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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刘爱新：千古难题：如何把统治者关在牢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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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武汉）刘爱新：千古难题：如何把统治者关在牢笼里 (186 reads) 时间: 2006-4-08 周六, 上午10:11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千古难题：如何把统治者关在牢笼里
刘爱新

去年据说是一位超级大国总统对中国网民所作的讲话在网上广为流
传。不管是否属实，但是其中表达的思想和观点却是极具有针对性和
穿透力的。其中有一句最为掷地有声的至理哲言：“人类千万年的历
史，最为珍贵的不是令人炫目的科技，不是浩瀚的大师们的经典著
作，不是政客们天花乱坠的演讲，而是实现了对统治者的驯服，实现
了把他们关在笼子里的梦想。因为只有驯服了他们，把他们关起来，
才不会害人。我现在就是站在笼子里向你们讲话。”如何把统治者
“关在笼子里“使之驯服于人民而不是相反，让人民享有充分的自
由，是人类社会几千年来梦寐以求的伟大目标，也是中国人民至今尚
未解决的千古难题。

近现代历史已经证明，代议制民主宪政制度是解决这个千古难题的唯
一而有效的选择。代议制民主宪政制度最早诞生于英国。1688年的
“光荣革命”催生了英国宪政民主制度的诞生，议会颁布了《权利法
案》，对国王的特权给予了极大的限制和约束，并取代王权成为议事
和决策的权力中心。这个时候，没有哪一个政治派别的力量足以强大
到压制其他的政治派别，同时各个派别都能够预期到当自己不在位时
不会遭受到来自政治对手的迫害。因此，尽管王权的诱惑是那么大，
但是因为各派别没有一方可以唯我独尊从而实现了政治均衡，认可了
由选票定夺政治斗争胜负的游戏规则。于是，英国的代议制民主宪政
制度由此稳固地确立了。自由主义思想大师柏克概括了这一制度的三
大特点：其一，人民可以选择自己的统治者；其二，发现统治者的不
端行为人民可以将其废黜；其三，人民为自己建立属于自己的政府。
这也正是代议制民主宪政制度区别于其他类型政体的基本标志。通过
这样的制度安排，英国人民成功地把统治者关进了牢笼里，彻底地制
服了他们的思想家霍布斯所谓的“利维坦”怪兽，从而最大限度地约
束了统治者的权力，保护了公民个人权利。尽管在17、18世纪的英国
“人民”的范畴还仅仅限于有产阶级，但是毕竟人类政治文明的曙光
已经升起。英国“光荣革命”的实践也为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民主
转型提供了富于积极意义的坐标和参考。

由此我们联想到我们的祖国，是的，按照这个坐标系我们还任重道
远！远的且不说，诸如近现代中国“走向共和”之艰难、步履之蹒跚
大家翻开历史就可知晓。就近试举一例。去年3月教育部在没有征得
高校师生民意同意的情况下，甚至连事先的“信息公示”都没有，就
独断专行整肃校园ＢＢＳ搞了个突然袭击，把全中国各高校的ＢＢＳ
网站“改造”成所谓“实名制下的校内交流平台”。这一招切断了Ｂ
ＢＳ对外交流的通道，使它失去了本来的意义，校园ＢＢＳ网站惨遭
蹂躏，纷纷“脱胎换骨”，不成样子。广大师生失去了一个自由交流
思想和分享信息的公共平台（因为现实中的平台太少太少！！）。广
大高校师生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慨。今年2月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有记
者问：“去年中国政府作出一个决定，就是关掉一些学校的ＢＢＳ论
坛”，某教育部大人却说中国并没有把ＢＢＳ的论坛关掉，而是加强
了“管理”。此番言论遭来网民激烈抗议。一位网友在著名的《两全
其美》网站（前身就是2004年被关闭的《一塌糊涂》）上发表评论指
名道姓地怒斥道：“看到你如此不顾民意的言论，我为华工出了你这
样的校友感到深深的遗憾，曾经为你骄傲过，现在，我们明白，你已
经完全变了！中国特色官场的摸爬，让你忘记了什么叫良心、什么叫
尊重事实。既然你一意孤行，那么，请让你记住，我，一个华工校
友，能够原谅你不顾校友感情把华工的名字给改掉，但，决不能原谅
你现在的行径！相信清华的朋友们，也会因为他的行为而为母校出了
这样的人感到羞辱。让我们共同声讨之！”

这位大人曾为自己清洗高校ＢＢＳ论坛辩护时如是说：“国外的那些
ＢＢＳ网站没有什么影响，没有多少人相信，看的人也没有中国人
多，这和中国的体制和机制有很大的关系。”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
了，可是并没有点明“中国的体制和机制”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
心知肚明，忌讳说出真话。不过，只要是头脑稍稍清醒的人都清楚，
中国的政治体制还很不透明，还很不民主，法治化程度还很低，老百
姓的话语权还无从保障和落实，老百姓可以说话的地方不是太多而是
太少；宪法还停留在文本上，无法得到实质性贯彻，从根本上缺少保
护民众言论自由和基本权利的法律及救济机制。我们的权利和自由从
来就不被操纵立法者视为是立法的根本维度，在这些大人们的心目中
最根本的维度是他们所谓的“领导”，说白了就是他们的特权，而决
非人民的权利和自由。结果就是，衙门法规、部门条例得不到合宪性
审查，又无独立司法体制和自由新闻媒体的约束，高于宪法、无视宪
法，肆意横行，自我授权，无限扩权；而意识形态侵入宪法使得宪法
失去了其本原意义，宪法不是用来保障人民权利和自由，约束政府的
权力，而是统治者的御用花瓶，从而成就了中国”有宪法而无宪政
“的”最好“明证。这一切的后果是，官僚垄断特权因而愈发强化、
猖狂，公民个人的权利和自由面临威胁、受到侵害。

在中国这个官本位传统浓厚的社会，官僚机构官大一级压死人，“真
理”和对“真理”的解释权，谁官大就掌握在谁的手里；秦始皇先生
确立的“以吏为师”的专制传统历数千年而至今仍然阴魂不散。官僚
特权到处横行，行政力量长驱直入，长官意志至高无上，法律竟然无
法阻挡。现在正是大人们滥用行政特权企图控制、剥夺公民的言论自
由和话语权利！各级行政部门的长官们凭借着“权大一级压死人”的
官僚意志──可以美名其曰“爱护”学生、“弘扬主旋律”──视法
律和人权而不见，置民意和舆论于不顾，倒行逆施，做出冒天下大不
韪之事，其勇气着实可嘉。如此逆行还叫“保持先进性”？不过是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此等举动，除了会引起国人的反感、
愤慨和国际人士的嘲笑之外，难道竟能起到一点点正面作用么？

现实中让中国人愤慨和外国人嘲笑的是，“两会”期间本来应该是中
国政治生活最为活跃的时期，需要全国人民的踊跃发言，当权者们也
理应倾听民间的声音，广开言路虚心纳谏。然而偏偏在这个时期，言
论控制反而是变本加厉。每逢召开“重大会议”期间，总是要把许多
网络论坛的ＩＤ封得死死的，大人们在上面高喊政治，却不许小民们
心底暗思量。政治好象是你们官家的家事，与别人无关，于是就不惜
一切血本要把全中国人民的嘴巴封堵上，把人民隔离到阁下构筑的
“信息猪圈”里，让人民永远也不要“开化”。大人们的潜意识里渗
透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专制主义和愚民主义的愚暗基
因。大人们可谓是在21世纪的中国制作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
点灯”的现代讽刺版。

连古人都懂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2,000多年前的《国语》就
记载着周公对暴君周厉王的告诫：“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
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以导，为民者宣之以
言。”），懂得广开言路诽谤纳谏（“邹忌讽齐王纳谏”就是一个典
型）。而现今的官僚们却对人民的言说和意见表达连最起码的敬畏之
情都没有，只知围堵封杀、舆论一律，还叫什么“人民公仆”，还自
称什么“人民的儿子”？！这对我们国家究竟是祸兮？福兮？无知也
好，明知故犯也好，难道非等着川壅而溃吗？周厉王止谤，必自食其
果！

中国历代统治者最怕百姓关心政治，当权者认为政治是他的家事，不
许奴才过问，不许旁人“乱说”，以防染指。因此说大人们脑子里充
斥着封建专制主义思想残余、还没有完全摆脱中世纪的愚昧束缚一点
也不为过。1,000多年前的杜牧曾慨叹：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
后人也。”

我们今天如果不能彻底打破这条历史法则，难道还要等得我们的后人
再“复哀”我们吗？！文明时代的鲜花已经在这个世界遍地盛开，而
有的地方依然冰天雪地，这说得过去吗？这让我们慨叹不已，这促使
我们必须奋发向上。

今日世界是一个张扬人权、法治、宪政、共和精神的新世界，依法治
国、依宪治国和依法行政日益成为不可阻挡的政治文明潮流，自由、
权利、宪政、法治已经压倒其他一切话语（包括意识形态话语）而成
为主流话语、时代的最强音，并且正在广大知识分子和普通民众中衍
生出越来越强劲的公共性诉求。然而，在这种浩浩荡荡的时代潮流面
前大人们难道连一丝的“敬畏之情”都没有吗？在此，我们要质问的
是，是谁“赋予”阁下们封锁信息、控制言论的特权？中华人民共和
国宪法有此规定吗？由于牵涉到公民言论自由的权利可能受到侵害的
问题，此等举动通过全国人大合法授权了吗？难道仅仅是出于阁下们
富于浪漫性和创造性的想象力？阁下们的行为是不是已经凌驾于宪法
和法律之上了？阁下们能不能就此给全国人民、给全国人大一个明确
的交待呢？

法学家贺卫方教授曾经对《一塌糊涂》网站被非法关闭事件的法理质
疑至今读来还是那么入木三分、掷地有声：“我国宪法明确地保障公
民享有言论出版自由，对于包括国家政治事务在内的各种问题坦率地
发表批评意见是这种权利的核心内容。不必担心一些言论触犯法律，
因为刑法有煽动颠覆政府的明确罪名，民法里有对于法人和自然人名
誉权的严格保护。一个法治政府可以对于涉嫌煽动的言论提起公诉，
罪名成立者当然要得到应有的处罚。但是，如果政府建立事先审查的
制度，或者因为某些人言论违法，便关掉整个网站，则是不折不扣的
政府违宪。”

很显然，在此等举动的背后体现的是不受任何约束的强权的逻辑，是
凌驾于宪法和法律之上的特权的专横跋扈。这也正是使我们常常战战
兢兢、如履薄冰、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的根源所在！

这种不受任何控制和约束的强权对人民实行严密的信息封锁，钳制言
论自由，控制民众的大脑，干着愚民主义的勾当，信奉“谎言重复一
千遍就是真理”，企图让民众永远弱智、软弱、愚昧下去。启蒙思想
哲学家费希特曾经严厉地声讨过当局的愚民行为：

“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周围的人们不应当变得更聪明和更
优秀。……我不愿变得更文明，我不愿变得更高尚；黑暗与撒谎
是我天生的爱好，我愿使尽最后力量，不使自己放弃这个爱好。
……这些人类的敌人阴险无比，比圣经给我们描写的那种敌视人
类的东西还狡猾地思考着，盘算着，在最神圣的深处搜寻着他们
向人类进攻的突破口，以便把人类毁灭在萌芽之中。”

此等举动再次给我们普通大众敲响了历史的警钟：必须时刻约束政府
的权力（亦即公权力），把公权力始终置于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以保
障公民个人权利和自由不受任何侵犯。也就是给强权套上民主法治和
分权制衡的锁链，从而防备公权力变成一头骄横的失控的利维坦怪
兽。我们不是不需要利维坦怪兽，而是需要将这头怪兽驯服，使之服
务于人民而不是任其骑在人民头上撒野。孟德斯鸠曾说过：

“一切有权力的人都会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易的经验。要防止
滥用权力，就必须以权力制约权力。”

把统治者关在笼子里，才能使其只能为社会造福而不能谋求私利。不
把统治者关在笼子里，人民就不会有安全和自由。

血的历史告诉善良的人们，任何人，哪怕是天使、圣人，都不能给予
无限的绝对的权力！！无限的绝对的权力，必然意味着腐败、独裁、
专制、恐怖和堕落！！相互制约的魔鬼比毫无制约的天使更让人觉得
安全。利维坦怪兽离开制约和平衡，是一定要吃人的！！慕尼黑集中
营故址上，有这样一句话：

“当政府烧书的时候，必须起而制止，否则，下一步就是烧
人。”

防止或阻止“政府烧书”，就是为了避免“政府烧人”。牢记这句
“烧书”以及“烧人”的名言，时刻敲响警钟长鸣！

大人们经常把“我们的权力是人民给的，要代表人民用好权”云云挂
在嘴边。然而，这实在是个伪命题。是谁赋予了阁下们如此绝对的权
力？经过人民的同意了吗？还是有人默许了？人民到底是通过怎样的
程序把权力赋予阁下们的？人民到底有没有权利以及通过什么样的法
律程序来定期更迭阁下们手中的权力？其实，这种绝对权力没有任何
真实意义上的“赋权”，不过是用美丽的词藻和说教来愚弄民众粉饰
是非而已。所以，还得相信千千万万的民众，阁下们自称“代表”
了，却又越俎代庖，不许人民发言不许人民做主，还自己给自己打
分、自己“讴歌”自己，天底下哪有这种事！

我们服从“领导”的前提是我们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和自由能够得到
切实保障，不受任何侵犯。而且，我们还必须有权利监督、批评这种
“领导”，对那种不称职的“领导”我们有权利废黜之！

请看看1945年9月27日的《新华日报》社论是如何抨击国民党的一党
专政的：

“一个民主国家，主权应该在人民手中，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如
果一个号称民主的国家，而主权不在人民手中，这决不是正轨，
只能算是变态，就不是民主国家……不结束党治，不实行人民普
选，如何能实现民主？把人民的权利交给人民！”

主权在民，政由民出，这就是我党当年的民主追求和历史承诺！而现
在呢？大人们真的该好好照照这面镜子了！

是的，只有自由民主才是真正的硬道理！只有靠民主宪政才能把统治
者关入牢笼里，只有把统治者关入牢笼里才能保障人民的自由。“青
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
亡！”如果在21世纪前20年这种对思想和言论专制的状况得不到根本
遏制和消除，我们每个人都有罪过，不可饶恕的罪过！若干年后我们
的后代会戳着我们死去的躯体，骂道：这些可怜的应声虫，一群苟且
偷生之徒！

（2006年4月7日）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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