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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先生1917年1月4日出任北京大学校长,因提倡“思想自由”“兼容并包”而使北京大学群贤毕至,精英荟萃,成为了新文化思想的传播中心,五四爱国运动的发祥地。
蔡先生历来认为,学生在校“应以求学为最大目的,不应有何等政治之组织。其有年在二十岁以上,对于政治有特殊兴趣者,可以个人资格参加政治团体,不
必牵涉学校。”(《我在北京大学的经历》,载1934年1月1日《东方杂志》第31卷第1号)然而五四那天北大学生整队出发游行,他并没有力阻。当时教育
总长傅增湘曾给他打电话,令他负责召回学生,并立即赴教育部商量对策。蔡直言相告:“学生爱国运动,我不忍制止”,并拒绝去教育部。(《蔡元培研究集》,
第343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8月出版)当晚,蔡元培回北京大学商讨营救被捕学生事宜。他说:“被捕同学的安全,是我的事,一切由我负责。”5月
5日下午2时,蔡元培与北京13所大专院校校长召开联席会议,要求释放学生。蔡元培在会上表示:“愿以一人抵罪”;又表示:“如危及身体,而保全大学,亦
无所不可。”
5月7日,北京政府迫于舆论压力决定释放学生。5月8日拟下令查办蔡元培并内定马其昶为北大校长。5月9日,蔡元培“引咎辞职”,秘密出京。他
说:“我恐若因此增加学生对于政府的纠纷,我个人且将有运动学生保持地位的嫌疑,不可以不速去。”5月11日,蔡元培在旅途中给北大学生来信,解释他辞职
并出京的原因:“仆深信诸君本月四日之举纯出于爱国之热忱。仆亦国民之一,岂有不满意于诸君之理?惟在校言校,为国立大学校长者,当然引咎辞职。仆所以不
于五日即提出辞呈者,以有少数学生被拘警署,不得不立于校长之地位以为之尽力也。今幸承教育总长,警察厅总监之主持,及他校校长之援助,被拘诸生均经保
释,仆所能尽之责,止于此矣,如不辞职,更待何时?至一面提出辞呈,一边出京,且不以行踪告人者,所以避挽留之虚套而促继任者之早于发表,无他意也……”
(转引自杨亮功、蔡晓舟合编:《五四》,台湾传记文学出版社1993年6月出版),五四运动取得光辉胜利后,在北大师生与各方人士的强烈要求之下,蔡先生
于9月12日由杭州返回北京,重新主持北大校务。
1940年3月5日,蔡元培在香港病逝,终年72岁。记得30年前,当蔡先生的坟墓被杂草掩埋,连守墓人也不知蔡元培为何许人的时候,台湾诗人
余光中及其友人特意到埋葬蔡先生的华人坟场吊唁,并写下了一首诗,其中有这样的句子:“想墓中的臂膀在六十年前/殷勤曾摇过一只摇篮/那婴儿的乳名叫做五
四/那婴孩洪亮的哭声/闹醒两千年沉沉的古国/从鸦片烟的浓雾里醒来。”
1931年12月3日,在清华大学校长就职典礼上,梅贻琦留下了中国大学史上最著名的一句话:“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他本人从来没有被称为“大师”,但在他的任内,却为清华请来了众多的大师,并为后世培养出了众多的大师。他被称为清华“永远的校长”。在遍布世界的清华校友心目中,提到梅贻琦就意味着清华,提到清华也就意味着梅贻琦。
一位清华的老校友在纪念梅贻琦的文章中称:“母校以‘自强不息,厚德载物’8字为校训。历届毕业同学,凡是请梅先生题纪念册的,梅先生辄书此两语为勉。梅先生一生行谊,也正可以这两句来说明。”
《易经》上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梅贻琦在世人的心目中,正是这样一位“君子”。
清华早期著名的体育教员马约翰曾经这样评价梅贻琦:“他有他的人格……真君子RealGentleman的精神。梅先生不但是一个真君子,而且是一个中西合璧的真君子,他一切的举措态度,是具备中西人的优美部分。”
梅贻琦生性不爱说话,被称为“寡言君子”(Gentlemanoffewwords)。早在1909年考取第一批庚款留美学生时,
他那“从容不迫的态度”就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发榜那天,考生们都很活跃,考上的喜形于色,没考上的则面色沮丧。只有瘦高的梅贻琦,始终神色自若,
“不慌不忙、不喜不忧地在那里看榜”,让人觉察不出他是否考取———而实际上,在630名考生当中,他名列第六。
“一二·九”运动后,清华曾经发生过数千军警闯入学校逮捕学生的事件。事前得知了这个消息,学校的几位领导人在梅贻琦家里商量如何
应对。大家说了很多意见,惟有梅校长默然不发一言,最后大家都等他说话,足足有两三分钟,他还是抽着烟一句话不说。冯友兰教授问:“校长———你看怎么
样?”梅贻琦还是不说话。叶公超教授忍不住了,问道:“校长,您是没有意见而不说话,还是在想着而不说话?”他隔了几秒钟回答:“我在想,现在我们要阻止
他们来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只可以想想如何减少他们来了之后的骚动。”
后来,学生们怀疑军警特工手里的名单是校方提供的,所以把教务长架到大礼堂前接受质问,并有学生扬言要打。此时,他们的校长身着一
件深灰色长袍,从科学馆方向慢步走来,登上台阶,对着二三百学生,有半分钟未发一言,然后用平时讲话同样的声调,慢吞吞地说出了5个字:“要打,就打
我!”
梅贻琦嗜酒,并且在这一点上也堪称“君子”,以至于被酒友们尊为“酒圣”。考古学大师李济回忆:“我看见他喝醉过,但我没看见他闹过酒。这一点在我所见的当代人中,只有梅月涵先生与蔡孑民(蔡元培)先生才有这种‘不及乱’的记录。”
曾经有一篇纪念他的文章,标题就叫作《清华和酒》。“在清华全校师生员工中,梅先生的酒量可称第一……大家都知道梅先生最使人敬爱的时候,是吃酒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敬酒人的好意,他干杯时那种似苦又喜的面上表情,看到过的人,终身不会忘记。”
1947年,抗战胜利之后清华第一次校庆,在体育馆摆了酒席,由教职员开始,然后1909级,逐级向校长敬酒。梅贻琦总是老老实实地干杯,足足喝了40多杯。
“他的情趣是那种很单纯的,一种……不晓得……一种很特别的幽默感。”他的儿媳、北大退休教授刘自强女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眼睛微
微向上,显然沉浸在一种温馨的回忆中,想寻找一种确切表达来描述她的校长和公公。“那时候校长住在清华园甲所。我有一次去他那儿,梅太太病了,我就看见他
到前面的小花园里,摘了一朵他自己种的花,紫色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到梅太太的卧室去送给她。”

小秋说:
此二先生,作为中国近代教育的先行者,着眼于当时,其开放的教育思想、独立的教育主张,可谓空前;放眼现今,二先生之事业理念,亦可谓绝后。
如果二位先生不逢战乱,不遭颠沛,相信能够为中国近代播下更多的知识学术的种子,只可惜......
作为不幸中的万幸,值得一提的是,
二位先生虽生不逢时但均可谓得终天年,
不曾荼毒于宵小之手、陷己身于奸佞之辈,相比当时诸大师中之他人,聊可慰矣。
而念二位先生之矢志,反观现今中国之教育,
高楼林立、庭院奢华,轩车驷马、钟鸣鼎食,足使当年之西南联大相形见绌;而进出左右所见之人,以术为道登堂之辈,不知先生们知道了会怎麽想。
现把两位先生的言辞摘录如下,以为敬诫:
蔡先生言:学生“应以求学为最大目的,不应有何等政治之组织。其有年在二十岁以上,对于政治有特殊兴趣者,可以个人资格参加政治团体,不必牵涉学校。”
梅先生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