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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笛的纸媒情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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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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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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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芦笛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芦笛的纸媒情结
芦笛
本来今天准备写《【怀念战友之二】达功》，但“芦笛的跪拜者”昨天又出来说什么“芦笛的纸媒情结”，倒让我觉得该先写《怀念ＲＥ》才是。为此先作此帖，解释一下我的“纸媒情结”。
我在《不堪回首忆当年》中披露了和ＲＲ的冲突，引起“跪拜者”不忿，他上了个《偶像的纸媒情结》，说我因为出不了书，心态失常，妒忌出了书的ＲＲ，于是和人家过不去，云云。
跪拜者如此心态，我一点都不奇怪──这本来就是大多数中国人用以看人想事的方法。要让咱们不用龌龊心思揣摩自己痛恨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可能，对此我已经在下海之初的《毒眼》中早说过了，实在是懒得再说。
而且，我这人的心态也确乎与众不同，无法让人理解，更不可能让人相信：我有写作的激情，但毫无出版的兴趣，几次说要出书，都是别人主动，我自己反而兴趣缺缺，而这主动者中就包括ＲＲ在内。
第一次向我提起要出书的是老马。那时他不知道芦笛即是韵谷，写信来和我交朋友。其时我在网上推出了《丑陋的大陆人》系列，老马来信问我是否愿意出书。我回了封英文信，说我并不认为自己到了出书的水平。而且我很满意目前这种在网上写作的情形，并没有出书的愿望。
老马于是把他的《公平报复》的书稿寄来，说他出过书，那意思就是出书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了不起。我回答说，出书会暴露身份，我不想干。老马又把另一个大汉奸拖了进来。该同志给我写了好几封信，责以大义，甚至说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地步，我只好答应写点文章，和他们一起在国内合出。但我这人很害怕命题作文，于是便食言而肥，拖了个不了了之，到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对不起人家。
第二个向我提出的是洪老。他看中了《丑陋的大陆人》系列，从网上细心收集了来，并作了一点编辑，问我是否愿意出书。我知道他是台独人士，很怕沾上嫌疑，于是就不回信，实行“冷却死”。洪老是聪明人，当然明白了我的意图，从此再不提此事，后来他自己把这事在网上说了出来，还笑我“没种”。这话一点不错，老芦就是“没种”。凡在大陆受过毛共荼毒者其实都没种，有种全ＴＭＤ装出来的。老芦和他们的区别，不过是不想装、痛恨装而已。当然，洪老根本不可能明白咱们的心态。他知道的专制就是蒋公的“白色恐怖”。
第三个愿意帮我出书的是《美中时报》的主编兼发行人冯ＸＸ。该报长期盗用我的文章，樊弓向我通报，于是我便上门问罪。对方诉说一番后，我恻隐心动，于是就不但没再问罪，反倒允许他以后愿用我的哪篇文章，只管拿就是。为此还遭到老马的突然袭击，说我背叛卖文阶级做滥好人，因此触发了第二次芦马大战，闹得乌烟瘴气。
冯ＸＸ对我十分感激，于是邀请我作该报专栏作家，而且说他有出版社，可以为我出书。我问了一下待遇，不料全ＴＭＤ白干。作专栏作家没稿费，代以该出版社的百科全书一套。出书也没版税，完全是自愿奉献。我没兴趣，更觉得冯先生大陆人空手套白狼的习气太重，就再没跟他通信了。
第四个向我提出的就是ＲＲ。那时我们还是朋友，她觉得我这么在网上写作完全是浪费才智，蠢不可言，多次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么干太蠢，应该去纸质媒体求发展。她自己也确实从不免费写作。那是她是银河的乾股东，可从来不为人家免费写作什么正经文字，那《素素的美国爱情》原稿贴在内部文学沙龙里，请大家帮提意见。我那时很尊重她，于是细心修改了那稿子，她非常感激。到后来出版，我已和她翻脸，但她还是给我来信，说我对她“有恩”，请我同意把“芦笛”列在书末的鸣谢名单中。我却回信大骂，说我决不愿意自己的名字和她有任何联系，请她不要用这种办法侮辱我。如今回首往事，我觉得自己真是个不近情理的老怪物。
却说ＲＲ写成那稿子后，国内某出版社大员们到美国“考察”，于是她们便盛情接待，送了些稿子去给那些大员挑选。其中除了ＲＲ的那小说之外，还有几个银河写手的作品，都是网上当下来的，也包括我的小说《仪琳》和散文在内。这事我事前根本不知道，是后来她们才告诉我的。但我的玩意并未给人家看中，挑中的似乎就只有ＲＲ那小说。
此后ＲＲ一直在为我想办法在国内外打出知名度来，向她知道的关系拼命兜售我，曾为我联系了《世纪中国》。我为该杂志写了篇《难以涉过的愤怒的河》，是谈９１１事件和反恐斗争的，上面的预言全都在后来应验了，不相信的人可以去看那文章（我在此的文集中有收藏）。人家还给我寄来了点少得可怜的稿费，我让ＲＲ转给了奸坛作为捐款。
第五个谈出书的是老狼。他为我找了家出版社，谈妥了一切，让我把政论旧作编辑成书。我迟迟拖着没办，老在网上写作，后来实在拖不下去了，便只好花了个把月时间编辑，编成约为４０万字的《丑陋的大陆人》，将书稿寄给了老狼，还请易明和思云为我作序。万事俱备后便泥牛入海。我情知有变，但也不想问老狼，免得他难堪。后来老狼来信，证实了我的猜疑，说那家出版社觉得此类书在海外没市场，无利可图，而大陆又决不会允许出这种书。他准备自己掏钱帮我出。
我立刻回信告诉老狼，说我不出了，哪能让他掏钱帮我出书？咱又不等这钱买米下锅（其实我已经把版税预先捐给了奸坛，真出书我也得不到一分钱）。此事遂寝。
第六个要帮我出书的还是ＲＲ。这事特别有戏剧性，那时我已经退出了内坛，和同仁只保持集体信联系，算是“半退”吧。那天我同时接到两封信，先是老狼来的，说奸坛要出《海川丛书》，主编是ＲＲ，但她强烈反对收入我的文字。他觉得很为难：谁都知道我在创建奸坛中起的作用，现在要出书却没有我的文章，读者肯定会觉得奇怪，但ＲＲ坚决不松口，因为出版社的关系是她找来的，她又是主编，实在无法再做她的工作，问我究竟该怎么办。
我立刻回信说，不收我的文字，我丝毫不介意，就按ＲＲ说的办好了，不必为难。老狼接着又来了封信，就一句话：“不收你的文字怎么行呢？”我又回信安慰他说没关系，我到外坛上个帖，就说是我主动放弃的就行了，他不必为难。
不料下午却收到ＲＲ的来信。我本来已阻断了她的邮址。她另开了一个信箱，告诉我她为我找到了一家英文出版社，已经跟人家什么都谈妥了，人家愿意帮我出英文回忆录《黑崽子》，我只需直接跟对方联系就行了，那信还做了个出版社邮址的链结。
我顿时惊呆了：真无法想像世上有这种两面人！我怀疑那来信的ＲＲ是假冒的，于是就回信问她几个只有真ＲＲ才能回答的问题。ＲＲ非常不高兴，以为我是戏弄她，但还是答出了那些问题。于是我才相信那同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干出两桩截然相反的事来：一方面在我背后拼死反对丛书中收入我的文字，一方面给我来信示好，说是为我找到了出版商！
我再也忍不住，便质问她何以两面三刀，一边假惺惺向我示好，一面又在我背后拼命反对在丛书中收入我的文字。她狡辩说，因为老狼要跟我出个人文集，所以不能再收我的文字，否则有侵权问题。我回信说，如此抵赖实在太没水平。我之高产，为网上所仅见，日产万节已成习惯，光坛里的文集中就有数百万文字，而拟议中的我个人的文集才收入４０万字。未收入文集的文章多的是。即使她要我新写，一周内写出１０篇高质量的文字来也决非难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一稿两发的侵权问题。
恰在此时，我收到银河副总裁的信，揭穿了一年多前ＲＲ挑拨离间，引起我和银河大战的底细。我勃然大怒，立刻阻断了ＲＲ的新邮址，给俱乐部“常委”老狼、老虫、０７以及涉及此事的魏碑、ＲＲ写了集体信，详细汇报了这些烂事，要他们提高警惕，严防ＲＲ搅屎，否则这网站只会毁灭在这个阴谋家手上。所有的人中，只有老狼回了信，他不但不理睬我的警告，还帮ＲＲ说话，于是我长叹一声，写了最后一封信，说我可是预先警告过了，以后你们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就此切断了和俱乐部的集体信联系。ＲＲ为我找来的英文出版社关系当然不屑去用。
过了一段时间，老虫却又让人给我写信，要我为丛书贡献文字，我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名堂：老马和胡平因为出书没稿费，觉得吃亏，临时抽了稿。主编自然坐了蜡，于是想起老芦来，想拿我去顶缸了。我于是马上写信给老虫，毫不客气地戳穿了真相，告诉他老芦没这么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老虫回信辩解了一番，把责任统统拉在自己身上。我虽不信，但看他的面子，也懒得再扯了。
为了顾全大局，我还是在外坛上贴说明丛书中没有收入我的文字，完全是我个人的决定，主要是因为我自己要出文集，而其他作者没这条件，所以主动把这机会让给他们，云云。记得洪老还跟了个帖表示惋惜，他根本就不知道内里的烂事有这么复杂。
不仅如此，我还为ＲＲ辩护过。书出来后，随便发现里面没有老马的文章，便在众议院闹了起来，把它说成是政治倾向问题。我立刻上贴解释，因为无法说明老马是嫌没钱抽了稿，只好请他去私下问明老马那是什么原因。但随便还是颇闹了一阵子。我记得连老非都出来答了话。
这就是我和出版界打的一切交道。再说一遍，本人确实很懒，只有写文章的urge，毫无钻营的兴趣，更没有什么“纸媒情结”，以致别人比我还热心。当然，从理智上说，我明白这么干确实如RR所言，实在是太傻，还是应该去向纸质媒体发展，但无奈就是没有这个热情，永远停留在嘴上。那次老断木笑话我出不了文章，我立刻告诉他我可以把旧作《情深似海》寄到《知音》去，把《上坟》寄到《彼岸》去，立刻就可以换来银子。当时确实下了决心，但后来又懒得办了，到现在也没寄出去。
我这人哪，实在没希望，骨子里就是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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