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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仲夏夜•争吵

纳兰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9/18
文章: 706

经验值: 991

标题: ［小说］仲夏夜•争吵 (599 reads) 时间: 2005-6-12 周日, 下午1:53

作者：纳兰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小说］仲夏夜•争吵

纳兰

黄昏时分，墙上的老式的挂钟在敲了几下后被一双手从墙上取下来，摆在茶几上。客厅里很暗，是因为东向的缘故，夕阳的光线只能照在对面楼的窗玻璃上，再反射进客厅里来。而主人没有开灯，房间里就显得很昏暗，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简单的陈设外观：一张茶几，一个旧式形状的长沙发和几把随意摆放的椅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一盆很茂盛的吊兰优雅地垂落下来。

那个老式的挂钟就被摆放在茶几上，嘎达嘎达...玻璃窗口下的铜制钟摆有规律地左右摇摆着，仿佛永不疲倦。此刻，正有一双眼睛凝视着它古老的木雕外壳，似乎在努力寻索着什么，在这双眼睛的后面，黑夜悄悄地降临着...

激烈的争吵刚刚结束，使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压抑。芦笛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抬起头想说点什么；但随即又低下头去，凝视着木钟。他不想说话，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拿出一支香烟点燃，并大口地吸着。在芦笛右侧，唐夫象受了气一样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双手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相互绞扭着，呆呆的望着芦笛也不说话。

吸烟产生出来的烟雾越来越多，升腾到天花板上以后就开始翻滚着向下或向四周流动。下行的烟缕遇到新升上来的烟流时，略略一顿，接着就四散飘开。

啞的一声，厚重的门打开一半，家里的老佣人南京老右低着头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窃窃地看了唐夫一眼，好像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说，放下茶悄没声地退了出去。

因为没有人讲话，黄昏后的光线又很弱，再加上浓重的烟雾无处宣溢，房间里的生存环境显得很糟，气氛也令人感到窒息般的压抑，但是没有人想到去打开窗子放些新鲜空气进来。芦笛只是闷声吸烟，偶尔在烟雾升腾中咳嗽一会儿；唐夫一直远远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芦笛，似乎有几次想阻止芦笛继续吸下去；但甫一张口却欲言又止，绞扭一会手指或是把玩一会指上的戒指，再静静地望着芦笛。

夜色渐渐深了，昏暗的房间里只看得到闪着红火的烟头一振一振地，徐徐退向依稀看得到的双指之间，再从双指之间再度燃烧起来。两个人的身形在寂静的黑夜中象两块凝重的岩石，沉郁地座落在越发污浊的空气中。

“砰~~砰~~”，在气体冲出机身燃烧前的瞬间，打火石爆出了一连串瑰丽的火花；随即，升腾起来了。火光中，芦笛严肃的表情有些诡异的样子。但他没有把香烟引燃，只是按住了打火机的气门，就让火焰一直向上窜着，偶尔微微向前或是微微向右...

没有声响，一只蜷伏在黑色中的猫儿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轻捷地跳了起来；在沙发一阵无规律地颤动之后再度温顺下来，随后就蹑手蹑脚地从沙发的一头移向中间部分，将柔软而纤细的身体贴靠在芦笛宽阔的肩背上，微温的鼻息冲到了芦笛的耳后。

窗外，月亮缓缓升上天空，就象一个独舞的人在天穹里跳起优美的华尔兹，转动的裙摆划过天际，掠过屋檐、树丛和街道，扫过整个大地。于是，人间就被黑暗中的光亮“银色的月光”所铺满。

月光照进来，洒在芦笛的身上和唐夫的脸上，唐夫的身子躲在黑暗中，他的神情沉静得就如天上的月色一样。芦笛冷冷地望着唐夫，低低的，叹了口气。

夜，越发显得深沉了。

2005年6月12日

作者：纳兰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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