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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之路---让我们从意志上言说上先自由起来

东海一枭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4280

经验值: 24050

标题: 自由之路---让我们从意志上言说上先自由起来 (215 reads) 时间: 2005-3-15 周二, 下午11:02

作者：东海一枭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平书之二十五：

中国人语言技巧之丰富、“嘴上功夫”之佳妙，堪称世界一流。然而，中国人从来就没有享受过真正意义上的言论自由。老枭曾调侃曰：中国人只有鸡巴自由（毛的极权年代连鸡巴都没得自由，呵呵），没有嘴巴自由。尽管有松紧之分、宽严之别，历朝历代的专制统治者一致对民众尤其是知识分子的嘴巴进行钳制和防范，民众只有歌功颂德的自由而没有批评抨击的自由，只有与君主、军主或党主保持一致的自由而没有政治异议的自由，允许民众田头地角茶前饭后发发牢骚骂骂鬼，允许少数御用文人进进谏言、提提“建设性意见”，已是皇恩或党恩浩荡了。从“沉默是金”、“祸从口出”、“舌为利害根、嘴是祸福门”等等民谣俗语中，亦可见出专制对言论的钳制和中国人的恐惧感。

言论自由乃基本人权，《世界人权宣言》第十九条规定，“人人有权享有主张和发表意见的自由；此项权利包括持有主张而不受干涉的自由,和通过任何媒介和不论国界寻求、接受和传递消息和思想的自由。”可以在田头地角茶前饭后发发牢骚了，可以提提“建设性意见”了，老枭四年多来利用互联网这一利器向党猖狂进攻，至今完好无损，没被割掉脑袋或舌头，比起文革时十亿人民一颗脑袋一种声音来，固然是一种进步，但与言论自由仍是两回事，而不是如某党用文人说的“自由过剩”了。

比起历代君主来，马克思加秦始皇的中共党主专制对言论的控制对异议的扼杀程度尤其严重、手段尤为毒辣。君主专制时代，历代帝王们只对争权位而不争道统，大多奉儒家学说为主义、主旋律和意识形态，多数朝代对诸子百家及佛教道学等“歪理邪说”亦相当宽容。所以古代知识分子还可以“处士横议”，可以有“以道自任”的气概。如朱健国先生在《被诱奸的中国文人》中所说，在清代，即便那样残酷的文字狱，黄宗羲、顾炎武等，也终究可以坚持自己的思想，不合作、不被“诱奸”；而中共革命领袖兼理论家思想家，党主兼教主，治国思想必自党主出，要理论创新也只能由党主去创新，知识分子只有紧跟、坚持、学习、研究、阐释党主思想的份。

比起晚淸、北洋军阀及国民党时代，中共对自由的剥夺尤为严酷。那时，至少还有“公车上书”、组党结社、游行示威、办报办刊等自由，尤其是言论方面要宽松得多。在那战乱年代，国民党还制订了《著作权法》、《新闻法》、《出版法》等系列法律。中共喉舌《新华日报》上许多社论，抨击政府，宣传民主，言辞之激烈，思想之进步，与现在海外民运刊物上的文章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1946年下半年内战爆发後，国民党仍然允许《新华日报》在国统区发行。1947年1月，国共双方在前线打得不可开交时，《新华日报》却在国统区热热闹闹地庆祝创刊9周年纪念日。郭沫若、张澜、沈钧儒、黄炎培、陶行知、许广平、陈铭枢等等所谓民主人士纷纷写贺信贺词，说它是"人民的号角，民主的喉舌"。中共执政半个月世纪，新闻法仍告阙如。一位共党高干曰：“在国民党统治时期，制定了一个新闻法，我们共党人仔细研究它的字句，抓它的辫子，钻它的空子。现在我们当权，我看还是不要新闻法好，免得人家钻我们的空子。没有法我们主动，想怎样控制就怎样控制。”（钟沛璋《政治文明与新闻立法》）。

一切媒体不是党亲自办了就是党死死管着，一切与主旋律不一致的声音都会被打成反动言论，动辄被冠以“煽动、颠覆”罪，便是最为“自由”的互联网也已遭到中共黑手的严封密堵。据有关媒体报到，有数万专职网警对网络专事监视和审查，因在互联网上发表个人意见而遭到关押的人数是世界上最多的。据央视说，截至2002年为止金盾工程的初期工程花费了人民币六十四亿元。终极目标是建立一个涵盖所有网络监控的庞大线上数据库，包含语音及人脸识别、闭路电视、智能卡、信用记录与网络监控技术。该工程一旦完成，中国人将生活在一个用全新科学技术装备起来的受到全面监视、失去尊严的最大的警察国家里，离乔治·奥威尔的名作《1984》描述的生活环境不远矣。

中共借以剥夺言论自由的“法律依据”是《刑法》第一百零五条："以造谣、诽谤或者其他方式煽动颠覆国家政权、推翻社会主义制度的，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首要分子或者罪行重大的，处5年以上有期徒刑"。于是众多知识分子、反动"人士因言论被抓捕被判刑，皆属罪有应得了。

当然任何自由都不是绝对的，言论自由也有其限度和约束边界。《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第十九条规定，“一、人人有权持有主张，不受干涉。二、人人有自由发表意见的权利；此项权利包括寻求、接受和传递各种消息和思想的自由，而不论国界，也不论口头的、书写的、印刷的、采取艺术形式的、或通过他所选择的任何其他媒介。三、本条第二款所规定的权利的行使带有特殊的义务和责任，因此得受某些限制，但这些限制只应由法律规定并为下列条件所必需：（甲）尊重他人的权利或名誉；（乙）保障国家安全或公共秩序，或公共卫生或道德。”

“限制只应由法律规定”，只有当言论自由对其他利益造成了真实而非臆测的、实质而非边缘的损害，且又没有其他手段以避免或消除这种损害时，才可以对言论自由进行最小的必要程度的限制；限制也有其原则，如言论对治言论，因言论自由造成的弊端和负作用，应通过言论的自由流动以及在此过程中所迸发出的人们理性与智慧来消除。仅因政治言论就冠以“煽动、颠覆”罪，成为政治犯、良心犯，则属于中国特色。

说话是世间最容易做的事，说负责任、有意义的真话就不那么容易了。由于中共严厉钳制，中国人的嘴巴普遍丧失了说真话、实话、直话的冲动和能力，甚至已经丧失了人类得以与动物相区分的重要特征——思想能力，而大话、空话、假话、废话、套话则泛滥成灾。秦林先生在《管好你的嘴》书中总结出十二种最常见的嘴：舌根无骨指点江山--谈资嘴、照本宣科人云亦云--鹦鹉嘴、举重若轻靠吹吃饭--牛皮嘴、飞去来器以讹传讹--寡头嘴、浮生于世俗处浮生--轻佻嘴、藏污纳垢荣当国粹--垃圾嘴、婆婆妈妈庸人自扰--唠叨嘴、矫揉造作故做激情--阴阳嘴、吾之不理理将存焉--霸道嘴、屡测屡误屡误屡测--乌鸦嘴、许之无慎践终犹难--轻诺嘴、语之巨人做之小人--喇叭嘴…。各种各样的嘴中，唯独缺少吐真言讲实话发异议的钢牙铁嘴、老枭嘴、金刚嘴。

为此我呼吁，让我们在言说上先自由起来。凡具备一定的说真话、实话、直话的能力的同道，利用一切条件和机会，通过各种途径和渠道，吐真语、讲实话、发异议，打假揭伪传真相，宣传民主自由平等人权等先进理念，在缺乏自由的环境里让自己先自由言说起来，从根本上动摇谎言政治的社会基础、思想基础和政治基础。

康德认为，当人服从道德法则时，他就是自由的，这种道德法则他发现于他自己，而非外部世界。“一个人可能被囚于条件最恶劣的地牢，或经历最残酷的暴政，但是他的意志是自由的；当他们意志依据绝对命令行动，他的意志便是自由的”（英-埃里-凯杜里《民族主义》）。江棋生君在给他儿子的信中写道：“我不喜欢坐牢，更不喜欢因坐牢而成名。我只想做一个能痛痛快快说出心里话的中国人，一个不违背自己良心行事的中国人，一个先自由起来的中国人。” 说得多好。象江棋生这样能痛痛快快说出心里话、用“该坐牢时就坐牢”的气概面对牢狱之灾的人，就属于“先自由起来的中国人”。况且，尽管因言获罪的文字狱依然时现，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中共的镇压能力、对社会的控制能力毕竟在持续下降，说真话的风险也在持续下降，以前很可能要掉脑袋，而今则大不了遭到监控、骚扰、威胁，严重的也不过失掉工作或丧失一阵子人身自由（坐牢）而已。

而真话的力量是潜移默化而深远巨大的。亚·索尔仁尼琴曰，“这里就有一把被我们忽视的、最简单、最方便的解放我们的钥匙：个人不参加说谎！纵然谎言铺天盖地，纵然谎言主宰一切，但是我们要坚持最起码的一点：不让谎言通过我兴风作浪！这一点，便打开了我们无所作为造成的虚幻链环上的一个缺口！对于我们是最容易做到的，对于谎言则是最致命的。因为，当人们唾弃谎言的时候，它简直无法生存下去。它象传染病一样，只能生存在活的机体中间。” 党员达人口十分之一似乎强大无比的苏共迅速垮台，有其深刻复杂的原因和"历史必然性"，而从厨房客厅私下场合逐渐走向公开场合的真话，不能不说是结束苏共谎言政治的重要的武器之一。越来越多的人从消极被动的不参加说谎到主地积极地出击：在谎言盛行的魔鬼国度学习佛陀做一个“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 对专制铁幕的打击将更加致命，而对于个人、社会和国家，这都是一条付出较小、风险最低的路。

没有武器的日子，语言就是武器；不到行动的时候，言论就是行动。同道们，让我们先从意志上、心灵上、言论上自由起来，以意志的自由抵抗政治压迫，以心灵的自由反击外在禁锢，以自由的言说争取言论自由，进而以坚持信仰争取信仰自由，以克服恐惧争取免于恐惧的自由，进而争取社会、国家的自由。

东海一枭2005、1、14
首发香港3.15《动向》

作者：东海一枭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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