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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足球史话四

雷震子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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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德国足球史话四 (382 reads) 时间: 2006-5-09 周二, 上午9:46

作者：雷震子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这么说吧，再愤怒，扇对方耳光都是不对的。既有悖人类交往的文明准则，还会砸了自己的饭碗，搞臭自己的名声。１９６７年，乌拉圭国脚特罗切加盟亚琛，德国媒体立刻指出：１９６６年世界杯八强，掌刮席勒的就是特罗切！乌拉圭人只踢了一个赛季就卷铺盖滚蛋了。

可怕！你无法想象一巴掌刮出去，危害有多大。特罗切的那一巴掌绝不是后果最严重的。这份荣耀属于５０年代末的一位德国青年。很多德国人坚信（这不是我编的），这小子要为拜仁主宰德国足坛负责，他一时冲动，酿成今日德甲被拜仁搞得“民不聊生”，可恼的是，肇事者至今在逃。德甲经历了６０年代的“战国时期”，７０年代门兴格拉德巴赫和拜仁的“正邪对峙”，自８０年代中起，便逐渐落入拜仁的魔掌，无论谁揭竿而起对抗“暴政”，最后都被魔鬼吞噬，偶尔得逞，很快又遭“帝国”反击，一蹶不振，元气大伤。

近２０年的德甲让人郁闷气馁。巴塞罗那四度蝉联后，皇马卷土重来，期间拉科鲁尼亚和瓦伦西亚交替兴起；米兰王朝衰落后，意甲陷入尤文图斯、米兰和罗马双雄混战的乱局；曼联将利物浦挤下王座，和阿森纳轮庄“南北朝”；假球毁了马赛，塔皮锒铛入狱后的８年中，法甲有６家先后加冕（里昂坏了禅让的优良传统）；荷甲一直是阿贾克斯和埃因霍温抢庄，间或遇上费耶诺德兴风作浪。

德甲？除了拜仁，还是拜仁！８０年代初，汉堡和斯图加特先后称王让人误以为“战国时代”又回来了。泡泡很快破灭，拜仁８５年夺回那个被德国人称之为“世界上最难看的色拉果盘”，蝉联３届；不来梅８８年篡位，拜仁马上连庄两把；９０年代初重演８０年代初的一幕，拜仁随即在９４年给幻想划上句号；多特蒙德花血本拿了两届，拜仁随后５年内又４度抡元（其中又有一次三连冠，唉！）过去４届德甲，拜仁仍是其中两届的老大。本赛季，汉堡主客场都“剥了拜仁的皮裤”，仍然挡不住“皮裤们”只需再拿４分，就可以开香槟庆功了。

积极一点看，闯祸的家伙又为德国足球带来了黄金的１０年。确切一点，这个黄金时代始于１９６８年，终于１９７８年。最后一年，好莱坞大片《星球大战》在德国上映，形象地总结了过去１０年的“正邪之争”——代表暴政的拜仁统治了宇宙，替天行道的希望寄托在“杰迪骑士”（卢卡斯从描写日本武士的“时代剧”中寻得的灵感）身上，不肖说，杰迪的化身自然是门兴。这么比喻有点形而上学——德甲的“星战”最终是邪教获胜。不从这个角度看，你实在很难领悟和品味德国上下对拜仁的同仇敌忾。在德国，拜仁的拥趸人数首屈一指。不捧拜仁的球迷会以百倍的狂热憎恨拜仁。门兴黄金时代拿的冠军比拜仁多，但他们仍是球迷除子弟兵之外最拥戴的球队。

追溯拜仁沦为全国公敌的确切日子不容易。人们仇视拜仁在后者称霸之前就开始了。７０－７１赛季最后一轮，拜仁和门兴同分，前者作客杜伊斯堡，后者去了法兰克福。拜仁还没当上邪教老大，之前赢的一座全国锦标铺着３０多年的灰尘。贝肯鲍尔踏上球场，被看台上的敌意吓了一跳：全城父老都涌来一睹拜仁输球为快。杜伊斯堡毫无取胜的诱惑，但犹如注射了安非他命，机会对半的球也不收脚。拜仁输了０比２。门兴轻取法兰克福，成为德甲第一个卫冕冠军的消息传来，顿时普天同庆。两年后，拜仁杯赛中客场击败不来梅，赛后几十个后生堵住拜仁的大巴大骂：“麦耶是大粪，穆勒是狗屎，贝肯鲍尔是一泡尿！”１９７０年拜仁客场击败奥本豪森，被几百名球迷困住无法离场；在汉诺威，麦耶离场途中遭到一名主队球迷持伞威胁：“你个巴伐利亚的猪猡，看我不捅死你！”麦耶的勾拳迅雷不及掩耳，那人才没有捅穿德国的城门。

还是回到那记耳光吧——祸害的根源。案发于１９５８年夏天，地点在慕尼黑郊外小镇诺伊比贝格，当事人是慕尼黑１８６０和ＳＣ１９０６两家的Ｕ１４青年队，动机是争夺本地该年龄段的锦标。后者有一位个头不高，但脚法出众的中锋，贝肯鲍尔。这孩子半决赛进球淘汰了拜仁，１８６０的中卫对他青眼有加，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哨响没几分钟就绊倒了贝肯鲍尔。贝肯鲍尔从不是，也永远不是靠身材吃饭的人，但这场比赛对他太重要了。出生在慕尼黑的蓝领圈子，他从小就是１８６０的拥趸：“哪怕他们降级我也支持他们，我的梦想就是效力１８６０”，俱乐部的球探在球场边观战，急于加盟１８６０的贝肯鲍尔着了魔。那记耳光有两个版本。旧版比较可信：贝肯鲍尔报复从后铲倒对方，对方爬起来就是一巴掌。新版比较多汁：那孩子讥笑贝肯鲍尔是“呆子”，只配在家玩泥沙；贝肯鲍尔几分钟后打进一球，随即回身“详细”解释谁是“呆子”，那孩子受不了刺激，愤然出手，铸成大错。

贝肯鲍尔当场决定易帜。本来他已说服队友集体加盟１８６０，但对方如此粗野无礼，贝肯鲍尔发誓绝不和他们为伍，遂在赛后拉队投奔了拜仁（拜仁的老巢位于慕尼黑的富人区）。拜仁的青训班底本已不俗，贝肯鲍尔等人加盟让他们如虎添翼。没有名师指点，拜仁不会脱颖而出，５年后，救星来了——克罗地亚人柴可夫斯基，５０和５４年世界杯的南斯拉夫国脚，４８年和５２年奥运银牌得主。

这位柴可夫斯基对音乐一窍不通，五短身材（１米６４），嗜烟如命，喜欢佳肴美酒，得了个“齐克”（克罗地亚语“烟蒂”）的绰号。他挂靴后在科隆体育学院深造，讲师恰好是效力科隆时的主教练魏斯魏勒。两人都个性鲜明，魏斯魏勒过去踢后卫一根筋，比赛中头盖骨撞裂了照样踢足９０分钟。克罗地亚人带球丢了不追，魏斯魏勒每次见他这样便运气丹田，在场边大吼一声：“齐克！”再发自肺腑地补上一句：“你他妈个龟儿子！”柴可夫斯基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据说“齐克”考试时，两人之间发生发生过这么一段对话。

魏斯魏勒：“举出一位杰出的教育家。”
柴可夫斯基：“赫尔贝格。”
魏斯魏勒：“我不是这意思。想想瑞士。”
柴可夫斯基：“我不知道。”
魏斯魏勒（忍无可忍）：“他叫佩斯塔罗齐！”
柴可夫斯基：“在瑞士踢球的没人叫这个名字！”

魏斯魏勒本有机会在赫尔贝格退休时接棒，但他辅佐了后者一年后，觉得俱乐部更适合自己，于是，国家队的帅杖落在曾执教萨尔“国家队”的人手里：赫尔穆特－舍恩。柴可夫斯基和魏斯魏勒都出身科隆，都先后执教过科隆，前者还将德甲的首面冠军盾牌带回科隆。自柴可夫斯基执教拜仁，“正邪”之争就此萌芽了——魏斯魏勒第二年拿起了门兴的教鞭。这不是《星球大战》的神话是什么？韦德勋爵之前不也是杰迪？两家的关系牵丝攀藤，拜仁７０年代的主教练拉泰克也是魏斯魏勒的高徒，并在魏斯魏勒卸任后转教门兴。

话说柴可夫斯基为科隆拿了首届德甲１２个月后，经纪人拉茨打来电话：拜仁的老板想见他。执教拜仁并不像今天这样是教练生涯的一个高峰，当时该队还不是德甲成员，放弃冠军去带一支乙级队，颇有点纡尊降贵。但拜仁主席诺伊德克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柴可夫斯基：“我们队里有几个孩子资质还是不错的。”柴可夫斯基只花了几天功夫就发现诺伊德克没说“实话”，这哪里是不错？简直是超强！门将麦耶很有前途，大个子施瓦岑贝克每天都让人惊喜，贝肯鲍尔更是无价之宝！柴可夫斯基立刻换了东家。后来他又找了几位新人，都还有点出息：中场“公牛”罗特，中锋穆勒。柴可夫斯基不仅为拜仁的不世基业奠下基础，还把国家队的队友泽贝茨介绍给拜仁，后者为拜仁夺得了德甲历史上的第一个双料冠军。

魏斯魏勒这时在门兴干的事情也一样。门兴当时成绩还可以，但无法再上一层楼。魏斯魏勒本人踢球玩命，执教却非常讲究细腻和悦目。队里也有几位年轻人天赋极高：内策尔、劳曼和海因克斯。他带门兴和柴可夫斯基一样，拒绝大牌，专攻新秀，一上任就把海因克斯提拔到一队，从外面挖来孤儿院长大的福格茨，又给内策尔找来了韦默——和拜仁的罗特一样，是头不知疲倦的牛。甚至魏婶也为门兴的成长出谋划策：将全黑的球衣换成全白，这样就和皇马一样了！

开始，拜仁和门兴颇为相似。除了主教练之间的瓜葛，两队都是新秀担纲，风格近似（有前没后，多进就够），年龄也相仿。门兴６４－６５赛季打上德甲时全队平均２１．５岁（外号“小马驹”），拜仁同年晋级，平均年龄也不过２１．８岁。门兴在地区联赛３４场进球９２个，附加赛再添１７个；拜仁更强，３６场进了１４６个，附加赛比门兴还多进一个。两家在德甲的首个赛季没有惊人之作，拜仁得第３，门兴列第１３。此后，两家齐头并进，贝肯鲍尔和内策尔都是控球用球极好的秀才，比起耍蛮斗狠的雷哈格之流，更受公众的追捧。至１９７４年，两人分享了过去９届“足球先生”（于１９６６年首次颁奖）中的５届。１９６６到１９７２年间，联赛排名拜仁和门兴之间的差距从未隔着两队，而且是这几年进球最多的４队中的两家。

区别是，门兴偏重防反，内策尔精准的５０码长传总能把对手的防线撕开，落在单刀赴会的队友脚下，全队的火力点很多，进球分布均匀，３名前锋的得分能力不相伯仲。拜仁则喜欢控制节奏，贝肯鲍尔从后场耐心地组织，他的速度不快，体格也不强壮，但全队围绕他运转，即使没有防守型中场，依然能通过细腻的传递敲开最倔犟的防守。贝肯鲍尔的优雅潇洒，很早就体现在这种打法上。他身材修长，带球总昂着头，像在散步，打完了浑身还干干净净，利物浦的劳伦森戏谑：“他可以把球衣交给负责清洗的大婶：‘不用洗了，下场接着穿！’”

拜仁能这么干是因为有穆勒。此人的进球方式千奇百怪，胫骨能破门，膝盖能进球，屁股还能帮忙，偶尔也想起来用脚。他头一次打德甲就进球，告别德甲时一样高产；打杯赛对小俱乐部没问题，世界杯决赛面对高手也不客气。他平生不做的事情只有两样：一不进没意思的球；二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格拉斯哥一家报纸将他比作“斯图卡”，这个让荷兰人不爽的外号不胫而走，德国队的高产前锋无一例外成了穆勒的衣钵传人，只是“轰炸机”的式样略有变化而已。穆勒不是一般的高产，不说他为拜仁上场４２７场进球３６５个吓人，光是６２场国际赛进了６８球，你会觉得他非常过分。

你可以想象德国人对穆勒射门天赋的疑惑和着迷，但他们从未做出过科学的分析和鉴定。有人认为他身材重心低起动快；有人认为他嗅觉灵敏，能“闻”到球的落点，好像他是头牲口。但他们都忽视了穆勒的勤奋，忽视了他在训练场上和贝肯鲍尔练二过一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他甚至连守门也不放过。１９７４年，舍恩指定穆勒作为场上的应急门将，如果麦耶有个闪失的话。虽然麦耶从未让穆勒代劳，穆勒还是不忘给自己开小灶，第一次戴手套就把右手拇指给弄折了，扎着绷带参加两德会战浑身不爽，最后西德不敌东德。１９９５年，拜仁为穆勒操办５０大寿庆典，贝肯鲍尔举杯起立：“没有穆勒，我们也许还在俱乐部成立时的那座茅屋里。”鲁梅尼格、赫内斯、布莱特纳等巨星纷纷起立鼓掌致意，内向的穆勒恨不得地上裂条缝钻进去。

作为德甲的新生力量，拜仁和门兴在１９６８年分道扬镳，不再为美丽足球携手迈进。那一年，泽贝茨接替了柴可夫斯基，后者全线抢功为拜仁赢得了３次德国杯和欧洲优胜者杯，但泽贝茨比柴可夫斯基战术上更缜密，“齐克”偶尔让贝肯鲍尔打中卫换换口味，泽贝茨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贝肯鲍尔撤到后卫线之后，拜仁一举拿下了联赛和杯赛。此法不久被舍恩采纳，７０年世界杯后让贝肯鲍尔打起了“清道夫”，贝肯鲍尔引球出击的打法又使“清道夫”变成了“自由人”。

这一年适逢德国青年学生积极干政。越战的深入，基督教民主党和社会民主党的勾结，让大学生感到失望和愤怒，他们反思纳粹的暴行，上街游行示威，冲击政府机关，全国似乎陷入了和年轻人的内战。两种价值观念的冲突不可避免地导致国人在看待世事时落入非黑即白的俗套。拜仁和门兴的角逐正好迎合了德国人拉帮结派的喜好，记者、作家、球迷和政客纷纷将两家作为信仰冲突的象征，但凡需要划分对立的事务，通通落入“正邪相争”的黑白世界：拜仁对抗门兴、贝肯鲍尔对抗内策尔，好人对抗坏人。

拜仁６９年首夺联赛冠军，门兴随后跟上，还蝉联一次。拜仁又反超门兴，成为德国第一家三连冠的球队，门兴几乎做到连续４年称王，只恨最后一届净胜球比科隆少了３个。门兴扳平拜仁的三连冠殊为不易，他们在７３年失去了内策尔（转会皇马），但魏斯魏勒吃进邦霍夫，提拔了施蒂利克，连续两年状态低沉的丹麦国脚西蒙森复活了。

门兴在许多德国人眼里，代表着足球的纯粹：专注于美感，冒险，进球，而非输赢和得失。５比６输给多特蒙德，魏斯魏勒驳斥对他“幼稚”的批评：“宁输５比６，不赢１比０！”升上德甲后，门兴屡屡奉上进球大餐：１１比０狂胜沙尔克，１２比０横扫多特蒙德，也曾在不来梅０比７输得精光。拜仁刚好相反，对香槟和钞票的热爱超过竞技本身，打法“官僚”，俗不可耐。成见一旦扎根就变为神话：极端和理性，改革和功利，成了门兴和拜仁的写照。

事实上两家的分野并不大，数据显示，拜仁往往比门兴更美丽。在拜仁首夺德甲盾牌的６９年到门兴最后一次加冕的７７年，功利派的进球比改革派的还要多，前者失球上也超过后者，换言之，９年里，在拜仁的球场看到进球的机会比在门兴那里高（３．６５对３．４）。拜仁的比赛也比门兴的好看，门兴灌对方十几个球让比赛失去悬念，拜仁的比赛往往一波三折，１９７３年和凯泽斯劳腾的一场对攻，拜仁第５７分钟领先４比１，最后输了４比７，同年作客沙尔克，先落后０比３，再落后２比５，最后５比５打平，凡此不胜枚举。反观门兴，他们首次夺冠时零封对手多达１３场，场上的打手比拜仁多得多。两家的对比其实和打法、成绩关系不大，无非是拜仁比门兴更善于支配体力，对出击的时机拿捏得更好罢了。

贝肯鲍尔和内策尔只是个人形象的反差。前者从容镇定，很有容克之风，“恺撒”的头衔和足球风马牛不相及。起初一本杂志说他长得像巴伐利亚“疯子国王”路德维希二世，后来去维也纳打友谊赛，酒会上站在奥匈帝国皇帝约瑟夫的半身铜像旁边被人抓拍，“恺撒”的标签算是脱不掉了。后者奇装异服，带球时长发飘飘，外表叛逆。德国人对不那么卖力的贝肯鲍尔满腹狐疑，对一口气带球狂奔４０码的内策尔崇拜不已，沃勒尔便是其中之一。贝肯鲍尔１８岁时搞大了女朋友的肚子又不“奉子成婚”，激怒了无数守旧人士，差点被国家队除名。内策尔比贝肯鲍尔的出身还要优越，儿时父亲买了块球场供他和伙伴们玩耍，他反倒没有绅士派头，怎么嬉皮怎么打扮，成天名车美女，踢球偏执于秀丽的脚法，任意球非常刁钻，长传极为准确：“我认为头球和手球一样是耍赖。”

究竟是什么让德国人痴迷于门兴打法的“性感”？悲剧！门兴仿佛被人落了降头，万劫不复。内策尔虽是德国赢得７２年欧洲杯的头号英雄，但那时欧洲杯比之世界杯弗如远甚，他在世界杯只踢了２０分钟，还是一场败仗。这不过是个人的不快，门兴的失败更让人揪心。门兴在７５和７９年夺得联盟杯无法和他们对利物浦时的３次败北（７３年联盟杯决赛，７７年冠军杯决赛和７８年半决赛）相提并论，７０－７１赛季冠军杯遇上埃弗顿点球失利（德国人互射点球总赢，门兴除外），本来１比０领先，但德国人讲卫生的毛病让他们后悔莫及——门将猫腰去捡地上的一卷手纸，对方远射扳平了！７６年冠军杯，八强主场和皇马２比２打平，客场荷兰主裁判范德克洛弗特（事后被禁赛）取消了他们两个好球，最后打成１比１。７４年优胜者杯半决赛，门兴需要净胜３球淘汰米兰，很早进了１个，米兰禁区内手球，西班牙主裁判没给点球，门兴球员在禁区内被伐倒，法官大人竟然掩面不看！

最大的冤案发生在１９７１年１０月２０日。门兴冠军杯次轮首回合主场迎战国际米兰，当天德国电视台和门兴因为转播费谈不拢，这场传奇比赛未被影片记载，只有不到３万人目睹了意大利人的丑恶表演。国际阵中有４人参加了前一年世界杯和德国的半决赛，他们不停的装蒜也未能阻止门兴３０分钟内灌进５球，内策尔腿上的石膏板几天前才拆掉，但他进了两个，一个任意球，一个吊射。最终比分为７比１，巴士比爵士作为欧洲足联的观察员到场，被门兴的表演惊呆了。次回合国际赢了４比２，但晋级的是国际。

何解？看台上有人朝场上扔了一个空罐头，据说“击中”了意大利国脚博宁塞尼亚，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滚翻着，被抬下场去。国际向欧洲足联投诉，后者判决首循环结果无效，改在中立场地补赛，双方以０比０收场。

门兴一次又一次被命运捉弄，拜仁则屡屡蒙幸运女神眷顾，甚至是毫无必要的眷顾。１９７４年冠军杯决赛，马德里竞技第１１４分钟任意球破门，施瓦岑贝克最后关头３０码外劲射扳平（他效力拜仁１４年，仅破门２１次），重赛４比０捧杯；７５年决赛对利兹，后者一个好球被吹掉，贝肯鲍尔两次禁区内绊倒对手逃过惩罚；７６年决赛，罗特一脚任意球助拜仁夺冠，之前圣埃蒂安两次击中门楣。不仅场上不如拜仁，场下门兴也相形见绌，拜仁的奥林匹克球场可以容纳８万人，门兴的博克尔贝格只能装２７０００多一点，反差如此之大，怎能让德国人不恨拜仁入骨？

作者：雷震子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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