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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欧洲中部大陆： 旅 途 札 记（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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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欧洲中部大陆： 旅 途 札 记（之九）   
幽灵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2
文章: 6051

经验值: 0
文章标题: 欧洲中部大陆： 旅 途 札 记（之九） (533 reads)      时间: 2005-7-13 周三, 上午10:37
作者：幽灵 在 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旅游札记（之九）

唐夫

为了详细路径，我仔细和旅馆人员交谈，不时在图纸上比划。芸过来等着，我干脆将房间钥匙给她，说我立即就来。看芸把车内的提箱等都带上，真有点累赘，女人的心总细，我暗想而又回头“看图说话”，这经理对我“苦口婆心”说解。

突然间，肩膀被人一拍，我惊回首：“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我目瞪口呆。
“哈哈！老朋友，你也在这里。”查尔斯.葛贝还是那么幽默生趣，旁边是他夫人，一位忠厚善良的美国老太太，曾经去他的家，总要用茶点待我。葛贝祖籍瑞典人，是第四代移民的美国牧师，他在芬兰传教多年，自从1997年离开芬兰，我们再也没有见面。临走他给我他的美国地址，后来据说搬迁到密西肯洲的湖畔，养老休闲。算年龄他该有70余岁了，曾经我们交道时候他才60遂左右。葛贝模样很像马克思，满头白发，一脸的银须，大腹便便，精力充沛，个子在一米八上下。和他在一块总有笑声，那是葛贝“引人入胜”的专利。

我俩在旅馆客厅沙发上津津乐道，葛贝的夫人说她回房间去休息。葛贝对她连说好好，夫人对我笑笑，要我和葛贝好好聊聊，我直点头。

“我来巴黎见朋友，他是非洲来的牧师，明天传道在附近的教堂。你呢，说说现在你在芬兰怎么样？”葛贝喜笑颜开，那眼神闪闪有光，白色的皮肤仍然红润神采。
“嘿，你的肚儿还没有小啊！”这是我爱与他曾经开的玩笑，他一听就哈哈大笑，那典故是我们曾经彼此说最好交换肚儿，中美邦交就能正常化了。

“真高兴见到你，我在芬兰一家工厂里。”
“工厂，什么厂。”
“糖果厂。”
“好哇，以后来芬兰有礼品了。”
“那不是问题。我厂老板就喜欢工人带糖回去散发，等于帮他广告。当然，大家都很自觉。”
“你的夫人和女儿呢？”葛贝关切的询问。
“都在芬兰，女儿去了上海，在那里工作安家，孙女都有了，我做外公了，哈哈！”我不想让葛贝对我失望，与夫人“貌合神离”之事没有坦白“交待”。
“怎么说，中国话叫‘Wai Gong’。”葛贝吃力的咬出这两句。
“对，就是外公。你做不了，只有爷爷的份。嘿，你的儿子也在上海呀。”
“他回美国了，为他的公司在上海工作了五年，觉得上海污染太大。”
“也倒是，我知道中国的情况。我每年都回去。”
“你还去教会吗？” 葛贝关切的问。
“不啦，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就很少去教会，现在基本不去了。”
“为什么？”葛贝的笑容没有那么开朗，眉头微微一皱。
“工作之后忙是个原因，最近投诸于写作中。思考的问题多，出门极少时间。”
“哦！你的经历倒是该写出来。真是值得。你知道吗，那年美国记者在宾馆里采访你。文章发表在我们的刊物上，那可是不百万人爱读的杂志啊。我给了你一份，还记得么？”
“记得，只是我很想写自己的路径。但在芬兰弄中文，有点吃力。”
“你行！我相信。你来巴黎观光吗？法国不错，很不错，我喜欢这里。”葛贝神情对法国别有意趣。
“当然，帮你们独立呀？可现在法国佬和你们作对，希拉克处处显小心眼。”
“不、不、不！不能看他一人，法兰西民族的智慧力量值得赞誉。”
“当然，所以我再跑巴黎，三年前来过，这是第二次了。”
“你去了美国吗？听说你去过，教会的朋友给我通信说到你。”
“2000年前后几月我在美国，圣诞在华盛顿，新年在纽约。”
“你该来我那里，我给了你地址，唉！我们是老朋友呀。”葛贝说老朋友三字用中文。怪异而有趣。

我俩从别后的家庭，各自的生活，环境，身体，境遇等等滔滔不绝，这样密切的亲近感，像温馨的花香，集聚在大厅，令人愉快万分。说人生之乐：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怎比友别多年逢，那感觉非一般运气能获得。突然，柜台上的服务员叫葛贝接电话。他对我们 点点头走过去，听着连连点头，说知道，就来。随即走近我握手说：“我的夫人告诉我还有个聚会就要去参加。明天我在这里的教堂布道，你能来吗？”

“对不起了，真遗憾，很可能我来不了。老实说，我今晚是否再住这里都不一定，巴黎太大了，万一给迷路，我就…..。我尽量争取回来住这里，我们需要见见。” 我坦率对他说。
“好！我尽量。那我们就再见了，希望还能见到你，请转告你的夫人女儿问候。” 葛贝深切的说。
“一定！也问你夫人好，我不去面别了。”
“好，好！她会感激你的，我会说。”葛贝握紧我的手，久久的不放松。一位令人敬仰的美国传道牧师，曾经我每周三总要去听他讲解圣经。那之前大家团聚茶点，彼此畅所欲言，几年如此情谊，真难以忘怀。葛贝典型的美国人性格，和悦诙谐，豪爽自信，知识渊博，平易近人，加上他那罕见的美冉，神采奕奕的大腹，无形的引力将大家团在他周围。自从葛贝回美国后，我每与教会朋友见面，大家都要提到他，那值得怀念的话语，自不待言。

刚与葛贝道别，我才想起该休息一会，就急急跑上二楼，才上楼梯，见芸走出来，见了我神色蕴怒。

“我都睡了一觉，你怎么搞的，去哪里了？”
“被警察抓了哇？”
“为什么？”芸当真一惊，看我神色欢快，反而更加不解。
“你去把车里收拾一下，太乱了，我马上下来，到车上再对你说详情。”

芸迷惑一瞬，就往下走，递给我钥匙。我急急跑进房间，匆匆洗澡，然后将所有东西提上就下楼到车场。
这下汽车里已经干干净净，我很欣赏芸的做事敏捷的洁癖，回国时候总见她把室内整理得一尘不染，令人感觉舒适静谥而安。

“你把所有东西都拿走干啥，不回来了，应该居住到明天为止呀？”芸不解的问。
“我也不能把握进了巴黎是不是能够找到回程，万一忙碌回不来，行李物品岂不忍痛丢失，何必呢！”

启动了车，我们开上路后我对芸慢慢说到葛贝之遇，她看着窗外，好像不关注。

靠近巴黎了，车流像飞驰的鱼群在激流险滩，你你追我赶，钻跨桥，绕弯道，车声隆隆，阳光耀眼，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密，变换的景物越来越多，我暗暗担忧，怎么可能找回来，幸好东西都带上，无后顾之忧了。芸边看边喃喃自语：“这就是巴黎。”
“不！这不是。巴黎在塞纳河，在凯旋们，在罗浮宫，在埃菲尔铁塔。到了你就知道巴黎。”
“我管不了你那么多，城市就是街道房屋，这不，都进了一环路。”

我们旋绕在环城路上，跨越了半个城市的高度，巴黎平川，楼房上广告五彩缤纷，日本的，德国的，美国的充斥在楼房上端，远远的引人注目。随着纷繁的路牌，通通为法语，我只紧紧盯住那表示市中区的词汇（与英语几乎相同，我也忘记实样，凭记忆写，又给加人有了口实，这小子最近干劲冲天啊），就靠右边钻了出去，这下便是市内小道，密集的车辆，商店，红绿灯，人流，露天的小酒吧，摩托密集的停靠，破旧的路，狭窄的街，各色各样的人种在街边，路上，车内，花花绿绿的门牌广告，将巴黎装点得光怪陆离，令人迷惑，这就是名声震耳的巴黎！美女如云的巴黎？在红灯停车的瞬间，我打开车窗，将左面的平行停车人一看，一个巴基斯坦模样的年青人正盯住前方，我捧手卷成喇叭叫喊：“哈罗！巴黎中心在哪里？埃菲尔铁塔？”

“跟我走！”他指了指前面，笑容可亲的说了，就立即启动。我一看绿灯有了，忙加速上去，换线跟在他车后，一部车立即插进来，旁边的车流变换，我看准一点空子急速穿插换线，再超车，再换回来，紧紧跟随这巴基斯坦年青，中间的距离无法让谁钻空子。右转了两条街再左转，再直行，总计时间部到十分钟，我就见到罗浮宫，见他指指就将车转弯，我招手道谢，车速还丝毫不能减慢，一切动作行为都在瞬间急速变化。我将车开到罗浮宫旁边宽敞的欧洲古典石头路面上，记得铁塔斜就在斜对面。一下，我看见了塞纳河，清清的江水，千年之流，多少豪杰为之洒泪，拿破仑初恋的情人欧仁妮·黛丝蕾曾经砸了拿破仑的婚宴，跑出来跳河被她未来的丈夫陆军元帅贝拿道特将军抓住，千钧一发之险。最后贝拿道特做了瑞典国王，她当仁不让的做了皇后。真命也，被抛弃了一次机会，仍然还是她执掌皇宫。拿破仑内心爱她终身，滑铁卢之败，只愿将剑给她作为投降仪式。雨果将打钟人的爱恨都付与塞纳河。巴尔扎克，司汤迖都是塞纳河的信徒。啊！塞纳河，我对你的心仪是多少岁月，从我二十来岁读到法国著作，就知道你，就神往你，就憧憬着你，曾经在江边我舀起你的水，在桥上看着你波光鲮鲮，想到你就是那流逝的历史，就是历代伟人的精灵，我不由得开车在塞纳河上绕来绕去，几乎感觉到苏塞纳河在对我轻轻而神秘的碎语。芸看到了巴黎，这就是真实的巴黎，古朴的巴黎，皇宫与石头交响乐的建筑，雄伟豪华而又典雅的巴黎，看她好像被迷住，好像又在寻找什么，目光四处搜索，我顾不得多想，将车开到埃菲尔铁塔下，在距离只有几百米的街道后，正好觅到一个即将离开的空车位。

我急急拿出挎包，装一瓶水，带上数码相机，也带上一筒饼干，时间已在下午两点左右，从早餐以来都八个多小时了，我的愉快和兴奋的心情压住了一切，我们疾步走向铁塔。不一会就仰目在这庞然大物的人类巨大杰作下。

埃菲尔！我终于来啦！

2005-7-13 早上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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