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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芦大汉奸答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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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芦大汉奸答网友   
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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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3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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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芦大汉奸答网友 (688 reads)      时间: 2002-5-29 周三, 上午7:15

作者:芦笛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余大郎先生:



先生的跟帖昨天才看见,答复来迟,真对不起。看了先生的帖子,我很感动。先生大概和我是同代人,心里深处有个“文革情结”。不过先生似乎比我胆大得多,是杨小凯那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造反派,而小芦因为背时出身吓破了胆,一向“不拿强拿,不动强动”,还时时“未敢翻身已碰头”,这辈子实在活得窝囊。



最难得的是,先生和杨小凯先生一样,身为老革命、老造反(杨先生早在1967年就写出了震动全国的《中国向何处去》,因此获罪,被中央直接点名抓入大牢。他没像遇罗克那样被惨无人道地杀害,实在是侥天之幸),到后来却悟出了暴力革命的荒谬,在这方面可要比郑义觉悟高得多。我看过郑的一些文章,对他到现在还在迷信人民革命无比失望。看来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经历可以类似,感悟却可以截然不同。



杨、郑、芦都是“伪善的老三届”,都经历过类似的觉醒过程。记得杨曾在香港《争鸣》(还是两《春》?记不得了)杂志发表文章,回忆他当年在大牢里苦读,终于悟出中共革命是历史的大倒退,得知国府30年代完备的立法后,便像雨果小说中波旁王朝复辟时代的某人物崇拜拿破仑一样,“心中冉冉升起了一轮红日”,对先总统蒋公充满了崇敬。当我看到这段时,非常讶异于彼此心路历程的相似。区区在下虽然从未敢叱吒风云,更未蹲过我党的黑牢,启蒙的时间和过程却和杨的惊人地相似。而且,我那些批判暴力革命的文章的中心思想,其实早就在我青年时代就形成了,我现在不过是把它们写下来而已。看了杨先生和向先生的对话,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和别人殊途同归。我那些基本观点和推理过程,不但洛克几百年前早就说过(我还真没看过“贤明的洛克”的书,只是从哲学史上看过一些二手货,他关于暴力革命的论述就错过了),而且杨先生也在1987年说过了。看来我唯一的个人贡献,就是指出自列宁主义问世后,真正的自发的人民革命已经进了博物馆。



有趣的是,郑义先生虽然启蒙晚些(根据他的回忆录,直到下乡时他还在相信马列,只是开始对毛发生怀疑),但似乎也经历过类似的思想转变。记得他曾在《争鸣》杂志上痛斥张匪学良,盛赞蒋公介石,说出了我憋了几十年的心里话。可见彼此的觉悟过程非常相似。奇怪的是他到了这步就停下来了,死也蜕不出我党给咱们套上的那个蜗牛壳,真是令人为他扼腕。



这当然也可以理解。人并不总是理智的动物。无论是在文革还是在以后的政治运动中,小芦始终奉行古圣贤“明哲保身”的教导,维持了一种相对超脱的旁观者的立场,没有什么感情上的过份卷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的觉醒没有什么了不起,但先生和杨先生这些被我党那怪兽咬得遍体鳞伤的仁人志士还能忠于自己的良知,挣出了私人恩怨的桎梏,这就非常了不起了,而感情丰富的文学家郑先生至今困在迷津里,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想,文革确实是中国现代史上影响最深远的一场运动,它直接导致了整整一代人的觉醒,使得今天网上那些“大少”小爷们用不着再像我们当初那样在黑暗中苦苦摸索。遗憾的是这样一场运动却至今未从理论的高度上加以深刻总结。我们有的是各种各样的感性诉说(开诉苦会从来是现代中国人的优良传统)和千奇百怪的打哑谜式的对权力斗争内幕的猜测,却没有一门深刻的“文革学”来高屋建瓴地总结它爆发的历史原因、社会基础、理论迷误和严重的心理后果。



我想,时代曾经把先生推到了一个难得的位置,让先生有幸旁观或亲历了许多重大的历史事件,这些宝贵的经历应该加以深刻的总结,以教育后人。现在有了中文网,谁爱写什么都有发表的地方,为什么不写下来呢?如果先生有兴趣于此,我一定追踪跟读,如何?



草庵居士先生:



谢谢先生鼓励我再度“出山”(虽则我其实并未退隐,呵呵),并告诉我奸坛在国内受到许多高水平读者重视的大好消息。尽管如此,我这段还是不准备再写什么东西了,主要还是个人原因。过去两年我如中疯魔似地爬网写文章,误了许多正事,也搞垮了身体,前几个月一直在生病,一直在家里休息。在下不过是一介打工老仔,这样下去恐怕连饭碗都要成问题,所以决定暂停开挖自留地,到大田里去装模作样地混混。



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不想再让某家论坛利用我的余热发电,靠骂我和攻击一个姊妹论坛(这倒是中文网上从未见过的奇特景观)来维持自身运转。我以前答网友中曾引用过鲁迅的《野草》中的一则散文诗,略云:



【“在上为乌鸢食,在下为蝼蚁食”,在庄子看来,死后的身体

大可以任意处置。



可是如果让我选择,我却只愿意用自己的尸体去喂雄狮,喂猛

虎,喂苍鹰,决不愿意用它去喂癞皮狗。



养活了一群癞皮狗,只会乱钻乱叫,可有多讨厌?】



所以,我现在只想和许多网上名人一样,只作个转贴家和跟贴家,省力省心。区区隐衷,还望先生谅解。



枭爷:



看了你的回帖,心里觉得很不安。没想到过去随便调笑过几句,竟让枭爷受了伤害,实在对不起,这里谨真诚地向你赔不是。



其实枭爷是个实心人。过去因为枭爷口气大些,我看不下去,便信口揶揄了几句,没成想你反话正听,倒让我暗自羞愧。我这个人其实嘴毒心不毒。如果我真的不怀好意,完全可以装模作样下去,但毕竟还是有点良知,所以便坦率承认那其实是取笑并向你道歉,没想到这么一来反倒更伤害了你,以致枭爷从此得出了凡是我说的好话都是假话的一般性结论。这可是真冤枉了我了哪,枭爷!这网上我赞美过的人海了去了,眼下就有“奸坛二少”(不知是否恶少,嘿嘿)。请你去问问徐、出二小爷,我歌颂他们时是不是说假话。



不瞒枭爷说,看了你那个帖子,我才真正对你有了点了解。看来你我心理发育非常类似。中国的那种社会环境和教育制度,设计出来就是专门为了磨灭个性、摧毁自信的。我和枭爷一样,内心深处其实是不自信的。正因为此,当受到攻击时,我就要显得咄咄逼人,口出狂言,大话如洪水般奔流出来,这其实是一种进攻性的防卫。所以,我在吵架时显得非常狂妄,但其实那是假象,和我心平气和时判若两人。我看枭爷的帖子里也说到了严师、严父和严党的训斥让你渴望和欣赏他人的称赞,不觉于我心有77烟(声明,此表述方式是嘟嘟发明的,本人不敢掠人之美),起了惺惺相惜之感。谨在此向枭爷保证,以后芦大汉奸一定坦诚相待,决不再和你嘻皮笑脸。



其实,我对枭爷国学功底之深湛,一直是很佩服的。光你掉出那么多书袋来,便砍了我的脑袋也没那能力。我这人就是老明说的,是文史哲的“印象派”,什么都是只知道个大概其,脑子里有个模糊印象而已。前段写了《民主理论其实只是一种宗教信仰》,有个朋友来信追究我引用的那些学说的出处,弄得我狼狈不堪,到现在我也没去图书馆把那些东西查出来。又如方恨少先生和赛昆先生先后质疑赫斯投英内幕,我懒得去图书馆查出处,整理书稿时便乾脆把那段话删去了。哪像你老兄(弟)写文章动辄旁征博引,头头若见金光大道,历历如数旷世家珍!(赶快声明:这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不过可决不是讽刺,啊?)而且枭爷其实颇有自知之明。例如你那帖子自承因为怕别人看不懂,所以把诗句写得格外明白,少了含蓄蕴籍之致,妨碍了自己更上一层楼,真是枭眼如炬啊!不过,我看这也是性格使然,勉强不来的。像你这种性格,大概只以一倾胸臆为快吧,没有那些耐心去细细雕凿。



我上次求你那事,可真是诚心诚意的。有人向我询问诗词格律,这玩意岂能用三言两语说清?于是便想到了你身上。我想,你能否写点通俗文章,扼要介绍一下这方面的基本知识,让我也沾点光,温故而知新?



最后要恭喜枭爷,贺喜枭爷,--喜从何来?--枭爷上了《木子书屋》的排行榜了,厕身于最受欢迎的作家之间,你不信赶快去看吧。



老熊:



有件事要请教:你看,我转贴的文章也进入了我的文集,让我觉得很不安,想自己把它们删去,又怕这么一来便让这些文章从主坛里消失了。但我记得过去我删过文章,它们却照样留在擂台里。请你跟贴告诉我,从文集中删去转帖会不会导致它们从主坛中消失?



作者:芦笛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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