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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续篇:魂系世田谷(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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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原创]魂断日本桥续篇:魂系世田谷(四十九)   
东京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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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续篇:魂系世田谷(四十九) (735 reads)      时间: 2006-2-23 周四, 上午8:28

作者:东京博士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奥多桑鼓励我说:“我听着,谈谈你有什么高见。”

“我自己在日本开过公司,当时因为与朋友私人之间有信赖关系,所以才会合作很愉快,所以公司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合作者,外界的困难只要合作者之间同心同德都能克服的。中国和日本一样,有着根深蒂固的人情家族血统文化观念,血浓于水,所以奥加桑的和服店也好,现在聪美的时装店也罢,跟我以前的公司相比,完全是家族型的,因此信任依靠的是家族的血统,而不是现代方式的结构,尽管经营方式可以采用很多现代化的管理,当然商店与公司有点不同,我也没有意思要把商店搞成什么股票上市的株式会社,我的意思就是既然是家族经营方式的商店,那就必须在强化这种关系上下功夫。”

聪美惊讶地问:“怎么强化?阿托里埃是远在巴黎的法国人,难道让奥多桑收他做养子不成?”

我哈哈大笑,也不管奥多桑在,照样开了个很大的玩笑:“你要这么说,那我说句荒唐的玩笑,我们离婚,你嫁给阿托里埃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嗨,高桑,你们还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吗?这种玩笑都你们开得出,你们恋爱也好,现在结婚也罢,我阻挠过?我够开明的了吧?聪美以前是我女儿,现在已经是你妻子了,请好好对待聪美,即使是玩笑我也不希望再听到这种,这不像一贯的你说的话。”

“噢,对不起,是我不好,那我说正经的事,”于是我把一直在想的一个方案告诉了奥多桑,奥多桑和聪美都被我的完整的计划惊讶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连说是好办法,而且成功率可能很高,奥多桑最后还夸我:“高桑真的像个阴谋家,聪美你可要小心了,别被她卖了。”

现在在世田谷,我已经很随便了,所以我也轻松地对奥多桑说:“奥多桑,你这个玩笑话也不怎么样的,聪美不仅仅是你女儿,还是我妻子啊,我怎么会卖她?不过我卖掉她,她大概会帮我数钱的,呵呵。”聪美听到前半句,当着奥多桑的面吻了我一下,听到我最后一句话,尴尬地站着僵住了,我和奥多桑都笑弯了腰,连奥加桑回来早就站在客厅门口了,谁都不知道。

“奥加桑,您都听到了?说说我的方案行不行啊?”我先跟奥加桑打招呼了,奥加桑已经进来,重新开始替我们煮咖啡,家里奥加桑也不能少,奥加桑在我眼里除了日本料理,说实话,做的饭菜比较一般,但是踏实认真劲却超越了奥加桑自身,从奥加桑身上几乎可以看到日本传统女性的所有的美德和修养。

“高桑说的不错,其实行不行我最清楚了,但不要太勉强人家,这种事就算是你做好事事先安排,也不要让当事人觉得做作,像被安排在舞台上演戏似的,现在的年轻人个性都很强,自我主张强烈。”

“奥加桑说的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不过,我还没说完呢,关于阿托里埃的问题,我还有一个比较具体的缔结我们跟他之间的关系,请你们能否考虑采纳。”

“聪美,你的店看来高桑比你操心得还多,你要是没有高桑这个军师,开这个店也不容易。”奥多桑喝上了奥加桑煮的咖啡,一下子像开上了自己的车那样平稳,说话也不像刚才那么年轻化了。

“聪美,这是我上次跟你去法国时就感觉到的,既然我们对阿托里埃的依赖性这么大,他本人也有切实的在巴黎的收入和生存问题,我们商店的情况和发展趋势都不错,我认为应该对阿托里埃采用新的支付方式,比如吸收为我们店的正式职工,每月给他保证基本生活的最低工资,在这个基础上再根据设计稿另外给成绩工资,同时对他的要求是他接其他的活可以,但必须通过我们这里管理,究竟如何管理在日本境外的职工和财务管理,这方面我想听听奥多桑的意见,必要时可以约谷口先生父子一起来帮我们出出主意,尤其是法律方面的,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他们。”

“噢,高桑说的是好主意,原来不是让奥多桑收养子的事啊?”聪美还在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我佯怒道:“去你的。我可是在说正经事,你就知道闹着玩,从不好好考虑想办法怎么改变目前的被动局面的。既然开店也有一点时间了,与阿托里埃的关系就不能老是凭你个人的朋友交情去维系关系,还应该实务性地去做,要让他对我们保证履行责任,必然我们也要对他履行一些责任,而这些尽量应该走有法律保证的途径,问题是人在法国,所以我想咨询谷口先生,同时采用双管齐下,既要正规做事,又要加强家族商店经营中的关系强化。”

“高桑的两个主意都不错,那明天我找谷口先生先谈谈。”奥多桑同意去问谷口,奥加桑也说我的两个主意结合使用很不错,然后开始在厨房准备晚餐,我让聪美帮帮奥加桑,我想上楼准备些去美国的事,聪美说奥加桑重来不要她帮忙的,说完便拉着我一起上楼了。

回到我们自己的起居室,2楼都是新家具的气息,聪美说给我看好东西,让我闭眼,我说:“算了,别搞这种把戏,太陈旧了,电视电影了都拍过N次的镜头,都不会感动了,你不会是让我打一大篇稿子吧?”说着我打开电视,茶几上有几包稻香村鸭胗肝,我打开吃了一个,搞不懂为何这么咸,真空包装居然这么没有自信,怕变质才多放盐的吧?据说聪美爱吃这个,上海回来时大姐给我们买了很多,当时我跟大姐说,中国的东西聪美没有不吃的。

聪美从隔壁卧室拿着什么过来,令不防一头撞在我身上:“干吗这么重手重脚的,再过几个月你再这样可危险啊。”

“看看吧,你现在一点都不关心我,这是医院的检查报告。”

我接过那张纸,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看得懂:“我已经知道啦,全世界都知道聪美妈妈啦,还说我不关心你,我刚才在楼下说的都是关于你的事。”

“你跟我就知道整天谈店里的事,像投资家对CEO说话,我是你妻子,我要你对我说点对妻子说的话,我累,回到家你还是让我不停地思考外面工作的事,真是的,一点都没有情调,还不如奥多桑,奥多桑给我们装修得这么好这么温馨的新房,你却把这里晚上当旅馆,白天当工作室。”

聪美说得似乎有点道理,我跟她谈情说爱最近好像并不是很多,好像我跟聪美之间除了她的服装店,我们之间没有纯情的话题,如果聪美的服装店不存在,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纽带是否真的存在,世田谷,银座,巴黎,米兰,上海,再回到世田谷,仿佛我和聪美每天在到处旋转着,而整个轴心就是聪美的服装店,聪美的事业。

我知道聪美钦佩我,也很爱我,我也知道她依然对我不满,我没有用同样高的温度回答聪美对我的爱,而聪美在爱情上期待的其实是我对她超越工作的帮助,超越世田谷的框架,超越所有的场所和时间概念,去疯狂地爱她一回。

然而这种高潮在我们之间似乎曾经有过,事后觉得又不太像,连我自己都觉得达不到某种高度,而这个高度在潜意识中无疑是以爱米莉作为标准的。我也知道我对聪美并非丝毫没有爱,但这份爱确实有些单薄,而且还无法完全摆脱我们之间曾经是兄妹的那份惯性,阻挠着我们去无忧无虑,去回到从前的那一刻,我在为从前努力的时候,才知道逝去的不可能再现,关键看你怎么创造新东西。

聪美已经正在准备成为一个年轻的母亲,令我不知不觉地能更多的去呵护她,我只想让她开心,开心却不是含一粒润喉片那么简单,我不知道该跟聪美说什么好,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黄昏的来临,让她趴在我肩头,我也喜欢同时埋在她一头浓密的金发中。自从去了巴黎,我也越来越习惯她的香水味了,因为那些香味中增加了对巴黎的一段美好回忆:“聪美累了,奥加桑晚饭做好了会叫我们的,就这么打个瞌睡吧。”。

仅仅安静了5分钟,聪美却突然抬起了头,看着我说:“高桑,你很忌讳自己人生中第二次送别人戒指是不是?”

我的心思都被聪美看破了,我既不想与聪美谈论爱米莉和我当初的事,也不想对她撒谎,此刻对她的提问不知道如何回答,聪美却又说了:“所以你在巴黎送给我的是项链,对吗?”

这下我比较容易回答了:“生日礼物嘛,项链不是挺合适的?再说我看你已经有戒指了。”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聪美如果是个穷追不舍,故意让我下不了台的人,那后面她的话一定是令我非常可怕的。

聪美没有再说什么,从沙发上蹦起来,又跑回了卧室,等她重新回到我身边时,我依然在迷茫中。銀座ジュエリーマキ,白金钻戒,爱米莉,那些五光十色的记忆现在都被封装在花园里爱米莉目前的玻璃球中,因为爱米莉,聪美失去了让我冲破心理障碍送给她一个婚戒的机会,我不得不承认聪美说的不公平或许真的存在。而这种不公平来自我心底深处追求完美的本性,公平本身就是不断把爱米莉与聪美时时刻刻放在一个感情的天平上掂量,而这是我与聪美的故事一开始苦苦逃避的最大课题。

“高桑,我也不是很计较的,可是我们结婚没有戒指总不行吧,我知道那辆车花了你很多钱,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不要以为我是个贪财的人,其实并不在钱的多少,也不是我要伤你自尊心,车我接受了,但是奥多桑给我的那笔钱本来就是那个意思,你要是现在不肯接受,我就存你的名字吧。”说着聪美把从卧室拿来的一个口袋地给了我,我认识这个口袋,銀座ジュエリーマキ黑底金字的精美的口袋,但我知道这决不是我爱米莉的遗物。

果然,打开口袋之后,里面是我熟悉的那个硬纸盒,只是这次的硬纸盒比较长,比我当初送给爱米莉的大一些,打开硬纸盒,里面是2个丝绒的首饰盒,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仅惊讶地问聪美:“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医院检查回来后我让奥加桑陪我去挑选的,奥加桑说我不能再让你花钱了,所以帮我挑选了这对戒指,看看大小是否合适,如果不合适可以随时去校正的。”聪美打开其中一个盒子,我一看知道那是一个男戒,另一个一定是女戒了,但我却不知道聪美是怎么区分两个盒子的,因为她打开之前就知道哪个是我的。此刻,与通常相反,是聪美替我带上后,我发现她和奥加桑的选择并不耀眼喧哗,虽然从来不带戒指的我有些不习惯,但并没有令我很尴尬。

“正好,是吗?以后你就带着,这个戒指就代表着我呢,”说着,聪美再次替我取下,让我看戒指的背面,那里有刻印着2串什么字,我仔细看了才知道一串是戒指的成分Pt和含量,另一串是Satomi六个英文字母,原来这是聪美特意让首饰店把她的名字刻制在我的戒指上了。

“你看我的这个怎么样?”聪美已经打开了另一个,那是一个白金钻戒,但钻石比我当初送给爱米莉的略小,但成色不看钻石鉴定书都能大致知道绝对是排行在先的极品,我不仅为聪美的细心第一次折服,那里面包含着很多的含义,也许是奥加桑选择的。毫无疑问我接过来仔细地开始看背面,那后面一定刻印了我的名字了。

虽然我是那么想的,可是当我找到了自己名字时我依然惊讶万分,因为戒指背面既没有Komatsu的姓氏,也没有我的日语读音Takayasu,却是我的中文拼音的Gao-an,我知道聪美虽然去过了一次上海,但是她的中文知识能拼读的除了China,大概最多就是Shanghai了,我这个Gaoan读音都没有跟她谈起过,如果她按照日本人习惯读我的原名,那也不是Gaoan,而应该是Kou-an。

“对吧?没有拼错吧?Gao,An!”聪美看出了我的疑惑,有点担心地用生硬的中文发音念了一遍我的名字。

“嗯,没错,聪美怎么知道我的中文名字读音的?我可从来没有跟你说起过啊。”

“我早就问过燕燕的,她特意写给我看的,哈哈。说你聪明,有时候真笨,我天天能遇上燕燕,这么点小事还会难倒我吗?”说着她伸手,姐妹俩脸长得不是很像,但手长的却很像,都是从来不下水,从不干家务的细嫩白晰,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让我替她戴上。

在我拿起戒指给她戴上的一霎那,聪美扑到了我怀里说:“从今以后你就戴着我,我也一直戴着你,可不许再拿掉了。”

我和聪美都知道,我们已经没有戴戒指的场面了,所以理所当然地我答应了她,但不是用语言,而是用行动,让聪美感觉醉醉的行动。在世田谷还微微带着残暑的黄昏,我们紧紧地无言地拥抱着,直到夜幕渐渐降临谁都没有去开灯,只有我们手上的两枚戒指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未完待续

——东京博士 2006年2月23日(版权作者所有,未经许可,不得拷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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