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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谈文论云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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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笛 [博客] [个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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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317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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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芦笛 在 众议院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在网谈文论云贝(三)
芦笛
因为大贝理解力严重错乱,所以她根本不适合写政论或杂文那种需要清晰思辩、严密论证的文字,问题还在于她感情世界极度粗犷,丝毫不具备哪怕是粗汉程度的感受能力,所以也不适合写文学作品。客观地说,她以文科为职业,完全是一个致命错误,绝对不会有任何出息,比我干上自己痛恨的实验科学还倒霉。
早在还和她交友的那短短的一个月中,我就看出她的这一致命缺陷来了。老芦嘴毒心善,当时也曾绞尽脑汁地为她想过解药。最后开出来的处方是:以目前她的情况而言,既不适合写作,也不适合翻译(连起码理解力都没有,岂能乱译他人文字?),大概只能去教书,糊弄小学生。
针对她的智力发育缺陷,我还开出了对症良药,那便是劝她停止好高骛远,不要再在网上不着边际地鬼混,还是老老实实退回初中阶段去,补回失去了的必不可缺的智育的重要一环,先从阅读中学语文教科书开始,着重在议论文上下功夫,学着总结中心思想、段落大意,找出主要论点、论据,次要论点、论据,查明作者思路和展开论证的线索。通过这种呆板训练,逐渐获得理解最简单文字的能力。
可惜她大概以为我是挖空心思地糟蹋她,对此金玉良言竟然置若罔闻,于是我的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良策便只有付诸东流,令人至今思之不胜扼腕。
因为不懂这套基本功,大贝便绝对只会误解一切读物,从她的哲学专业书籍,直到网上的烂帖,统统如此,概莫能外。
光顾过“驴鸣镇”的老网友大概都记得她是怎么曲解芝诺悖论、巴门尼德宇宙观、东西方哲学的根本差异、什么是一元论和多元论等重大问题的。在那次论战中,她彻底暴露了她对哲学所有基本问题都毫无理解,甚至比门外汉还糟糕,因为门外汉无非是一无所知,算是“零态”,而她的脑袋中却塞满了无数莫名其妙、神机莫测到不着边际的误解。如果说对哲学一无所知的同志是“零哲学家”,则大贝绝对是当仁不让的“负哲学家”。
处在这种离奇错乱状态下还要勉强自己“讲政治”,那就绝对只会是笑话。大贝政论的特点是两条,第一是根本不知道提出一个论点需要论证,也就是我党提倡的“摆事实,讲道理”,以事实为论据进行逻辑论证。第二是如果偶尔作了论证,则那论据一定和其支持的论点八万杆子打不着。
我曾多次指出,中国古代“思想家”根本不懂逻辑思维,擅长的是“不证而论”。大贝不知高低想驳我,写了篇烂文字出来,在其中硬说中国古代“思想家”的著作是有论证的。这说法本身就是个需要列举事实加以论证的论点,可她似乎全然不懂这规矩,下了这斩钉截铁的断语后便以为大功告成,再不说第二句话了,令人看了啼笑皆非。
最令我哭笑不得的是,当初我们在俱乐部内坛就办坛方针争吵,大贝弄篇奇文出来主张斑竹暴政,指控老狼“不支持斑竹工作”,劈头就说:“事实证明,网站的兴旺取决于斑竹权威”。她竟然就想不起来,在下这断语之前或之后,起码要列出一件“事实”来“证明”,更想不到如果她这断语成立,则国内舆论界应该是世上最兴旺发达的了,因为咱们有著权威至高无上的中宣部。
其实对她来说,不知道论证是一种巧妙的藏拙。如果她偶然想起来要论证,那结果只会更糟糕,因为那“论证”必然和她的论点八万杆子打不着,唯一的作用只是暴露她智力世界的惊人错乱。
我有时也去新海川潜水。第一次去就发现他们不知从哪儿找来位高手名曰“娜娜”。那阵子那边在争论暴力革命问题,娜娜女士介绍了法国大革命的残酷现实,写得十分精彩。大贝也参加了讨论,as always,她连对方有无水平都看不出来,既不知己,亦不知彼,不知彼此高下判若云泥,愣要去和人家强辩(我还记得她在此坛云儿的某个帖子下跟贴曰:“你总算明白了!”让我几乎骂出粗口来),写了篇奇文,说中国和美国不一样,美国没有历史,而法国历史悠久,所以美国不必搞暴力革命,法国就必须搞。因为中国历史悠久,所以必须搞暴力革命。
这种论证,当真是鬼大的校风,网上似乎只有老马也擅长这一招,拆开了无非是个简单归纳与演绎:
归纳:
因为,法国历史悠久,爆发了暴力革命。美国没有历史,没有暴力革命。
所以,历史悠久的国家,只有通过暴力革命才能实行民主。
演绎:
大前提:历史悠久的国家,只有通过暴力革命才能实行民主。
小前提:中国是历史悠久的国家,
结论:所以,中国只有通过暴力革命才能实行民主。
我当时看了就只觉得气短:她怎么就想不起法国的隔壁邻居英国来?为何历史悠久就非进行暴力革命不可,这里面的神机到如今我也没能参透半分。
当然大贝也有不闹笑话的时候,不过哪怕是那种场合也好不到哪儿去。记得她在那篇坚持认为中国古代“思想家”们知道论证的那篇文字里,郑重其事、一本正经地告诉大家,一个命题是否成立不但需要“证明”,也需要“证伪”。
连这种事她都有本事拿来当成自己的重大发现与众分享,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
任何理科学生都知道,一部科学发展史,就是无数假说被推翻的历史。所谓“推翻”,也就是“证伪”。中国人酷爱玩弄文字、制造新词语来表述旧概念已经成了绝症,制造“理念”来代替原有的“理想、信念”,以此玩时髦、充博学就是最生动的表现。“证伪”这最近才流行起来的时髦词汇的出现就完全是出于这个装饰目的。大贝不知此理,却在第一次看见这词汇后,苦思良久,若有所悟,便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如阿基米德般冲出来大叫大喊,“有理卡!”唉!
论说文如此,散文又如何?记得和她交友之初,受她之托,我去她文集里看了几篇文章,其一是什么《忆河清》,这名字记不准确了,似乎是某位我从未听说过的名人,是大贝的表弟,已经不幸去世了。我看那文章的最大感觉是两点,第一是作者那简直无法容忍的cynical 语调,特别是描述河清的父母时更令人无法容忍;第二,那本来该是悼亡文字,理应以真挚的情感打动读者,如老马的悼亡文似的,但那篇文章从头到尾散发着的,似乎只是作者的无限冷漠。
我看后只能觉得大贝是个冷血者,当时就这么跟大贝说了。她不同意。我后来的感觉是,大贝感情世界实在太粗疏,根本就没有艺术家应有的敏感,再加上她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特别害怕真情,觉得那是“酸”,有意避免在作品中流露真情,代之以cynical 的冷嘲热讽,故作超脱状,久而久之自然也就完全丧失了自家的感动能力和感染他人的能力。这其实是一种很可怕的灵魂悲剧。
那记叙文又如何?同期受嘱看的还有她的什么《梅祖卡日记》,第一感觉就是:如果我孩子12岁时写作文写出这种流水帐来,早就老大耳刮子打过去了。文学天赋似乎是遗传的,我从来没教过孩子怎么写文章,可这小子在我出国后还连连在国内大肆获奖出风头。大贝看来彻底缺乏文学天赋,所以才会在游记中不厌其详地把所有P事都一一记录下来,包括不敢钻进某个古堡去,生怕闻到里面的尿骚味!
一个自以为是作家的同志,在写文章时怎么会连起码的选材都不懂?详略取舍该是初中生都会的基本功,她老人家何以至今不知?当真是个难解的谜。
一言以蔽之,大贝孜孜不倦写出来的,无一不是经过堂皇语言包装的错乱垃圾,既无理性价值,亦无文学价值或感情价值。此话完全是心平气和的客观事实陈述,绝非抹煞良心的厚诬之词。
那么大贝怎么还会被人看成是“高手”尼?说来很可悲,这其实是中国学人特别是文科学人的普遍悲剧。
一是大众的普遍无知。例如大贝首次把她介绍芝诺悖论(名字记不得了,似乎是谁谁的情人什么的)的文字贴出来,顿时就博得个满堂彩,跟帖无数,我至今记得“快乐的罗嗦”激动地大叫:“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说说看”也情不自禁表示佩服。我虽然早窥破了大贝的底蕴,但见那阵势却也免不得以为这次咸鱼真的翻身了,直到打开一看才找到了那熟悉的大贝:里面所有的重要哲学问题全都让她误解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大贝的“优势”,在于当代大众既不熟悉洋货,又不熟悉国货,于是她便得其所哉,一有机会便见缝插针,“甲乙丙丁,开中药铺”,在文字中百戏杂陈,密密麻麻地展览那些她不求甚解、生吞活剥进去的伪劣洋货国货。因为她也根本就不懂自己在谈论什么,于是那文字必然写得云天雾地,让你看出一身大汗来还不明白她究竟是在弄什么玄虚,此时便不免肃然起敬,以为碰到了转世苏格拉底。
我在写给加人的英文帖子中就曾毫不客气地揭穿了这戏法,告诉加人:“你就是用手枪顶在她头上,逼着她用大俗话明明白白地把自己的意思讲出来,她也只会宁死不屈,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讲什么事。”
事实的确如此,有我和她在“驴鸣镇”上的哲学争论为证。须知那可是她酷爱的专业阿,就连专业都这德行,别的还能好到哪儿去?
另一个问题是中国文人的酸传统决定的举国上下对文字游戏的热爱(请参阅拙作《玩不厌的千载文字游戏》)。吊诡的是,大贝既是这酸传统的受益者,又是它的受害者。
大贝写文章的最大特点,是“千锤百炼”,专门在文字上下死功夫,倒有三分像唐代大诗人李贺。她的文思非常迟缓,每写一个字都要呕心沥血。而且态度非常认真,哪怕是短短的一个跟帖,她都要当作卖弄自己的文彩、幽默和机智的良机,苦苦沉吟、字斟句酌良久才下笔。连区区跟帖都如此,写大块文章就更不必说了。
总而言之,大贝写作时花费的最大心机,不是琢磨如何才能最有效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或感情,引起读者的共鸣,而是如何高密度引进大量中西典故,使用高深莫测的新式词语(英文所谓“big words”)以及似通非通、煞有介事的“文言”,来显示自己的博学与幽默。 一句话:在大贝,写文章如同日本人的“插花道”,完全是一种装饰艺术,内容是没有的。
就是这套让大贝哄过了网上的俗眼,甚至《读书》杂志的冬烘编辑。可惜这不过是魔道,陷入此道决定了大贝绝对不会变成一个真正的作家。玩这种文字游戏如同吸毒,一旦弄进去就再也没有戒除的希望了。这就是大贝听不进我的苦口良言的根本原因。当然,如果一个人只把玩文字当成业余消遣,那也倒毫无所谓,可悲的是大贝却是煞有介事的。悲剧也就在这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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