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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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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原创]魂断日本桥(七)   
东京博士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10/01
文章: 2957

经验值: 1232


文章标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七) (1055 reads)      时间: 2005-11-09 周三, 下午10:04

作者:东京博士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我们吃饭去吧。”爱米莉终于打断了沉醉在饱食她肌肤而几乎忘却了肠胃饥饿的男人的梦。随后重新整了整自己的外套,背好了包说:“家父有个老朋友,在银座开了一家日本料理店,环境很不错的,我在那里预约了,我们一起去吧。”

我心头掠过一丝不安。我从来不喜欢被人安排或被人牵着鼻子走,她的家庭细节虽然我不很清楚,但略有所闻,当然我相信爱米莉不会安排她父母打伏击,或者安排她家的什么亲戚暗中观察我,她应该知道我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当然我的自卑她不一定都知道,因为到了表面我的自卑也是以另一种形式的自尊所表现的。

爱米莉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一边拉着我离开了代代木公园,一边解释说:
“没有别人的,就我和您,我今天让您等了那么久,您应该答应接受我的邀请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要我接受她的道歉或者要求,难道我真的迷失了自己?我的自尊为何在她面前变得如此的一文不值?刚才还以为自己出其不意地战胜过她的那种满足感,丝毫没有给我留下胜者的骄傲,我甚至现在认为那分明是在她的主动容忍和暗示下完成了我们初次禁区内的接触,真正的胜者依然是她,而不是我。

那一幕缠绵前后不足10分钟。当我们来到大街上拦住一辆出租把代代木竞技场和明治神宫抛向身后的时候,车内的绿色荧光时钟正好显示着——20:30。

我们并排坐在宽敞的后坐,整洁的座椅是白色的,爱米莉也是一身的洁白,淡褐色的手提包正好成了点缀她全身的一个和谐的音符,在车窗外流逸闪烁的霓虹灯陪衬下,她的楚楚动人的脸显得愈发妩媚,随着车辆速度的变化,她躯体的存在感也从速度的变化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那绝不是假胸能够制造的份量感。我不由得对她说:“还记得我答应爱米莉的事吗?”

“记得啊,带我去日本桥吃饭,我一直等着呢,不会是现在吧”,爱米莉仿佛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故意这么说道。
“当然不是,明天或者后天我都休息,随你挑个时间。”我实话实说。
“真的?我太高兴了”她把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并不回答我究竟是明天还是后天。

虽然车内看不清,但我能感受到她的裙子是一种上等的毛料的高价物,并且同时感受到了她裙子下有并排着的匀称的腿。但此刻我没有任何的奢望,并且为了证明我没有这种奢望,我傻傻的像小学生向班主任认错似的把放在她腿上的手掌心向上,握住了她的手。

但我知道她其实并不介意我做什么,也欣赏我极力用绅士的准则约束自己的大脑暴走,因为所有这些无需我故意用放纵自己的行为来表达对爱米莉的喜爱,因为我们都懂得这种默契和信任,因为这个空间还有第三者的存在,就像她从来不会在大庭广众前让我难堪过一次,我也是那样维护她所需要保持的一切,虽然我在另一个世界里她每次都允许我把她打瘫在下面,每次那么心甘情愿地接受我对她施加的任何折磨。

到达灯火辉煌的东京不夜城银座时刚好是21点,从这家日本料理店的建筑可以看出是一家老铺。
这些年,京都,金泽那些名胜建筑风格已经在我脑海里有了大致的印象,所以进入那扇洁净的全木自动门时,我迅速地大致从横梁的材料外观上判断出这家店的历史的重厚程度。玄关比普通的饭店宽敞,转角处设置了一个小小的假山,还有一个流水竹筒在偶尔咕咚一下。

随着店内飘逸着的三味弦的丁丁冬冬声,一位穿着精致的深色和服的女将(日语女主人,老板娘的意思)碎步而来,对我们一个90度鞠躬:“欢迎!大小姐您来了,里面请!”看来她们非常熟悉。

女将把我们领到最里面的一个榻榻米房间,这是一个6人使用的包间,中间一张深红的漆桌上,已经摆着好多精致的坛坛罐罐,女将让我和爱米莉入座后,把手里的漆盘放下,分别递上一条冰镇手巾说:“请慢慢使用,需要什么请按这个遥控器。”,然后退出们外,跪着轻轻地拉上了门,一切的礼仪作法天衣无缝,得体雅致。我知道这算是高级料亭的品位了。

女将离开后,室内只有我和爱米莉。顿时,整个空间漾溢着温暖的金色,金色的灯光在巨大的和式纸灯下,坐在我对面的爱米莉显得愈发健康美丽,脱去了外套的短毛衣不再是刚才街灯下那么苍白无力,而是孕育着无限生机和热情的奶白色,像一位新婚的娇妻端庄地坐在我面前,我不让她做什么她绝对不会擅自行动,但这却是她带我来到的地方,真是不可思议的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觉得空气有些闷热,站起来把墙上的空调开到了22度,然后坐下,爱米莉看着我说:“环境不错吧,没别人的,您放心吧,就我和您,不按那个遥控器,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的”,我“嗯”了一声坐下,虽然早已经习惯了榻榻米房间,但我从来不习惯日本男人的那种正坐,毕竟那样很难受的,爱米莉看出来了:
“您把腿伸直吧,放我这儿,不必勉强自己的,没别人。”爱米莉在桌下拉我的脚,我赶紧一缩,
“不,不,不。。。”

她似乎又看出了我的顾虑自己的脚伸到她对面不雅观:“要不我坐您身边吧。”
这当然求之不得,但是从正确的礼仪作法上说,我还不会无知和失态到那种程度,我一直想放肆自己,但我绝对不会做被人看不起的事。我立刻答道:“不,爱米莉今晚这么漂亮,坐对面我可以一直看到。”
“您真讨厌。”她听我这么一说,脸上掠过一丝羞怯的笑容。虽然把头低下,但脸庞的淡妆掩盖不了顷刻显露又立刻消失的红晕,丝毫没有逃过我的眼神。

“您先喝点什么?”
“就生啤酒好了,ok?”
“不喝葡萄酒吗?我让老板准备了很不错白葡萄酒,鱼料理最合口味了。”
虽然我酒量不小,但是初次吃正餐,我不想因为酒精作用被她再夺走男人的支配权,我承认自己是一个男权主义者,在这点上绝不亚于传统日本人。

我不正面回答她葡萄酒的问题,也不再征求她意见便按下了那个遥控器,立刻,女将轻轻在外面发出些声响后拉开了门。

“有生啤酒吗?”
“有啊”,
“什么牌子的?”
“麒麟和惠比寿的”,
“请给我们2杯麒麟。”麒麟是我的最爱,其次才是札幌,惠比寿的吃口不太喜欢。

就在女将把两大杯冰镇啤酒拿来悄悄退出时,三味弦还在继续丁丁冬冬,我突然觉得那个曲子怎么如此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曲子。

我举杯的时候,爱米莉说“等等”,她低头飞快地用一块化妆脱脂棉擦去了自己的口红,其实她的口红本来就不是很红的那种,仅仅是给人感觉嘴唇更匀称轮廓更美丽而已。我等她端起酒杯准备碰杯时,她却出乎意料地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然后跪在我跟前跟我碰了杯,我清楚地记得她的杯口低于我大约2公分,她隐藏在毛衣下的内衣也一览无余,那是一件精致的绣花内衣,可以清晰地确认它的质地。

我们对饮了一口,放下酒杯的时候,她并不起身离开:“キリン好きなの?(您喜欢喝麒麟?)”
“恩”
“あたしも、キリンになりたいな。。。(我也喜欢,我还想成为麒麟呢。。。)”说着她把两手搭在我的肩上,闭上眼睛慢慢靠近我。

我完全明白她此时此刻的所想所思,终于两张嘴唇粘在了一起,我们的口腔是同一个牌子的啤酒味,而且是由我决定的。那一刻我们都没有疯狂,我也并没有闭眼,清晰地感到她屏住呼吸微微地在战栗,第一次仔细地欣赏着这个女人陶醉的脸,她睫毛碰着我的眉毛,她的鼻子顶住了我的脸颊,像一头小鹿,但仅仅大约不到3秒,好像终于完成了一项使命地那样地她离开了我的嘴,然后慢慢睁开眼睛说:“キリンです。好きにして、何でも(我就是麒麟,喜欢什么您尽管。。。)”,我知道她的一语双关,她不但容忍我不征求她的爱好点了自己的啤酒牌子,还让我随便点什么菜,今晚她不存在爱吃与不爱吃的问题。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边吃边说了很多很多我当初刚来日本时的吃日本菜的苦恼,她听着只是笑个不停,说:“是啊,其实一个陌生的地方最不习惯的就是饮食了”,席间我知道爱米莉去英国留学过2年,所以她的英语能力超过我,再说英语本来就不是我的强项,我说我从能吃一些日本的生鱼片到觉得某些生鱼片好吃花了将近整整10年,她惊讶万分地说:“是吗?看来您很有毅力,可是。。。”

“什么可是?怎么了?”我疑惑不解。
“您说来日本化了10年才习惯吃日本菜,我一直以为您30岁左右呢,真对不起。”哦,是这么回事。“我记得您说在中国已经大学毕业了,后来经历过来日本留学读研,后来又工作。。。失礼了,我可能不能问您年龄。”

“呵呵,爱米莉抬举我了,我看上去有那么年轻吗?”
“有啊,我一直以为您比我大3,4岁的,而且您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敢承认自己的潜力,但是我知道。”

这女人真厉害,我不得不在心里赞叹道。她的思维的成熟似乎远远超出了她的年龄,也超出了她肉体的成熟。

那个三味弦的音乐还在演奏着,我一下子豁然开朗地明白了什么:“谢谢爱米莉,为我准备了这么好得音乐。你知道这个曲子的取名吗?”
“茉,莉,发”爱米莉一个字,一个字地努力用标准的中文说出来,我知道她一定为我苦苦练习过好多遍,但是我至少纠正了她3遍都没有把她的“发”纠正为标准的“花”,因为日语中没有HUA这个发音,就好比很多日本人念[咖啡]时发不出coffe这个音,只能发cohi一样。

“今天我们不学中文好吗?”
“嗯,不过还差一点点,你知道这个曲子是什么意思吗?”
爱米莉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CD的封面纸给我:“我当然知道,这是我今天特意让老板播放,给您准备的。”

我简直有点感动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异乡,这么温馨的环境,有一个异国女子能如此细心周到地处处呵护我疲惫了多年的心灵,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一份宁静,让我觉得应该礼貌地见见老板,既为我准备了这么丰盛的菜肴,而且还一直播放着让我思乡却又不会增添乡愁的音乐。我用筷子蘸着啤酒在餐巾纸上写了“茉莉花”,又用另一张餐巾纸写了“爱米莉”三个字。我告诉她[爱米莉]就是她的日语名字[爱美丽] 的中文读音。

“真的啊,那我又爱吃米饭,又爱茉莉花,既现实又浪漫,我的中文名字真好啊。”她被我玩汉字的那点雕虫小技卖弄得心服口服。
“嗯,你的解释也不错,不过今晚我们不吃米饭,只要茉莉花足够了”
“哈哈,您真会说话,您是日本人,我才是中国人。”她情不自禁地也开始调侃起来,我瞪了她一眼,她立刻明白是自己破坏了我们之间不提国籍的事,
“噢,真对不起,我没有那种意思。”果然她还是日本人,道歉的速度还是条件反射般的即时。

我也不想破坏气氛,提议道:“今天我们不喝酒了,喝可乐吧”,
“我听您的”。
于是叫来两杯可口可乐,我又开始跟她卖弄[可口可乐]四个汉字的发音和汉字的含义,只把她惊讶的连声说中文比日语深奥多了,不仅发音接近coca-cola,还很有意义,不像日语的外来语只有发音记录功能。

吃完饭,还是女将把我们送到门口一个90度的鞠躬。始终没有看见另外的人,包括我想谢谢的店老板。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应该给点小费,因为爱米莉可能在预约时付账了,所以我们桌上一直没有账单直到最后,当爱米莉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已经知道她去化妆了),我塞给女将5千日元,我不知道在银座这种地方这算不算合适的小费价格,但是毕竟这里是料理店,不是夜总会,所以我觉得还是可以称得上留给了爱米莉的圈内一个体面男人的绅士风度印象的。

当我们走出料理店时,我替她紧了紧外衣:“你从东银座坐地铁回家,还是。。。”
她停下看着我,久久不说,眼睛里充满着一股奇怪的笑容和淡淡的哀怨。
“说话啊,不能老站在这里啊,已经过11点了,再玩我换车不行了。”她还是不说话,哦,我想起来了:“明天如果爱米莉没有安排的话,我请爱米莉吃饭好吗?”

“您真坏”她用几乎轻得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就一头扎在我怀里,我有点措手不及,略感惊恐,因为周末银座的夜晚虽说已过23点,大街上有不少行人,我很不习惯在人前有个女子不顾一切地扑在我怀里,但是我又怕伤害她,不知是该推开她还是该做些别的什么,就这么在银座的街灯下拥着她,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

“帰りたくないです。あたしは、あなたのキリンです。(我不想回家,我是您的麒麟)”她把头紧紧地贴在我胸膛上:“明天,后天,请您一直带着我。”我无语,什么都无法抗拒,爱米莉是那么大胆,热情和奔放,又那么的任性,超出了我这个也是非常讲究计划性地做事的人,她昔日的一身黑色端庄的职业女性的形象,对那些工作人员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的样子,今晚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是个女人,所有的言谈举止都是一个值得去爱一场的女人,我坚信。

——东京博士 2005年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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