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年轻的心是无畏的,什麽恐怖也吓阻不住。当年我的那个厂子里,起码有十来个人因看“黄色小说”被批斗。然而小芦豁出去了,依旧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地去找书找画。那时我迷上了绘画,跟一位朋友借了本苏联某御用画家的画集来看,人家限期归还,我只得偷偷带到厂里去看。等我下班回来,却发现埋在褥子底下的画册被舍友刨了出来,正在那儿一篇篇地找有没有黄色画幅,观众中有一位是当官的!我吓得灵魂出窍──要知道苏修是咱们的头号敌人啊!但我还是设法镇静下来,尽量平静地走过去把书拿过来,翻到头几页的马恩列斯象,请他们仔细欣赏,直到那几幅宝象如同驱鬼的锺馗赶跑了那些bored to death的观众。他们前脚散,我後脚立刻出门,冒著鹅毛大雪星夜把密电码安全转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