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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ZT)从原始工业化进程看宋代资本主义萌芽的产生(一):序言、上篇   
坐看云起






加入时间: 2004/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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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ZT)从原始工业化进程看宋代资本主义萌芽的产生(一):序言、上篇 (287 reads)      时间: 2005-3-21 周一, 上午8:01

作者:坐看云起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从原始工业化进程看宋代资本主义萌芽的产生(一):序言、上篇

作者:葛金芳、顾蓉


我国资本主义萌芽究竟产生于何时?作者有两条思路:一条思路是从定义入手,搞清楚究竟什么是资本主义萌芽。另一条思路是从资本主义萌芽赖以生成的历史条件入手,看哪个时段正在出现这样一些条件。

这样就从两个方面论证了我国资本主义萌芽出现于宋代的结论。


序言:讨论历程的简略回顾

半个多世纪以来,学术界关于我国资本主义萌芽的讨论,先后有过三次热潮。如果说本世纪30年代关于中国社会性质的大论战激起人们对于这个问题的首次关注,[(1)a]那么50年代中叶因《红楼梦》论争而引发的明清社会性质的大讨论则是第二次热潮。70年代末80年代初,在探究我国封建社会长期延续之原因的过程中,资本主义萌芽再次成为热门话题。[(2)a]海外有人对此问题不以为然,认为这是大陆学者套用马克思主义附会中国历史的“假问题”,其实问题并非如此简单。我国封建社会究竟有无资本主义萌芽,如有,又产生于何时、有何表现,其后有无曲折、命运如何等等,关涉到我国现代化演进历程的历史考察,这是一个真问题,而且关系重大。

数十年来,经过众多学者的不懈努力,我们今天对于资本主义萌芽在农业、手工业各部门中逐步生长的途径、方式、程度、地域及其曲折的历程有了清晰得多的了解,但在资本主义萌芽究竟产生于何时的问题上,诸家说法之间的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在扩大。多数同志力主明清说,邓拓、吕振羽、尚钺侯外庐、傅衣凌等史界前辈倡言在先,[(3)a]黎澍、李之勤、许大龄、洪焕春等先生证明在后。[(4)a]1985年许涤新、吴承明主编的《中国资本主义的萌芽》一书,[(1)b]可以视为明清资本主义萌芽说的集大成之作。但是也有不少同志持有不同意见。主张元代出现说者有刘文娟女士,[(2)b]唐中叶出现说者有孔经纬先生,[(3)b]胡寄窗、傅衣凌甚至上溯至战国秦汉时期。[(4)b]还有一些同志力主宋代出现说,除上述孔先生外,50年代首倡宋代说者有束世澂、柯昌基、华山等先生。[(5)b]柯先生则因发表了异于正统观点的文章而屡经磨难,英年早逝,诚为学界的一大损失。与此同时,范文澜先生也说过“宋朝生产力的顺利进展,很可能产生资本主义的萌芽。”[(6)b]傅筑夫甚至认为,宋代的商品生产远较14、15世纪地中海沿岸城市发达,因而“宋代是中国资本主义萌芽的主要产生时期。”[(7)b]。

笔者亦持宋代出现说,但论证方法与以往不同,全文以美、德新马克思主义者于本世纪70年代创立的原始工业化理论为切入视角,上篇胪列原始工业化进程在宋代启动的种种表现,下篇分析原始工业化进程赖以启动的历史条件,试图由此达致我国资本主义萌芽产生于宋代的结论。


上篇:原始工业化进程在宋代的启动

顾名思义,所谓资本主义萌芽,当指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其产生初期的原生形态。“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这个概念可以从两个维度加以把握:从形态特征上看,它是以市场为导向的社会化机器大生产;从内部结构上看,它又是资本与雇佣劳动的有机结合。资本对于劳动的剥削关系当然集中体现在机器大生产中,但在初始阶段,则是萌发于作坊、手工工场、乃至商品性农业的某些分支之中。经济史家们发现,早在18世纪欧洲工业革命之前的几个世纪中,分布在城市、乡村地区小型、分散的工业发展,对经济增长和社会进步起过巨大的推动作用,这种作用集中表现为从资金、企业主、工人、技术乃至市场等方面,为其后的工业革命准备了条件。意大利学者多梅尼科·塞拉指出,“在近代初期,为数最多的生产单位便是在那些不可胜数的作坊、城市的陋室或乡村的茅舍中,由工匠带着他的几个助手或亲戚,从事打铁、操作织机、印刷机或丝带织机这样的工作。”[(8)b]美国学者门德尔斯(Frenklin F.Mendels)为此提出了“原始工业化理论”(Proto-Industrailization),把人们的视线导向传统社会即前工业化社会内部的经济变动。[(9)b]在门氏看来,工业化进程可以分为原始工业化和工厂(机器)工业化这样两个阶段,所谓原始工业化进程就是“传统组织的、为市场的、主要分布在农村的工业的迅速发展。”[(10)b]为与早就存在的家庭手工业相区别,门氏指出原始工业化由区域经济内同时并存的三种要素构成,这就是乡村工业、外部市场、以及与乡村工业相辅相成的商品性农业的发展。同时由于城市是批发商人的基地,技术、资本密集,小商品生产者的产品向城市汇聚,再由商人发运各地出卖,城市甚至通过商人资本开始参与、支配乡村地区的某些手工业生产,这样城市就构成了原始工业化进程的第四个要素。其后不久,德国历史学家P·克里特、H·梅迪克和J·施卢伯姆吸取了门德尔斯的研究成果,把原始工业化称为“工业化前的工业化”,并以此为书名,合著成又一本关于原始工业化的理论著作。[(1)c]他们把原始工业化定义为“其人口完全或在很大程度上依靠为区间市场或国际市场进行大批量的工业商品生产的农村地区的发展。”[(2)c]其意义在于把人口作为第五个要素引入了原始工业化理论,而且由此引发出原始工业化进程赖以孕育的历史过程及其内部机制。

原始工业化进程的意义在于它为工厂工业化铺路搭桥,推动以农业为主体的传统经济向以工业为主体的近代经济转变。因为正是在原始工业化进程中,资本逐步增殖,企业主开始成长,雇佣工人日渐增多,机械使用不断推广,市场赖以扩大,雇佣劳动、包买制等作为惯例随之成长,预示着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一些重要特征日渐鲜明起来。正是在这样一个意义上,我们可以把资本主义萌芽问题适当地转换为原始工业化进程的启动问题,当然还要谨慎从事,以免削足适履之讥。在我看来,门氏、克氏的原始工业化理论,在精神实质上与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主义萌芽的论述是一脉相承的。马克思说,“商品流通是资本的起点。商品生产和发达的商品流通,即贸易,是资本产生的历史前提”。[(3)c]“商人资本的存在和发展到一定水平,本身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的历史前提。”[(4)c]门氏特别强调市场,认为原始工业化与传统家庭手工业的区别是,处在原始工业化进程中的手工业,是为市场、其中包括本经济区域之内的市场、区间市场、甚至是海外市场提供产品的,而家庭手工业则主要满足农户本身的需要,只有小部分剩余产品,才间或投入本地小市场出卖。所谓“为市场而生产”,就是马克思所说的商品生产。门氏特别强调“乡村地区的工业发展”,马克思亦曾指出,“在这些商业大城市以外,工场手工业起先不是以城市为基础,而是以乡村为基础,在一些没有行会之类的农村里边的。”[(5)c]应该说从原始工业化进程这个角度来考察资本主义萌芽问题,原是马克思主义的题中应有之义,这就难怪西方学术界要把门氏、克氏等人归入“新马克思主义”学术流派了。

如果说在18世纪开始的工厂工业化阶段,我国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发展的确滞后于西方特别是西欧地区,那么这并不等于说为工厂工业化准备条件的原始工业化进程我国也无足称道。恰恰相反,由于我国封建社会历史悠久,封建文明高度发达,原始工业化进程的启动不仅在时间上早于地中海北岸国家和英伦三岛,就是在规模和水平上也毫无逊色之处。在煤铁革命推动下民营手工业的蓬勃发展,就是原始工业化进程在宋代启动的主要标志。

(一) 煤铁革命和民营铁冶中的雇佣关系

北宋以铁产量的激增和灌钢法的推广为标志,迎来了我国冶铁铸造业的第二个重大变革时期。这个变革是由煤的规模开采和工业利用所激发的。我国先民虽然早在汉代就认识到煤的燃烧功能并曾用于炼铁,[(6)c]但正式进入规模开采和用作工业能源则在北宋,其时河东、河北、陕西等路的煤炭采掘业相当发达。[(7)c]考古发掘表明,今天河南鹤壁市中新煤矿至迟北宋中叶已进入规模开采阶段,当时已有较大的巷道4条,总长500余米,通向8个采煤区,作为升降通道的圆形竖井深46米,排水井深5米,附近有木制辘轳和宋元瓷器。据此估计,这座煤矿当时拥有数百名矿工,其开采范围和生产规模与现在的中新煤矿大致相当。[(8)c]在煤炭产区,不仅居民的生活用能开始向煤倾斜,而且冶铁铸钱、工具制造、陶瓷烧制等业亦大受其惠。神宗元丰元年(1078)十二月,徐州白土镇发现丰富的煤炭蕴藏,开采后用来“冶铁作兵,犀利胜常。”[(9)c]值得注意的是,北宋四大铁冶基地即徐州利国监、兖州莱芜监、邢州棋村冶务和磁州固镇冶务,除兖州一地无采煤纪录(但靠近河北煤田)外,其余三处都在产煤区。[(1)d]煤、铁产地在空间分布上的叠合,带给我们一个重大信息,这就是煤已成为冶铁业的新能源。我国科技史工作者利用金相、硫印和化学分析方法,检测过若干冶铁遗址出土的铁器,结果发现北宋以降的部分生铁含硫量较高,认为这是用煤炼铁所致。[(2)d]因为木炭不含硫,煤炭则含硫量较高。至于陶瓷业中以煤为燃料,更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例如陕西铜川市黄堡镇宋伐耀州瓷窑的窑体火膛内有煤块遗存,[(3)d],河北定窑亦以煤炭为主要能源。[(4)d]

北宋煤炭采掘业的兴起和这种新型能源的工业利用,对当时的冶金生产意义有二,一是缓解了传统柴炭燃料短缺的矛盾,提高了铁的产量;二是因炉温和冶炼效率的提高而推动了铸造技术的变革和各类工具的进步。据《宋史·食货志·坑冶》和《文献通考·征榷(五)》所载数据,宋代铁课在英宗治平年间(1064-1067)达到最高点,为824万余斤,相当于唐宣宗元和初年(806)207万斤的四倍。其实北宋铁冶最盛期是在神宗年间(1068-1085年),但元丰元年(1078)的铁课只有550万斤,原因在于此时宋廷把北宋中叶兴起的“私人承买”制推广到宋辖全境,官营铁冶退居次要地位,而民营铁冶只需交纳20%的产量作为铁课,[(5)d]这就是“二八抽分制”:“(坑冶)召百姓采取,自备物料烹炼,十分为率,官收二分,其八分许坑户自便货卖。”[(6)d]如按550万斤铁课的五倍计,则当年产量达2750万宋斤,合今3300万斤,即1.65万吨。日本学者吉田光邦估计,宋代铁的年产量当在3.5万-4万吨之间。[(7)d]美国学者郝若贝(Robert Hartwall)估计更为大胆,他说北宋中叶年产300万缗铁线,即需2.9万吨铁,仅此一项即相当于18世纪初法国全部产量的四分之三;到1078年,每年约生产7.5万吨到15万吨。这个数字是1640年英格兰和威尔士产量(3万吨)的两倍半到五倍,并且可与18世纪初整个欧洲(包括俄国的欧洲部分)的总产量14.5万吨至18万吨相比拟。[(8)d]漆侠和笔者亦曾从消费角度估计过宋代的铁产量,结果表明宋代全年用铁约在15万吨上下。[(9)d]与此同时有色金属产量亦急剧增加,据笔者推算,神宗元丰年间(11世纪70、80年代)仅铜(3.33万吨)、铅(2.1万吨)、锡(0.52万吨)三项合计即近6万吨,相当于铁产量的三分之一强。[(10)d]概而言之,新型能源的利用,钢铁产量的激增,冶铁技术的提高,特别是灌钢法的推广,[(11)d]以及作为这一切之必然结果的农具和各类工具之熟铁钢刃化等,这些就是宋代煤铁革命的重要内容。

自熙宁年间实行“二八抽分制后”,民营矿冶业得到极大发展,史称“抽收拘买之数外,民得烹炼,于是诸县炉户籍于官者始众云”。[(12)d]那么民营铁冶又是如何经营的呢?神宗元丰年间苏轼所言徐州附近利国监铁冶的情况可资参照:[(13)d]

“州之东北七十余里,即利国监,自古为铁官、商贾所聚。其民富乐,凡三十六冶,冶户皆大家,藏镪巨万。……地既产精铁,而民皆善锻。……近者河北转运使奏乞禁止利国监铁不许入河北,朝廷从之。……自铁不北行,冶户皆有失业之忧,诸臣而诉者数矣。臣欲因此以征冶户,为利国监之捍屏。今三十六冶,冶各百余人,采矿伐炭,多饥寒亡命强力鸷忍之民也。……而官又为除近日之禁,使铁得北行,则冶户皆悦而听命,奸滑破胆而不敢谋矣。”

利国监遗址在今徐州市铜山县东北约80公里的盘马山下,今陇海铁路利国驿东站附近。这一带煤铁资源十分丰富,北宋初年设官营铁冶工场,称“邱冶务”。[(1)e]北宋中叶,发展成利国监,下设8个冶务。[(2)e]到元丰时,已是“三十六冶”了,发展迅速。位于乡村地区的36个民营铁冶作坊,各有百余名工人,说是手工工场亦无不可。这些炉主以铁冶致富,“藏镪巨万”,可见资本雄厚。他们购置冶铁设备和雇佣工人的投资,只有在卖出铁制产品后才能收回并赚到利润,所以政府关闭河北市场,即有“失业之忧”;反之,使“铁得北行”,冶户们“皆悦而听命”,可见这是商品生产,且已拥有区间市场。“炉主”们雇工经营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私人的服役,而是为了增殖垫支在这上面的资本的价值。”[(3)e]也就是“以生产商品的目的来剥削劳动者。”[(4)e]可以说已经具备了产业资本的主要特征。而总数达三、四千名的冶铁工人,多是“饥寒亡命、强力鸷忍之民”,他们不仅已经脱离土地,从封建土地所有制关系中挣脱出来(“饥寒亡命”),而且已经从封建的政治统辖关系中游离出来(“强力鸷忍”)。至少在受雇为工期间,无论对地主、对国家,均无人身依附关系之束缚,从而获得了“把自己的劳动力当作自己的商品来处分”[(5)e]的自由。苏轼此奏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些铁冶工人按其所属炉主重新编制起来,纳入政府监控系统,以收维持地方冶安之效。因此封建痕迹也是有的,如市场的存在取决于政府的恩准,工人们又被编制在地方保安系统中等。但这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其萌芽时期的正常状态;如果一点封建痕迹没有,反倒是不可理解的了。

在煤铁革命的推动之下,宋代民营手工业各部门呈现蓬勃发展态势,其商品生产性质极为鲜明,盐、茶、书籍等民生用品不仅在宋辖境内拥有区间市场(当然也有封建性限制),而且是宋、辽、夏、金间官方榷场贸易和民间走私贸易的主要商品;陶瓷、铜镜、漆器、丝织品等甚至拥有广阔的海外市场。更为重要的是,雇佣劳动、包买制度作为习俗、惯例也在成长之中。现按行业择要分述如下。

(二) 川蜀地区民营卓筒井的崛起及其经营方式

自晚唐以还,盐、茶禁榷成为中央财政的重要支柱,宋初仍是“盐利皆归县官”。但自仁宗庆历八年(1048)推行范祥盐法以来,政府逐步开放商旅贸易,食盐通商成为稳步增长。[(6)e]大约就在庆历年间,四川井盐区发明了深井开掘技术,民营卓筒井因此而如雨后春笋,短短二、三十年间就遍布于陵州、嘉州、荣州一带,“连溪接谷,灶居鳞次”,星罗棋布,数以千计。神宗熙宁年间,文同任陵州知州,据他调查所见,至少井研县的百余家卓筒井作坊中也已存在带有近代色彩的雇佣关系:[(7)e]

伏见管内井研县去州治百里,地势深险,最号僻漏。在昔至为山中小邑,于今已谓要剧索治之处。盖自庆历以来,始因土人,凿地植竹,为之卓筒井,以取咸泉,鬻炼盐色。后来其民尽能此法,为者甚众。……访闻豪者一家至有一、二十井,其次亦不减七八,……今本县界内,已仅及百家。其所谓卓筒井者,以其临时易为藏掩,官司悉不能知其的实多少数目。每一家须役工匠四、五十人至三、二十人者。此人皆是他州别县浮浪无根著之徒,抵罪逋逃,变易名姓,尽来就此佣身凭力。平居无事,则俯伏低折,与主人营作;一不如意,则递相扇诱,群党哗噪,算索工值,偃蹇求去。聚墟落,入镇市,饮博奸盗,靡所不至,已复又投一处,习以为业。况复更与嘉州并樟州路荣州疆境甚密,彼处亦即有似此卓筒盐井者颇多,相去尽不远三二十里,连溪接谷,灶居鳞次,又不知与彼二州工匠移人合为几千、万人矣。

这百余家筒井作坊,大者拥有10-20个井,中等也有7-8个井,据此全县当有千余筒井。作为作坊主的“豪者”,或由商人、地主转化而成,或由小商品生产者上升而来,身上不免烙有封建印记,但他们与受雇工人、贩盐商人已是赤裸裸的货币关系。数万工匠,绝大多数来自“他州别县”,已与土地脱离关系,其谋生方式是“佣身赁力”,即靠出卖劳动力为生。受雇期间如有意见,就互相串联,集体抗议,所谓“递相扇诱,群党哗噪”,或者即与主人算帐,索取工钱,退雇之后另谋高就,显然来去自由。这些情况说明,他们既无生产资料,又无人身依附关系,是双重意义上的自由劳动者。郭正忠先生认为,这些“豪者”,即是资本家的前身,“豪者”和“工匠”之间的关系,在其基本性质上可以看作是资本所有者和劳动力出卖者之间的货币交换关系,筒井业中出现了我国历史上“大约是第一代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萌芽。”[(1)f]

(三) 陶瓷业的商品生产性质及其日趋扩大的海内外市场

陶瓷生产在宋代进入成熟期,迄今为止所发现的当时瓷窑遗址,遍布全国17个省份和130余县。中原地区形成定、耀、磁、钧四大窑系,各窑精品迭出,各具特色。江南地区后来居上,其中以龙泉窑、景德镇窑最为著名。南宋蒋祈《陶记》称,“景德陶,昔三百余座。埏埴之器,洁白不疵,故鬻于他所,皆有饶玉之称。”[(2)f]“交易之际,牙侩主之,……运器入河,肩夫执券,次第件具,以侔商算。”[(3)f]显系民窑性质。浙江龙泉窑以青瓷闻名于世,在瓯江两岸和松溪上游,现已发现窑址200余座,遍布今龙泉、丽水、遂昌、永嘉等县,形成长达五六百华里的瓷业地带,规模极为可观。除了章氏兄弟主持的哥窑、弟窑系官窑性质外,其余亦是民窑性质。[(4)f]前述河南钧窑虽系官窑性质,但是“在禹县的神垕镇、方山、花石等处及河南的临汝、郏县、安阳、鹤壁、新安、鲁山,河北的磁县和山西省的一些地区,都陆续发现了烧制钧窑瓷器的窑址,数量达几百处,皆为生产民间日用品的民窑。”[(5)f]而福建的德化窑和晋江、厦门等地瓷窑,以及泉州磁窑,安溪、南安、同安等窑,则是泉州刺桐港大宗外销瓷器的生产基地,产品以军持、执壶、盒子、瓶、罐、碟等日用品为主,主要运销海外,[(6)f]深受各国人民喜爱。在有罗盘针导航的大型海舶之上,“商人分占贮货,人得数尺许,下以贮物,夜卧其上,货多陶器,大小相套,无少隙地。”[(7)f]这是当时陶瓷外销情景的真实记录。

值得注意的是近些年来考古工作者在广西桂林地区陆续发现的十多处瓷窑遗址,产品以青白瓷为主,胎质洁白,釉色滋润,现已确定为宋代瓷窑。[(8)f]这批瓷窑目前尚无统一名称,笔者暂仿宋代以地名器之成例,称之为“桂窑”,其产品称“桂瓷”。桂窑主要集中在桂东南的北流河流域,多系斜坡式龙窑,容积大,产量高,以适应外销量大的需求。日本学者三杉隆敏曾多年沿“海上丝绸之路”进行实地考察,于1979年出版《海上丝绸之路》一书,在第二章《探索海上丝绸之路的中国瓷器》中,分地区详述其考察结果。[(9)f]据他介绍,现在陈列在新加坡、印尼雅加达、越南西贡(今胡志明市)等博物馆的瓷器中,有不少产品在今广西容县、永福、桂平等地均有出土,显系桂窑产品。此外在印度迈索尔邦、马德拉斯邦,巴基斯址首都东部的班布尔遗址,西亚伊拉克首都巴格达以北的萨马腊遗址,北非埃及首都开罗近郊的福斯坦特等地,出土物中“有南宋宁宗庆元通宝,理宗绍定通宝等钱币,同时出土大批青瓷类,包括越州余姚青瓷和龙泉窑青瓷,以及景德镇白瓷、广东仙山(今佛山,窑青瓷。”[(10)f]南韩学者崔淳西也说过,“朝鲜发现的中国瓷器,以宋瓷、特别是北宋产品数量最多,并主要分布在朝鲜半岛的中南部沿海地区。就品种而言,输入高丽的宋瓷,有越窑、汝窑、磁州窑、耀州窑、龙泉窑和定窑、景德镇窑的青瓷、白瓷和黑瓷,几乎囊括了宋代所有名窑的制品。”[(1)g]史实表明,宋代陶瓷业就其主体部分而言完全具备商品生产性质,并拥有广阔的国际市场。

(四)机户和包买商:纺织业中资本主义经营惯例的初现

从生产形态上看,纺织业在宋代之重大进步,就是“机户”的大批涌现。所谓机户是指由家庭成员组成的、专以纺织为生的家庭作坊,属小商品生产者范畴。如浙东金华县“城中民以织作为生,号称衣被天下,故尤富。”[(2)g]更多的机户是在城郊以至乡村地区,如南宋洪迈说,他家乡饶州附近的“白石村民为人织纱于十里外,负机轴夜归。”[(3)g]可见也有少数机户实行雇工生产的。北宋仁宗时(11世纪中叶)四川梓州有“机织户数千家”,[(4)g]漆侠先生据此估计北宋各路约有10万机户,[(5)g]但其中应有部分尚未成为专业纺织户。如果脱离土地的专业机户占50%以上,则亦有五、六万之众,数目可观。北宋哲宗元箬元年(1086),政府岁入绢帛2445万匹,[(6)g]相当于盛唐最高额740万匹[(7)g]的三倍多,机户应有功焉。因为作为独立手工业者,机户的生产效率当更高。问题是这些机户分布在城郊乃至农村地区,他们的产品需要由中间人将之集中起来,才能运销到市场上去,真正成为商品——这就是包买商。列宁说,包买商将自己的商业资本投入生产领域,“把小批的、偶然的和不正规的销售,变成大宗的、正规的销售。”[(8)g]这是资本主义萌芽的又一条产生途径。马克思也说过,“从封建生产方式开始的过渡有两条途径。生产者变成商人和资本家……这是真正革命化的道路。或者是商人支配生产。”[(9)g]我国学术界常把明清时期纺织业中的“帐房”,以及商人对茶农实行的“先价后茶”,对糖民先放“糖本”,对烟民“给值定山”,对纸坊“以值压槽”等惯例,视为“商人支配生产”类型的资本主义萌芽,其实这些现象在宋代同样存在。洪迈《夷坚志》卷五所载《陈泰冤梦》,即是反映江西纺织业中存在包买商惯例的典型事例。这段材料亦保存在《永乐大典》中,语言更为清晰,移录如下:[(10)g]

“抚州民陈泰,以贩布起家。每岁辄出捐本钱,货崇仁、乐安、金溪诸绩户,达于吉之属邑,各有驵主其事。至六月,自往敛索,率暮秋乃归,如是久矣。

淳熙五年,独迟迟而来,尽十月不返。妻颇以为念,夜梦其披发流血而告之曰:“我此行不幸,到乐安曾家,为所戕杀,盍(盖)丞为我雪此冤!”……遂诉于郡太守。……

后五日,里正报“严陁村道侧有卧尸”,牒尉检视。曾(小陆)坐以甲首往会,曰:“非也”。又五日,或与曾素仇,告其实杀陈泰,埋于舍后竹林中,于是捕送狱。才鞫问,即承伏云:“初,用渠钱五百千,为作屋停货,今积布至数千匹。因其独来,妄起不义之义。醉以酒随行只一仆。诈主人之命,使先归语其妻云:‘掊索未就,尚须小淹。’仆去少时,追毙之于山下……”。

这是南宋孝宗淳熙年间事,时在12世纪70年代。冤主陈泰原是抚州布商,每年年初,向崇安、乐安、金溪、还有吉州属县的织户发放生产性贷款,作为其织布本钱;到夏秋之间去这些地方讨索麻布,以供贩卖。由于生意越做越大,各地有曾小陆等“驵主”、“甲首”作为代理人,为陈泰放钱敛布。仅乐安一地就积布数千匹,为建仓库就化去陈泰500贯钱,有一定规模。再从“如是久矣”看,这种经营方式在淳熙之前就已持续相当时日了,并非偶发事件。这就是说,布商陈泰的商业资本,通过给织户发放带有定金性质的生产性贷款而进入生产领域,而分散在城镇乡村的细小织户的产品,则先由曾小陆等各地代理商集中起来,再由布商陈泰贩卖到外地而成商品。事实说明,陈泰所为,在其本质特征上已与明清“帐房”无异,均属包买商性质。郭正忠先生曾经指出,在两浙丝织业、四川绫锦业中,也有“收丝放贷”、“机户赊帐”以及“预俵丝花钱物”等惯例,[(11)g]包买商正是从这些惯例中生长出来的。其实,宋代纺织品亦如陶瓷业然,拥有广阔的海外市场,史称北宋初年的出口商品就有“金、银、缗线、铅、锡、杂色帛、精粗瓷器”[(12)g]等数十种。宋代不时重申禁止铜钱出口的敕令,至南宋丝织业与瓷器同为大宗出口商品,宁宗(1195-1225年在位)时规定出口商品“止以绢帛、绵绮、瓷器、漆器之属博易”,[(1)h]此后精妙绝伦的丝织品外销量更大,深受域外各国喜爱,所以有学者将宋元时代的海上贸易航道干脆称作“海上丝绸之路。”[(2)h]由此看来,宋代丝织业中包买商惯例的存在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五)原始工业化进程在制茶、造纸、印刷等行业中的启动

在制茶、造纸、印刷等行业中,到北宋时期同样是民营作坊(有些已成为手工工场)占据主导地位,从事商品性生产,拥有可观的市场,在其内部并可见到雇佣劳动的存在。

例如制茶业,据北宋丁谓所言,仅福建建安一地,“官私之培千三百三十有六,而官培三十有二。”[(3)h]民营制茶作坊占总数的99%以上,其他各地大率如此。茶叶生产季节性强,每年三、四月份采茶培制大忙季节一到,制茶作坊必得雇佣大批工匠。建安茶坊“夜间击鼓满山谷,千人助叫声喊呀”;[(4)h]建溪茶坊“采茶工匠几千人,日支钱七十文足。”[(5)h]

我国古代造纸业到两宋时期迎来了它的极盛期,纸张产地几乎遍及宋境各路,两浙、四川和福建是当时的三大造纸中心。成都西南郊浣花溪一带有上百家专以造纸为生的“槽户”,所造“布头笺”,据苏轼说“此纸冠天下”。[(6)h]陕西凤翔府郿县一带,“今人以纸为业,号纸户。”[(7)h]闽北地区“山青多竹林,水秀纸透明”,每年农历谷雨前后,竹农、纸工便上山“杀青”。春夏之交,山村“槽户”进入造纸繁忙季节,“沿溪纸碓无停息,一片舂声撼夕阳”,[(8)h]场面壮观。浙东剡县所产剡纸以藤皮为原料,剡溪两岸“多纸工,刀斧斩伐无时,辟剥肌肤,以供其业”,致使当地古藤“方春且有死色”。[(9)h]此纸行销全国,享有盛誉,所谓“异日过数十百郡,东雒西雍,见书文者皆以剡纸相夸。”[(10)h]可见市场广阔。那些“以纸为业”的“槽户”、“纸户”当属独立手工业者(即小商品生产者)无疑。

至于雕版印刷业在宋代的兴起和发展,则为宋代原始工业化进程的启动壮了行色,其于经济、社会、文化乃至世界文明的巨大影响,更为中外学者所公认。北宋中叶,从京畿到岭南,从浙东到四川,官、私刻书作坊遍地林立。中央的国子监、秘书监和地方各路转运司、茶盐司均设刻书作坊,主要承印官颁历书和历代经史,时称“官刻”。然而数量更多的是私家刻书作坊,时称“坊肆”,即“书坊”和“书肆”的合称,各地又有“书林”、“书堂”、“书铺”、“书棚”、“书房”、“经铺”、“经坊”、“经书铺”、“书籍铺”、“文字铺”、“经籍铺”等不同名称。[(11)h]它们多半是集雕版、印刷和售书于一身的民营作坊型店铺。宋人吴澄摹画当时盛况,说“锓板成市,板本布满天下,而中秘所储,莫不家藏而人有。”[(12)h]这是符合实际情况的评论。

通过以上的简要勾勒,我们看到,宋代原始工业化进程的启动是全方位的。在煤铁革命的推动之下,包括冶金、陶瓷、井盐、纺织、造纸、印刷等业在内的手工业各部门一度呈现出全面繁荣态势;民营手工业普遍崛起,除军工、铸钱等少数行业外,其主导地位已确立无疑;并程度不等地拥有区域市场、区间市场甚至海外市场;其间带有近代色彩的雇佣关系、包买制惯例亦在逐步生长,缓慢地但是顽强地扩大着自己的地盘。这一切使我们相信,宋代手工业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一个为近代工业的发生准备条件的时期,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萌芽提供历史前提的时期,我们称之为前近代化时期。这个势头如果不被宋金、宋元之际的战乱所打断,如果没有金元时期被周边部族带入中原的前封建制乃至奴隶制因素(例如“驱口”、“驱丁”、“人市”、“投下户”、“投下军州”和“匠局制度”等)的干扰,亦即这个势头如能保持二、三个世纪的持续发展的话,那么它必将为其后的工厂工业化奠定坚实的基础!


注释

(1)a 高军:《中国社会性质问题论战(资料选辑)》,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
(2)a 田居俭、宋元强:《中国资本主义萌牙研究述略》,载《中国资本主义萌芽》,巴蜀书社1987年版。
(3)a 邓拓:《近代中国资本主义发展的曲折历程》,载邓著《论中国历史的几个问题》,三联书店1959年版。
吕振羽:《中国政治思想史》,上海黎明书店,1937年版;《中国历史研究提纲》,载吕著《中国社会史诸问题》,耕耘出版社1940年版;《简明中国通史》,大连光华书店,1948年版。
尚钺:《中国史纲要》,人民出版社,1954年版;《中国资本主义关系发展及演变的初步研究》,三联书店1956年版。侯外庐:《中国早期启蒙思想史》,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
傅衣凌:《明清时代商人及商业资本》,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
(4)a 黎澍:《关于中国资本主义萌芽问题的考察》,《历史研究》1956年第2期。
李之勤:《关于清初资本主义生产萌芽的发展水平问题》,《教学与研究》1956年第2期。
许大龄:《十六世纪、十七世纪初期中国封建社会内部资本主义的萌芽》,《北京大学学报》1956年第3期。
洪焕春:《论十五一十六世纪江南地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发展》,《历史教学问题》,1958年4月号。
(1)b 《中国资本主义的萌芽》,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参与该书撰写的还有汪士信、石奇、方行、方卓芬、简锐、胡铁文诸先生。
(2)b 刘文娟:《从(织工对)看中国资本主义萌芽问题》载《中国社会经济史论丛》,第2辑,山西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3)b 孔经纬:《中国封建社会中资本主义萌芽问题的研究》,载《新史学通讯》1955年12期。《关于唐宋时期已有资本主义萌芽的历史事实》,《新史学通讯》,1956年第3期。
(4)b 胡寄窗:《论中国封建经济成熟甚久瓦解特慢的原因》,载《经济研究》1981年第6期。
傅筑夫:《中国古代经济史概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
(5)b 束世澂《论北宋时资本主义关系的产生》,《华东师范大学学报》1956年第3期。
柯昌基:《宋代雇佣关系的初步探索》,《历史研究》1957年第2期。
华山:《从茶叶经济看宋代社会》,《文史哲》1957年第2-3期合刊。
(6)b 《中国通史简编·绪言》,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
(7)b 《有关资本主义萌芽的几个问题》,《中国经济史论丛》(下册),三联书店1981年版。
(8)b 〔意〕卡洛·M·奇拉波主编:《欧洲经济史》第二卷,商务印书馆1988年版,第350页。
(9)b 刘兰兮:《门德尔斯原始工业化理论简述》,文载《中国经济史研究》1988年第3期。
(10)b 《原始工业化:工业化进程的第一阶段》,载《经济史评论》第32卷1期,1973年3月。
(1)c 《工业化前的工业化》(《Industrialization before Industrialization》),哥廷根,1977年德文版;剑桥大学出版社1981年英文版。史建云《(工业化前的工业化)简介》对其观点作过评述,文载《中国经济史研究》1988年第3期。
(2)c 《工业化前的工业化》(《Industrialization before Industrialization》),哥廷根,1977年德文版;剑桥大学出版社1981年英文版。史建云《(工业化前的工业化)简介》对其观点作过评述,文载《中国经济史研究》1988年第3期。
(3)c 见《资本论》第1卷,第167页;第3卷,第365页。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
(4)c 见《资本论》第1卷,第167页;第3卷,第365页。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
(5)c 《资本主义生产以前各形态》,第55页,人民出版社1955年版。
(6)c 参见《河南巩县铁生沟汉代冶铁遗址的发掘》,《考古》1960年第5期;《河南汉代冶铁技术初探》,《考古学报》1978年第1期。
(7)c 见许惠民:《北宋时期煤炭的开发利用》,《中国史研究》1987年第2期。
(8)c 《河南鹤壁市古煤矿遗址调查简报》,《考古》1960年第3期。
(9)c 《集注分类·东坡先生诗》卷25《石炭诗·引》。
(1)d 请参拙著《宋辽夏金经济研析》七章二节“六·宋代煤炭产地的空间分布”,第178-179页,武汉出版社1991年版。
(2)d 《中国冶金简史》第103、152页。科学出版社1978年版。
(3)d 《陕西铜川耀州窑》,第56页。科学出版社1965年版。
(4)d 李国肖:《定窑考略》,《河北大学学报》1981年第4期。
(5)d 参见漆侠:《宋代经济史》下册,第581-586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
(6)d 《宋会要辑稿·食货》三四之一六,中华书局影印本。
(7)d 《宋代的铁》,载〔日〕《中国科学技术史论集》,日本放送出版协会1972年版。
(8)d 《北宋时期中国煤铁工业的革命》,《亚洲研究杂志》1962年2月号。有杨品泉先生译文,载《中国史研究动态》1981年第5期。
(9)d 漆侠:《宋代经济史》下册,第462-555页;拙著《宋辽夏金经济研析》第185-188页。
(10)d 拙著《宋代夏金经济分析》第198页、188-189页。
(11)d 拙著《宋代夏金经济分析》第198页、188-189页。
(12)d 梁克家:《淳熙三山志》卷14《炉户·坑冶附》。
(13)d 《苏轼文集》卷26《徐州上皇帝书》,中华书局标点本,第二册第759页,孔繁礼点校,1986年版。此段材料柯昌基先生首先引用,宋史专家漆侠亦十多重视,请参前引漆侠书和柯昌基文。
(1)e 《太平环宇记》卷15,钞本。
(2)e 庆历年间张方平说:“利国监总八冶,岁赋铁三十万(斤)。”语见《乐全集》卷39《李宗泳墓志铭》。四库珍本初集本。
(3)e 《资本论》第3卷,第356页,1955年版。
(4)e 恩格斯:《反杜林论》,第216页,1975年版。
(5)e 《资本论》第3卷,第356页,1955年版。
(6)e 拙著:《宋辽夏金经济研析》十六章一节“二、从完全禁榷到不完全禁榷的宋代盐法”,第437-438页。
(7)e 文同:《丹渊集》卷34《奏为乞差京朝官知井研县事》。此札约撰于熙宁四、五年间。四部丛刊本。
(1)f 郭正忠:《宋代四川盐业生产中的资本主义萌芽》,《社会科学研究》1981年第6期。
(2)f 《江西通志》卷93《陶政》。据陶瓷史专家白珪、傅振伦两位先生的研究,蒋祈是南宋人。傅文见《湖南陶瓷》1979年第1期,白文见《景德镇陶瓷》1981年第1期。
(3)f 《江西通志》卷93《陶政》。据陶瓷史专家白珪、傅振伦两位先生的研究,蒋祈是南宋人。傅文见《湖南陶瓷》1979年第1期,白文见《景德镇陶瓷》1981年第1期。
(4)f 浙江文管会《浙江省龙泉青瓷窑址调查发掘的主要收获》,《文物》1963年第1期。
(5)f 《新中国的考古发现和研究》,第644页。文物出版社1984年版。
(6)f 《晋江县磁灶陶瓷史调查记》,《海交史研究》第2期,1982年。
(7)f 朱彧:《萍州可谈》卷2。丛书集成本。
(8)f 罗大坚:《试论宋代桂东南的陶瓷业》,《玉林师专学报》1987年第4期。
(9)f 此章译文载《中国古外销陶瓷研究资料》第三辑(1983年),白英译。
(10)f 此章译文载《中国古外销陶瓷研究资料》第三辑(1983年),白英译。
(1)g 《南朝鲜出土的宋代瓷器》,载《中国古外销陶瓷研究资料》第1辑(1981年6月)。
(2)g 刘敞:《公是集》卷51《先考益州府君行状》,丛书集成本。
(3)g 《夷坚志乙》卷8《无颏鬼》。中华书局排印本。
(4)g 《宋会要辑稿·食货》六四之二三。
(5)g 《求实集》,第148页,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6)g 《文献通考·市籴考(一)》。
(7)g 《通典》卷6,《册府元龟》卷487。
(8)g 《列宁全集》第3卷,第320页。
(9)g 《资本论》第3卷,第373页。
(10)g 《永乐大典》卷13136《送韵·梦字·梦夫令诉冤》。中华书局影印本,第6册,第5676页。
(11)g 《宋代包买商人的考察》,《江淮论坛》1985年第2期。
(12)g 《宋会要辑稿·职官》四四之一。
(1)h 《宋史》卷185《食货志》(下、七)。
(2)h 参阅陈炎:《略论海上丝绸之路》,《历史研究》1982年第3期。及前引三杉隆敏文。
(3)h 丁谓:《东溪试茶录》,载《百川学海》壬集。
(4)h 欧阳修:《欧阳文忠公文集》卷7《尝新茶呈圣俞》。
(5)h 庄季裕:《鸡肋编》卷下。
(6)h 《东坡志林》卷11,中华书局本。
(7)h 毕仲游:《西台集》卷13《朝议大夫贾公墓志铭》。
(8)h 参阅周志艺:《华夏图书之府与八闽古代造纸》,载《纸史研究》第一辑(1985年)。
(9)h 《剡录》卷5,载舒元舆《吊剡溪古藤文》。
(10)h 《剡录》卷5,载舒元舆《吊剡溪古藤文》。
(11)h 参阅李致忠:《宋代刻书述略》,《文史》第14辑(1986年)。
(12)h 吴澄:《吴文正公集》卷19《赠鬻书人杨良辅序》。

作者:葛金芳,男,1946年生,湖北大学历史系教授。
顾蓉,女,1944年生,湖北大学行政管理系副教授。

作者:坐看云起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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