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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旁观者昏 “没法避免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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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138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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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zt 旁观者昏 “没法避免的途径” (256 reads) 时间: 2014-10-13 周一, 下午4:59

作者：加人在驴鸣镇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八九民运期间，人们对民主的信心是很高的。也许，那时对不少人来说，要他们精
确地讲出民主的要旨，并没有那么容易。人们只是感觉到当时社会状态很不好，要
改变，于是很多人站出来并付出了不同程度的代价。如果真要像张鹤慈那样地去质
问游行者，你们知道什么是民主吗，知道了以后再来闹吧，我想不会有几个人能在
老张那里达标继续有资格待在广场上的。至于老张自己，怕也达不到别人的标准，
老张当然不在乎，反正他在澳洲上街不相关，在中国又从来不上街。

其实无论怎么回答，在老张那里都是无法通过检测的。纵观老张的核心观点，虽然
看上去不合时俗，跟大家经常呛呛，说来并不复杂，老张也认真地透露过。

老张的理想是“王趋士，士趋王“。后来老张不说了，但做得反到起劲儿了。

这当然是很理想的一种状况，假如实现了，美好得都过于了。统治阶层和民间里面
的高“士”相结合，渐进改良，绝对古色古香，早在姜子牙时代就开始了。更有传
说周文王下车让子牙上车，推了他八百步。老头给抬举得很爽：“王推臣八百步，
臣保王八百年江山。”这么动人的故事连鼻子眼睛都有，早年间还在文革时就听老
人给我讲过，听着都神往，以至于让我觉得以后的帝王们都退步了，所以持续八百
年江山的朝代没有了。萧何追韩信，三顾茅庐哪里比得上周文王下车亲自动手推子
牙。以后这种事儿越来越少，“士”们都上赶着去趋“王”，能落下个给“王”们
推车的机会都不易。说老实话，这种互趋的不平衡，也不都怪“王”，都这么惯着
“王”，功劳都是他的，错误罪行都是别人的，就像老王说文革的罪恶之处是人们没
有按照毛泽东关于文革的本意来做造成的，像老洪说共产主义暴政和马克思无关一
样，都这么替“王”们着想，别说毛泽东马克思了，圣人都能给改造坏了。

多年前共产党趋向张东荪的时候，这个“士”马上放弃了自己早期一贯明确地反对
共产主义的政治主张，着实卖力地趋了一把“王”，结果，。。。，相当不理想。
即便是用狡兔死，走狗烹来解释都过于仁慈，因为张老先生有自己的政治理想，并
不想做"王"的内什么。可以说许世友是毛泽东的走狗，但张东荪不是，那便因此惨上
加惨，不能更惨。多年之后老张仍然坚持祖父的政治途径，很长时间里都在致力于
造成这样一种政治局面，同时对其他途径持严厉否定的态度，结果看来还是不理想。
“王”自然是从未趋过老张这个“士”，老张倒是很努力地趋着“王”，对破坏这
一意念中美好大棋盘的各种异端疾言厉色经年累月。好在事态当然没有祖父那么糟
糕，共产党毕竟不能把老张再关到监狱去。但它改主意了，它不让老张进国门。多年
的努力居然没有被“王”们看上眼。老张被关在国门外的哀鸣让人看了替老张觉得
不是滋味儿。这倒不稀奇，“王”们看不出他老张的复杂棋路，简单粗暴惯了。

在今天的中国“王士互趋”的可能性是相当小的。不过，那倒是一个分开来讲的问
题。问题的关键显然在于老张和另外一些人关于民主运动的一整套问题的提法和看
法都存在着相当巨大的分歧。老张可以否定这些人是在搞民主运动，而这些人会说
老张是在破坏民运。老张不明白，如果“王”真地有了什么由于老张对立面造成的
难处无法克服的话，老共也许会念老张的好，让老张回国的。以前高律师遭难的时
候，国内别的地方的“自由”看上去反而挺繁荣的，以至于让自由中国主力大将里
面的某个叫什么白兔的到这里发牢骚，说国安待他比一些反对专制的人还好。我并
不怀疑他说谎，那完全可能是他真实的感受。就在他和国安像朋友一样喝茶让他对
自己的从容不迫的出色表现努力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时候，老高正在被另外一些
国安施加毒刑。随后扮红脸白脸的恶棍们都累了，又在一起喝茶互道珍重你没看见。
后来显然大家的好景都不长，随着收买/打击知识分子的过程的深入和广泛，共产
党翻云覆雨也只在眨眼之间。那时，监狱里替众位等着“王来趋”扛着的那几个人，
像高律师，胡佳，是造成老张那时候还能够自由回国背景的实质。关于这点老张当
然不会认，反到一直抱怨人家搅乱了大局面，在外面一直在坏人家的菜。

白兔们和老张其实都是一个路子。制造或者等待“王”来趋“士”，绝对不摆架子，
真诚到简直把鱼杆都放到了水里。我不能说这不是在争民主，这的确是一条道路。
成了，当然最好，大家都省心。不过目前这样的迹象不仅不够明显甚至相当渺茫，
似有实无。共产党目前挺傲慢的，但同时它觉得自己“趋士”这方面做得很好。它
有它的道理。共产党在六四之后对知识分子施行历史上少见的收买政策，对拒绝被
收买的则施行严厉打击，到处听到被收买的知识分子的赞歌，相当情深意切。他们
自认手里面的“士”多得都互相打架，因为供求关系的巨大不平衡，像北美崔哥这
样的杂碎，也算是个"士"呢，要饭要得脸都不红，比过去考科举容易多了。因此共党
不会关注老张。这也恰好揭露了事情另一面的严峻：很多“士”早就在趋王的过程中
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举例说，国内最早搞金盾工程的不少是从国外回去的一些曾经
姿态很高的反专制人士，他们都发了大财。共产党并没有特别为难他们，难道不是
“王士互趋”？要去问他们个人，每个人都会给你(现在话说是曾经给你)讲一番道
理，基本上都是一盘实现民主大棋盘上他所义不容辞的角色让他勉为其难了。那是
经济进步决定政治进步说法盛行的年代，一般也说不过他们，说得过也是白说。几
十年一过去，结果简单明了，却已找不到这些贵人们去论个曲直了。

这里面能给人的启示是，假如把一件事思虑过于良久，设计的道路过于复杂，机会
过于精致机巧，例如像“王士互趋”这样几千年发生的次数因为过少而让人们传颂
至今，就具备这样几个特征，结果就是跟谁都说不明白了，期待的事情就几乎永远
也见不到，简单说过于精致的东西就特别薄弱。在不打算趋王的人身上你自然见不
到，可在趋王的人身上你也不大见到。

我不同意给不赞成香港学生运动照此一路走下去的人扣帽子，说他们是共党五毛。
不过，一个人因担心同情并由此发出理性的建议，和百般挑剔讽刺丑化还是很容易
分清楚的，这和一个人言论的历史有关，和对一个人的成见有关。

不仅是老张，比如王希哲，为了薄熙来，多少次热情地号召过人们为薄熙来去蛮干啊，
每次都是慷慨激昂最后一次斗争的样子，这次怎么变文雅了呢？又比如那个许北方，
无论是谁他都要说别人是骗子，是在外国人那里拿钱做事，高律师是骗子，刘晓波
是拿外国人钱，有一个算一个，你看他夸过谁？他自己在英国让人家给捞出来养着
难道是自己劳动挣的？我看他那个律师才是地地道道的骗子，是名副其实的水货。
在网上他从来就没写明白过一篇东西让人看，错字不通顺到处都是，替人打官司？
我看他当共产党的警察把律师送到监狱里去倒是很合适。一天到晚都是别人撒谎，
却对自己在伦敦骗别人说自己是报社的对人家进行采访的资料上传下来这样公然扯
谎的事毫无知觉。他随口就说自己见到的几百个华人牧师都是骗子，当时给他算了一
下他认识几百个华人牧师的可能性为零，他一声不吭了。再比如那个新鬼，撒谎说
目测游行的人数，“一看就不超过多少多少”(正好和官方估计的数字一样)，还是
通过什么特殊的方法得到的，问他他什么也说不出，到了今天，照片这么多，他也
不目测了，忙着扯别的谎好迎接共产党接他回国的轿子去了。

即便是对这些人等着盼着学生失败的人，我也没证据说他们是五毛。说到底，他们
不是共产党。说到底，还是关于实现民主途径上存在的巨大分歧，甚至可以说是原
则分歧。很多事，不是人坐在大陆，美国，澳洲，伦敦，甚至待在香港就一定能明
白的。到底有多少人接触过这些学生知道他们并理解他们的想法？老家伙们的年龄
是不是已经失去了了解香港年青人的能力？这些年青人在相对自由的环境里成长并
养成的民主自由概念习惯和大陆人到底有什么差别？换句话说到底有多SIMPLE，多
NAIVE。也许某些人意念里的那个大棋盘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主次分明非此即彼--假
设都对，但是如果这个棋盘上不给年青人自己跳到棋盘上预置出一片空间，不能解
释在高度商业化的香港并熟知六四惨烈的年青人为什么在中年人已经退下之际，在
明显西方基本上是旁观的状态下，在大陆基本上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支持下(这原因不
言自明)，反而自己跳上去唱了主角，哪怕哀兵不胜也不在乎，那就还是先从了解
情况着手不要固执在自己的那个棋盘上不能自拔，否则那个棋局就设计得过于虚拟，
是老人们在设计幼稚园，其实他们本来连养老院都设计不好呢。

我欣赏理性的声音劝告学生有张有弛，希望能够有效地向香港学生传递六四的经验
和教训，但辱骂，丑化和嘲笑绝对不会达到这个目的，当然这本来也不是这些人原
有的目的，也许相反才是他们的目的。不过我怀疑我们这里恐怕最有说服力的人到
了香港也不会有人买帐。沮丧失望焦虑的蔓延造成的反冲，不是我们在海外心平气
和的状态下能够深切体会的。前几天看到周润发粱朝伟这样在大陆有不少市场利益
的人都觉得港府过分，让我略吃一惊，觉得对香港人还有不少没有看明白的地方。
以前香港在比较自由的状况下左派很活跃。大陆出现自然灾害的时候，港人捐款救
灾的人均数远远超过大陆，即便是六四之后也是如此。可见港府早就不是人们熟识的
港府，民众自然也做不成以前的民众了。

谴责暴政，并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担忧，也相信别人的理性，等待转机。无论赞成不赞
成这样运动的持续，在运动上升时期嘲笑辱骂，为可能脱序的运动将来必定遭到血
腥镇压先期送上自己的幸灾乐祸，都是可耻的行为。

没有一个推翻共产暴政的例子是没有这样看上去有些绝望的运动作为先导的。

我不相信这次会，但没有这次，就没有下次。反过来说，一个人欣赏不欣赏都无关
紧要，一定有这次，也一定有下一次。既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发动的，也不是什么不
随便的人能制止的。也许有许多其他更美妙的途径去实现民主自由，无论你多么担
心运动的失控，游行示威是没法避免的途径。到了民主社会，你更没有办法避免。

在专制社会，甚至在民主社会中，进步不仅表现在民主文化的普及，而且表现在民
主运动，其形式多种多样，并气连声，互相担待。运动的目标是寻求共识，用突破
一定界限的方式来公开这些共识，如果能实现这些目的的一部分，就是成功了。这
些共识是施行长期不合作，实现公民和平反抗的基础。

祝福香港人。

作者：加人在驴鸣镇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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