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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明：心平气和地与陆文禾先生交换意见

平头

性别:

加入时间: 2007/03/04
文章: 477
来自: 丹麦
经验值: 30559

标题: 彭小明：心平气和地与陆文禾先生交换意见 (523 reads) 时间: 2016-8-01 周一, 下午6:28

作者：平头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陆文禾先生批评刘晓东“下流”。还说了一番关于下流的议论。看见这样的用词，恕我直言，未免感到十分突兀。面对一位女士，尚无确切的淫邪滥性的证据，一般不宜动用这样的词语。陆文禾所举的实例是内蒙（插队时？）亲历的民间风俗：小伙子们偷听新婚夫妇之间的洞房私语。因为涉及新婚夫妇的个人隐私，属于下流。读完这个判断，还是没有理解，先生举这个例子有什么用意。下面陆先生作了补充：“我反对下流。我反对侵犯隐私权”。根据这句补充可以判定，陆文禾先生认定涉及隐私就是下流。这个定义并不科学，也很不周延。涉及隐私问题的言论并不一概都是下流的言论。这里还有一个公共事件和公众人物的问题。

例如，演艺界名人，影坛明星，歌坛巨子，各报刊的娱乐记者蜂拥抢拍，连番访谈，盘问他们或她们的私人爱好，服饰妆扮，婚恋对象，家居生活，（个人隐私）…… 除了某些恶意挖掘私房隐秘，乃至编造绯闻的情况以外，并不一定是下流的事情。我们应该看到，“追星崇拜”是青少年与平民群体的一种社会心理倾向，而且很大程度上寄托了他们的生活美学理想，这些明星巨子就是他们生活理想的直观偶像。我们自己都常常未能免俗。又如，有些政治明星或群众领袖，成为公众关注的中心。人民对他们寄托了政治上的理念，不由得对他们的言行品头评足，甚至涉及他们的家庭和亲属。他们的子女上不上公立学校，他们的帮佣女工是否交税？……

这里也并不一定有什么下流的因素，反而包含着民主宪政下人民对于政界的监督和制衡意义（知情权和监督权）。韩国、德国等民主国家都明文规定公布国家政务官和公务员的收入。本来个人收入都是个人隐私，为什么要公开？因为他们是国家官员，隐私就受到限制。美国国会的问责行为和其他国家对官员的监督行为，都是高尚的行为，是人民双手赞成的行为。只有那些因为私人恩怨或变态心理，故意将他人的照片或生活信息加以公开，那才是侵犯隐私的行为。

下流是相对上流的一种形容界定。内蒙农村的陋俗当然是底层平民的习俗，很不入流，也就是不符合社会文化高层（上流）的道德规范。虽然半个多世纪的毛泽东文化专制使中国文化遭到了严重的摧残，但是还没有坏到全民男女都口没遮拦的程度，何况国内的知识界文化界都有顽强持守高风亮节的人。内蒙毕竟是北方的少数民族地区，未必就是全中国的典型。我十二岁就随母下乡落户。曾经多年在湖北和上海郊区农村，跟农民说一样的方言（上海话和郊县本地话、武汉话和鄂东方言），听他们唱山歌，说笑话（包括猥亵的戏谑文学），也有相关的洞房笑谑，但是听房的习俗似不普遍。（无巧不成书，刘晓东曾有讲述下乡后思考民歌的散文，我也曾发表过描写民歌民俗的纪实小说《神农架日记》）。再说“中国人”这个概念也太宽泛。陆先生说“下流的行为和思想在中国人当中看来是很得人心的”。这样的一概而论，肯定不是学术讨论的说法。难道陆先生认为“全体中国人民都是下流胚，都是思想淫秽的混虫？”我想不是。内蒙的牧民是中国人，上海的市民也是中国人。我们今天参与议论的朋友们，有美籍加籍德籍的华人和海外华侨，宽泛地说，都是中国人。可是文化程度、家庭教养都不甚相同，思想理念更加天差地别。笼统地论断中国人如何如何，肯定不是科学的分析。当年为了达到政治上打击四人帮的目的，邓小平华国锋李先念若干集团的干部故意把江青三十年代的乱性滥情问题夸大到毛泽东晚期，说她与一些男性爪牙有暧昧的面首关系，后来被李志绥所否定。这些干部包括江青当然是中国人。这件事情大概给了陆文禾先生较深的印象。当他看到现在我们也批评盛雪多年来长期乱性滥情的现象，而且我们，包括盛雪，又都是（美籍加籍德籍的）中国人，于是就断定我们的批评不可信。这种判断有逻辑性吗？江青是江青，与盛雪有什么关系？中国人都一定是说谎人？恕我冒昧地问一句，陆先生不是中国人吗？

言归正传，再说隐私权。关于隐私权，不仅美国有纽约时报的案例，德国也有相关的探讨。中国在互联网普及以后，也有比较深入的讨论。简单地说，就是公共事件中的公众人物，往往在保护隐私方面，比普通人民来说，受到相应的限制。公众化程度越高，隐私保护越少。而且凡是牵涉到公众人物的普通人在涉案部分的个人隐私保护也受到限制。我在《盛雪母亲丑闻的再分析》中列举了很简单的例子：

巴拿馬文件曝光以后，中外媒体一致关注习近平的姐夫邓家貴，刘云山的儿媳贾丽清，張高丽的女婿李圣泼，贾庆林的外孫女李紫丹……这些高官的亲戚都不是公众人物。难道中外媒体都关注错了？没错！只可惜中国人民没有弹劾权和问责权，眼睁睁看着他们蒙混过关。冰岛和澳大利亚一展开调查（配偶亲属），贪官们（公众人物）就一个个应声倒地。美国国会享有问责和弹劾权。检察官斯塔克就打破砂锅问到底。克林顿当然是公众人物，莱温斯基却绝不是公众人物。但是案情发生以后，作为直接涉案人，虽非公众人物，也不能回避调查，还要公布证词证物。莱温斯基小姐远比盛母李桂琴更受伤害，李桂琴已经亡故，而她才二十三岁，只是一名实习生，还没有进入职场，更没有结婚成家。可是，为了让克林顿认错道歉，为了向选民说明案情的真相，莱温斯基的隐私权受限，连她裙裾上克林顿留下的精斑都公布出来。我们能说国会检察官斯塔克无耻下流吗？

回答是国会检察官跟“下流”风马牛不相及。盛雪作为民运团体的一届主席，已经是一名公众人物，至少在海外民运和关注民运的网上受众群体里面，属于公众人物。她的性生活丑闻和她过分吹捧已故母亲的做法，以及捐款、会议帐目等等，引起了公众的议论，也就是成为了公共事件之一。于是她的婚外对象的言行和她母亲的身世，也都或多或少地被视为涉案人隐私，其保护权就受到相应的限制。在涉及个人隐私问题的讨论中，争议常在是否诽谤（或恶意中伤）的界限上。下流和婊子等词语都不是法律用语。

再说淫秽照片的事情。淫秽色情作品，在西方社会有合法的存在，但是绝大多数也不登大雅之堂，符合陆文禾的“下流”说法。而非经同意传播他人淫秽影像制品，则是触犯隐私保护的法律的。但是这位无名的网友使用的（源发）信箱是匿名的。估计目前无法追究。同时也必须指出的是，信息是可靠的。经有关的专业人士鉴定，该接吻照片不可能是拼接合成作品。照片上的人物确实是盛雪和她的性伴侣，而不是她的夫婿董昕。从生理相貌到神态表情，经熟悉他们的民运同仁辨认，完全无误。一束可靠的信息出现在互联网上，网友可以对它们作出各种评判。或褒或贬，品头评足。只要不是故意搞性挑逗或恶意作性渲染，就不应该说评论者“下流”。刘晓东的评论（其中为举例而转发了已经在网上疯传的图片），应该属于正常的道德品评或政治讨论，跟下流扯不上关系。陆文禾先生断定刘晓东是淫秽照片的首发源头。这个断语是很严重的。若有证据，自不待言。如果提不出确凿的证据，就可能会被反诉为诽谤罪。双方又都住在美国。弄不好真会闹成诉讼。我希望陆文禾先生说一声自己是“一时误以为是刘晓东首发的”，那就没事了。从反共的立场来看，我觉得刘晓东也是一位反共的女战士。我们都应该支持她，而不是跟她吵架。

“只要反某就好”的想法，已经早有前车之鉴。那就是四十年代后半叶，知识界、科学界尤其是政治界精英章伯钧罗隆基储安平王造时等人觉得只要反对蒋介石和国民党政权，他们就跟共产党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终于推翻了南京政权，北上进京，弹冠相庆，期待多党共存的民主新局。可惜曾几何时，镇反、土改、思想改造、高校院系调整，反右、四清、文革……纷至沓来。半个世纪过去，当年的右派分子及其后代（如章立凡、章诒和）做了几十年人下人方才如梦初醒，共产党从来都没有实践民主的诚意；倒是白色恐怖多年后的国民党蒋经国反而已经还政于民了。在反蒋反国民党的内战期间，共产党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继续贩卖鸦片，长春围城饿死三十万同胞，三大战役中的人海战术，利用缴获的的货币到上海制造通货膨胀，制造北大女生沈崇被强奸案，在安平冲突事件中故意栽赃说是美军和国军开枪……历史告诉我们，正义崇高的民主事业也必须保持监督和制衡的警惕。

说了这些之后，我还想对陆文禾先生说说我的一点想法。听说陆先生的名字，我一直怀有敬意。因为是在多年以前听说陆文禾先生携带善款返回中国，转交给天安门母亲。为此遭受了不少磨难。我想他绝没有贪图经手的金钱，也没有在中国当局的威胁利诱下屈服，终于不辱使命，是个好人。二十多年来，全德学联也募集了不少捐款，并且物色可靠的朋友，通过各种渠道，不断把捐款送达丁子霖老师和天安门母亲的手中。其中的艰辛，做过事请的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听说先生的名字，虽未谋面，已心仪为朋友。不料却在盛雪问题上出现了分歧。我希望双方拿出在大学课堂或学术论坛上的态度来展开讨论，逐渐达成谅解。本文的题目我也避免写成略带文言的“商榷”，使用更加平白的“交换意见”。大家心平气和，绝不口出恶言，绝不侮辱人格，就事论事，点到为止。到海外求学，求真理，几十年过去，弹指一挥间。我们都发现中国人的社会存在许多问题。日前陆先生谈到，一部分中国人来到西方，享受着西方的福利和自由却帮着中国当局骂西方民主，这伙“爱国侨贼”非常可恶。我也十分赞同。海外异议群体几乎都有共识。而这次发生的争议，牵涉到另一类少数中国人，采取骂中国专制来利用西方社会的自由民主条件，谋取利益和名誉；而西方的人文观念中，诚信是前提条件。这两类中国人缺乏的刚好是诚信。
另外我也赞同，指斥他人为中共特务的现象是不明智的。根据东德的经验，绝大多数线人都是在转型后查阅国安档案才原形毕露的。现在多多观察和思考就够了。希望所有参加议论的朋友们谅解我的诚意，排除语言暴力，好像上了大学的课堂一样，冷静平和地交换意见。

陆文禾先生的原文如下：

现在终于清楚了。

我在内蒙古生活了9年。那个地方有听房的民俗。我当时感到很奇怪，因为那是那时上海所没有的。就是在男女结婚的当晚，一群村里的小伙子躲在新郎新娘的窗户底下偷听新婚之夜男女之间的谈话，第二天四处宣扬。当时的风气在内蒙古这样的行为是可以的。按照现在西方的说法，这是侵犯隐私权。但是那是西方的说法。在中国的人语言中，至少是在内蒙，还没有贬义的词来描述。但是我找到了一个词，就是下流。

张健最近的这一段在叫刘晓东邪教婊子。还有其他的。这个邪字是没有错的。但是说刘晓东是婊子就很过分了。张健在说刘晓东婊子的时候，就是在侵犯刘晓东的隐私权，是下流的表现，因为刘晓东是不是婊子与张健是无关的。是婊子无关，不是婊子也无关。张健不该那样说的。因为你管不着，也不该管。侵犯别人的隐私是下流。

现在我们看到刘晓东也是下流。证据是她自己提供的，也就是她的文章的链接。
在这个节点上，我应该分明的表态，我反对下流。我反对侵犯隐私权。

下流的行为和思想在中国人当中看来是很得人心的。当时的内蒙古可以风行而不受到老人的谴责。现在在这个圈子里，个个都是贼一样的目光，每一个支持刘晓东下流行为的都已经正式证明自己是真正的下流。这种贼一样的心态只要有，就离现代文明很远，即使是自称基督徒的也包括在内。

不过比较起内蒙古来，刘晓东还要更加下流一些，因为在内蒙古毕竟在新婚之夜去偷听的还都是男子，那些妇女也还不会去做这样下流的事情，而刘晓东是一个女性，对于传播下流的故事这么热衷，等而下之。

因此，现在才清楚，刘晓东这样的人不光光是在帮着共产党的忙，而且也是一个十分下流的人。不光有着下流的思想，而且有下流的行为。
我在此立此存照，本人谴责刘晓东这样的下流行为。

陆文禾

作者：平头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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