。
“你这几天吃得如何?”施瑞问。
“还行。”
“上海的口味能习惯吗?”
“还行。昨天晚上在教友的家里吃了红烧肉,就是甜了一点,但我实在饿了,吃了好多。”
“怎么会饿了?来上海之前都没有你爱吃的东西吃吗?”施瑞这样问实际上是有目的的,燕庆玲显然没有防备。
“是啊。我在湖南长沙住在一个教友家,他们天天都是吃米饭和小菜,米饭我不习惯,小菜又辣得了不得,这一连几天就没有吃饱过。”
“喔。湖南可是吃辣的地方。”施瑞停了停,继续说:“这才几个月,你变的这个样子让我都认不出你了,是不是因为吃得不习惯?”
“这哪儿是吃得不习惯造成的啊!”燕庆玲激动起来,声音中带着痛苦。“我们根本没有东西吃,后来找到些不知那个年头的军用压缩饼干,这根本不能吃的东西,我们当宝贝省着吃呢。”
施瑞有意不打断燕庆玲,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从来没有尝到过这种日子,特别是又要担惊受怕,又要忍饥挨饿的日子,我是从来没有想象过。你没有经历过,你不会想象得到。”燕庆玲说着,眼圈都红了。
“我可以想象。”施瑞说。“这么说,章月奇和丘斌如果我见到他们,也会认不出他们啰?”
“他们还好。章月奇的头发长了很多,白发全出来了,不过他本来就是染过的。他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但脸的样子没有变,我可是全变了,变得这么丑了,连镜子都不敢照。”燕庆玲说着,下意识地将双手捂住了脸,然后她放下了手,继续说道:“丘斌,其实多亏了丘斌,没有东西吃的时候都是他找的野果子,还偷了越南人的瓜来吃,他现在也是头发好长,不过他说他会去理发,不知道理了没有。他胃口最好了,什么都吃得下去,他还是比他过去在中国监狱里的时候吃的东西还是好许多。丘斌的样子变得最少了。”
“为什么会这样?”施瑞说:“你不方便,我也不好问你,但是你们受的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你哪里会想象得到啊!”燕庆说:“不跟你说你是不可能想象得到的。你听说过‘猫耳洞’吗?”
“听说过。不就是山里面挖的洞坑,军人躲在里面,这是中越战争时候的那种打法用的。”施瑞觉得,燕庆玲愿意讲多少就先听多少,顺着她愿意讲的,不要追问,这样她就不会停止继续讲下去,这样她也就总会讲出些重要的内容来。
“就是这种。但听说的跟亲自见到,我是说亲自在里面呆几个月完全不是一码子事情。”燕庆玲用手比划起来。“我们开始进去的时候,章月奇还很兴奋地说这是‘上山打游击’,可是后来洞口一爆炸,我们全被堵在里面,又黑,又呛,后来是又饿又怕,不知道怎么出去,才真叫吓死人啊,那种吓死人的感觉,比死了还可怕。”
施瑞不知道人死了是怎么个怕法,不过看燕庆玲的表情,她确实经历了可怕的一幕。
“怎么爆炸的?是不是谁玩了剩下的手榴弹什么的?”施瑞故意装傻地说。
“有剩下的手榴弹就好了,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有些破烂发臭的东西,还好没有死人。”施瑞没有把燕庆玲的话引到正题上。但是燕庆玲接着说:“是外面的人害我们,他们把洞口给炸塌了,是要把我们炸死在里头。”
“是吗?”施瑞不自觉地说:“那么你们有没有受伤?”
“受伤啦。洞口爆炸之后,开始没有什么,章月奇等烟散到能看得清的时候,跟丘斌到前面去看,我是吓得路都走不动了,跟在后面。接着就有人向洞口开枪,丘斌向后退的时候绊倒了,章月奇的腿给打了个窟窿。紧接着,又出现一声爆炸,洞口就堵上了。这时什么也看不见了,洞里全是火药味儿和灰土味。”
“这就是你中午说的有人杀你们?”施瑞觉得既然已经讲到这份上,这样问也许不会让燕庆玲再把话缩回去了。“他们是谁?”
“还能是谁?”燕庆玲愤怒地说:“就是带我们上山去的人!”
“喔,原来是越南的黑社会。”施瑞再次装傻地说:“谋财害命,太危险了。你们带了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要这么干?”
“不是越南黑社会,是带我们去的华人,越南华人,没有什么越南人,都是华人。”
说到这里,施瑞和燕庆玲来到一家看上去生意不怎么好的个体户小饭店,他们选择了低矮的二楼就餐。二楼一共就两个大圆桌,一楼有四个小方桌,看上去很简陋,但菜单却很吸引人--门口的一个玻璃缸里有活着的蛇,上面贴着“活蛇三吃”,十分醒目。
坐定之后,施瑞害怕刚才的话题冷了下来,也害怕燕庆玲后悔说了不该说出来的话,于是立即乘热打铁:“刚才你说不是越南黑社会的人要谋财害命,是那里的华人要谋财害命。”施瑞故意把“谋财害命”这四个字特别突出,并且直视燕庆玲的表情和反应。
“不是谋财害命。他们是要杀人灭口,后来章月奇和丘斌都认为是杀人灭口。”燕庆玲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喝了口热茶。“我告诉你这些,我想这不违背我们三个人讲好要遵守的原则,我让你知道事情是多么严重、可怕,人命关天。所以,我希望你们动作要快,要非常快,快把章月奇和丘越也找到,让我们赶快回到美国去。到了美国,我们才能把所有的情况告诉你,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施瑞知道,她不会往下讲了。但是施瑞也知道,她既然现在能这样讲,只要耐心,不出错,跟燕庆玲再相处上两三天,她非常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
“我们还有很多其他人,他们随时都可以帮忙,但是我们现在不知道怎么找章月奇和丘斌,你能提供什么线索让我们知道怎么找吗?”
“这个我不知道了,我们是在南宁分手的,他们会去广州、深圳或者珠海这些外国人多的地方。他们还想弄点事情,他们不害怕被中国抓了,我觉得我什么也不懂,也不会,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早点能够回到美国去。分手到今天,我一直在为他们祈祷,请求主保佑他们两人平安。”燕庆玲一边说,一边双手合了起来,闭上了眼睛,为两人祈求平安。
施瑞等到燕庆玲祈祷完毕之后,问燕庆玲:“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向你解释一下。”
没有等施瑞说下去,燕庆玲就打断地说:“不用解释,我不会去给亲戚朋友打电话,这个问题我们三个人都商量过,只有到我们中间一个人到了美国,才能去谈这些事情。反正,现在我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你真是主派来的啊。”
施瑞隐约听到楼下出现噪杂的声音,心里有点不安,他对燕庆玲做了个手势,自己到楼梯口去张望,他看有两个20多岁的年轻人和一个女的在楼下,他们似乎不是来吃饭的。施瑞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中间的一个似乎也看到了施瑞,但是接着施瑞看见饭店老板拿出一副麻将牌放在桌上,施瑞就放下心来。
就在这个楼梯口,国安已经安放了两枚窃听器,楼下的那两男一女正是国安的特工。对于这个生意清淡的小饭店老板来说,能够帮助国安,意味着自己从今以后多了一点路子,他何乐而不为呢?
国安窃听到的谈话,被同步传送到设在交通酒店客房里,这里的官员最感兴趣的是章月奇和丘斌原来还准备到中国来“弄点事情”,章月奇已经在广西自己送上了公安的门,那么丘斌可能会出现在“广州、深圳或者珠海这些外国人多的地方”。这是有价值、而且要立即作出判断处理的情况,其他得到的情况对国安来说,暂时属于次要的。
施瑞和燕庆玲吃了完饭,还打包要了夜点,就回到交通酒店去了。燕庆玲表示吃了顿饭之后又觉得身体困乏想休息,施瑞就告诉她先去休息。施瑞进入自己的房间之后,象往常一样,打开抽屉,取出那本《医灵养生学》,翻到第148页:那张购物收据还在,可两根交叉放置的头发丝却不见了。
施瑞立即到包里取出手提电脑,起动之后,调出一个自动记录程序,记录上显示最后一次启动时间是北京时间2002年12月8日下午6:32,他对照地看了一下手表,那正是他和燕庆玲步入饭店坐下来的时间。
施瑞的电脑没有用秘密锁住,也没有任何秘密的资料,唯一的通讯记录就是往美国拨号上股票交易网站查看。他没有什么秘密丢失,但是他知道自己和燕庆玲已经被中国安全部门监视。
施瑞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特工,这只能说他能够遇事不谎,冷静考虑对策,这不等于说他的心跳速度不会加快。他感觉到刚才吃的东西在为里翻腾起来。
怎么会的?
是燕庆玲暴露了把中国的安全人员引来的?
是燕庆玲已经在跟中国的安全人员合作?
是杰克逊造成的?
是自己哪里不小心?
是不是要立即把这个情况通知博恩斯?还是等一等?等一等会不会中国安全开始下手而博恩斯无法及时得到消息?
施瑞打开电视,并没有注意电视里的节目,而是静静地想了大约三分钟。然后,他把电视机的声音调低,抓起手机,给隔壁的燕庆玲拨号,他在电话中对燕庆玲说:“刚才我忘了告诉你,星期二,也就是10号,晚上7:30,我要带你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你这两条要好好休息,见到人的时候可以精神点。”燕庆玲在电话中还想说什么,施瑞就把电话挂断了。
施瑞需要争取时间,他希望中国的安全人员不要对自己和燕庆玲做出“收网”的决定。只要中国安全人员还没有对他们采取行动,他就有机会想到办法逃脱危险。这对施瑞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他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出境通告博恩斯。他还在考虑这个问题......
施瑞很清楚,向燕庆玲解释把她送到广州的公安之手是完全没有必要了,他自己已经暴露,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燕庆玲弄到广州去让公安的人抓到,却要防止上海方面提前对他们下手。施瑞没有把握接下去将会出现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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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行动》连载】
http://www.cdjp.org >【《黑猫行动》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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