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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百分之一瓶醋再谈诗词格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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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百分之一瓶醋再谈诗词格律   
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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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3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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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百分之一瓶醋再谈诗词格律 (957 reads)      时间: 2004-2-23 周一, 上午4:07

作者:芦笛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百分之一瓶醋再谈诗词格律

芦笛


我对旧体诗词感兴趣是青年时代的事,主要是用作哄骗媳妇的敲门砖,这个历史使命完成后,当然也就丢掉了。如果不上网,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在撂下三十多年后重操旧技。搁了30多年的东西,饶是记性再好也会忘了,何况我家中毫无藏书,又没有在网上搜索的习惯,当然谈的只能是卑之无甚高论的玩意儿,而且错漏难免。过去网友曾问过我这方面的问题,我把那球打给老枭,可老颜同志架子大,让人家去看王力同志的著作。因为一直没帮上人家的忙,心里有点不过意。这帖就算聊作弥补吧。

不懂此道的人去看王力的巨著,常常会弄得云天雾地的。其实近体诗格律非常简单,基本句法只有两种,一种是: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一种是: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

这两者只能交错使用,决不能连着出现。这就是近体诗的基本句法,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是绝句还是律诗都是用它们组装成的。例如,使用这两种基本句法,就得出两种五言绝句的格式: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

以及: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如果发展成律诗,就得出两种基本格式: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

以及: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那么七绝跟七律又怎么办呢?非常简单,在前头加上两个字就行了。如果后面的是“平平”,则加“仄仄”,如果是“仄仄”,则加“平平”。所以,七律的基本格式也是两种: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

以及: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这其实就是宋之问、沈(人全)期创下的格局。到后来,后人略作变化,将首句入韵,变得貌似复杂了,但其实基本句法没改变,还是上面说的那两种,只是把第一句改成了平声结尾。於是上述五绝就变成了两种基本格式:

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

以及:

平平仄仄平,
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

细心的读者一眼就能看出,这里不过是把第四句提上来作为第一句,所以它既能以平声结尾,又不至於跟第二句雷同(所谓合掌)。

这里必须指出,我如此加以简化,主要是便於初学者立刻就能明白它是怎么回事(深入浅出是老芦的天赋),其实五绝、五律最多见的还是上述两种基本格式,即首句不押韵,以仄声结尾,上面说的其实多见于七律和七绝,基本格式如下:

平平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

以及:

仄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这里最重要的就是掌握那两种基本句法,也就是两句“五字真经”。记住了那个套子,则无论是五绝、五律、七绝、七律的内在格律立刻一目了然,根本就用不着记住由那基本句法导出来的次生公式。旧诗要写得好,我个人的体会是得先从五律入手,把王维和老杜的五律看熟了,明白了如何从极有限的空间里表达极丰富凝冻的内容的艺术,则以后无论写绝句写律诗都不是问题。

上述那些公式,其实平仄也不是定得那么死,阶级敌人还是有空子可以钻的。特别是七律或七绝的头两个字比较宽松,第一个字尤其如此,如果当作平声而你用了仄声(或者反过来),也没人判你的死刑。关键还是对“五字真经”的要求比较严格,而这里我党的政策也是因人而异的。一般来说,仄声结尾的单数句子的第一个字要求比较松,如“平平平仄仄”让你写成了“仄平平仄仄”,或“仄仄平平仄”让你写成了“平仄平平仄”,则这错误并不像把敬爱的江主席或袁大总统当成银幕情人那样罪不容诛。但平声结尾的偶数句要求就比较严格,特别是不能犯所谓“孤平大忌”。所谓“孤平”,是说平声结尾的偶数句中除了结尾的那个平声字外只有一个平声字,如“平平仄仄平”让你写成了“仄平仄仄平”,那就是犯下了崇拜窃国大盗一类的大罪。此时便有所谓“拗救”一说,即把第三字改为平声,成了“仄平平仄平”。如果这么做,那就还是遵纪守法的好同志,不会给押到菜市口去吃鬼头刀。

有趣的是,根据同样道理,“仄仄仄平平”应该算天生的“孤平”句子,但大概因为古人不懂逻辑,这却算是合理的,真不懂老祖宗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当然,您可不能弄出个“仄仄仄仄平”来,也不能写成“仄仄平平平”,后者是所谓“三平调”(可不是58年刮“共产风”时的“一平二调”,呵呵),那是古诗而不是近体诗的格律特徵,倒是如果你写成“平仄仄平平”也还能蒙混过关。

这里必须声明,因为年代实在久远,上面这些话是否正确我毫无把握,敬候明达指教更正,谢谢!

这说的是近体诗,词的格律就更严了,虽然有的字也可灵活填入,但大部分位置的平仄都定得很死。因此,要写词,便只能按着词谱填入,否则要闹笑话,像当年我厂那位女学工“十六字令”专家:

“饭,食堂里卖大米饭。钟声响,端起土大碗。”

但词的格律虽然严,因为它是所谓“诗之余”,从诗里演变而来,所以五言、七言句子其实还是保留了那个基本句法。例如苏东坡的《江城子》:

老夫聊发少年狂,

千骑卷平岗。

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这俩句法都从“仄仄仄平平”中来。哪怕长到李后主的“寂寞梧桐孤院锁清秋”,或“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也都是从“仄仄仄平平”的基本句化来。所以说,老芦开头传授的那两句五字真言,跟《九阴真经》里那“哲思普朗星,蒙巴杜儿”的梵文咒语似的,是洞察整个真经的总纲。

除了平仄和押韵,近体诗剩下的形式美便是对仗,而这就是为什么蒙童入学先从对仗学起的缘故,它实在是传统文学的基石。对仗讲究的第一当然是平仄要顾上,平对仄,仄对平。第二是词性要对上,名对名,动对动,数对数,形容对形容,实字对实字,虚字对虚字,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雷隐隐对雾蒙蒙。对仗工稳的联如: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这里“两”、“一”是数词,“个”、“行”是量词,“黄、白”是界定颜色的形容词“鸣、上”是动词,“翠、青”又是指颜色的形容词,“柳、天”是名词。除了最后这对名词对的比较宽,此联之工真是无以复加。

对仗常用的一个花头是假借字意。例如那天我说过的“风吹不响铃儿草,雨打无声鼓子花”,这“儿”跟“子”本是语助词,没什么意思,但用在那里,行家一看就知道它们可以理解为“son”,成了绝对。

此外技巧比较高的对联有所谓“扇面对”和“流水对”。所谓扇面对,是同一联中就有对仗的句子,如那天我出的“茶花岂是茶之花,山茶更非山中茶”。而流水对则是下联说的意思紧接着上联,两联讲的其实是一个连续的动作。最著名的例子是老杜的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熟悉川中地理的人一看就明白,这其实是一系列的动作,所数的地名是出川的必经各站。老杜才气真是大到难以想像,竟然能将一堆地名一气呵成地说出,不仅顾上了对仗,而且衬托出那种欢欣鼓舞的跃动感,真是不得了!我真想不通,有过那样的大诗人,老枭老廖他们还来什么劲呢!

一般人不知道的是,对仗不仅用于律诗,用于骈文,而且词曲都离不开这玩意儿。词就不用说了,那根鸟毛的《雪》中就大量应用了对仗,如“长城内外唯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此对乃世间第一莫名其妙的shit对)等等。曲的例子也数不胜数,如《西厢记》上崔莺莺送别张生时唱道:

你休忧文齐福不齐,
我则怕你停妻又娶妻。

这里的意思是说:“你别愁跑不到官,我怕的是你跑到官后娶二奶。”因为是松动度最大的曲,所以里头塞了个“你”字在那儿。如果是食古不化者来看,恐怕要像舍妹似的批评曰:不合格!嘻嘻。

我想,作为入门,知道这么点基础知识大概可以糊弄一气了。但不是说知道这些就能写出像样的诗词来。那位问我格律的朋友说,他因为不懂格律,写出来的诗难免有点打油味。我没看过他的大作,不知道是否读上去跟我厂前16字令专家一样。不过我觉得,光懂格律,哪怕平仄弄得很对,照样可以是打油诗,《三国演义》、《西游记》上那些腐恶不堪卒读的诗就是证明。最主要的还是内容美。在这方面,古人讲了很多,照例是用“浅入深出”的玄学功夫讲的,有所谓“气势”、“神韵”、“意境”、“肌理”之说,等等,等等。我个人的体会是,要写出真正优美的旧体诗词,比写出优美动人的新诗要难得多。现代人如果新诗写不好就去玩旧货,必定是藏拙遮丑,写出来的玩意儿一定跟敝厂那位16字令专家没有质的差别。如果没有诗才,哪怕格律玩得再熟也帮不上忙。

如何看待传统诗词格律?今天我们还需不需要旧体诗词?本人不是老明,没当过中宣部长,只想谈谈个人的感觉,丝毫没有强加于人的意思。

对传统诗词格律那套东西,许多人持否定态度。不幸的是,他们否定它,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懂、也没能耐掌握这套名堂。所以这些人也写旧体诗词,还要加上个什么“六州歌头”、“天净沙”之类的“词牌”或“曲牌”,但写出来的则是敝厂那位16字令专家的作品。他们为自己不遵守格律辩护的常见理由是,第一,这套东西束缚思想(也就是老明说的“以音害义”),第二,据说,他们和姜夔、吴文英一样,其实是“自创词牌”。

这些说法其实站不住脚。您要嫌旧诗词格律束缚思想,那谁也没用枪逼着您写旧诗啊?您既然有的是诗才,何不写毫无束缚的新诗去?既然要写旧诗词,起码得弄得像回事,别挂出那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词牌”、“曲牌”来误导青少年。至于那“自度词曲”之说更是让人哭笑不得,您没本事练会人家的既有套路,倒有本事自创武功,恐怕您这创出来的玩意,跟关在少林寺的阿珂姑娘的胡踢乱打也差不多吧?古代留下来的词牌曲牌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玩意,您懂多少音韵学,敢说这大话?

这些同志没看到,传统诗词格律的出现有它的必然性和合理性(这话听起来像马克思主义者说的了,骚狸,美丽骚狸)。从文首介绍的“五字真言”可以看出,它们的设计原则,是将平和的平声和峻急的仄声交错排列而又避免重复,从而造成一种抑扬顿挫、起伏跌宕的音乐美、节奏感,使得传统诗词琅琅上口,易诵易记,而对仗造成的视觉美则强化了音乐效果。从这点上来说,格律是造成传统诗词形式美的最有力的工具。它的出现,使近体诗取代了古乐府和古诗,变成时代主旋律,有其内在的必然原因。自从旧诗式微以后,新诗从来就没有达到原来的辉煌。其中一个重大原因,在我看来,就是它抛弃了中文作为单音语言发展出来的一套中国特色,诸如平仄和对仗,却只知道跟在洋人(含洋妞,of course)的白屁股后面亦步亦趋。这个问题早为闻一多先生看出,他曾尝试开创新格律诗,惜乎没有多大成功。

其实像吴文英那样钻研音韵到了走火入魔的态度当然不可取,但格律似乎也不能完全不讲。所谓“戴着脚镣跳舞”,其实并没有一般人想像的可怕。易总理之所以有“以音害义”的感觉,不过是因为现代人不够熟悉古人的诗作。老芦今天当然是一饭三遗矢,未敢再言当年勇了,不过小芦那时的体会是,熟能生巧。如果我们像古人一样日日夜夜浸淫于前人的诗作中,日久天长就习惯了那五字真经,自然而然地一想句子就合辙押韵,根本不用去想那里面的哪个字是平声还是仄声。即使偶有犯规之处,那也不是通篇皆错,总还是可以弥补的。这就是成都宝光寺“世外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那上联说的意思。西方法律的约束,只对刚出国的同胞来说是一种有形的痛苦。老会计跟刚学珠算的小学生的差别,就是前者根本不知道什么“二一添作五”、“四上一去五进一”的口诀,当然也就不知道后者背着口诀去拨动算盘珠的痛苦。您要跟人家说那口诀妨碍了创造力,恐怕人家要瞠目不知所对。

当然,这毕竟和打算盘不一样。算盘人人都能学会,而诗歌写作恐怕就不同了。在当年地下读书活动中,我有个知心好友曾对我说:“哲学这玩意不是可以教会的东西。有的人就是看书看到死也找不着北。”我深以为然。类似的,恐怕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诗才,都适合写旧体诗。哪怕是在万恶的旧社会,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那套。例如罗贯中和吴承恩有写小说的本事,可写出来的诗真是腐恶难闻。话说回来,比起《济公传》的作者来,那两位堪称大诗豪了。记得济公同志曾在那书里作了个谜语,谜底是“烂肉好酒”,谜面是:

昨日东门失火,
内中烧死二人。
烧死一男一女,
烧到酉时三更。

这种“诗”和坛子里那些也差不多,和我用来打趣老枭的那首打油诗堪称一时瑜亮:

你在东来我在西,
你无男子我无妻。
我无妻子犹闲可,
你无男时受孤凄。

所以,看看古人,咱们也差堪自慰,呵呵。

因此,我的态度是,旧体诗词当然可以写,但既然要写,就不能搞伪劣假冒。什么是伪劣假冒?不讲格律的旧体诗词就是伪劣假冒。既然是写旧诗,当然是看中了它的形式美,否则何不写新诗?现在您既然不讲那套,写出来的东西还有什么形式美可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离开格律谈旧诗词,就像离开宣纸谈国画似的荒唐。

另一个相反的但照样荒唐的趋势是玩文字游戏。而这就是过去50多个小时内从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领导同志一直在干的事。干这种事老芦可以厚颜自吹是高手,但从来觉得是雕虫小技,殊不足道。当然,西方也有填词游戏,还专门有书教人诀窍。关键在于,游戏只是游戏,别把它们当了真,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国宝就行了。像在山海关孟姜女庙上挂那副对联的仁兄的胆气,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这其实是说:

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浮云长(zh),长(ch)长(ch)长(zh),长(ch)长(zh)长(ch)消。

可叹的是,这副臭联居然还在我母校传颂一时!

总而言之,我觉得,一般人对旧体诗词的态度无非是两种:外行盗用那名义胡乱制造伪劣产品,砸了祖宗的牌子,而内行些的同志又沉迷在那形式之中,耽溺于文字游戏之中出不来。这两种态度似乎都不可取。从我个人来说,我不愿写旧诗,一是觉得自己没有诗才,二是觉得古人早把花样玩足玩够,你就是写到死也超不出人家去。这感觉我已经写在《小人的悲哀》里了。但是,我坚持认为,因为中文是单音语言,对仗和平仄确实是咱们独一无二的传家宝,应该在整合在我们从西方学来的所谓“新文化”中。遗憾的是,如上所述,新诗完全抛弃了这套东西,变成了和翻译诗没有多少差别的玩意。这样下去,咱们的文化还有什么民族特色?散文就更不用说了。恐怕从五四到这会儿,唯一在杂文里使用了新式骈文笔法的写手,只有老芦这个网上野鸡“坐家”。其实如果应用得当,古老的骈文照样可以用在新文体中,而且还特能烘托出气氛来。例如在《夷夏大防论》中,我写道:

“入夜后还有烛光点点,悲歌声声,自浓黑的夜色里隐隐透出,在
柔和的晚风中阵阵飘来。”

如果换用别的表达,恐怕不能用笔如此经济就能达到同样效果。其实,哪怕是在开玩笑的聊天帖里,偶尔使用骈文笔法还特别逗乐。记得两年前在《说道》和嘟嘟小丫头开玩笑,我说:

“数月前我在‘打架论坛’上既写反动文章,又大打出
手,如果小姐在场,用不着喝彩我也会一拳一咏,豪兴
与香唾齐飞;十荡十决,玉容共猪肝一色。”

为什么我们那些正经作家们就不能作类似尝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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