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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候选政论高手代表作】唐散宜:入时集·政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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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候选政论高手代表作】唐散宜:入时集·政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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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候选政论高手代表作】唐散宜:入时集·政争编 (1436 reads)      时间: 2001-11-07 周三, 下午8:32

作者:Anonymous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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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入 ≡ 时 ≡ 集 ≡≡≡        ※

※                                 ※

※              ·散宜生·              ※

※                                 ※

※         -- 政争编  1994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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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九评之一:羊羔的眼泪       ※       自 序

九评之二:民主和美国模式     ※

九评之三:谁代表谁?       ※   这是敝人的1994年中文网帖

九评之四:难以承受的辣椒     ※ 子汇编。对兄弟自身而言,比较有新

九评之五:一封极端热爱美国的信  ※ 意的是几篇与翻译有关的文章,以前

九评之六:“国民公敌”      ※ 没写过这类题材。因此,借谈论古诗

九评之七:自由是一种瘟疫     ※ 时态的引文,取名《入时集》(参见

九评之八:拉屎也不容易      ※ 文学编《译诗深浅入时无》一文)。

九评之九:感谢“一小撮”     ※

九评总结             ※   政争编所收录的,主要是94年

奶油和糠秕            ※ 夏天对一个自称“外乡人”的网客的

自由度和自由           ※ 批判,集中在民主和自由的问题上。

新闻自由和其他          ※ “外乡人”的十一篇帖子,也作为参

                 ※ 考材料收在附录里。他的个别帖子,

【附录】 九评参考资料      ※ 标题有乱码,本人作了必要的技术性

                 ※ 处理。内容则无改动,包括错别字,

 时事的连想,艾女士       ※ 都保持着本来面目。

 河伤的联想。          ※

 听王先生谈mfn有感      ※   编辑这些政治争论,并不是要和

 “大国梦”者的自白       ※ “外乡人”过不去,而是为了对网史

 经济,人民,“人权”和MFN  ※ 负责。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外乡

 轻松的事:郑庄公,……     ※ 人”多少还算讲理,本人真还懒得与

 一个小故事           ※ 他计较。如果我的老战友为了这一编

 开始抓特务           ※ 的缘故而不高兴,本人在此表示衷心

 郝伯村,嚎先生等等杂谈     ※ 的歉意。

 逐渐改革的主张,供善意批判   ※

 民主理论和实践,供善意的批判  ※ ——散宜生 95-06-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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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 羔 的 眼 泪



  中文网上,有一个据说是最讨厌“民主斗士常自作多情的称他们代表大多数

人的支持”的“外乡人”,偏喜爱自作多情地代表普通中国人说话,什么“中国

人民不支持王〔军涛〕先生之流,也顺理成章”喽,什么“那些打工妹住在鸡笼

一样的地方,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也不就为了多捞点钱吗?”为什么王军涛不

能代表大多数人而你却可以代表那些打工妹?凭什么你就知道她们除了捞钱没有

别的追求(比如城镇生活所提供的较大的性爱自由)?因为你“读过一个纪事”

,知道“在西北的一个七、八岁小孩买不起衣服”?



  “读过”,哼,伟大。你有没有见过祁连山下赤着双腿在雪地里跑的孩子?

你有没有见过钻进稻草垛过夜的四川山民?你有没有见过为了一碗饭而忍受干部

淫威的淮北丐女?王军涛、魏京生对这些事见得比你这个“外乡人”少?他们那

一代人,之所以从红卫兵成长为民主斗士,几乎都是因为在大串连和上山下乡中

亲眼见到了与“到处莺歌燕舞”的大好宣传形成尖锐对比的赤裸裸的贫穷!《华

夏文摘》登过魏京生给邓小平的信,里面曾说到他的心路历程,可以找来看一看

嘛。



  要说呢,魏京生本身就是一名打工仔。人家现在不要“知识精英”作代表,

自己出来说话,行不行?“外乡人”一翻巴掌,罪名更大了:“那个魏京生无非

是个高中文化的跳梁小丑罢了,连一篇西藏的文章都写得错误百出,他知道中国

人的利益?”可是,这世界上表达意见的方法,已知的只有两种:他人represen-

tation 或 self-expression 。王军涛作代表没资格,只配捞钱的打工仔自我表

达没文化,有屁要放,看来是只能求您这文化程度远远超过高中水平的“外乡人

”代劳了?瞧您多有学问,“连一篇西藏的文章”,好一个“连”字,看来西藏

的真正历史与政治实情竟是大陆高中水平的常识!好,也不要你挑一百个,你就

从魏京生的文章里挑十个错吧。要是找不出,去“都人”的裹脚布里撕几条①,

也行。小兄弟,敢不敢试试?



  其实,打工仔、打工妹哪会找“外乡人”做代言人。“外乡人”据说书读了

不少,《牛虻》看过没有?里面有一段很精彩,“牛虻”以自己在下层的亲身经

验,给知识分子讲解什么是老百姓的喜闻乐见。“外乡人”的文字,干结得像换

下三星期未洗的袜子,以“牛虻”的标准,该到水里好好刷刷去。



  平生一大烦就是见到一些自小锦衣玉食的小羊羔子,到西方学了几个洋码儿

,就自以为有了“为生民立极、为天地立心”的资格,一面剔着饱食了霉米痂粉

后溢出的大牙花子,一面躲在不通名的电话或计算机假账号后面嗝酸:“那些没

有我们幸运的农民跑到城里挨白眼,不就是想多捞几个钱吗?老乡苦,呜呜,我

为中国美国住……”德性,凭你也配?



  还要“在一般场合骂了邓小平”呢,就仗你那不敢露的小白脸儿?别难为你

家老妈子了,你要在国内骂邓小平,她还不得买上三打尿布旁边伺候。





① 魏京生和“都人”的文章见《华夏文摘》增刊 zk9401b1 。



〔94-05-26,九评之一〕





◆          民 主 和 美 国 模 式



  始终不赞成在中文网上谈现实政治,宁愿侃死人或风花雪月。但是,正如伟

大领袖毛主席所教导的,“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总是要顽强地表

现他们自己”,何况网上有言论自由,人家要谈俺也管不了。干脆也送些观点上

来,以後再谈,咱也奉陪。下面是去年8月12日贴的一篇传世之作;数年前在

SCC用英文也写过几篇,经过时间的考验,越发显得光辉灿烂,有闲时俺把它

们都译上来。



  大陆民主运动最成熟的理论家,个人看法,当推胡平。有兴趣的网友,可以

把他的登在以前的《中国之春》的文章找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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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网友说的“民主”,其实只是美式民主。民主是政体的一种形式,从公

元前507年建立的雅典民主算起,资历比秦始皇传下的“家天下”还久一些。

民主有很多“模型”,有兴趣的人可以看看 David Held 写的 Models of Democracy

,那本书说得很详细。至于美式民主,我看精华是在他们的宪法和实际运作两方

面。当然,要是你的“美式民主”是从好莱坞趸来的,就像 Lethal Weapon 2

里那样,笨侦探和小丑在南非大使馆耍宝,乱嚷乱叫 One man, one vote!那也

不妨算是一家之言,只是不要认为这就是民主的全部。



  继承人问题历来是中国内乱的一条祸根,这也是文革的乱源之一。某种程度

的民主,是长治久安的保证。是否一定要是“一人一票”的“美式民主”,则是

另一个问题。本人曾在SCC上说过,人口十二亿而又文盲遍地的国家①,不适

宜搞全国范围的“一人一票”,最好有一些限制,比如说,只有具有中学毕业文

凭的人才有选举人大代表(或直选国家主席)的资格。比起历史上有过的对选举

权的财产、等级、性别、种族等等限制,这文化限制还算文明,也是对教育的一

大促进。但是成年人,不管有无文化,都应该对地方事务有参与(包括选举)的

权力。民主也是一种生活方式,要在与每一个村民市民的切身利益都紧密有关的

地方事务的安排中,诸如土地的出租、道路水库的筹款、学校的修建、税目的征

收等,逐步地培养起来。



  民主也不等于要打倒共产党。要是哪一天共产党的头儿都被吊在路灯柱上,

像《马塞曲》唱的(对贵族)那样,本人决不会有半滴眼泪。但是民主要关心的

不是上台的是谁,而是大家遵守的政治游戏规则是什么。民主与专制的本质根本

不同,但在形式上有许多花样可玩。比如讲,只要在宪法里加上,由人大代表中

的多数党组阁(国务院),愚意以为,就是向民主迈了一大步了,一扇门已经打

开了。共产党要混个多数,在现在的情况下,应该不难。他们仍然可以在政治局

会议上决定政府人选,这种做法现在甚至有了合法性。宪法里也仍然可以保留接

受共产党领导的条款。这一条甚至可以保留到共产党在人大代表中成了少数,由

别人组阁的哪一天。这对共产党是有理论根据的,列宁、毛泽东等革命倒尸一再

教导:政权就是镇压之权,国家机器主要就是军队、警察、法庭、监狱等镇压的

工具。只要这些东西仍由共产党控制,大陆就在“坚持共产党的领导”。这意味

着共产党随时可以调动军队驱散人大,不过,历史证明,谁要是愿意走到那一步

,下场总是不太美妙的。



  简单地总结一下:(1)民主的形式是灵活多样的,赞成民主的不必唯美式

民主的马首是瞻,反对民主的也不必拿好莱坞的电影作靶子;(2)民主的道路

是漫长曲折的,要避免大规模的流血(小规模是不可免的),只能一步一步地对

现存的框架进行改革,特别要注意那些对共产党的现实利益触动不大、却能为将

来的变化开启方便之门的地方。





① 俺不是说文盲没选举能力,印度的选票上印有候选人的党徽,有效地解决了

  文盲的打勾问题。



〔94-05-27,九评之二〕





◆             谁 代 表 谁



  近代的几次大革命都自称代表人民。英国革命的时候,站在查理一世对面的

是议会,他们可以声称代表英国人民。法国革命的时候,站在路易十六对面的是

三级会议(主要是代表平民的第三等级),他们可以声称代表法国人民。美国革

命的时候,上来就选出了大陆议会,他们可以声称代表十三州(乔治亚未参加第

一届大陆议会)的人民。即使如此,这些“代表权”的广度,在今日看来还是很

有些疑问的。俄国革命,其实是代表工人和士兵的苏维埃打倒民选的议会。列宁

在这上面倒也不说谎,承认联共(布)代表的是无产阶级,所以在《钢铁是怎样

炼成的》里就有工人武装到农村搞“三光”政策的描写。中共的革命,没有任何

议会基础,调子却唱得最高,动不动就是代表“全体中国人民”。当然这也是古

已有之,成汤为创建商王朝东征西讨,居然被孟夫子说成是“非富天下也,为匹

夫匹妇复仇也”;“诛其君,吊其民,如时雨降,民大悦。”虽说孟老也是一片

救民的仁心,但是总有点编造历史的嫌疑。



  人往往会不自觉地向自己的对手学习。有些搞民运的人,喜欢和共产党抢“

代表人民”这面旗帜。不过,我总觉得,说他们代表一种倾向、一种思潮,或许

更妥当一些。如果要为自己的存在寻找合法性,与其说代表“人民”,不如说代

表“历史前进的方向”。



  为共产党着想,时时处处代表“全体中国人民”,太累,也不现实。其实,

不代表“全体中国人民”,一样可以执政,只要“投共人民”(“投”者“投票

”之谓也)占多数就行了。如果哪天中共能够神经放松一下,发现这一条,中国

的民主也就不远了。为民运人士着想,此时此处声称代表“中国人民”,证据不

足。其实,民主的真谛就是允许你只代表一部分人的利益。哪怕你只代表部分城

镇市民,哪怕你只有百分之十的议席,如果另有两大党各得百分之四十五,谁和

你联合谁才能多数组阁,那你就是 King Maker !在这方面,觉悟还是比共

产党低点好,因为这比较实事求是,比较符合历史的走向。



  至于这中文网上,咱们更应该老实一点,你代表你,我代表我,各人代表他

自己。要是像“外乡人”那样,撕一条尿布,写上“打工仔打工妹”,绑在头上

招摇过市,那已近于无赖行径。也不看看手上有几个茧子?就是有,也是劳卫制

①七下引体向上,拉不上、跳不下,吊单杠吊出来的嘛。





① 中共从苏联学来的对大中学生的体育要求。



〔94-05-30,九评之三〕





◆          难 以 承 受 的 辣 椒



  俺还没有在中文网上就MFN表态,这于“爱国斗士”就有了反革命之嫌,

今天就挑明了吧。政治思想上,俺属于古典自由主义,也就是从洛克到海耶克这

一路。喜欢古典自由主义,是因为这名字好听,庄重而不拘板,倒不是说读过多

少俩克的书。这一派的特点是崇尚个人自由,一个表现就是反对政府对经济活动

的干涉。因此,在理论上,本人和“外乡人”一样,“认为那〔最惠国条件〕是

错误的经济政策。”这里咱俩并没有异议。



  虽然认为政治和经济最好不要混在一起,但是“外乡人”反对MFN附加条

件的言论,却令我感到惊奇。据说王军涛他们“直接追求他们贵族的人权”,“

而且不惜以平民的经济利益为牺牲”,所以,“他们呆在监狱中关我们什么事?

”我想,只有两种人有资格说这种话。第一种人不在乎扭曲法律把别人关几年,

如果他觉得此人的言论妨碍他多捞一千块或二千块钱的话;第二种人愿意为别人

的经济利益牺牲自己的权利乃至生命,他具有作出这种批评的道德权力。



  兄弟也算是见钱眼开的人了。有一次车子抛锚困在雪地里,都快冻僵了,情

急之下,本能地掏出几张十元廿元的 green back ,紧紧攥在手中,顿时一股暖

流从手心流到心窝,就像紧握着毛主席他老人家温暖的大手,浑身上下都沐浴着

美元的伟大光辉,眼前金关万道,冰雪消融,大地回春,人立刻就活了。虽说是

这么一块料,那第一种人,俺是决不做的。如果以他人的冤狱为代价,赚这种钱

,咱还没这脸皮。



  “外乡人”一定会急着说,“〔MFN〕眼下有影响,又不影响我家,他们

和进出口无关又拿铁工资。”别急别急,我知道你不是为自己说话,你是在代表

打工仔打工妹嘛,虽然俺想不明白你的代表资格是从哪里来的。看来你是第二种

人喽,好,好,下面两件事是俺在山里亲身经历的,不无赖的“外乡人”,是否

能教教俺应付的方法?MFN这话题太大,这样把它缩缩小,化成咱平民可以理

解的例子,比较容易看出个人权利和“平民的经济利益”的关系。



  连着一个月的滂沱秋雨,山洪频发,河水暴涨。县里打来紧急电话:洪峰已

过了相邻公社的地面。人人都躲到了山坡上。突然,书记想起三百袋水泥还在仓

库里。这是修水渠用的,水渠修不完,将严重影响平民的经济利益。而且水泥是

紧缺统配物资,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他要你立即带几个年青人去抢救。“外乡

人”见过山洪没有?那玩艺不算可怕,你要是被它撞上了,“再见吧妈妈,别难

过,莫悲伤……”抓得紧,还来得及唱二三个音节。



  公社的山林起火了。如果被烧掉的话,大家就要用现金去买柴,在“鸡屁股

银行”(靠养几只鸡下蛋换钱)的时代,这将严重影响平民的经济利益。书记一

把扯掉你手里的《文明的故事》,要你立即带领几个人去东面救火。你没有灭火

工具,道路不熟,也不懂得判断风向。面对着熊熊烈火,“外乡人”想起了……



  无数刘文学式的英雄人物,为了捍卫生产队的一把辣椒,在我们的前头英勇

地牺牲了他们的生命,使我们每个活着的人,想起他们就心里难过。难道我们还

有什么人权不能抛却,还有什么自由不能舍弃吗?“外乡人”,打工仔打工妹考

验你的时候到了,高举起刘文学的旗帜,冲啊!





【附】 刘文学同志英雄事迹:



  刘文学,1945年生,四川合川人。58年11月18日,他在放学回家

的路上,发现一个地主家的妇女在偷摘生产队的辣椒。刘文学执意要把她拉到队

部接受批判,搏斗中,刘被柴刀砍死。刘被谥为“少年先锋队模范队员”,他的

故事被编入大陆小学课本。



〔94-06-01,九评之四〕





◆       一 封 极 端 热 爱 美 国 的 信



  毛泽东同志的亲密战友、我们尊敬的林副统帅有一句名言:“革命的事,再

小再小也是大事;个人的事,再大再大也是小事。”如今大家集体向右转,很少

听到人提起“革命”两字,不过,几十年的思想教育,毕竟余威犹在。总有一些

人,比如那个自称“外乡人”的,习惯了这种套话,到讲不出道理的时候,把什

么“打工仔打工妹”的帽子一套,于是“捞钱”就成了头等大事,而猴子也就洗

过澡装人样了。



  当然,如果你真要“外乡人”为了打工仔打工妹的“大事”而牺牲他自己的

“小事”,比如像刘文学那样,为集体的一把辣椒去拼命,小羊羔的一泡尿就要

拉在裤裆里了。至少也要赖在地上叫胃痛,就像俺见过的那样。在山洪来临前去

平坝抢救水泥,那是决不干的,尽管这是为了“平民的经济利益”。



  俺这么说,“外乡人”一定不服。像他这种“天之骄子”,当然是一路顺风

读到美国,哪会去农村和打工仔打工妹厮混?以他们的名义沐猴而冠,你还当真

的?你唐某人的例子没有现实意义!说得倒也是,古话还说“捉贼捉赃,捉奸捉

双”,捉反革命也要捉现行的嘛。好,今天就捉“外乡人”一个 hands red!



  宗毓华说从大陆来的中国人有可能是中共间谍,我看见“外乡人”前几天也

写了篇什么《开始抓特务》。“外乡人”,人人都可以嘲骂宗毓华,就是你不配!



  “外乡人”说人权分“贵族人权”和“平民人权”,而“平民的人权就是公

民权”,为了平民的经济利益,“他们〔所谓的“贵族”〕呆在监狱中关我们什

么事?”“外乡人”又说,“既然王军涛不把阿Q、小D的目前经济利益放在那

几个王的同志的自由之上,那阿Q和小D为什么要支持王先生之流?没有革王先

生之流的命算他们善良。”虽说“外乡人”已拿了六·四绿卡,我想他还不是美

国公民,不能享受美国公民权吧?套用你的理论,人家宗毓华作为一个美国公民

,要求美国人提高警惕,能不让中共间谍盗窃到国防机密,那是保卫了美国的国

家利益;能不让中共间谍盗窃到商业机密,那是维护了美国的打工仔打工妹的经

济利益。你有间谍嫌疑,关她什么事?疑了你又怎么样?还要打官司呢。既然“

外乡人”不把美国的阿Q、小D的目前经济利益放在那几个你的同胞的声誉之上

,那美国的陪审员为什么要公正地对待“外乡人”之流?没有把“外乡人”踢回

中国大陆算他们善良。



  “外乡人”或许会说,我最爱国,我只在乎中国人的权利!但是事情发生在

美国,是不是?当中国人的权利和美国人的权利发生冲突时,要理性地解决问题

,势必要在更高的概念层次上作判断,由此引出普遍的人权。这种普遍的人权,

不应被任意侵犯,哪怕是以“国家利益”或“平民的经济利益”的名义,哪怕你

并不是公民。事实上,如果要控告CBS,这种普遍的人权是整个控状的概念基

础①。但是这么一来,“外乡人”手里的牌就都垮掉了,什么“贵族人权”、“

平民人权”,统统都成了无法自圆其说的狗屁。



  “外乡人”如果要做一个有坚定原则的人而不是朝秦暮楚的政治娼妓,就只

能从美国的国家利益和经济利益的角度为自己辩护,他应该给宗毓华寄一封效忠

信:



  “敬爱的坑你·穷女士,我是决不会做大陆间谍而损害美国老百姓的利益的

,请您收下我的一颗又红又忠的心吧!我虽然出生在中国大陆,但是我的心,从

呱呱落地的那一天起,就是向着美国的。当我还不会叫爹叫妈的时候,我已经会

叫‘美国万岁’;当我还不会哼摇篮曲时,我已经会唱‘美丽的亚美利加’。虽

然我还不是美国公民,我的一生却要这样度过:当我年老回忆往事的时候,既不

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我可以自豪地说,我已经把我

的毕生精力,都贡献给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国家——美利坚合众共和国!”



  “外乡人”既然有胆量在西方自由世界躲在阴沟里骂只有牢狱之灾没有言论

自由的魏京生,想来也会有足够的胆量在中文网上这么公开宣称吧?





① I guess it would be a civil rights case, if it ever goes to court.

Libel case seems to have no classaction.



〔94-06-03,九评之五〕





◆            “国 民 公 敌”



  古典自由主义(从洛克到海耶克)开始的那一克是个人自由的英勇的辩护士

。对洛克来说,享有自由是人的“自然权利”。这种自由的最高形式,就是人有

权拿起武器反抗暴政。如果一定要扯到“外乡人”所津津乐道的“阿Q、小D的

目前经济利益”,西方还有约翰·穆勒那样的从功利主义出发对个人自由所作的

辩护:对个人自由的保护,将激发社会的活力,从而达到最大的公众利益。由于

他对隐私权和女权的倡导,约翰·穆勒在本世纪初的中国曾经风行一时。



  不过,理论毕竟枯燥。不说十七世纪的洛克了,就是穆先生的十九世纪的文

章,也是处处都是北京胡同式的复合句,像我这种粗通英文的,要看地图般用手

指着才能勉强读懂。到底还是读文艺书有味。所以在当时的中国,更广为人知的

还是易卜生主义。1918年7月的《新青年》出了期易卜生专辑,轰动一时。

男的要做斯铎曼医生,为了说真话而不惜被全社会唤作“国民公敌”;女的要学

娜拉,走出“幸福”的家庭去实现她的人的价值①。我们的那位前第一夫人江大

妈,在二十年代末去青岛投考山东省立实验剧院时,也说她读了许多外国文学,

最喜欢的还是易卜生的《玩偶之家》,真想在台上演娜拉。蓝萍说到做到,后来

去上海闯天下,真是以扮演娜拉成名。



  易卜生倒并不是为了推进女权才写《玩偶之家》的,他不参加任何党派也不

为政治目的写剧本。他呼唤的是个人自由。“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和一个为多

数人支持的政党发生联系。Bjornsone 〔挪威作家〕说,‘多数总是对的。’作

为一个实际的政治家,我设想他必须这么说。但是我要说,‘少数总是对的。’

……对我来说,自由是生存的第一条件,也是最高条件。”他号召人们为自由而

奋斗不懈。“拥有自由的人如果不把自由作为寻求的目的,那么他所拥有的只是

一堆死的和没有灵魂的东西。自由的精义在于这一事实:当你寻求时,它就成长

。如果有人停止这一战斗,并说,‘现在我拥有自由了!’那他只是表明他已经

丧失了自由,正是由于这句话。②”



  遵照易卜生的遗志,俺把《玩偶之家》留给女权主义者,这里只谈《国民公

敌》。斯铎曼是一个旅游小镇的澡堂管理委员会雇用的医生。就在春天旅游季节

即将来临的时候,他发现泉水和沙滩被制皮厂的污水污染了,在水里洗澡不但没

有保健作用反而有害于健康。他认为应该公布这个消息并改造整个澡堂系统。但

是,这意味着当年旅游季节的彻底完蛋和对“阿Q、小D的目前经济利益”的沉

重打击。镇上的“外乡人”之流砸了斯铎曼医生的家,还要把他驱逐出境。换了

你是斯铎曼医生,你怎么办?



  听听胡适是怎么回答的:“真实的为我,便是最有益的为人。把自己铸造成

了自由独立的人格,你自然会不知足,不满意于现状,敢说老实话,敢攻击社会

上的腐败情形,做一个「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斯铎曼医生

。斯铎曼医生为了说老实话,为了揭穿本地社会的黑幕,遂被全社会的人喊作「

国民公敌」。但他不肯避「国民公敌」的恶名,他还要说老实话。他大胆的宣言

:世上最强有力的人就是最孤立的人!这个个人主义的人生观一面教我们学娜拉

,要努力把自己铸造成个人;一面教我们学斯铎曼医生,要特立独行,敢说老实

话,敢向恶势力作战。③”说来惭愧,七十五年过去,咱们还真不如五·四那时

的先辈。这中文网上左中右都有,却不见人提倡 Individualism,我们有的只是

Egotism ,还有从阴沟里钻出来的“打工仔打工妹”的代表。



  如今环保意识高涨,再读易卜生的《国民公敌》,斯铎曼医生的所作所为,

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已经不容易体会到其中的自由精神。由于易卜生他们

的努力,我们已有了相当的反对经济利益剥蚀生存环境的自由。你大概不会猜到

,在1905年俄国第一次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前夕,沙皇在彼得堡喀山广场枪

杀示威工人的当夜(俄历1月9日),俄国的戏迷们,曾经不顾警察的监视,群

情激奋地涌上舞台,与斯铎曼医生一起,大声呼唤攻击社会上腐败情形的自由!



  这个剧本,仍然是值得读一读的,因为这个世界上仍然有大大小小的喀山广

场。





① 斯铎曼医生和娜拉分别是易卜生剧本《国民公敌》和《玩偶之家》的主角。

② 这是我从英文转译的。话是易卜生的,错是散宜生的。

③ 《胡适文存》卷四,“介绍我自己的思想”。



〔94-06-03,九评之六〕





◆          自 由 是 一 种 瘟 疫



  这几天在看89民运的录像。看到5月15日在广场一段,就像飞龙说的,

心在淌血。阎明复恳求说:“请大家相信我们,给政府一点时间。”一位学生领

袖却抢过话筒:“我个人是相信阎部长的。但是希望大家相信我,坚持〔绝食〕

下去。”大陆的一大问题,就是由于中共的专制,无法通过公开的有组织的政治

活动培养有公信力的领导人物,积累和传递政治经验。当群众情绪突然爆发的时

候,往往失去节制而错过妥协的机会。



  聪明的事后诸葛亮“外乡人”会说,“〔他们〕没给赵紫阳时间,……事情

常常被一些浮燥〔躁〕而愚寐〔昧〕的人所坏。”大陆有两类人既不浮躁也不愚

昧。一类是权势者的 Yesman ,那都是些不浮躁而又识时务的俊杰。另一类就是

真正心胸宽广的人,他们的眼光,看到历史,看到不可知的命运,看到无际无涯

的宇宙,他们不必浮躁。如果心胸像“外乡人”那样狭隘,连人权也要分什么“

贵族人权”和“平民人权”,对那些据说是“直接追求他们贵族的人权而不是强

化和改进我们平民的人权、而且不惜以平民的经济利益为牺牲”的人,即使无辜

入狱,也感到不关他的事,这种人,一旦为私人利益卷入群众运动,只怕表现得

比谁都浮躁,非理性的口号叫得比谁都响,也最不愿意给“贵族们”(体制内的

改革派?)以组织力量的时间。



  为什么要给体制内的改革派以组织力量的时间?对追求“贵族”的人权的(

假设大陆有这回事)要不要支持?要说贵族,英国的贵族传统可算有名吧?让我

们考察英国民主的历史经验。



  1688年“光荣革命”之后,英国确立了议会的最高地位。我已说过,“

这些‘代表权’的广度,在今日看来还是很有些疑问的。”当时的议会,上下两

院,都在贵族的手里,贵族稳固地掌握着国家权力。且看几项最重要的立法成就

:土地属于地主,而且可以买卖,国王不再有权力加以剥夺或转赠他人,由此演

变出现代产权的概念;交给国王的实物地租、劳役地租改为货币地租,其数额由

议会规定,由此演变出现代国家的税收财政系统。因为土地基本上是在贵族的手

里,显然,这些立法都是为他们服务的。平民们自加入克伦威尔的模范农民军以

来的二十余年的流血奋斗,难道都付诸东流(泰晤士河)?



  别急。正如中共常说的,西方的个人自由是一种“瘟疫”。在这种致命的“

瘟疫”面前,阶级的分野失去意义。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只要有人被感染,这

种“瘟疫”都会迅速传播。而议会民主的一条基本原则——两个竞争的魔鬼,胜

过一个专权的天使——更为这种传播撤除了屏障。



  当时的辉格(Whig)党,为了与托利(Tory)党争权(“外乡人”的说法叫

作“贵族的呼风唤雨的自由”),提倡议会改革,给予平民参政的权利。辉格党

人一定是地位比较接近平民的小贵族喽?恰恰相反,他们是代表大贵族利益的!

大贵族住在都市,得风气之先,感到了工业革命所造成的工厂主和工人的力量。

而托利党是代表居住在乡村的中小贵族的利益的,他们反对议会改革,因为当时

的选举制度对他们有利。英国的议会是从讨论税务的贵族的集会发展出来的,从

前的所谓“税”,主要是地租,全国按贵族领地划为一个个的“选邑”,一个选

邑的选票数就由它的地租决定。人口在流动,新的工商业中心在崛起,选举规则

却依然故我。即使一个选邑的农民因工业革命而跑得精光,土地的业主却仍然拥

有它的选票。一些大的选邑还有直接指定议员的资格。这些过时的选邑,严重地

限制了民众的选举权。1832年第一次议会改革之前,英国一千三百万人口中

,有选举权的只有35万人。对选举权的争夺,成了当时最主要的政治问题。辉

格党要扩大选举权,平民也把参政的希望寄托在这些贵族身上。这种政治上的默

契,使得英国避免了欧洲大陆的大规模暴力抗争。



  议会改革的第一道缺口,还是由贵族撞开的。1828年,爱尔兰选出了出

身世家的天主教徒 O'Connell。为了安抚爱尔兰的民族情绪(其实是爱尔兰“贵

族的呼风唤雨的自由”),英国议会被迫豁免他的新教宣誓仪式,接受了一百五

十年以来的第一个天主教议员,从而打破了英国宪政完美无缺的神话。由于这一

变革出自托利党之手,也使他们失去了抗拒改革的口实。



  1832年,当欧洲大陆还在30-31年的资产阶级革命的余震中抖颤的

时候,英国通过了议会改革法。全国重新划分选区,年付10镑房租的城市平民

都有了选举权,对农村平民的要求要复杂一些。虽然离普选权还差得很远,这一

改革,仍然是英国民主化进程的根本转折点。自此以後,政权逐步地向平民转移

。这里没有篇幅详谈,立张简单的年表:



  1867-第二次议会改革,三分之一的成年男子有了选举权。

  1872-实行无记名投票。

  1884-第三次议会改革,四分之三的成年男子有了选举权。

  1911-上院(贵族)失去对 Money Bill 的否决权。

  1912-议员有了薪俸和年金,平民议员不再担心生活问题。

  1918-成年男子有了普选权,年满三十的女人也有了选举权。

  1924-工党首次组阁,为全世界的工人政党树立了以和平手段执掌政权

       的先例。

  1958-国王停止册封世袭贵族,平民出身的终身贵族(如铁娘子)将逐

       渐占据上院的议席。



  拿三百年前的英国政制与今日的比较,外面的壳子都在:国王,贵族,平民

,议会,上院,下院。但是,由于贵族和平民的良性互动,里面的内涵全变了。

自由的“瘟疫”渗透了英伦三岛,贵族的自由逐步地扩展为平民的自由。权力逐

步地从贵族的手里转移到平民的手里,而且是和平地转移!



  “外乡人”说,“民主是指公民平等管理国家,而不是某一类的公民管理。

”看看英国民主的历史,就知道这是不了解历史的好莱坞式的诠解。“外乡人”

说他对《文明的故事》“爱不释手”。《文明的故事》结束于拿破仑时代,英国

的宪政改革,确实是在这套书之外,但是第二卷里写得很清楚嘛,在雅典的民主

制里,第四等级是公民却没有管理权。本人也喜欢这套书,见了就翻里面的古代

仕女相片,翻到了就放不下。“外乡人”,你是怎么“爱不释手”的?



  今天的中国大陆,谈不上有什么贵族。如果真有,如果他们要反对中共的专

制,绝对值得我们平民支持。就是胡耀邦、赵紫阳要反对一小撮老寡头的独裁,

俺也要为他们大声叫好,尽管本人讨厌他们的党干身分。甚至李鹏和江泽民狗咬

狗,只要有办法,也应该让他们咬得更起劲。这不但有利于传播自由,就是对“

阿Q、小D的目前经济利益”也没有坏处。林彪死后全国加工资,还不是因为他

的儿子为了夺毛的权,在《五七一工程纪要》里写了一句,“工人长期不加工资

,等于变相剥削。”如果没有文化大革命中的“两条路线斗争”,谁知道邓小平

会不会搞改革开放?



  1966年8月1日,毛泽东给红卫兵写了一封信。他一方面说,你们的行

动“说明对反动派造反有理,我向你们表示热烈的支持”;另一方面又说,“如

果不能解放全人类,无产阶级自己就不能最後地得到解放,这个道理也请同志们

予以注意。”是罗马共和国中几乎没有政治权利的 Proletariats 啊,是“最後

地得到解放”啊!可惜头脑发热的小将们,完全略过了其中的哲理。



〔94-06-04,九评之七〕





◆           拉 屎 也 不 容 易



  六·四过去五年了,逐渐改革成了时髦。“外乡人”说,“政治改革也应利

用时机逐步达成。”这个兄弟很赞成,让我们来讨论一下“利用时机、逐步达成

”这八个字。



  中国是一个大国,有十二亿人口,各地的发展不平衡,各阶层的思想不一样

。要“利用时机”,必然是什么地方的时机成熟了,就在什么地方利用。比如说

,沿海地区,特别是邻近港台的地区,对外开放的条件好,时机成熟,那就先开

放。陕甘地区,恐怕就要慢一步。搞“逐步达成”,大概就是容易的先搞,逐步

扩大战果。比如说政治民主化,如果是和平演变,一般地讲,是党内先开始民主

化,然后是知识分子和城镇居民获得较大的自由,最後再向农村扩散。即使颁布

一条对全国都适用的法律,大概也是知识分子和城镇居民先对违反该法律的行为

提出控告,建立具体的判例,厘清指导该法律具体执行的准则。



  这样的一种看法,显然和“外乡人”的另一说法矛盾。“我们真要争的是公

民权,也就是普通的言论自由,而不是贵族的呼风唤雨的自由。”这里的“贵族

”,我就理解为党内干部和知识精英吧。他们的参政要求,相对地讲,是比较容

易实现的。只要哪一天中共的高层领导突然有了足够的自信,或因派别斗争而软

瘫,他们就可以有一定的参政自由。自由是一种“瘟疫”,是要传染的。他们有

了参政自由,就能更好地保护平民的普通的言论自由。比如,假设“外乡人”像

司铎曼医生(见易卜生剧本《国民公敌》)一样,因为发现某企业污染环境而被

市长开除公职,房子也被收掉,如果刘宾雁有说话的自由,或许会为“外乡人”

写一篇报告文学,引起民众的注意,促进问题的解决。当然,这个例子不现实,

“外乡人”决不会为了保护环境而损害“阿Q、小D的目前经济利益”,他只会

趁内幕未暴露前多多捞钱。但是,在十二亿人口中真正实现普通的言论自由,绝

对要比给几个“贵族”以参政自由困难得多,这一点很难否认吧?那么,如果“

贵族”参政的时机成熟了,这“逐步达成”的第一步,为什么就不能从这里迈出

呢?



  这里,“外乡人”能不能以限制政治改革的内容的方式使自己的话协调自洽

呢?不能,因为在同一篇帖子里,他给出了一些他的政改内容:“当前中国的低

效,无标准的人治,以及社会的极端不公平,公民意识低落,科学、教育萎缩,

民族主义低沉,见利忘义,民和官短视浮夸,相互欺骗,可以说不搞政改,中国

决无前途。”而王军涛、魏京生所要求的,正是批评和匡正“无标准的人治”、

“公民意识低落”等等社会弊病的自由。



  一个人说点话并不难,难的是说了一大堆话以後,这些话拼拢起来,能像大

粪成堆时轰轰烈烈地发酵。“外乡人”说话,像羊羔拉屎,东一粒,西一粒,根

本就拼不拢。还要代表打工仔打工妹说话呢,俺村的打工仔打工妹,就是先天性

白痴,也知道屎一定要拉在自家茅坑里。有那么一个框架,聚得起来,才能利用

时机逐步达成作肥料或沤沼气的目的。



  俺不是因为“外乡人”批评王军涛而要挖苦他,问题是“外乡人”应该谈自

己确实知道的事。比如说你读了本有关民主的书,给大伙谈谈读后感,也可以趁

机发挥几句。要说大陆的实际生活,实际的政治运作,王军涛他们的感性认识,

至少比你多十倍。打工妹“就为了多捞点钱”、“贵族的呼风唤雨的自由”,这

类高论,等你向只有“高中文化”的打工仔打工妹学了点生活常识后,再谈也不

迟。至少也不要闹“投豌豆选村长”的笑话。小孩抱着老羊过冬是从书里读来的

,这“投豌豆选村长”,是从PBS播放的毛泽东传记片里看来的吧?Pea 吃多

了,是不是?北美尽是这玩艺。你知道中国农村有多少地方大规模种植豌豆?又

有多少地方豌豆不是现摘现炒而是晒干了当选票?那是黄豆,小兄弟!咱见过半

老徐娘装黄花闺女,可这没开苞的硬充人情练达的贵夫人,危险!当心被老油子

玩弄感情。那也是要“逐步达成”的。



  至于现在,作为“逐步达成”的第一步,“外乡人”可以试着跨跨这条人和

小羊羔的基本分界线:从东西南北一粒一粒地拉碎屎进化到整条整条瞄准茅坑下

全屎。



〔94-06-06,九评之八〕





◆           感 谢 “一 小 撮”



  俺到北美后,思想上最大的进步,就是更好地树立了爱国主义的伟大情操。

每当听到唱片里响起激动人心的歌声,“自由的人民,站起来了,……”黄豆大

的汗珠,就打摆子似的滚滚而下。“外乡人”说,“可以说普通的言论自由在过

去十几年有很大的进步,今天在街头上听到的话二十年前有很多是危险的。”这

算什么话?难道说我们的祖国在二十年前是不自由的吗?俺要用自己的亲身经历

揭穿“外乡人”的无耻谰言!二十年前,我幸福地生活在中国大陆,我要在一般

场合骂了苏修大鼻子,我决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公安局会来抓我,像在再二十年

前(五十年代中期)一样。这种言论自由在当时的中国已经不错了,我忒爱国,

我爱骂大鼻子,更多的出风头、攻击无产阶级司令部(特别是旗手江妈妈)的自

由,我是不需要的,需要这种超中国的言论自由的只是那些无根无基的“外乡人

”。



  不过,毛主席说对人要”一分为二“,我同时也赞赏“外乡人”对今天的中

国大陆的评价:“所谓言论自由,我要在一般场合骂了邓小平,我决不会自作多

情的认为公安局会来抓我,这种言论自由在今天的中国已经不错了,更多的出风

头,会美国官员的自由我是不需要的,需要这种超中国的言论自由的只是那些少

数人。”这里我要补充的是,我们庸人虽然不需要会见美国官员或记者的自由,

但是我们确实需要需要这种自由的少数人。



  六·四之前,常有一些强调“建设性意见”的人在英文网上骂《中国之春》

太激进。我总是对他们说,你可以不同意《中国之春》的观点,但是请不要打击

他们的积极性。如果没有《中国之春》冲在前面耗干了使领馆人员的精力,他们

怎会容得我们这些拿公派护照的一年又一年在自由世界吃喝嫖赌?还不四年半延

护照时压你回去了?有了《中国之春》,护照不延?请联谊会头头给领馆打个“

小报告”:“xxx情绪波动,说要找《中国之春》搞政治避难了。”嘿,盖了

戳、延了期的护照,第二天寄出了。



  共产党是很英明很伟大的,也富有统治经验。毛主席历来说要“团结大多数

,打击一小撮。”作个聪明人,你需要“一小撮”帮你划一条界线,让你可以看

清哪儿是便于藏身的“大多数”。有了《中国之春》这一小撮,大伙儿吃喝嫖赌

就不怕了。88年夏天我上SCC时,网上敢从真实地址骂邓小平的只有三两人

。八九民运一哄,逃出了一小撮精英,别说吃喝嫖赌,就是参加《中国之春》都

不怕了,只要不当头儿或骨干就行。一般成员进了要团结的“大多数”,大不了

回去时声明个“脱离关系”。网上更是百骂齐放,连小羊羔都敢说“我要在一般

场合骂了邓小平……”这世道!



  这世道有已经不错了的“言论自由”,在今天的中国。



〔94-06-07,九评之九〕





◆             九 评 总 结



  去年俺刚上中文网时,见到一位元老贴了篇“特严肃”的爱国主义中篇,签

名档下还特地写明了供讨论批判,于是俺施展网上成名术第n招——向名人挑战

——和他谈谈历史。结果元老像小妞似地玩“特温柔”:“这网上有唱小曲的,

有猜谜的,玩什么都有,你找我干啥?”你问我,我问谁去?



  后来见到一位网友,声称平生志愿就是“伸大义于天下”,俺看了忒感动,

这年月,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样的有理想、有抱负的年青人啊。于是在他宣传用

武力征服全世界时,俺上门去请教世界的现实。这位兄弟回以几首他自己也搞不

清的古诗,前面加个按语,说是对民运人士概不理睬。如果他没说过是xxx研

究生,真要以为他脚板有病。



  这次“外乡人”说魏京生“连一篇西藏的文章都写得错误百出”,鄙人为一

个“连”字所倾倒,请他举十个例子出来,结果又是“通电下野”,又是“马上

要出差”,头缩得比乌龟还快。还辩解说,“有些极端论者还主张把魏一杀了之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是啊,六·四时下令开枪的军官,站在要“杀二十万人

,求二十年稳定”的人旁边,一个个看来都纯洁得像小羊羔似的,自己的责任都

没了。



  俺怎么这么倒霉,尽碰上这号人?(有新老“战友”见了这句话不高兴的,

读时请把“俺”字移到“这号人”之前,在原来的位置换上“他们”两字。)有

血性,敢担当,能够有摘句、有论据地讨论,既敢为自己的观点周旋到底也敢坦

然认错的男子汉,怎么这么少?幸亏俺这“三姨”是假的,人家只是说俺像姨似

的关心着网上的大伙儿,要真是女的,看来也得跟着龙应台嫁鬼佬了。咱就佩服

鬼佬的主义之争。



  至于鬼佬的文字,兄弟欣赏法国启蒙人物的,骂起人来不留情面,黄的黑的

都玩。俺最不待见新儒家的一点,就是太“温良恭俭让”。就说这次吧,Samuel

P. Huntington 在影响极大的 Foreign Affair 上打上门来,说下一世纪的全球

性问题是基督教文明和儒学-回教“叛逆联盟”间的冲突,却只见刘宾雁回了一

篇。儒学在威风扫地之后,要在这西风凛冽的世界重占一席之地,不主动向西方

思潮挑战,行吗?现在人家踢场子,你还不跟他拼个刺刀见红?林副统帅说得好

嘛:刺刀上杀出威风的部队,是真正勇敢的部队!兄弟和杭老同一师门(古典自

由主义),他又高了两辈,咱不能挑他,搞儒学的还有什么要客气的?



  当然,思想上的白刃战,只是思想上的。正如毛泽东同志所教导的,我们要

“思想批判从严,组织处理从宽”。对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外乡人”,尽管俺

写了九评,在这个总结里,俺要郑重声明:什么 shut up、开除网籍之类的事,

唐某人是不干的;不管“外乡人”今後用哪个名字从哪条阴沟里钻出来,俺都真

诚地欢迎,同时也保留继续批判的权利。在这里,用得上法国启蒙人物的一句名

言:“我可能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愿意用生命捍卫你的表达观点的权利!”



〔94-06-08,九评总结〕





◆            奶 油 和 糠 秕



  现在骂“精英”好像成了一种时髦,特别是一些自认是八九民运时去过广场

的。不过,有些精英(比如王军涛)也未必支持当时的做法,何况他们也控制不

了群众。



  让咱们就代表自己。我译了一篇五年前的5月2日我贴在SCC上的文章。

当时有人要回国声援,大伙儿在讨论策略。假设当时我仍然在国内教书,我附在

下面的话,那些学生是否听得进?



  不要不如前辈红卫兵嘛,红卫兵的回忆录,都坦然承认了自己当时的狂热。

毛泽东是利用过他们,但是老毛也没说用武装带打人,人家倒是说了:“如果不

能解放全人类,无产阶级自己就不能最后地得到解放,这个道理也请同志们予以

注意。”





【附录】 五年前贴在SCC上的一篇文章:



Subject: Re: Prevent CSSU from Changing

Message-ID: <[email protected]>

Date: 2 May 89 09:35:05 GMT



  〔北京高校〕学自联的公开目标不应该是成为推动政治改革的工具,这样会

使它和共产党迎头相撞。在中国,运用正确的语言可以攸关生死。学自联最好是

坚持做一个更有代表性的、自我管理的学生组织。



  列宁说资本主义的锁链将在最薄弱的环节被打碎。从中共的桎锢下解放中国

社会,可能也要从最薄弱的环节开始。作为第一打击的对象,政治是太强的一环

,被视为“反对党”,对学自联没有好处。为什么不去别处撕裂中共的捆索?



  现在要紧的事不是立即取得什么轰动的战果,而是“让思想冲破牢笼”,像

《国际歌》里唱的那样。七十年前的五·四运动中,易卜生的《国民公敌》流行

一时。为现代个人主义所鼓舞,年青学生意识到他们的个人自由在道德上高于社

会的清规戒律。几年前,当邓小平恩赐什么“工人阶级的一部分”的头衔时,许

多知识分子却感激涕零。真是恶心的退化!



  为什么学自联要寻求政府的正式承认?宪法已经给了你集社的权利。在人民

日报社论刚说了你们非法之后,要求李鹏或胡启立接受学自联的合法性,将使中

共头目大失面子。但是,在这段罢课期间,你可以不声张地巩固自己的组织:在

各校建立分部;规定议事程序;出版一张报纸;组织学习自我管理的讨论会;和

香港学生组织联系,他们坚决支持学自联,也是接触外面世界的通道;申请加入

国际学生组织;为今后的斗争设计战略,比如要求公开工作分配的过程,以保护

学生的利益,特别是不让中共趁机迫害学生领袖;组织学社会科学的学生调查敏

感的问题和收集科学数据,以便在和政府对谈时帮助中共了解情况;等等,等等。



  如果中共坚持说你“非法”,你怎么办?上法庭告那些胆敢跳出来咬人的中

下级官员。必要的话,可以告北京市委书记李锡铭,就用刚通过的允许老百姓告

政府的法律。如果你能促使法院接受这个案子,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胜利了。然

后学自联可以宣称,在法院作出判决前,它不是非法的,因为没有法律不让学生

结社。如果学自联能够在法庭上建立一个先例,表明党棍的狗屁并不是必须遵循

的法律而只是违宪的恶臭,这将成为一个影响深远的历史事件。我相信,在中国

走向民主时,总有一天,某个人(或某个组织)要在法庭上做这件事。



  中共的策略是“擒贼先擒王”,他们把最敢说话的人送进监狱,以吓阻群众

。我们不可能捉到中共的“王”,我们可以做的是“打党先打狗”。在现在的中

国,搞臭那个胆敢跳出来的党棍李锡铭的名声,令中共为他难堪,在领导层有些

微变动时罢他的官,这还是可能的。党棍们已经见到过寒心的例子:比如吴德(

因为四·五事件)和邓力群(因为反自由化运动)〔的下台〕。应该让他们多想

想,在下次咬人的时候。把目标锁定在中下级官员,也给中共的“王”在改变政

策的同时保留面子的机会。



  总之,学自联应该树立一个集中注意于学生利益的纯学生组织的形象,不管

这是些什么样的学生利益。最重要的是争取自己的生存,而不是中共颁发的出生

证明。在下一步,比较理想的,是把群众性的抵制运动和法律行动结合起来。



PS: 我将给李锡铭寄一封抗议信,有谁愿意签署?



〔94-06-08〕





◆           自 由 度 和 自 由



  在帖子 <[email protected]> 里 Shuang Wu 说:



    有人认为中国的人权还是有进步的,他举例说人们可以在街上骂党的领

    导人而二十年前不敢。三姨批评了这个例子(他或许不愿承认有人权的

    进步,或许单纯对此例子不满)。三姨说二十年前人们敢骂四十年不敢

    骂的苏联。三姨是读过《庄子》的,“其一也一,其不一也一。”看来

    庄子也是很浅显的。



  我说爽同志,那位活雷锋送上中文网的《庄子》,我是仔细收着的,至于读

嘛,还得找了时间慢慢来。俺只说过对《唐诗三百首》有所了解。我没说过的,

最好不要栽在我头上。那种“读过《庄子》”的大帽子,里面往往都是有钢圈的

。虽然,《唐诗三百首》里用到的《庄子》,如李商隐的“庄生晓梦迷蝴蝶”,

那故事俺还是知道的。



  还有一点就是最好不要随意猜测动机。我那篇《感谢“一小撮”》的帖子,

说的是人权的进步与“一小撮”们的奋斗有关。你如果引用原文的话,绝对找不

出“不愿承认有人权的进步”的影子,你从哪里读出了“或许”之意?



  再看一下“外乡人”的原文:“可以说普通的言论自由在过去十几年有很大

的进步,今天在街头上听到的话二十年前有很多是危险的”;“所谓言论自由,

我要在一般场合骂了邓小平,我决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公安局会来抓我,这种言

论自由在今天的中国已经不错了,更多的出风头,会美国官员的自由我是不需要

的,需要这种超中国的言论自由的只是那些少数人。”俺和他的分歧,不在于过

去二十年人权是否有进步,也不在于我们庸人是不是需要会见美国官员或记者的

自由。咱俩的不同是:“外乡人”认为这“少数人”不妨关在监狱里,免得大家

捞钱时心神不宁;鄙人则认为应该支持需要这种自由的少数人,这是对我们庸人

确实需要的那丁点儿自由的最好保护。



  这个问题在实践上很容易理解。不过爽同志既然引了《庄子》,咱就哲学一

把,也算网上相识一场。俺尽量用通俗的语言。对“外乡人”,俺还没这兴致,

尽管他也侃哲学。一接触实际问题,总觉得“外乡人”的哲学读了都是放在膀胱

里的。



  不懂《庄子》,咱还是“向外剽窃”,请大师兄易卜生出山。我已经引过了

大师兄的话:“拥有自由的人如果不把自由作为寻求的目的,那么他所拥有的只

是一堆死的和没有灵魂的东西。自由的精义在于这一事实:当你寻求时,它就成

长。如果有人停止这一战斗,并说,‘现在我拥有自由了!’那他只是表明他已

经丧失了自由,正是由于这句话。”怎么理解这段话呢?



  我们所能够拥有的,都是这样或那样具体的自由:恋爱自由、离婚自由、欣

赏《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的自由,等等。这些具体的自由,是自由的本质(或本

质上的自由)在某一特定时空的表现。而本质上的自由,比起这样或那样具体的

自由,含有无限丰富的(可能也是尚未实现的)多样性。如果我们以这些具体的

自由为满足,那我们就剥夺了自己的在新的时空中寻求自由的本质的新表现的机

会,并失去那种在反抗社会束缚中体认本质上的自由的升华性的感觉。



  举个具体的例子。我们都知道,美国宪法有十条(第一至第十)保护民权的

修正案,又称“权利法案”(The Bill of Rights)。这十条,现在是神圣得不

得了,可是当年提出时,反对的海了,包括美国“宪法之父”詹姆斯·麦迪逊。

想不通吧,麦迪逊怎么会反对“权利法案”?原来,他认为自由是不能罗列的,

将自由编号罗列,实际上是对本质上的自由的一种限制,似乎自由只有这几种,

这会阻碍人们追求新的自由。反对派的意见,被采纳在第九修正案里:宪法里编

号罗列的权利并不意味着人民没有别的权利。美国人享受着中国人民还要努力争

取的前八条修正案的非常不错的自由(第十条与民权无关),但是更重要的是他

们还有追求这八条修正案之外的权利的自由。



  人家那叫哲学。这就是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或佛(《金刚经》)说的

“如来说第一波罗密,即非第一波罗密,是名第一波罗密。”或俺大师兄的震撼

了五·四时的中国的谠言大论:“在家里,人们不再关心自由,他们感兴趣的只

是这种或那种自由①——这种多一点,或那种少一点,按党派的观点调整。令我

痛苦的就是这种庸俗、这种公众讨论中的平民化。”



  根据这一哲学,一个国家是否自由,不在于俺和“外乡人”之类的庸人幸福

地享受着这种或那种“已经不错”的自由,而恰恰在于是否允许魏京生们争取会

见美国官员或记者的自由。大师兄笔下的司铎曼医生(剧本《国民公敌》)说:

“真理的正常寿命,我怎么说呢,平均是十七或十八年,最多二十年,很少有更

长的。但是这么老的真理,总是薄得怕人。我告诉你,这类食物,没有好营养。

”许多“自由”的寿命,是不是也只有这么长?“外乡人”为能听到二十年前有

危险的话而洋洋自得。五十年代骂苏联,当反革命抓,敢骂的人,是在争取自由

。到七十年代,人人骂北极熊,可是这种自由里,已经没有滋补胆气的营养。事

实上,隔三岔五的大会小会都有人带头叫,“打倒苏修!”二十年前,你和魏京

生一起批判邓小平,是争取自由的英雄。十年前,你对北京小羊羔们扛出的“小

平您好”的横幅嗤之以鼻,可算是有独立思想。五年前,六·四之前,你敢从真

实地址在网上骂邓小平,也不失为一条汉子。现在你说“我要在一般场合骂了邓

小平”?“外乡人”要敢跳出阴沟,我就伸他个小手指,还是朝下的。



  “外乡人”一跳八寸:我不要这种自由!同意,同意,俺也不要这种自由。

但是别的你要不要?性爱自由要不要?你不要,我要。性爱自由也是要作为目的

寻求的。在我看来,大陆是否有性爱自由,不在于大家享受着已经不错的恋爱自

由,而在于是否可以争取离婚自由,让范曾六·四后逃巴黎,不用借无法离婚的

口实。在二次大战后离婚相当自由的美国,是否有性爱自由,就要看是否有欣赏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的自由。如果不是花花公子创办人海夫纳之流的不懈的斗

争,终于使最高法院在1959年为此书开禁,兄弟哪能在上下学的公车上大模

大样地阅读?而当美国在今天成了一个处女和妓女在道德上平等的社会后,保持

贞操也就成了追求性爱自由的一种表现。



  鲁爷说,爱情至上者射出的子弹,也像革命者的子弹一样致命。说不定哪天

总射妓师的女儿,也像里根总统的千金,会上《花花公子》拍几张艺术照。就为

这么点欣赏的自由,俺就要倒用鲁爷的话,就是要支持有些人的会见美国官员或

记者的自由。





① “这种或那种自由”的原文是“自由”的复数 Liberties,在本文题目中被

  译为“自由度”。题目中的“自由”,相当于易卜生所用的单数的 Liberty

  ,即抽象的本质上的自由。



〔94-06-09〕





◆          新 闻 自 由 和 其 他



  几天前,兄弟贴了一篇SCC旧文章,里面提到“〔北京高校〕学自联的公

开目标不应该是成为推动政治改革的工具,这样会使它和共产党迎头相撞。在中

国,运用正确的语言可以攸关生死。学自联最好是坚持做一个更有代表性的、自

我管理的学生组织。”五年过去了,现在鄙人可以坦白这么说的理由了:年青的

大学生既无实际经验又无理论基础,从管理自己做起,可以试试;上来就要当政

改的火车头,准被共产党击溃。



  道理已不必多谈,因为历史不幸地是走了后一条路。还是举个具体的例子,

看看有什么经验教训可学。



  当时的一个口号是“新闻自由”。这当然是个美好的理想。但是,建国以来

,老毛对报纸的批示不下数十个,比如“第一书记要抓一张省报”,多重视!中

共的高层领导对如何办报纸有他们的一套很固定的想法。你要“新闻自由”,是

和他们从延安时代就强调的“报纸的党性原则”迎头冲撞。要他们让步,谈何容

易。



  这还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这个口号缺乏回旋的馀地,要就是给,要就

是不给,双方僵死。既然是改革,既然不是马克思说的“砸碎旧的国家机器”,

既然旧势力还将长期存在甚至常常占着优势,在策略上你就不得不给予他们的想

法以足够的尊重,即使在思想上你与之尖锐对立。时候未到,“新闻自由”的口

号,不必叫得震天响。



  更合适的做法,是把“新闻自由”化整为零,一点一点地挖社会主义的墙脚

。阿共在说建立法制,你就要求讨论新闻法;阿共在搞厂长责任制,你就要求主

编责任制、版面编辑责任制;阿共要整风,你就“反映人民群众的呼声”,多登

些踩它痛脚的文章;阿共要装民主,你就请民主党派、社会贤达

作者:Anonymous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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