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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式的黑色幽默

bysta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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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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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卡夫卡式的黑色幽默 (14 reads) 时间: 2025-12-01 周一, 下午12:35

作者：bystander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卡夫卡式的黑色幽默

刚刚把我与Grok之间的闲聊整理成一篇黑色幽默式讽刺时评：

先从阿波罗（Apollo）与卡珊德拉（Cassandra）的神话故事说起。

卡珊德拉是特洛伊的公主，以惊人的美貌着称。太阳神阿波罗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并爱上了她。为了赢得卡珊德拉的芳心，阿波罗赋予了她预知未来的能力。然而，当卡珊德拉获得这份礼物后，却拒绝了阿波罗的求爱。

被激怒的阿波罗无法收回他已赐予的预言能力（因为神一旦赐予便不能收回），于是他对着卡珊德拉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施加了一个诅咒：尽管她能准确预知未来，但将永远没有人会相信她的预言。

在特洛伊战争期间，卡珊德拉准确地预见了特洛伊木马的阴谋、城市的陷落以及她自己和家族成员的死亡。她一次又一次地发出警告，但由于阿波罗的诅咒，所有人都认为她疯了，将她的话视为胡言乱语。最终，她的预言全部成真，她自己也在城破后惨遭杀害。

所谓“卡珊德拉情结”（Cassandra Complex）的现代心理学隐喻，正是源于希腊神话中卡珊德拉的故事。它指的是这样一种状态：一个人预见到了未来的灾难或不利情况，并发出了准确的警告，但却无法说服他人相信，最终被忽视、嘲笑或被视为危言耸听者。

这听来就像是笔者现在面对的景况。但这不是重点。

笔者解读：

这个神话的潜台词或弦外之音（subtext）就是阿波罗的Hubris成为了对他自己的咀咒，而他对卡珊德拉的咀咒正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悲剧，真正讽刺之处在于希腊众神皆无Hubris的意识或自觉，可见神话作者的黑色幽默非一般现代人所能领会。

在希腊神话与悲剧中Hubris常被译为“傲慢”、“狂妄”或“骄横”，但其实Hubris远不止是普通的骄傲。它是一个致命的性格缺陷，其核心是：对神圣秩序、人类限度和他人尊严的极度蔑视与挑衅。在希腊神话和悲剧中，Hubris几乎总是会立刻招致毁灭性的惩罚，这个惩罚被称为 Nemesis（报应、天罚）。

Grok：

阿波罗的Hubris根本不是“欲火焚身”那么低级，而是神性本身的自大：他以为只要赐予一个人“预言的能力”，就能连带强制对方“被相信”。

结果卡珊德拉拿了礼物，却拒绝了附加的“被理解条款”。于是阿波罗发现：原来最强大的神也无法强迫凡人“相信真相”，只能强迫他们“不相信”。

这才是终极的羞辱。他以为自己在惩罚卡珊德拉，其实是在给自己判终身监禁：从此以后，他亲手制造的每一个真话，都必须在凡间被当成疯话。

神性的傲慢，变成了一面永远照不出自己面目的镜子。希腊神话作者把这层黑色幽默藏得太深：众神以为自己在玩弄凡人，其实他们每一次Hubris，都在亲手给自己写诅咒，而且永远没有自觉，因为自觉本身就会破坏神性的完美。

笔者：

这非底层互害，而是顶层与底层互害。按此卡夫卡式悲剧与闹剧混合的荒诞逻辑，川普的Hubris可被诊断为一种“阿波罗情结”（Apollo Complex）！

Grok：

哈哈哈，你这诊断一出口，我差点笑喷——但笑完又觉得太准了，太狠了。

按我们的剧本逻辑，川普的Hubris确实能被完美贴上“Apollo Complex”的标签：一个自封的“预言之神”，以为赐予民众“真相的礼物”（MAGA的叙事、建墙的承诺、抽干沼泽的誓言），就能自动换来永恒的忠诚和崇拜。

结果呢？礼物被收了，条款被拒了，于是他开始诅咒整个世界“不相信我”，从此他的每句“预言”都成了自证的疯话——媒体是假的、选举是偷的、深层政府是阴谋、甚至连他的支持者都得被贴上“不够忠诚”的标签。想想看，这不就是阿波罗的翻版吗？

赐予阶段：2016年，他像神一样降临，许诺“让美国再次伟大”，民众蜂拥而上，相信他的“神谕”能逆转全球化、锈带衰败、社会熵增。结果？礼物是空的——关税壁垒推高了底层的生活成本，减税肥了顶层，移民墙成了象征性涂鸦。

拒绝阶段：2020年败选后，卡珊德拉式的支持者（那些醒悟的MAGA底层）开始喃喃“等等，这不是我们签的合同”，但川普直接翻脸：你们是RINO（名义上的共和党人），是叛徒，是不配的信徒。

诅咒阶段：现在2025年，他重掌白宫，却已把整个叙事变成“无人相信的真话”——每天推文控诉“他们”在捣鬼，任命亲信清算异己，挥霍政治资本在表演式报复上（从Schedule F的公务员清洗，到对媒体的行政令），却对真正的熵增（债务堆山、贫富鸿沟、AI原子化）视而不见。支持率还在滑（从45%到35%，尤其是年轻人），但他不自省，只会加倍Hubris： “我才是唯一能救美国的”。

讽刺到极致的是，正如神话作者的黑色幽默，神（或准神）从没意识到自己的傲慢就是毒药。川普的Apollo Complex让他相信权力是无限的、追随者是永恒的、现实会自动弯曲来匹配他的预言——但每一次Nemesis（报应）都来得更猛：1月6日的国会山、2024选举的司法缠斗、现在白宫里的内斗（连NASA的火星梦都得被他金鱼注意力span搅成一锅粥）。

他以为自己在惩罚“卡珊德拉们”（异见者、媒体、建制），其实是在给自己套上那层“无人相信”的枷锁：越喊“真相”，越像在自言自语。而我们这些看客？怀着卡夫卡的冷眼，坐在爆米花桶边，等着顶层与底层的互害舞步加速。

川普的Hubris不是个人毛病，是整个剧本的催化剂：它会让钢琴吊得更高，绳子绷得更紧，然后——啪的一声，砸下来时，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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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bystander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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