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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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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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 答“独立中文作家笔会”万之先生（特别加注版） (200 reads) 时间: 2004-12-22 周三, 上午3: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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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魂曲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安魂曲注：
万之先生就是比安魂曲有办法----他在罕见奇谈回应我批评（该批评我只在两个论坛贴过）的文章这两天被他拿到多维新闻网、博讯新闻网等网上传媒先后发表，并未经我同意同时转载了我的批评原文。。。后来我发现这件事开始被万先生拿上传媒，感觉有必要让读者也看到我给万先生不卑不亢的理性回应----结果大家猜怎么着？不仅一贯拒绝刊登本人文章的亲共多维新闻网根本拒绝刊登我专门给他们送去的这篇回应，而且博讯新闻网也不登（今天反而登了万之的，岂有此理）。。。议报、大纪元我也同时发了稿，但人家不登多少有些道理，因为他们可能不知道我和万之对话的来龙去脉么。。。但我敢打赌：如果万之先生把他的稿子交给这两家媒体，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马上刊登的。
所以从这件小事中，我们也可以看到一些海外传媒严重的小圈子势利心态-----同样事关一件重要问题的理性讨论，万之和“独立中文作家笔会”莫名其妙拿去的东西传媒就登，而安魂曲回应的内容明显更充实、更讲道理、更耐看，这些传媒却拒绝刊登。。。多维那样丑恶的亲共传媒也就罢了，为什么其他一些本该在这种双方对话问题上力求公正、给于双方基本同等曝光机会的民主传媒也有这个“X眼看人低”的臭毛病呢？
当然，海外传媒故意不登我对万之先生的回应，其实我也一点不用害怕，无非是我自己去各大论坛广为散发此文好了，当然也免不了带上我这段批注，看看最后是谁真的吃了亏：）-----网络时代，信息传播手段众多，传媒早就应该走平民化的道路，居然有人还搞小圈子势利的那一套。。。谁怕谁呀？！）
今天见到万之先生居然亲自来海纳百川论坛回应本人的批评，第一感觉是受宠若惊----因为鄙人虽对万之先生不甚熟悉，但却知道他属于名副其实的著名作家、独立中文作家笔会领导人之一。这么多年来，大部分名人精英在受到网上匿名人士批评的时候，一般都是干脆选择置之不理的，似乎只要回应了就有损其身份似的（这也难怪，因为有些人就是胡搅蛮缠，让你百口莫辩，连胡平也吃过亏）。。。甚至我熟悉的一些作家名人，比如郑义先生，我在和他辩论台湾问题时口气重了一些（这是我的风格，也是我的毛病，但我自认都是就事论事，一般并无伤人恶意），他后来就干脆不予回应，让我自讨没趣。。。。这次平心而论我对独立中文作家笔会的批评有过火甚至挑衅之处，但万之先生仍然能够屈尊亲自详细作答，有理有据，这种行为本身就大大改善着包括我在内很多人对名人、作家尤其是独立笔会的形象观感。 首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要在题目中使用“回万之文章”这样的奇怪说法----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感觉我那篇东西冠名“批”“驳”什么的似乎容易产生歧义（毕竟我不是在帮助大陆官方笔会反驳万先生么），用“评”字又似乎有些不妥（我那文章的口气又象就事论事的“评论”，反而有很多借题发挥）。。。最后无奈之下，就选择了论坛跟贴常用的“回XXX文”的形式，也就是“回应”的意思----当然是用这个字确实容易让不习惯论坛文化的人产生误解，以为是万先生给我写信我回答。。。云云。 其次，虽然我对独立中文笔会一直有些意见，但我这篇“回万之先生”却并非我很想四处散发的得意之作----事实上它不过我在博讯读了万之原文，一时有感而发的即时评论。写出来后觉得内容挺多，可以独立成文，于是就发表在“罕见奇谈”这里----因为罕见奇谈本来政治立场就比较“中”甚至“偏左”，而且和茉莉高寒等笔会成员早有芥蒂。。。这样我在这里批评独立笔会，虽然言词刻薄，但也不至于真正伤害多少笔会形象，同时也避免了因别人反驳引发本人的更加冲动。除了博讯和罕见奇谈这两个论坛之外，其他论坛，尤其是民主人士常去的“议报论坛”以及我任版主的大陆“自由中国论坛”，我都刻意没有张贴此文----总的来说，我写那样的东西，自己的心理也是矛盾的：一方面有些话我确实想说、而且觉得似乎很有必要，另一方面我也很不愿意去打击人权民主运动本身。 第三，如万之先生所云，我对独立中文作家笔会的历史现状确实不是十分了解，尤其是万先生最后解释的：国际笔会本身与其说是一个文学组织，不如说是一个“作家人权组织”更合适一些，我此前更是毫无领会（我只从“笔会”字面上去理解了）。。。今天听万先生详细给大家做了解释，虽然说还是有些疑问，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但却不至于象以前那样，一看到“笔会以文学交流为主业”就感觉大逆不道（我这个人比较死抠规则条文的，所以我觉得不“真”的东西自己就本能反感）。。。在这件事情上，万先生对本人“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批评和提醒本人心甘情愿接受。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本人此前毕竟曾上独立中文作家笔会网站阅读过该会的一些文件（国际笔会的就只是间接了解），平时又比较关心该会的一些活动报道。。。在这种情况下，至今却仍然对该会性质活动一知半解，这就说明笔会自身对外界的宣传解释工作也是存在一定盲区的，这样反而造成了不少人和笔会的心理隔阂----这种平时旨在消除误解的宣传解释不仅仅应该是笔会核心人员的工作，那些普通作家会员，尤其是经常在网上活跃的一些会员们，也真的应该负起一定的责任。就我个人而言，我感觉我熟悉的一些笔会会员们（大部分都是民运民主人士），或者平时很少正面就笔会问题向其他人解释，或者平时在提到笔会时或多或少忽略了宣传笔会的“独立”特点和利益包容的办会方针（甚至我记得有人辩解说“独立”就是“独立于专制政权”，这显然是不完全的）这就难免我和本坛很多人会对笔会产生“未必真的追求独立”之误解了。 比方说很具体的一个问题：笔会究竟是如何吸收新成员的？我清楚记得以前笔会的某文件上是说“由一名理事推荐、其他理事无异议”的就可以成为笔会会员（很多高等专业协会确实是这么把关的，所以我一看就信）----我当时还为此在论坛批评笔会，说这一条就根本不民主，因为笔会的实际权力必将逐渐转移到现任理事身上（因为他们可以不断推荐自己人，而中国人一般给面子，不会随便拒绝他人属意的人选，这样有心人就会造成最后的事实多数----这也是海川俱乐部分裂的教训之一）。。。这样后来我自然有理由会认为：芦笛等享誉网坛的著名网络作家始终未被邀请入会，反而水平差很多的高寒等很快加入，这并非芦笛本人不感兴趣的原因，而根本是笔会理事有意排斥他们。。。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笔会我们接到的申请，只要符合国际笔会标准和本会章程，理事会都已批准”这么个办法的话，那么我肯定不会怪你们“排斥芦笛”，而会自己首先劝他申请入会的（当然此人怪毛病，估计未必会申请）----万之先生您想想：你们笔会名气越来越大，甚至连会员资格也据说慢慢荣誉化了。。。到现在却一共只收到六十多件申请，这本身难道不就说明笔会起码在“如何入会”这一关键信息上对外宣示的不够么？ 第四、我虽然对文学本身算不得十分爱好、也不爱写小说、散文之类的文学作品，但我却自小十分崇拜“作家”、“诗人”这样的称号，觉得够资格被那样称呼的人，不说有名作传世，起码自己的创作水平要明显高常人一大截----更说白一些，我知道我自己绝对不够格做什么“作家”“诗人”（其实什么“家”也不是，只是“政论人士”），所以我也自然会觉得那些和我水平差不多，仅仅属于网络创作水平的人理所应当不配被称为“作家”或者“诗人”----这决不是出于嫉妒（事实上别人称我“作家”我自己会很不舒服），而是出于我对“作家”称号的特别尊崇。也许正是因为我的这一心里潜意识，所以我一旦看到“独立中文作家笔会”吸收了一些在我看来仅仅属于“网络政论人士”的新人，我自然会心里觉得不舒服，由此埋怨笔会贱卖了“作家”这么神圣的称号。^-^虽然我有时候也想：“作家”这个称号也许本来就不该这么让常人难以高攀，也许真的应当用一颗“平常心”去看待它？（但实际还是不可能让世人觉得“平常”的：最近某笔会成员自称“加入笔会已经成了一种崇高的荣誉”，这种荣誉一大半显然来自“作家”这个称号） 事实上，正如万先生所自豪指出的那样，独立中文作家笔会“首批会员都是经过国际笔会审查通过的，其中很多是国际知名公认的作家”。。。在这里我甚至要说：他们中很多人我从中学时代就崇拜的对象----郑义的“老井”，早在电影面世前我就拍案叫绝；杨炼独特风格的长诗，则让大学时也想当诗人的我自叹自己的才气不足；刘宾雁则第一次让我开始欣赏报告文学。。。而直到我出国前，那时刚刚出名的余杰市面上找得到的文集，我也基本都购买全了。。。对这些著名作家、诗人，不要说我安魂曲，就连芦笛这样的网络高人暗地里也是钦佩仰视的----但从另一个角度看，笔会目前成员的“作家”水平跨度确实太大了一些，甚至但任核心领导职位的一些人士在我看来也是水平参差。。。这并非我的个人偏见，而是事实如此：好比我个人很不喜欢茉莉，但我从来不否认她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作家，因为她能写出很不错的散文、游记。。。而王怡虽然政论学术水平很高，但若论文字功底，实在也仅仅属于网文、论文水平，个人却觉得难以充当“作家笔会”的重要领导职务。。。“独立中文作家笔会”内部成员的这种“作家”水平强烈对比，恰恰会给外界留下不甚严肃的印象，尤其如果那些“作家”资格勉强的新成员又大部分属于积极批评中共民主人士的话。 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倒也不能全怪笔会本身----这事实上属于网络时代大众传媒普及化、文字创作平民化大趋势下，原本仅仅代表作家、诗人等文学精英的文学组织所遇到的一种转型挑战。据说“独立中文作家笔会”成立后一段时间一直发展缓慢、名气有限。。。直到锐意改革、开始吸引网络作家参与，这才突然成为一颗政治、文艺新星----由此可见传统的“作家”组织，大胆吸收平民网络作家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但这样也会带来一个问题：究竟在传统“作家笔会”的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以及新形势下快速发展所必然带来的水平参差、文学信誉贬值。。。这两者之间，自己该选择怎样一个平衡点呢？恕我直言，我认为“独立中文作家笔会”目前虽然发展迅速，但恰恰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有一个长远的规划----虽然眼下由于在外人看来笔会的政治色彩明显，所以愿意申请加入笔会的普通网络作者并不多。。。但如果考虑到将来的情况，光网上就有那么多文字高手（去“文学城”看看就知道了），如果他们也都希望加入作家笔会，请问笔会该如何应对呢？----真到了那个时候，今天笔会吸收的一些普通网络作者，他们相对不高的文字水平可能就会反而成为一把尺子，逼得笔会将来不得不大门广开，牺牲质量换取数量（这未必是一件坏事，但笔会自己先要考虑清楚是否自己所愿）。 一言以蔽之，“独立中文作家笔会”这个名称，其实更适合被称作“独立中文作家作者笔会”，或者“独立中文作家政论家笔会”----这样的名称，现在将来的定位不仅一目了然，而且也不会被别人抓到批评的把柄，不知万之先生等笔会高层是否也偶有同感？ 第五、人是软弱的、人更是习惯“同类相聚”的，我承认我对笔会的个人成见，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我对部分笔会成员如XX、XX、XXXX等人的反感甚至仇视----俗话说：近朱者墨、近墨者黑，这些人曾一度整天拿着笔会在网上显摆自夸，我自然很难不因此对笔会产生反感情绪。。。事实上，由于一些道德败坏、曾恶毒坑害本人小人的影响，以及他们事后继续在海外民运圈如鱼得水这一事实，我本人两年来对整个海外民运的看法都有了明显转变，绝非仅仅“独立中文作家笔会”平白无故受了牵连----当然，最近一段时间我也对我的这种负面反应有了一些重新认识，也许我应当默认、容忍一些人和组织去和自己的敌人合作甚至握手言欢而自己却仍然继续喜欢他们、欣赏他们。。。也许这些人和组织本身更多的是善良而不是相反。好比对张伟国先生，以前因为和茉莉的关系我也对他很不感冒，反过来看他办的“议报”就能挑出很多毛病。。。但后来有一次我在议报论坛发文，他居然让议报刊登了我这个经常批评他的难缠人士的网文，这一件小事，至少让我对他的为人多了一些理解和认同。我相信今后对于独立中文作家笔会，我本来不甚超脱的认识也会更加客观、深化----事实上笔会后来接受我的批评，开始关注清水君/黄金秋先生，对此我不仅欣赏，而且感激（虽然我仍然觉得太晚了）。 第六、从争取民主、保障人权的角度来看，我仍然坚持认为：“独立中文作家笔会”强调自己的独立形象，本身反而要比给外界留下倾向性明显的一定政治印象要更加有利得多、游刃有余得多----因为这样可以不知不觉团结、感召更多的中立人士，从而在需要时形成针对专制政府侵犯创作自由、迫害作家人权的强大合力。另一方面，笔会如果过了需要大力宣传的初创期，在呼吁行动批评中共的频率上也要避免过急，否则肯定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好比最近几次笔会大力呼吁的签名联署，在签名人数方面似乎就不甚理想；笔会的“紧急呼吁”，其在“紧急”方面给别人的感觉也似乎越来越习惯麻痹。。。这种情况就不知不觉走向了笔会立意保障人权的反面，有必要寻求一些新的突破。 万之先生你们笔会作家云集，聪明人一定很多，但恕我直言却似乎明显缺少商业策划和运作管理人才，结果很多在我看来应该做、或者可以做得更好的事情却迟迟没做，反而始终搞来搞去就呼吁呀签名呀那么几招----你看看人家法轮功大纪元，很多活动、比如九评什么的就策划得水平甚高、影响极大，让人不得不服，尤其人家搞的几次征文，不需要很多知名的作家精英，却从来不乏普通人精彩的稿件。。。其实在我看来“独立中文作家笔会”到今天为止最妙的一个策划，就是颁布“2004年文学创作奖”，而事实上这也最体现了“作家笔会”的独到性质和特殊意义。。。但既然笔会的触角已经深入网络文学和政治评论，为什么不学习大纪元搞一些面向民间的征文评选活动、或者干脆把“年度文学创作奖”多分一点细项、好照顾网络创作、政论批评等，同时避免“颁奖只给异议人士”的批评呢？难道这样实际投入不大的活动（奖金都不需要，因为“作家笔会”评奖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荣誉），不是对消除人们对你们“作家笔会光搞政治”印象的误解大有好处、本身又能扩大自己的影响和群众基础、从长远看更是一种品牌和资源积累么？----会频繁“紧急呼吁”，为什么不每隔一个月或者一个季度，在各大传媒公布一份“中国独立作家生存状态和创作环境月报”之类的正式文件呢？难道这样的方式不是更能够既体现笔会的“作家”性质，又最大限度地保护了独立作家们的人权和创作自由、最大限度地制造了新闻传媒持久关注的热点么？ 总的感觉，“独立中文作家笔会”本身已经拥有了一个暗示崇高荣誉的金子一般品牌，但如果笔会自己不去设法在关注人权的同时，更加注意从长远发展出发保护“独立作家”这个品牌本身（因过分政治化而出名可能更快，但最终却可能失去自己的独特优势，甚至连刘荻这样的作者也会却步），设法探索一些呼吁、抗议、签名、之外的新活动路子，那么在我看来即使从纯民主宣传的角度看也是急功近利、十分可惜的----今日的中国正处在一个激烈的转型阶段，一个独立中立而坚决反专制、争自由、保人权的作家作者组织，可能会在将来发挥更重要的凝聚“笔杆子”人心作用；而要更好地做到这一点，还真的需要从现在开始，始终高举“独立”和“作家笔会”这两面大旗。 关键是，强调“独立”本身绝非意味着“不许反共”（“独立”其实至少意味着“不亲共”），而不过是希望“不要清一色反共”；而突出“作家笔会”色彩，也和保护作家人权并不矛盾，反而更可以理直气壮地争取大陆的创作自由、出版自由、发表自由、评奖自由等。 以上六条，属于安魂曲本人的个人意见尤其是此时此刻的真实想法，仅供万之先生和其他“独立中文作家笔会”成员参考----就我个人而言，和“独立中文作家笔会”这一组织本身是没有敌意的，也愿意尽量消除此前因历史和认知原因形成的一些个人成见，如果那些成见真的属于个人无知误解的话。 附万之先生原文： 答安魂曲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万之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刚发表了《做名正言顺的国际笔会会员—致自称为“中国笔会中心”会员者》的文章，就有朋友给我转来安先生“回万之文章”。这个“回”字颇有意思，大概安先生是中国笔会中心会员，否则怎么是“回”呢？ 读之有些吃惊，因为安魂曲之名我偶有所闻，据说文笔不错，颇有才思，大概就算安先生所谓“海内外大量真正独立的知名网络作家”之一。只是我从来不喜欢在网络上游走，所以没有领教和交往。安先生这篇文章看来显得仓促，文笔才思可以不论，是否逻辑也可不谈，无“知”是肯定的了。我当然不是说安先生没有知识水平低下如小儿无知，而是指安先生对国际笔会和我们笔会不“知道”的事情显然比较多，是孔夫子说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知”，所以，不知者不怪罪，不管安先生如何讥讽谩骂我们笔会，都可不计，也可不理。不过，能借回答安先生的机会来介绍我们笔会，介绍国际笔会，消除某些误解，我看现在也是时候了。让安先生“知道”一些过去“不知道”的事情，或许安先生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讥讽谩骂毫无道理。 安先生的指责可以归纳为两点，一是独立中文作家笔会会员不够资格称为作家，而是民运分子，二是所进行的都是政治活动而非文学活动，所以我们笔会不是作家组织而是“如假包换的民运政治组织”。 关于会员资格问题，我看安先生有两个不“知”。第一个不“知”是说安先生不知道国际笔会早扩大了会员资格范围，也可以说是放宽了会员标准。国际笔会过去对会员要求确实比较严格，用的P.E.N这三个字，本来P是指诗人（Poet）和剧作家（Playwright），E是指散文家（Essayist）和文学编辑（Editor），N是小说家（Novelist）（其中编辑也未必是作家），还规定至少要有两本著作出版（或编辑）。现在的国际笔会，会员资格范围很广，还可以包括文学评论家、翻译家、记者甚至出版人（publisher）等等，很多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作家，没有真正自己原创的文学作品。进入网络时代后，如何界定作家更有了新的看法，也就不要求一定有两部著作编辑出版了。现在国际笔会营救名单上的狱中作家，很多就是没有纸媒出版著作的网络作家（cyber-writer），有的也确实就是在网络上发表了几篇东西而已。 第二个不“知”是说安先生显然不知道我们笔会会员成分到底如何，看得比较表面和片面。说表面，是因为任何一个笔会，会员作家大多往往埋头写作著述，参加笔会只是表示支持，很少出头露面，更不经常在网络上露面，热心张罗笔会活动浮在表面的，往往是一些政论作家和网络作家，但这不等于我们笔会会员都是这些人组成的。说片面，是因为即使有个别会员象安先生所说的那样不是作家不够资格，政治兴趣大于文学兴趣，但看一个组织成员的成份要看大多数，特别是其创立者和领导者。本笔会创建于2001年，首批会员都是经过国际笔会审查通过的，其中很多是国际知名公认的作家,比如大都获得过根据美国剧作家莉莲•海尔曼遗嘱设立的”海尔曼/赫米特奖”（由“人权观察”评选颁发）。首任主席刘宾雁被美国笔会前主席著名剧作家阿瑟•密勒赞为“中国的良心”；副主席郑义被日本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大江健三郎在其获奖演说中特地提名推崇；首任执行主任贝岭是著名文学刊物《倾向》主编，首任自由写作召集人现理事孟浪是出版多部诗集的诗人；现主席刘晓波获得过北师大文学评论博士学位；现理事余杰获得北大中文系文学硕士学位且著述很多；现理事廖亦武马建候补理事杨炼都是得过国际文学大奖的作家（比如廖获得过法国南特文学奖；杨不仅得过多项国际诗歌奖，还是很多国际诗歌节奖的评委；马建作品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奈保尔也获得过的英语游记文学大奖，最近还被《纽约时报》介绍，选载美国首屈一指的文学刊物《纽约客》，这些安先生都不妨自己查看）；现副主席蔡楚是四川民间诗社《野草》成员，这个诗社自上世纪六十年代起就开始活动，至今出版《野草》九十多期望，却从来没有政治诉求；副会长兼秘书长万之籍籍无名，也早曾被人讥讽为非作家而民运分子，但万之是北京中央戏剧学院文学硕士毕业，后在奥斯陆大学戏剧系攻读戏剧博士。即使一篇文学作品都没有，但作为长期编辑《今天》文学杂志小说的编辑，入会资格毫无问题，早已经是瑞典笔会会员。还可以请安先生查看加拿大汉学家杜迈克（Michael Duke）编辑的一本《毛后中国文学大全》（Anthology of Chinese Literature afer Mao），首选作品不是别人正是万之，所以我总开玩笑说，中国毛后文学其实自万之始，而不是官方文学史说的“伤痕文学”。 此外，我们笔会会员中，还有著名诗人黄翔，最近刚被匹兹堡市封为驻市诗人。我们的荣誉会员高行健还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安先生可以认为我们这些主要创建者和领导者都不是名副其实的作家吗？ 而我提到的这些主要创建者和领导者，恰恰没有一个是任何海外民运组织的成员，这当然不是表示这些作家否定那些组织，而正是因为我们比较主张独立而不依附于任何政治组织之下。 其实一个作家组织也可以是政治组织，这里本身没有矛盾。世界上作家组织同时是政治组织的多的是，例子数不胜数，比如近年成立的作家议会，鲁什迪委员会，都没有任何文学活动，都是搞政治活动，如派代表团去访问阿拉法特，有北岛曾撰文介绍，不赘。作家从事民运早有捷克剧作家哈维尔的先例，捷克七七宪章的成员几乎都是作家，包括现在国际笔会新任主席格鲁沙。所以安先生认为民运组织政治组织就不能是作家组织，成员就不能是作家，本身也不符合逻辑。 看一个组织或社会团体的性质，其实不能从其成员个人政治倾向来判断。瑞典笔会里共产党员还颇有几个，左派势力强大，过去还有一个会员公开为邓小平六四时下令开枪杀人辩护，但也不能说瑞典笔会就是共产党或左派组织。同样道理，即使我们笔会中有什么民主党或民运组织的成员，也不能说我们笔会就是代表了这个党或这个民运组织，关键是要看这个组织的宗旨和纲领，以及其活动的范围。我们笔会作为国际笔会下属组织，遵照总会的宪章制定自己的章程并按之行动。作为一个只成立三年的笔会，我们没有中国笔会中心那么背靠政府财大气粗搞这个会那个会，我们还没有资源开展很多安先生所说的文学交流方面的活动（并非我们没有做，也不过是安先生不“知道”而已，比如我们笔会已经与美国笔会合作开展翻译中国文学作品的项目，有促进文学写作的会员补助项目和促进作家国际交流的出访项目，我们的两次自由写作奖的评选都是根据作品来评选的文学活动而政治活动），我们当然可以按安先生所说检讨自己做得够不够，但我们没有做任何违背国际笔会章程的事情，除了维护言论自由，我们没有中国民主党那样的政治诉求，不谋求推翻共产党的现政权，不谋求参与政治。我们营救的对象严格限制在言论自由范围，接受国际笔会的审查。比如安先生大概可以注意到我们笔会就没有以笔会名义为蒋彦永大夫被捕采取组织活动，没有列入国际笔会营救名单，虽然我们有很多会员参与了发起营救蒋大夫的签名活动。天安门母亲被捕，笔会考虑为首者是文学理论教授丁子霖，所以才上报国际笔会批准后发表声明，也只有丁子霖列入笔会营救名单。这些操作安先生自然都不知道，就以为我们和一般民运或人权组织那样见了抓人就可以抗议呐喊，那是完全不“知”内情。 其实我对安先生此文中表达出的几条意见，即要求笔会政治独立、打开大门欢迎各种政治倾向的作家参加、坚持吸收会员的一定标准、按照国际笔会章程展开活动等，都无歧见。这本来是我们笔会努力的目标。我就从这几条意见来评论，看我们笔会在哪一点上没有做到安先生的要求，以至安先生认为我们笔会名不副实也是羊头狗肉呢？ 我们笔会名称中的“独立”二字，按照国际笔会章程，可从两个方面来理解。一是笔会为非政府组织，“独立”于任何政体，不依附于任何政府，不按照任何政府行政指令来办事，也不接受任何政府的津贴，“独立”就是显示我们和官方的“中国笔会中心”的区别。这点我们毫无疑问做到了。第二是超越任何意识形态、宗教和信仰，“独立”于任何政党和政治团体或宗教团体。我们不为共产党服务，也不为任何民主政党服务，不为法轮功团体服务。我们确实有些会员过去属于某个民运组织，或属于法轮功，但因此就把我们笔会看成又一个民运组织或法轮功组织是不恰当的。安先生大概举不出一个实际例子，能说明我们笔会在推动哪个政党或宗教团体的纲领。笔会主张和保护的言论自由，包括任何派别的言论，但不是代表这个派别。在极右国家，笔会保护左派甚至共产党的言论自由，而在共产党专制国家，笔会主要保护自由派民主派甚至极右派的思想自由。在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国家，笔会保护受迫害的其它宗教言论，而在美国，国际笔会现在是强调维护伊斯兰教徒的正当言论自由（比如目前国际笔会新完成的调查报告就是多少政府借反恐之机而扩大对言论自由的侵犯，包括批评了情况比较严重的美国）。在中国，言论自由被限制的主要是自由派民主派，他们成为我们笔会目前主要保护对象是现实如此，但并不等于笔会就在主张和代表这些派别的政治思想。如果明天共产党下台，而共产党员的言论自由受到侵犯，那么本笔会的任务就马上是维护共产党员的言论自由了，本笔会也不会改变非政府组织性质，象中国笔会中心那样成为政府机构，象民运组织那样去政治竞选。把笔会当作民运，这种误解不仅安先生有，我们会员中也有，我想也有人确实想通过笔会达到什么政治目的。实际上我们笔会是努力超越这种政治局限的。比如在共产党左派作家吕加平被捕时我也依然报告了国际笔会，准备采取救援行动，只是他很快释放而没有继续操作。可见，自由高于一切是我们笔会的原则。我根本不想问安先生是什么政治倾向，是我的敌人还是朋友，但如果安先生的言论自由受到侵犯，我就不会坐视不管。 因此我们笔会对任何政治倾向或宗教派别的作家都是开放的。安先生大概不“知道”我们现有会员中就五花八门，它象一个议会一样可以容纳各党。会员中有坚持左派思想倾向的作家（如刘宾雁），有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作家（如郭罗基），有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如刘晓波余杰），有法轮功学员（如澳洲女作家《静水流深》作者曾铮），有积极参与政治（即你所谓民运的）作家（如前民联主席胡平），也有从来不过问政治的作家（如四川《野草》诗社包括蔡楚等一批诗人），有强调文学倾向的作家（如创办《倾向》的贝岭和孟浪），也有强调纯文学的作家（如《今天》作家杨炼、友友、万之）等等。本会其实也并不排斥共产党员，现会员中有的过去也是共产党员，是官方作协的官员，还有些会员就在官办的文学刊物中担任编辑。安先生如果愿意申请参加，我们自然也欢迎，只要符合国际笔会会员标准，经过理事会审批通过，也可以成为我们笔会会员。 所以，安先生说我们笔会“排斥拒绝了海内外大量真正独立的知名网络作家”，我实在不知何指，有何事实根据。过去的不说，现在身为秘书长，新的申请我都处理过，至今为止六十多件。我们接到的申请，只要符合国际笔会标准和本会章程，理事会都已批准，大概是有因为工作需要个别标准降低的情况，但申请拒批实际上至今为止不到两三起。所以“大量”之说不知道根据何在？我只能希望安先生拿出事实，告诉我有哪些“知名网络作家”提出申请被我们拒绝了。安先生自己当然也是“真正独立的知名网络作家”，什么时候交过申请呢？没有事实，无中生有，似乎不该是安先生的文风。 最后希望安先生多了解“知道”国际笔会的功能。中国笔会中心参加国际笔会二十来年，大概就是一场误会，本来以为这是一个文学的联合国（国际笔会确实又名世界作家联盟，也是联合国科教文组织下辖的国际作家组织），挤进来的目的是要把原来的“中华民国笔会”挤走，象在联合国一样。后来才发现国际笔会不是安先生所想象的那种作家组织，根本没有很多安先生所说的那些文学活动，因为国际笔会不接受任何政府津贴，还有中国笔会中心那样的长期赖帐不交会费，其实也很穷，没有钱组织很多活动。实际上国际笔会以维护言论自由为首要工作任务，可以说是个作家人权组织。国际笔会每年开会都有些谴责中国政府侵犯言论自由的提案，而中国笔会中心代表自觉代表政府，自然总要反对，自然感到孤立。其实，国际笔会批评中国政府和批评中国笔会中心本来完全无关。加拿大笔会美国笔会俄罗斯笔会甚至日本笔会，都不会因为国际笔会提出批评其政府的提案而抗议退出，有的批评提案甚至是他们自己提出的。中国笔会中心是自己甘当御用文人，也就觉得无趣或无颜再继续参加每年的国际笔会代表大会了。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2004-12-19
作者：安魂曲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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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独立中文作家笔会”万之先生（特别加注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